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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紧起床洗漱，然后换了一身休闲装，这时看看时间，也不过才五点半而已，天空已经透出一丝微亮。
吃完早餐出门的话，天应该已经大亮了。
到了楼下，雷霆的心微微的一沉。
方晴到底怎么了？今天看上去这么奇怪？
她穿着昨天的那件黑色的晚礼服，不过是加了一条黑色的披肩而已，头上还戴着一顶黑帽子，嘴唇上涂着黑色的唇膏，整个人似乎都透着黑沉之气。
不是要出门吗？怎么打扮成了这个样子？
“我们今天到底要去哪里？你穿成这个样子，还有你的妆好像有问题……”
方晴坐在沙发上，显得有些疲倦，整个人也没什么精神，这时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就是去见一个老朋友，他不会介意我穿的怎么样的……”
就算是别人不介意，你也应该穿的正常一点吧，特别是那口红，显得那么怪……
“你和朋友约好的是几点？既然赶时间，那我们就快点吃完早餐过去吧。”
“你吃吧，我没有胃口，给你十五分钟。”说完，她从沙发上站起来，转身就往楼上走去，似乎她之前留在客厅，就是为了监督雷霆下来吃早餐。
雷霆觉得她浑身上下都怪，比昨天傍晚看起来更怪。
早餐吃完以后，佣人过来收拾，看见雷霆的时候，佣人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了一句，“雷先生，您今天要小心一点，一定要好好照顾我家小姐……”
雷霆一愣，佣人的表情跟昨晚王涵的表情一样，似乎很担心他……
又似乎更担心方晴……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是我多嘴了……”有人已经赶紧端着碗盘逃开了。
雷霆有些莫名其妙，总觉得这里有些事情是瞒着他的。
这时候，方晴重新从楼上走下来，看他已经吃完了，幽幽的说道：“可以走了吗？”
雷霆点头。
到了外面的庭院里，方晴走到那片花圃前，看着那开的灿烂的菊花，声音透着幽冷，“你先到车上等我一会，待会我开车。”
雷霆依言，刚才说的她好像很赶时间一样，可是这马上就要出门了，她倒是不慌不忙的。
在车上，晨雾慢慢的散开，四周的景色渐渐的清晰起来，天空透着一抹亮色，今天应该又是一个好天气。
可是雷霆却觉得很压抑，突然不好的预感，觉得今天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一抬眼，就看见方晴抱着一束白菊走过来，在她一身黑的装扮之中，特别的显眼……
白菊？
雷霆突然明白过来，难道她见的朋友已经……
“方晴，我们今天不会是去墓园吧？”
谁知道方晴摇了摇头，“不是。”
“既然不是，你带一捧白菊花去见朋友有些不合适吧？”
雷霆问的小心翼翼，两个人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诡异。
“他不会计较的。”说完就将这束白菊花放在了车上，她自己坐在驾驶位置上。
送别人白菊花，不介意才怪呢。
知道她性格固执，雷霆也不再管她，免得两个人又生矛盾，反正是她的朋友，他自己觉得合适就好。
在车内，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沉默，尴尬，空气好像凝固了一样，雷霆以为还是昨天傍晚发生的事情，让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变成这样。
他也不愿说话，气氛沉默，尴尬，总比方晴发起疯来要好多呢，上次她开车歇斯底里的时候的模样，现在还历历在目呢。
好在车子半个小时以后就停了下来。
雷霆一看，地方居然是一个老街区。
两边的房屋都很破旧，街道边的树木粗壮，水泥路上有着很多破裂的口子，旁边的水沟里到处都是青苔。
这里还有很多小摊贩，已经开始大声的吆喝起来，有卖衣服鞋帽的，也有卖小孩子玩具的，还有卖早点的，倒是十分的热闹。
新潮炫酷的跑车停在这里，很快就引起了附近人的注意，纷纷朝这边看过来。
