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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3】土下座
“咚咚咚”
门外传来敲门声，爱丽丝离门最近，她把红茶放在远离焦青青的地面，然后以跪姿半转过身，用小手拉开了门。
“诶？这间旅馆什么时候换了自动门？我记得昨晚还没有……”
敲门的人是冬妮海依，她本来视野就高，爱丽丝半跪着在下面开门，她根本就没看见。
“什么自动门！是爱丽丝开的门！”
爱丽丝很生气地跳起来，拳击冬妮海依的膝盖。
因为和服不方便活动，还差点摔倒，幸亏冬妮海依及时拽住了她的后脖领，仿佛提着一只闹情绪的树袋熊。
“对不起哈，我是真没看见～我是特地来跟理香酱说对不起的，昨晚要不是我乱喝洋酒，根本用不着boss去火场救人，也不会让理香你光着身子跑出去的……”
“我过来之前去找过boss，boss说你的视频他已经提前替换过了，不用为此感到沮丧。”
“谢谢，我、我们刚才已经发现了……”
理香非常正式地向冬妮海依鞠躬，而焦青青鬼鬼祟祟地，打算从前室友冬妮海依身后偷偷溜走。
“你干什么去！！”
冬妮海依厉声喝问，焦青青双腿一软几乎跪下。
“上、上洗手间不行吗！陆瑟能够搞定理香的视频，多亏我事先拍了她的果照，你们都忘了最大的功臣了！”
“你拍照根本不是出于好心好吧！”
“总之结果好就是真的好！你快放手，我快憋不住了！”
屋内就有卫生间，彩虹小马明显说的就是谎话，不过冬妮海依也没追究，放开手让她溜了。
“……”
焦青青不在屋内，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理香貌似是有点想问果照的事，但是又不好意思。
“让、让冬妮姐担心了！关于昨晚的事，我会向陆瑟君当面道谢的！只是早上起来还没有洗漱，所以要等一等……”
“是要打扮一下才去见boss吗？这个不急，我就是来向你知会一声，让你不要担心视频的事……”
跟三迷妹呆久了，女汉子也稍微拥有了吐槽能力。
冬妮海依说着就要走，树袋熊爱丽丝抱在她的右腿上，也没耽误她迈出一大步。
“爱丽丝，你不放手的话，我就带着你到走廊上去了哦！大家看见你这么小孩子气……”
陆瑟告诉冬妮海依的小窍门果然灵验，刚这么一说，树袋熊就自动放手了。
“可以暂时放过你，但自动门的事，绝对不准向别人提起！”
※※※
不远处，陆瑟和包兴的房间里，陆瑟正在包兴的帮助下给左手的烧伤做换药后的包扎。
“陆瑟，你说你根据学过的医疗技术，完全可以采取不留伤疤的医疗手段，但是你没用？”
“没错，我故意在左手背上留下一小块疤痕，来将这次的救火事件利益最大化。”
把白衬衫的左臂袖子撸起，将校服半披在外面的陆瑟，如此说道。
“哼，真不愧是被小佳说成是恶鬼的人，你这样是故意让理香感到内疚吗？”
“干嘛把我说的那么卑鄙？我只是在制造「共同的回忆」，加深我们之间的羁绊罢了。”
《如何给妹子洗脑》第九章第七节：关键不是笼统地“她有多爱你”，而是你在她的心中你有多好，可以为了得到你而牺牲自己的多少利益。
反过来也一样，“爱”不是说出来而是“做”出来的，通过行动表现出来的“爱”，比空口白话要有力得多。
“阿嚏～阿嚏！”
从走廊上传来女孩的喷嚏声，昨晚阿雪去江里打捞企鹅残骸，果然感冒了。
“我有点疑问。”包兴说，“你昨晚从火场冲出来时还抱着理香的乌龟水桶，这时理香的直播视频应该已经走漏出去了，你替换视频难道是全自动的吗？”
陆瑟沉默了一分钟，判断没人在外面偷听，才压低声音解释：
“包括理香在内，我早已设置过所有「未婚妻」的「裸奔预案」。通过面部识别系统，哪怕只有一点点相似的网络视频，都会被第一时间自动处理。”
