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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一只大手从天而降,将可怜兮兮的鱼儿再次放入了水里。
因缺氧差点窒息的小鱼无意识颤抖了下,随着身体被水滋润,渐渐复苏了生命的活力,再次在水中畅游着,翱翔着,欢快的摇着尾巴,摆动着,完全忘记了之前差点死掉的经历。
但可惜,鱼的记忆只有七秒钟,否则又怎么会咬钩一次又一次,被人用同样的方法从水里钓出来。
扑通!
欢快畅游的鱼儿,一个猛烈甩动,再次飞跃出了水面,随着氧气越来越稀薄,只能本能的张着嘴,蠕动着嘴里的粘液,呼吸着根本就呼吸不到的空气
天作孽尤可存,自作孽不可活。
一而再再而三,可怜的鱼儿终于为自己的再次任性付出了代价双眼无神看着天花板,身体本能抽搐着,任由体内的水分化作粘液无意识从嘴角往外溢出
夜至深。
月光从窗外透过,银辉洒在卧室,带来了一层朦胧的皎洁之色。
宋晓丹疲惫睁开眼睛,她轻轻侧起身,望着沉沉睡着的沈建南,脑袋贴在了沈建南的胸口,手也抚在了那张印入了她灵魂深处的脸上,星眸点点的眸子里,在月光中,全是无尽柔情之色。
“建南。不管你在外面有多少女人。不要丢下我,好么?”
沉睡中的沈建南不可能听到任何声音。
他在做梦。
做一个很遥远、很虚幻、很不真实的梦。
梦里,他到了一个只有他自己才经历过的世界,梦里,他高歌载舞肆意狂欢,却找不到归宿和终点,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只能肆意释放着自己的灵魂,一点一点堕落在无间地狱。
忽然,一道亮光照亮了世界。
随着亮光升起,一张张模糊的脸忽然出现,渐渐,模糊的脸变得逐渐清晰而又深刻,承载着他再也无法忘记的记忆,让他感觉到一种特别的温暖和舒适。
梦醒了。
天亮了。
一道微弱的阳光从窗帘透过,照在眼睛上,让人本能想要去合上眼睛。
但沈建南没有合眼,如果不是分别在即万分不舍,她又如何会放下一切尊严,心里涌过一丝愧疚和感动,沈建南的手抚上了宋晓丹乌黑柔顺的长发,在她的头皮上细细轻轻摩挲着。
很细腻。很舒适。
宋晓丹像是清晨早起的猫咪,脸上浮现起一丝红晕,泛着星光的眸子,迎上了那双刻在灵魂里的眸子。
“建南。我想要个孩子。”
“嗯。我们一起努力。”
两双眸子交织在了一起,谁也没有说话,但身心相连,一切早已尽在不言中。
“”
八月份的赫尔基辛是一年之中最舒适的季节,四散的阳光从高空投在地面,柔和的光线带着勃勃生机,为这里带来了一年之中最舒适的天气。
温暖而又舒适。
如果是往年,每到这个季节,乔克杜宁就会带着妻子和孩子,去往芬兰湾海滩度过一个舒适的盛夏假期,品着啤酒,饮着冷饮,畅快拿着冲浪板到海上冲浪。
但今非昔比,站在温暖的阳光下,乔克杜宁就像是感觉不到任何温度,只有冷入心底的冰寒,比年前的寒冬之夜还要更加冰寒。
乔克杜宁失业了,失业了整整四个月,尽管他一次次又一次坚持投着简历,却找不到需要的工作。
“嗯”
“噢”
卧室方向,女人的喘息声不断传来,蕴含着的激情和放荡,乔克杜宁非常熟悉。
他知道,那是他妻子劳拉的声音。
对此,乔克杜宁就像是没有听到,站在客厅里,眺望了一下远处的天空。
高楼大厦的空隙里,天空泛着红色,云彩交叠之处隐隐有些发暗,暗中含紫,颇有些绚丽壮观。
金融危机,这个词他还是从报纸上看来的,在这之前,他一直不明白金融危机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但突然,房子不值钱了,不少公司莫名其妙就倒闭了,甚至连银行都关门了好几家,一夜之间上天台跳楼都需要排队,公园里更是挤满了神情呆滞的的流浪汉。
他所在的工厂,也莫名其妙就这样破产了,到了现在,连找份正儿八经的工作都变得十分困难。
“喔”
缠绵妩媚的声音,令乔克杜宁的太阳穴急速跳动着,心里的冰寒无声无息渗透了他的血液之中。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深爱的女人会背叛他。
为什么?
