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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的面容凄苦的坐在那里没有说话，都是她男人帮着说的。
这么长时间，这是李楚碰到的第一个癌症患者。
听完他的话，李楚没有跟他纠缠于切完肚子里的东西，人到底还能不能活。
如果要动手术，这些是西医那边需要给他们科普的知识，他就不多事了。
现在的人基本都不熟悉西医那边的治疗手段，只是觉得是从外国传来的，应该比中医先进，所以都一股脑的去看西医，但是西医的很多名词他们又听不懂。
再加上现在的人基本上都学历低下，没什么文化，能认识字都是好的，想给他们解释清楚西医的那些治疗手段，那今天就什么事都不用干了。
他直接翻开病历，病历本上写的很清楚，是胃贲门癌，外科的大夫还给这个女病人做过胃镜，看来是确定无疑。而且这已经是两个月之前的事。
封皮上写着这女的叫刘会英，才三十二岁，怎么这么年轻就得了癌症。
合上病历本，李楚抬起头问道：“平时都有什么症状？”
这次男的没有说话，而是看着他媳妇，刘会英这才缓缓的开口说道。
“大夫，我现在就是吃不下去饭，稍微吃多一点就吐。有的时候吐出来的是一些酸水。”
“这个症状持续多长时间了？”
“大概有半年时间。”刘会英想了一下才说道。
“我看你的病历是两个月前才来看的，刚开始吐的时候为什么不来？”
“刚开始不严重，就是吃东西的时候感觉咽不下去，老憋在胸口这块，咽下去以后偶尔想吐，我以为是吃坏肚子就没有在意，后来经常这样我才……”刘会英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听了她的话，李楚在心里暗暗摇头，多少病都是拖出来的，小病硬生生的拖成大病。
他继续问道：“你上次来的时候大夫有给你开药是吧？”
“有，但是那药吃了好像没有什么作用。”
想了想李楚又问道：“这两个月，有没有吐过血或者是别的什么症状？”
没等刘会英说什么，她男的就插嘴说道：“她吐过一次血，是和吃进去的饭一起吐出来的。至于别的症状，没有见她还有别的什么反应了。是不是会英？”
听了丈夫的话，刘会英点点头：“别的没有什么了，就是咽不下去饭，咽下去了又想吐。”
李楚让她把手放到桌子上，开始仔细的给她诊脉。
诊完脉以后对着刘会英说道：“我也建议你们能够去外科那边，接受那个大夫说的动手术。毕竟还这么年轻。”
“大夫，上次那个大夫说的那个费用，我们实在是承受不起啊！”刘会英她男的哭丧着脸说道。
李楚看看这个男人的穿着，又看了看刘会英的，两口子不像是土里刨食吃的啊，就开口说道：“我看你们都像是有工作的人，单位应该会给报销的啊！”
那个男人叹了口气说道：“大夫，我们两口子都是临时工，这种费用单位不管的。”
李楚了然的点点头，这样的话他也没办法。
他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一个药方，仔细看看又改了其中的两味药，然后递给刘会英。
“你拿着这个方子去中药房那边抓药，连喝五天，每天一次，五天以后过来让我再看看。”
刘会英她男人凑过来看了一眼药方，然后问道：“大夫，吃这个药顶用吗？”
“你媳妇这个病，上次那个大夫给你们解释过没有？”
两口子互相看了一眼，男人咽口唾沫艰难的说道：“上次那个大夫说这个病很严重，说不定会……”说完后眼圈还有点泛红。
李楚点点头：“不止是严重，还非常难治，我也没有把握。所以我开的这个药方，你们考虑清楚到底要不要吃。”
男人从刘会英的手上把药方拿了过去，说道：“当然要吃，只要有一点希望我们都会治。”
本来李楚还想叮嘱一下吃饭方面的注意事项，转念一想，能吃饱都不错了还注意啥，就没再多说。
等他们走了以后，一直注意这边的王护士开口问道：“李大夫，这个癌症就这么难治吗？”
“相当难治，不管是中医还是西医，其实都没有办法根治这个病，最多就是延长病人的存活时间。”李楚说道。