“我裸奔在前，「鱼虎秀」的确是像焦青青说的那样，提前掐断了直播，理香的裸奔信号根本都没有上传直播平台。”
“事后出现在网络上的所谓「直播录屏」，应该是想要伤害理香的家伙，截取了摄像头无线信号，再发表在糟糕网站上的。”
“幸好我有针对自己的「裸奔预案」，提前一步黑进了摄像网络，从根本上杜绝了真正的视频被人截取。”
“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林琴的协助。我向她透露过我有这种预案，她对于我防止理香等人果照外流的准备，是相当支持并且嘱咐过手下的技术人员加以辅助的。”
“所以，不管焦青青拍不拍照片，理香的果照都不会泄露出去。我和林琴是双保险，至少在这方面我们是心照不宣的同盟啊。”
听到这里，包兴恍然大悟。
“也就是说，核心技术是面部识别，露脸的果照反而比不露脸的果照更难处理掉吗？”
“那你有没有准备给我的「裸奔预案」啊，万一我也像你一样吃错了药……”
陆瑟向包兴投去鄙视的目光。
“无论怎样对着你拍照，结果都是剪影吧！我怀疑你裸奔根本就不会被周围的人发现！”
“胡、胡说！至少也是《名侦探柯南》里面凶手的小黑人待遇吧！”
这时外面传来了犹犹豫豫的敲门声，包兴去开门发现来人是理香。
“哦，你是不是有话对陆瑟说啊，那我不打扰了，先去外面散个步去～”
包兴很有眼力价地出去了，理香很感激地对包兴点了点头。
“陆、陆瑟君，我……”
屋子里只剩下站在榻榻米上的理香，和盘腿而坐的陆瑟，理香磕磕绊绊地不知如何开口。
虽然没吃早饭，但理香是仔细洗漱梳头后过来的，女孩身上的洗发水味道淡淡的很好闻。
看到陆瑟缠在左手上的厚厚纱布，理香的心理防线被彻底击穿了。
“昨天晚上真的是，真的是太谢谢你了！我不知道该怎样道谢才好！”
和服女孩猛然间跪倒，以“土下座”的姿势向陆瑟五体投地进行谢罪，脑后的高马尾随动作扬起又落下。
“因为我太害怕了没能自救，给陆瑟君添了大麻烦，甚至有可能留下永久的伤疤……”
“请原谅我！还有消除视频的事情也是，简直恩同再造！如果我做什么能够稍微补偿的话，我……”
女孩的身体以最大的角度伏低在榻榻米上，以表达最深切的歉意和感激。
陆瑟意识到，理香大概是由于过度恐惧，导致她暂时想不起来逃离火场时，曾经全果和自己抱在一起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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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4】陆瑟君可不可以…
理香土下座向陆瑟表达歉意和感激，陆瑟倒也受之无愧，当时的确是拼了命去救人的。
“说起来，道歉的时候露出胸部不是常识吗？”
脑残水后遗症又差点引发说错话，陆瑟定了定神才阻止上面那句话说出来。
“嗯哼，拯救危难之人……是我应该做的，何况又是自己的未婚妻呢？”
这一次理香并没有立即否认“未婚妻”这个称呼，她缓慢恢复跪坐的姿势，和主人一起蛰伏许久的红底白花和服，终于得到了些许舒展。
“阿～嚏！”
阿雪又在打喷嚏了，而且比刚才还要响。
这届特工体质不行啊，怪不得国家要将体育纳入高中学业水平测试，跟英语同级呢。
理香本来想说什么，被阿雪的喷嚏打断了思路，一瞬变得茫然起来。
陆瑟打破尴尬，问道：“理香你有没有看到是谁放的火？是放火的人把你反锁在卫生间里的吧？”
理香一愣，仿佛现在才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也难怪，之前光想着果照的事情了。
“好、好像就是在浴室里见过的机器企鹅……”
少女不十分自信，也为自己荒诞的猜测而感到困惑。