乔克杜宁想过,但现在,他已经不想去想了。
转了一下手里的左轮枪,检查完子弹,乔克杜宁面无表情,踩着步子推开了卧室房门。
砰!
砰!
随着两声枪声响起,床上一对男女瘫软在了血泊之中。
砰!
又是一声枪响。
这,就是金融危机带来的影响么?
可是,金融跟我有什么关系?
嘴里吐着血沫,乔克杜宁的双眼无神望着天花板,意识停留在了最后的疑惑里。
“nokia,沽300000万股”
“KONE,沽二十万股。”
“”
赫尔基辛金融区一栋大厦。
尤利娅西多罗夫坐在沈建南怀里,有条不紊下达着指令,随着她的指令在交易员的手下传达到交易区,中央区计算机的LED显示器上,泛起一阵阵红光,红色的数字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疯狂闪烁着,就像是蒙上了一层浓郁的血雾。
八月十五号。
德意志联邦银行再次上调基准利率百分之零点五个基本点。犹如一场饕餮盛宴,凸显出劣势的芬兰、瑞典、丹麦都遭到了资本的大幅抛盘。
谁也不知道,一场赤裸裸的掠夺即将拉开序幕。
第八十三章 战火
UTC2,下午三点半。
赫尔基辛指数HEX定格在了878点上,跌幅百分之三点五。
红,满目都是血红之色,液晶屏上组成的数字,犹如带着血雾,刺目而又鲜艳欲滴。
金融,一个距离普通人很遥远的名词。
在不接触金融的人眼里,它跟自己根本没有什么关系,就算是偶有聊起,也只会认为,那些只是坐在摩天大楼里一帮神经病的骗人把戏,无论那些人用什么样的噱头来蛊惑,只要不参与,自己就绝对不会损失。
亏损?
那只是白痴缴纳的智商税。
真的是这样么?
很遗憾,历史已经证明,这个不事生产的行业,早已关系到每一个行业、每一个人。
1929年至1933年,美国证券市场崩溃,并后来波及整个资本主义世界,不仅导致了长期的大规模失业,也改变了社会关系,摧毁了执政政府,最终导致了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爆发。
金融市场的震荡必然会影响经济,经济的周期,又会关系到失业率的高地,有不完整数据统计过,当失业率上升百分之一,每一秒,将会有四万人会因此死亡。
沃特?
这不是扯淡么。
可惜,这是一个事实。
经济的下行,必然伴随着治安的混乱,失业率的上升,也会导致犯罪事件的频发。人们吃不起饭,看不起病,枪杀、情杀、崩溃自杀,带来的就是地狱。
有一句儿歌因此唱响在了纽约。
梅陇啦响启笛,胡佛敲响钟。华尔街发出信号,美国往地狱里冲!
美国证券市场崩溃之时引发的大萧条让人目瞪口呆,企业破产09371家,私营公司纯利润从1929年的84亿美元降为1932年的34亿美元,工业生产总指数比1929年下降了538。到1933年3月,美国完全失业工人达1700万,半失业者不计其数。农民的现金收入从每年162美元下降到48美元,约有10193万农民破产,沦为佃农。
因为失业和破产死亡的人数,就高达十几万。
然而对于普通人而言,甚至不知道这一切是因为什么。
EisaCorporat061565
OrionB319
斯道拉恩索0390771
诺基亚0203,326
kone025,226
证券价格下跌,意味着数不清的财富在下跌之中被蒸发,意味着无数投资者的资产在快速缩水,意味着有许多企业将会因此破产,意味着金融危机已经到来。
满目血色,将沈建南的眸子映的通红,看着静止的盘面,他抓起一根烟点吊在了嘴上。
擦!
