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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内,“其他的,无论是行善还是扬名,全部交给姐姐便是。”
“姐姐,我知道了。”
……
傍晚时,美美地吃了一顿的卢萦姐弟正坐在房子外面,就着渐渐沉下地平线的太阳光看书时,一阵车轮滚动声“格支格支”地传来。
卢萦抬头一看,眉头大蹙。而一侧的卢云则嘀咕道:“这个人又来了。”
来的人正是曾郎,卢云一直不喜他,因此语气颇为不善。
卢萦把手中的《中庸》合起,朝弟弟说道:“阿云,回房中去吧。”她蹙起眉,低声说道:“有所谓家丑不可外传,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
卢云明白了她的意思,帮忙收拾起塌几来。
这边卢萦刚刚转身,曾郎地叫唤声便从身后传来,“阿萦!”他大步走向卢萦,恼怒地喝道:“阿萦,你明明看到我来了,怎么还躲?”
说罢他瞟向卢云,没好气地说道:“阿云你也是,都不知道什么叫做尊敬长辈么?就这样还想举孝廉?”
第十七章 直说
更新时间2013…2…9 23:12:13 字数:2075
卢云脸色一青,还不等他回答,一侧的卢萦已清清冷冷地说道:“曾郎前来可是有事?直接房里说吧。”说罢,她脚步一提便向房中走去。
曾郎脸色变了变,他感觉到,卢萦真的对他的态度变了,她看向他时,不再有敬慕欢喜,她跟他说话的语气,也冷淡得让人感到疏离,感到窝火。
忍住不高兴,曾郎沉声说道:“在这里就好了。”他想到自己前来的目的,挤出一个笑容,朝着卢萦放慢语调,温柔地解释道:“阿萦,那天你实是误会阿因了,我与她真没什么。”
他顿了顿,想到自己想好了的拖延之计,便放柔声音,轻轻说道:“我一直喜欢的只是你,要娶的也只是你啊,阿萦,你怎么能屈解我呢?”
“是么?”提步入内的卢萦回过头来,她黑白分明的双眸冷漠地看着曾郎,直盯了他一会,才冷笑道:“曾郎跟阿因也说过同样的话吧?”
她,她怎么知道?
曾郎脸色微变,不过转眼他便收拾好情绪。蹙着眉不耐烦地看着卢萦,曾郎没好气地说道:“阿萦你这是不相信我了?”语气严肃中带着警告。
这样的语气,这样的表情,卢萦是熟悉的,以往,凡是她做了拂逆他的事,或者说了他不喜欢听的话,他便是用这种半警告半厌恶的语气劝诫,让她心虚害怕。而以往每一次,她也都退缩了,因为她在意他,因为她不想失去这个依靠,因为她已习惯了他的强横和自己的卑微。
可现在,卢萦却无动于衷。
她的心清清楚楚地告诉她,这个男子只是在虚张声势,一切,只不过是因为自己说中了他的心事罢了!
闭了闭眼,卢萦再次噙起一朵微笑,抬着头,她直盯着曾郎,淡淡笑道:“是,我不相信你。”
没有想到她真会这样回答,曾郎一噎。
而这时,目光瞟到不远处的巷子的卢萦突然说了一声,“阿因也来了。”
什么?
曾郎一惊,他回过头去。这一回头,他恰好对上一个急急放下车帘,藏住面容的身影。那身影,果然是阿因!
那个蠢女人,自己都给了她承诺了,她竟然还敢前来盯梢?
想到自己的计划又要被破坏,曾郎实是有点恼火。
就在他青着脸喘气时,卢萦淡淡的笑声传来,“曾郎,难得阿因也来了。要不,我们把她叫过来,曾郎你把你刚才跟我说的话跟她说一说?”她温柔细语,“只要曾郎说了,阿萦便向郎君陪个不是。”
要他亲口告诉阿因,他只喜欢卢萦,并且一直打算娶卢萦为妻?这怎么可能?
曾郎一僵,闭紧了唇。
看到他这个样子,卢萦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道理?这个男人啊,在自己面前是如此一说,背着自己只怕又是另外一说吧?