同时心中还想着，不只是现在治不了，到几十年以后也一样。
王护士之前是在妇产科，她也只是听说过这种病，并没有亲眼见过，所以才多嘴问了一句。
李楚坐在椅子上沉思着，他想到了那本被他束之高阁的华佗经验书，话说华佗大神会不会有治疗癌症的办法？
三国演义上不是说，华佗是想敲开曹操的脑袋，给他割里面的瘤子，才被曹操怀疑而关到大牢里拷问致死的。
转念一想，这不还是动手术，病人现在就是因为没钱动手术啊。
李楚摇摇头，趴在桌子上，开始继续整理自己的第三本笔记。
医学院的陈院长，现在是隔一两天就要过来看一看，那天还给他带过来两瓶麦乳精，说是让他好好补充营养。
李楚觉得陈院长过来，恐怕是监督的成份居多，担心他偷懒不好好写。
不过后面确实越来越难写，他提笔前都要考虑好久才能写一点。
中午饭是和媳妇一起在食堂吃的，饭后还让她在诊室的床上，睡了一会才去上班。
医院里的双职工有很多，所以倒也没人眼红他们。
后边的这几天风平浪静，保健组那边的值班，李楚去了也是在那儿写一天的东西。
加入保健组这么长时间，上层的大佬他还一个都没见过呢。那几个专职的大夫，倒是经常被人叫走。
距离刘会英上次来今天正好是第六天，早上一大早两口子就赶了过来。
她的气色明显比上次要好很多，两口子也不像上次那样愁眉苦脸的。
“怎么样，喝药以后感觉有没有什么变化？”让俩人坐下后李楚问道。
“大夫，感觉比上次好很多，吃饭再不像以前那样咽不下去，吐的次数也少了。”刘会英的神色显的很激动。
第一百一十九章 同时
是啊，之前刘会英得知病情以后，真的是死的心都有了。
没想到的是，他们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来看中医，竟然还会有这样的惊喜。
听完刘会英的话，李楚笑着给她又把了一次脉，然后重新给她开一个药方：“这个方子连着喝五天停两天，然后再喝五天就不用喝了，一个月以后再过来一次，记得把日子算清楚啊。”
“大夫您放心，日子我肯定记得清清的。”没等刘会英说话，她男人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打起保票。
李楚很想告诉他们，这个病其实并不能根治，但是想一想却没有说，没必要再给他们泼冷水，有时候病人的心态反而更重要，让他们觉得有治好的希望，可能会对病情的发展更有利。
两口子离开的时候，背影都比上次挺拔了许多。毕竟能够活着，能够健康的活着，这应该是每一个病人，以及病人家属最大的愿望。
这边病人刚离开他还没有收回视线，就看见大院的三大爷阎埠贵出现在门口，正冲着他点头微笑。
李楚有点好奇他怎么跑过来了，站起身开口说道：“三大爷，您怎么过来了，快进来坐。”
阎埠贵站在门口笑着说道：“小楚我就不进去了，你出来我跟你说几句话就走。”
李楚见他不愿意进来，就来到门口，阎埠贵拉着他往旁边挪挪，然后有点不好意思的搓着手开口说道。
“是这样的啊小楚，我想给家里买个收音机，现在不是买东西都需要工业券么，我那儿不够，就想看看你这儿方不方便，想借你几张。”
“嚯，没看出来啊，大院里过的最抠搜的三大爷，竟然是院里第一个买收音机的。”李楚心里暗暗想着。
开口说道：“三大爷您可以啊，这都准备买收音机啦。”
阎埠贵嘿嘿笑着：“这不是买个收音机能听听新闻，咱老百姓也要关心关心国家大事嘛。”
“您想借几张工业券？收音机票您都有了？”
“三张就够，回头发工资我攒够了就给你还。收音机票是从我们校长那儿要来一张。”阎埠贵伸手比划一下。
“行三大爷，那您明天再来一趟？”李楚答应的很爽快。
“成，谢谢你啊小楚。”听见李楚答应下来，马上就可以给家里添置一个大件东西，阎埠贵显得有点兴奋，脸都有点涨红。
“不客气三大爷，这也是我刚好有。”
“那你忙着，我就不打扰你了，明天我在过来找你。”目的达到阎埠贵就准备走了。
“三大爷您到我诊室里坐会呗，着急回去干嘛。”
“不用，我一会还有节课，现在要到学校去，你赶快进去吧。”
目送着阎埠贵走出医院李楚才回到诊室。