还有一些上学的小学生，系着鲜艳的红领巾，凑过来看热闹，有些还想伸手去摸一摸，马上就被旁边的大人大声呵斥住，“你们可不要乱摸，如果把人家的车给摸坏了，你爸妈就是把你们卖了也赔不起……”
那些孩子吓的赶紧把手缩回来，这才背着书包蹦蹦跳跳的离去。
“下车吧，已经到了。”方晴垂下眼眸，飘逸的卷发遮挡住她半张脸，长长的睫毛微颤着，眼底一片静默。
雷霆站在她的旁边，正好看见她的侧颜，虽然脸上的妆容很浓，但此刻看上去却特别的素净，跟她在一起，很少见她如此安静。
这是一间早餐店，门口的右边挂着一张大牌子，牌子上清楚的写着各种早餐的价格，应该和附近的各种早餐店是一样的，廉价又亲民。
可是早餐店一个顾客都没有，雷霆有些奇怪，刚才方晴在家并没有吃早餐，难道就是想来这里吃早餐吗？这里的环境脏乱差，应该不是她
第397章 早餐铺老板
“老板，给我来份包子！”门口终于来了个顾客，大声的叫喊着，看顾客如此随便的样子，应该是老顾客。
这时候一个老妇人迎了出来，当她的目光看向方晴时，精神有些恍惚，神情也一滞。
外面的顾客好像察觉到了异样，“老板，你在外面的炉子都没有生火，今天没有蒸包子吗？”
老板这才回过神来，有些歉意地搓搓手，“对不起啊，今天不营业。”
那个顾客似乎马上醒悟过来，反倒是自己显得尴尬了，连忙挥手，“没关系的，是我忘记了，我到别处去买包子，你们聊……”
妇人大概六十多岁的样子，上面穿着方格的外套，下面是一条灰色的裤子，头上戴着厚厚的毛线帽，露出来的头发都花白了，不过却把自己收拾得干净整洁，浑身没有一点油腻气。
“伯母。”方晴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
“你来了，快进来坐，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饺子，在锅里热着呢。”老板这才回过神来，不由得用衣袖去擦眼睛，好像有什么东西把眼睛糊住了。
说完以后，她又很自然的接过方晴手里的白菊花，“你放心，我会帮你交给他的。”
“谢谢伯母。”
雷霆发现身边的方晴就像换了个人一样，语气不再咄咄逼人，神情也不再倨傲，似乎在一瞬间就懂得了尊老爱幼。
难道这个店的老板就是她的朋友吗？那束白菊花老板抱着，一点都没有生气，好像还很感动，一头扎进了厨房。
很快，老板就端着一大碗水饺走出来，这时候她才意识到一件事情，“丫头，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会带人来，所以只准备了一碗……”
这个老妇人居然喊她丫头，听起来两个人的关系十分的亲密。
可是方晴是住大别墅开跑车的，而老板却在这里经营一家小小的早餐铺，无论是年纪，还是身份地位，两个人都有着很大的差距，怎么会有交集？
雷霆的内心充满疑惑，但是对老妇人还是很和蔼的，“我已经吃过早餐了，这碗饺子就给方晴吧。”
“如果你想吃的话，我也可以再去做。”老板似乎这才注意到雷霆的存在，目光盯着他看，最后，像被手里的饺子散发出来的热气模糊了眼睛，将饺子放在了方晴面前以后，又开始用衣袖擦眼睛。
眼睛红红的，表面上似乎泛起了一层泪光。
“不用麻烦了，我真的已经吃饱了。”
方晴拿起筷子，低下头，慢慢的合上眼睛，用力的嗅着饺子的香味，似乎很倾心这个味道。
“伯母，你不用管他，他是我的朋友，今天特意带过来让您看看……”过了一会，她才轻声说道。
可能因为她眼睛里氤氲着一层热气，眸子似乎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水雾。
雷霆觉得更奇怪了，难道方晴带我过来吃饭，就是为了介绍给这个老板吗？
他居然有一种方晴带他见家长的感觉，可是她们不管怎么看上去都不像是一对母女。
老人搓了搓手，就跟他们坐在同一张桌子上，神情显得有些激动，“好啊，终于不是你一个人来看我了，你这样挺好的，我觉得好，他肯定也会觉得好……”
这些话听起来无头无尾，更让人觉得诧异。
好在雷霆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他就当一个看客吧，反正他是陪着方晴来的，只需要陪着她就好。