肯定了这一点,卢萦已厌烦起来,她脚步轻移,径直走到曾郎的面前后,抬起头,直直地凝视着他,缓缓的,一字一句地说道:“曾郎,男子汉大丈夫,当敢作敢当。你既然看中了别人,就不用再来搔扰于我了!至于那婚约之事,曾伯伯归家之日,我与阿云会到你家中走一趟。”
这不是曾郎想听到的,他青着脸,重重地说道:“阿萦,一直是你在胡思乱想。”说到这里,他声音放软,轻叹道:“阿萦,别跟我闹了好不好?你看,我都带了一车的礼品送给呢。便是看在我今天来了两趟的份上,你也别跟我闹了好不好?”语气是卢萦从来没有听到过的温软。
见他还不死心,卢萦眉头一蹙,她直盯着曾郎,冷着脸喝道:“曾家郎君,我说的话你听不懂么?我从来没有与你闹过别扭,我只是,不喜欢你了,厌恶你了,放弃你了,你明不明白?”
说这番话时,卢萦的声音尖锐,再加上这用词,那态度何止是恶劣?简直都是尖酸刻薄了!·
曾郎哪曾受过这样的气?更何况给他这个气受的,还是卢萦这个他潜意识中有点看不起的破落户的女儿!
猝不及防的,一股怒火熊熊燃起,就在他脱口便要说出什么狠话时,不知怎地,那冲到了咽喉的重话,对上卢萦那张清丽之极的面容时,却给生生哑在了咽中。
正在二人面面相觑,气氛紧张之时,突然的,一阵“格支格支”的车轮声传来。却是一辆牛车出现在房子外面,接着,一个身着锦衣的中年人牵着一个少年走了下来,远远的,他爽朗含笑的声音便传了过来,“敢问卢氏阿萦可在?”
阳婶和曾郎,不远处的阿因,以及左邻右舍都是一怔中,卢萦最先反应过来,她上前一步,清声回道:“小女子便是卢萦,不知这位君子?”
几乎是她的声音刚落,那中年人便是上前一步,低下头,慎而重之地向她一拜。
这人一袭锦衣,举止得体,做为同在汉阳城中生活的人,众人一眼便认出,他是城东以丝绸生意起家的王大善人。这个王大善人生意做得极大,在阳婶这些人的眼中,实是值得好好攀附的对象。
因此,他对着卢萦这么施了一个大礼,顿时四下皆惊。
就在曾郎急急转头,惊疑不定地看向卢萦时,那王大善人叹道:“犬子顽劣,幸得阿萦伸手相助。救命之恩无以为报,王某备下一些礼物,还请小姑子收下了。”
说罢,他挥了挥手,当下走出四个壮仆,那些仆人抬着二个木箱,大步走了进来。
看到这情景,曾郎双眼晶亮,他记得,父亲在离去时,曾经说过,要他好生结交本城的一些富商官吏的。想到这里,他转向卢萦,高兴地问道:“阿萦,王大善人为什么要感谢你?”他眼珠子一转,又忖道:如果真是救命之恩的话,这区区礼物哪里能够?恩,阿萦是个无知妇人,这事还得由我来运作。
在他想来,只要操作得当的话,这一次的救命之恩,足能为他曾府打开一条富贵大门,让他的坐骑由驴车变成牛车也是简单之事。
越是这样想,曾郎便越是激动,因此他紧盯着卢萦,迫不及待地等着她回答。
第十八章 感谢
更新时间2013…2…9 23:14:29 字数:2086
卢萦瞟了他一眼,却是理也不理。
眼看她这个时候还跟自己置气,曾郎一阵恼火,他伸出手把卢萦一扯,正要拉到一旁劝一劝,蓦然的,又是一阵清朗的喝叫声传来,“敢问卢氏阿萦可在?”叫声中,四个亭亭玉立,打扮得胜过寻常闺秀的侍婢曼步走来。
在众人的注目中,卢萦说道:“我就是。”
她的声音一落,四个侍婢同时一笑,她们径直走到卢萦面前,朝着她盈盈一福后,一个侍婢恭敬地说道:“我家主母说,姑子对我家小郎君有相助之德。区区薄礼,还请姑子不要嫌弃。”她们弯下腰,把捧在手中的木盒恭敬地放在卢萦的面前。
看到四个美婢离去的身影,陡然的,曾郎惊喜地说道:“我记得她们,她们是常府的人!”常府,可是出过两个官员的,其中有一位官员在成都还颇有话语权。而那位同样出自汉阳,又位高权重的官员,正是他父亲想要结交的对象!
当下,曾郎嗖地一下转过头,无比惊喜地打量着卢萦。真觉得卢萦从来没有如现在这般耀眼过。
这次直到王大善人也离去了,曾郎才大步走到卢萦面前。他低着头看着卢萦,想了想后,咧嘴笑道:“阿萦,快跟我说说,你是怎么相助他们的。那王大善人说你救了他儿子,可你只是一个弱女子啊。你快说说,当时是怎么救的。”
他显然有点激动,语速又轻又快。
卢萦抬起头来,她看了一眼曾郎,又瞟向他身后,寻了一阵后,卢萦说道:“噫,阿因呢?”