他是真没想到三大爷竟然会先买收音机，他以为就算要买也是先买自行车的，毕竟有车子以后他出去钓鱼也能方便点。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中午吃饭的时候丁秋楠告诉他，早上秦淮茹也来找她借五张工业券。
这是商量好的吗？不来都不来，一来就两个。
“她借工业券干嘛？”李楚好奇的问道。
“她告诉我说想买个缝纫机，一大爷帮她找了一张票，现在就差几张工业券。”丁秋楠边吃饭边说道。
“她怎么这会儿想起来买缝纫机？”
“不是她想买，是她婆婆想买一个，说是有个缝纫机能找居委会帮着接点活，好贴补家用。”
贾大妈还有这觉悟？她们家有贾东旭的抚恤金倒是买得起。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对她们家还真是个好事。
李楚想想说道：“你想借的话就借给她好了，不过想让她还回来估计时间会很长。”
丁秋楠没说话，而是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才说道：“无所谓，她们家现在确实挺困难的，能帮就帮一下吧。”
“其实三大爷刚才也来找我借三张工业券。”李楚把阎埠贵的事顺便也告诉了她。
丁秋楠明显也觉得奇怪，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李楚。
李楚耸耸肩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会同一天来借。不过能力范围内帮一下也行。但是如果以后谁要是贪得无厌，我也不会惯着他们。”
“都是邻居，怎么可能会过分。”
“我也希望是这样，但是人心是最难琢磨的。好了媳妇，不说这个，快点吃完去休息一会吧。”
吃完饭以后，丁秋楠在诊室的床上休息，李楚继续整理笔记。
坐到桌子后面，他想起来媳妇已经怀孕三个多月了，应该给她查个脉，看看她现在的身体状况。
想到就做，帘子后面丁秋楠睡的正香甜，李楚轻手轻脚的走过去，站在床边就开始给她把脉，给自己媳妇把脉，他是绝对认真无比的。
只是他放下手以后，脸上的表情感觉有些不对劲，好像有点难以置信一样，眼睛瞪的溜圆。
李楚站在床边摇摇头，然后直接就走出诊室。在院里的水龙头那里用冷水洗把脸，又在办公室门口站了几分钟才回到诊室。
用脸盆架子上的毛巾，把脸和手都擦干净以后，重新来到帘子后边，蹑手蹑脚的把她放在被子里的另一只手拽出来，重新给她诊脉。
五分钟后，当李楚收回自己手的时候脸色通红，他不停的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要沉住气。
从帘子后边走出来，先是端着茶缸“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口水，然后又连续深呼吸，这下脸色才慢慢的恢复正常，就这心还是跳的很快。
“不会吧，不怀就不怀，一来就直接是一炮双响？”李楚在心里觉得自己是不是脉象没有摸对。
可是脑海里的那些中医知识却在告诉他，他没有搞错，他媳妇怀的确实是双胞胎。
慢慢冷静下来之后，他决定先不告诉丁秋楠这个消息，他必须要先确定清楚。
他准备等她起来去上班后，他跑一趟妇产科那边，看那边现在能不能通过B超监测到胎心。
李楚对西医的各项检查仪器，那是十窍通了九窍。
医院里虽然有这些仪器，但是很有可能操作仪器的人自己都搞不明白。
现在各个医院里操作这些仪器的人，都是半路出家的，大家都是在慢慢学习中。
现在国内的医学院，还没有教授这个的专业。
第一百二十章 两个
丁秋楠睡起来以后，李楚极力控制自己的表情，等她走之后他才松口气，他是真担心自己刚才忍不住说出来。
等王护士上班来之后，他才想起来王护士就是从妇产科过来的，于是问道：“王姐，咱们妇产科那边孕期检查都是怎么做的？”
王护士茫然的看着李楚：“李大夫，我没太听懂你的话，孕期检查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