“我给你倒杯茶吧，瞧我这记性，只顾着聊天，居然连礼貌都忘记了。”
“不用。”
“要的，一杯热茶而已，就是没有什么好茶叶。”
老人再次走进厨房，不一会拿着一个红色的开水瓶出来，她找出茶叶盒，最后居然拿出一个款式很普通，但是白瓷很细腻的茶杯。
到了京都以后，雷霆经常出入高级餐厅，对瓷器也有一些了解，一看就知道这个茶杯是景德镇的瓷器。
早餐铺里，墙壁上被熏成了黄色，地板也是坑坑洼洼的，每个角落里充满着油渍，那些桌椅板凳虽然擦的很干净，可油漆剥落，陈旧无比，在这样的环境之下，这个发着白光的茶杯就格外的显眼。
往茶杯里倒好热水，茶叶在里面翻滚着，很快，茶水就透出一抹绿意来，看上去十分的清亮。
“请喝茶。”老人是用双手恭恭敬敬的端过来的。
目光一直盯着雷霆的脸看，似乎要把他的容貌刻到自己的脑子里。
方晴一直慢慢的吃着饺子，就像是小朋友吃棒棒糖一样，唯恐吃的快了，一下子就吃没了。
当她看见那个茶杯的时候，这才停住了筷子，睫毛微微的一颤，轻唤了一声，“伯母，你这……”
“没事，我很喜欢他，他用这个杯子很合适……”
雷霆一愣，赶紧放下手中的茶杯，望向方晴，“我不能用这杯子吗？”
她们两个人之间说的话，他一句也听不懂，唯恐自己触犯了什么禁忌。
“你，你用吧。”目光微微的一烁，很快就低下头去。
雷霆不知道的是，在她低头的那一瞬间，眼睛顿时红红的，泪水已经在她的眼眶里打转。
她赶紧夹起一个饺子往嘴里喂，可能是吃的太急了一下子就烫到了舌头，脖子冷不丁一缩。
“你小心一点，别烫到……”雷霆很快就察觉到了她的异样，赶紧用手掌在她嘴边扇着风。
“没事。”方晴抿了抿唇，目光透着倔强。
雷霆看见了她眼睛里的泪水，以为是烫出来的，也没有往心上去。
老人看了看方晴，又看了看雷霆，最后含着泪笑了。
一碗饺子很多，方晴一直是慢慢的吃着，最后连汤都喝的干干净净的，用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的时间。
“味道还好吧，这可是我早上起来刚刚做的肉馅，还新鲜着呢。”老人慈爱的笑着，看着方晴把饺子吃完，她的表情满足而幸福。
“很好，还是那个味，我在别的地方是吃不到的。”
“丫头，只要你喜欢吃，就天天来，我天天给你做。”
“嗯。”她已经吃完，慢慢的站起来，目光缓缓的看了看早餐铺，神情有些不舍，“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老人脸上的皱纹层层叠叠，写满沧桑，笑起来的时候，就像是不畏寒风盛开的菊花，坚定却又苍凉。
第398章 去郊游
“你们年轻人事多，忙去吧，就不用惦记我这个老婆子了。”
“伯母，这早点铺还是趁早关了吧，您的身体……”方晴犹豫了一下，看着老人的办法，眼睛里写满关心和怜惜。
“再做两年吧，如果让我什么事情也不做，在家里闲着我一定受不了，丫头，你放心，我现在雇了个人帮忙，不累的……”
老人拉住了方晴的手，那双手呈现出褐色，表面的皮肤皱在一起，骨关节凸起，瘦的只剩下皮包骨了，让人不禁的想起那些剥落的老树皮，很糙，却很顽强。
方晴的手白嫩，细腻，每一根手指纤长，指甲透着红润的色泽，和老人的手形成鲜明的对比，可是她一点都不嫌弃老人，紧紧的握着那又硬，又干枯的手掌，久久的舍不得松开。
“您一定要保证身体，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我的，我还想吃您煮的水饺呢。”
“我会的。”最后，还是老人先把手抽出来了。
两个人离开，一直到上车，老人还站在门口，目送着他们，朝他们轻轻的挥着手。
那张苍老的面容在阳光的烘托之下，变得更加鲜明，就像是某个摄影大师透过镜头最完美的角度拍下的画面。
方晴最后收回目光，一踩油门，车子快速的冲了出去。
她的侧颜，冷静，深沉，目光也是一片沉浸，车窗外的阳光偶尔穿过街道两边的树叶缝隙照射进来，忽明忽暗，谁也看不透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但是雷霆的内心却在翻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