“林怜姐姐说机器企鹅能发射激光，我的确是从门缝里看到了类似的光亮……但是机器企鹅为什么要杀我呢？”
陆瑟耸了耸肩膀：“因为你是我未婚妻，所以才有这种危险。”
一边说，一边装作无意地把受伤的左手往身后藏。
对于理香这种细心的女孩说，这种小动作反而会引起她的注目，换成焦青青肯定就忽略了。
又提起了“未婚妻”这个词，理香有心要纠正，却又无法直面陆瑟为了救自己而可能留疤的左手。
“陆、陆瑟君你可以再详细解释一下吗？”
最后纠正变成了请求，目光中包含了焦急、怀疑、悲伤、羞愧等诸多感情。
“你应该也从林琴、林怜那边有所耳闻吧。”
因为不习惯榻榻米，陆瑟调整了一下盘腿而坐的姿势。
“可能是有点科幻，但是我12岁在南极时，由于各种机缘巧合，创造了一个自称「奥丁」的人工智能。”
“像所有烂俗科幻剧一样，它失控了，变成了类似《终结者》天网的东西。”
“它，或者说他，不希望我这个创造者过平凡的生活，他要我和他一起改造这个世界。”
“因而在他看来，让我沉湎于温柔乡中的你们这些「未婚妻」，是他计划的阻碍，有必要用各种方法除去。”
“……”
由于事实太难令人相信，理香沉默许久。
“那个……我听林琴姐姐说，之前那次「尤格索托斯连环杀人案」，就是这个人工智能干的？”
陆瑟微微点头，尽量不去考虑再次传来的阿雪的喷嚏声。
“奥丁干掉了美国富豪爱泼斯坦在内的一帮恋童癖，倒也算是正道的光……人工智能的思维方式跟普通人不同，他没有怜悯，不讲道理，只会考虑他的计划是否能顺利实施。”
“理香，因为你父亲林光政的关系，你获得了我的「未婚妻」这个受诅咒的身份，是我害得你遇到危险，所以不要再谢我了。”
陆瑟的语气像政客一样诚恳。
“不，因为我父亲是他，我在出生之前就已经被诅咒了。”
单马尾少女抿紧下唇，蹙起的眉头仿佛在从头思考自己的人生。
陆瑟没有接话，毕竟当面攻击林光政这个可能的岳父不太礼貌。
“奥丁安插了跟特朗普一模一样的机器企鹅，希望作为内应，被林琴拆穿之后，这些机械企鹅就四处活动，变成了间谍＋杀手一样的存在了。”
忽然想起，阿雪给自己的定位也是“间谍＋杀手”，可是她做的都不如企鹅，失败。
“为了你的安全起见，我本来想劝你撇清跟我的关系，回日本躲一躲。”
话锋一转，陆瑟紧了紧白衬衫外面半披的校服领子。
“但是我前面说了，人工智能的思路难以预测，我不能保证你回日本后就不会遭到袭击，所以……”
“我、我不会回日本的！”
理香的语气一下变得十分坚决。
“我不能给外公，还有师姐，以及剑道馆的大家带去灾祸！寄宿在我身上的诅咒，就让它在我身上断绝吧！”
正如陆瑟的预测，理香虽然没有金光不坏的躯壳，遇到处理不了的危险也会惊慌失措，但为了保护亲友，会义无反顾地站在前面。
勇气可嘉，即使以十二级智能生物的眼光来看，也并没有半点奥丁希望压榨出来的“丑陋”。
“别会错了意，理香你并不是牺牲品，我也不会让你成为牺牲品的。”
两片眼镜后露出了温柔的眼神。
“奥丁是我创造的，既然是我的造物，就要让他在我的手里终结。”
向理香伸出去的右手，展平后又握紧，显示着主人的决心。
“我要对抗我自己的诅咒——很抱歉把你牵扯进来——但你愿意跟我一起战斗吗？我不会放弃我的队友，如果发生危险，我会像昨天晚上那样再去救你的。”
理香半晌无言。
最令她感动的，并非是陆瑟的话语，而是陆瑟藏在身后的，那只缠着纱布的左手。
“我、我只会剑道，而且不是任何时候都能发挥出实力……”
因为昨晚的失态，理香对自己的信心大打折扣。
“我们的战斗，武力可能是最次要的，重要的是对抗命运的决心！”
陆瑟毫不吝惜地鼓励，务必通过偷换概念等手段，把理香拉入自己的阵营。
理香忽然浑身一颤，昨晚在火场里的情景，模糊不清地一点点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