“现在别管她。”曾郎没好气地说道:“我在跟你说话呢,你不要扯远了。”
卢萦弯了弯唇,淡淡说道:“看来曾家郎君听不懂人话啊。我说了,我们之间再无干系!”她的表情冰冷,语气更冰冷。
曾郎一怔。
他直直地盯着卢萦,盯了一会,狐疑地忖道:不对劲,阿萦对我的态度变得太快,莫非,她是攀上了什么高枝?
这个想法一出,立马便被他自己肯定了。于是,他双眼陡然一寒,薄唇也抿得死紧。
与此同时,被卢萦掂记的阿因,正怏怏不乐地坐在回返的驴车中。
数了一会手指,她忍不住声音一提,唤道:“阿男,你去打听一下,看看那卢萦到底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是。”
马车晃了晃停了下来,不到二刻钟,驭夫阿男跑了过来,喘着气道:“五姑子,我可打听到了。嘿嘿,那事可传得真开啊。今天不是那个什么邱公遇刺吗?当时刺客是混在十几位学子当中下手的。本来那些学子都被抓住了,是表姑子出面找到了真凶才获救,所以那些学子的父母都十分感谢表姑子。”
阿男的声音一落,阿因脸上一阵扭曲,她尖声叫道:“不可能,那么大丈夫都找不到真凶,凭什么她一个小姑子就可以?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是真的,五姑子,要不你去听听,大伙现在都讨论得欢呢。好些人都在说,没有想到表姑子会是这么聪明的人。”
不说阿因又是不信又是气恨,这边的曾郎又惊又疑之下,不由凑近卢萦想要说几句好话。
可在这时,又是一阵脚步声传来,却是两个家境普通的学子,由父母带过来,想到卢萦面前叩头谢恩呢。
这个卢萦哪里敢受?她吓得连忙闪开,最后好说歹说,才收下他们送来的鸡蛋大米之类的小礼物。
接下来,曾郎更是找不到与卢萦独处的机会了,一个又一个的家长赶了过来,有的表示谢意,有的奉上礼物。直折腾到天完全黑了,那些人才一一离开。
而那些人一走,卢萦便入了房,曾郎正要追上,却被卢云从旁摸出一把扫把赶得退了好些步。
不甘不愿地退到地坪中,曾郎脸色青白交加,最终还是忍不住叫道:“阿萦,你好好休息吧。我明日再来。”说到这里,他狠狠剜了一眼卢云,不过这个时候卢云正在般着礼品入房,根本没有注意。
坐上自家的驴车,听着车轮传来的“格支格支”地滚动声,一直阴着脸的曾郎忍不住与驭夫说起话来,“阿根,你知道吗?今天来卢府的那些人中,有半数是汉阳城的富户官吏呢。”
阿根甩了甩鞭子,在重重抽了一下驴背后,憨憨地笑道:“这个自然,能送孩子去学堂的,可不都是好人家?”
这话曾郎爱听,他叹息道:“是啊,都是好人家。救了七个大户人家的子侄啊,利用得当,可不是一座座金山银山?”事情的缘由,这时他已经完全打听清楚了。
越是寻思,曾郎便越是心中痒痒。好一会,他才叹道:“可惜,阿萦实在太倔了。那些礼品算什么?自家孩子的性命岂是礼物能够替代的?哎,怎么做出这等事的不是我?”
不过转眼,他又兴奋起来,“阿萦可是与我有了婚约的末过门妻子,她行了恩惠,便等于是我行了恩惠,这一次父亲回家后,我得与父亲好好商量商量,看看怎么把这事利用起来。”
他说得兴高采烈,熟知他一些举动的阿根却诧异了,好一会,阿根小声问道:“郎君,你不是说不想娶阿萦。想娶那平氏的姑子阿因为妻吗?”
曾郎哼了一声,淡淡说道:“这不相冲啊。我可没有想过放弃阿萦的。她入了我家的门,当了妾室,那恩惠也一样是我这个夫君的啊。”曾郎今天显然心情极好,难得地解释起来,“阿因与阿萦毕竟不同,阿萦今天难得的聪明了一把,不过这种事千载难逢,算不得什么。比起她来,有那么好家世,又有那么多嫁妆的阿因,才是更值得娶回家笼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