看着沈建南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对,尤利娅西多罗夫点着了火苗,将火凑了过去。
啪叽!
沈建南将烟点上,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了办公室的玻璃幕墙前。
绿色的玻璃干净而又剔透,透过玻璃,可以清晰看到不远处芬兰湾的海面,蓝天白云和蓝色的海面连城一片,令人望之心旷神怡。低头再看,行人和车辆在视野之内,变得很是渺小,从高空俯视,就像是一群群蚂蚁在地上奔走。
呼
沈建南的眼里浮现起一丝怜悯之色,轻轻吐出在肺里游走了一个周天的烟雾。
赫尔基辛指数在这一年时间下跌了百分之五十,失业的人数已经超过了十六万,而报纸上、电视上,死亡和犯罪已经不再新鲜,跳楼、情杀、甚至是一家殉葬,灾难似乎成为了芬兰的主题。
这很糟糕,很让人同情。
也许是感觉到了沈建南的情绪波动,尤利娅西多罗夫走到他背后,伸出胳膊搂了过来,柔软傲然紧紧贴在了他的后背,似乎是想要温暖他的身心。
“亲爱的。你是在为昨天的新闻自责么?”
一名伐木工人因为失业崩溃,砍死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并自杀身亡。
新闻报出后,工会强烈谴责芬兰政府的不作为,展开了大规模示威游行,要求央行尽快施行新的货币政策,挽救频临崩溃的经济。
这是一哥悲哀的故事。
穷人,总是不知不觉之中成为了牺牲品。
那名伐木工人,也许一辈子都不会接触金融行业,却成为了金融市场崩溃砸死的尸体。
但自责?
沈建南嘴角扬了扬,这事跟他有什么关系。如果说有,也许只有人性深处的那一点点谴责吧。
只是天道如此,没有损哪里来的补。
一切,本该如此。
再次抽上一口香烟,沈建南将手里的烟头按灭,乌黑的眸子再看楼下之时,已经尽是漠然之色,要怪,芬兰人只能去怪美国,这一场局里,美国人才是最大的推手,他只是顺势而为。
有了理由,这厮顿感心安理得,随手扔掉烟头,反手将尤利娅弹性十足的身体推在玻璃上。
“亲爱的。你看这天气,美么?”
“”
被太阳灼烤的玻璃,稍微有些滚烫,又被人从后面拉扯着双臂按在玻璃上,随着肌肤接触到玻璃,尤利娅娇小的身体不由本能向后翘了起来。
凸翘着玲珑的弧度,想要去避开那烫人的玻璃,如雪的肌肤光洁而又细腻,娇小的身材玲珑而又没有任何赘肉,一头金色的长发在阳光下散发着金辉,随着她的挣扎,犹如从天上临凡的神女。
等对上那双乌黑的眸子,她眼里泛着幽怨,红唇咬着贝齿极尽万种风情。
“沈。你欠我五百亿。外加五百亿罚款,再加五百亿利息。”
“老天。你可真贪心。”
“你想赖账?”
“我哪里敢。”
“那现在,我就先把利息还上,不,先把滞纳金还上。”
“”
不知何时,太阳已经西斜。
日光变得不再耀眼,浮在海面上,通红的颜色有一种赏心悦目之美。
缴纳了数亿违约滞纳金,解决了心理上的负债感,沈建南的情绪顿时变得稳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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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由尤利娅做着罚款结清工作的善后程序,沈建南叼着烟,看着计算机上的芬兰马克沉思了起来。
芬兰的初始外汇储备额,大约在六十亿美元的规模,但随着德国央行的连续加息,许多芬兰人都拿着钱,到了德国,将钱存进了德国银行。
而流动性资本,由于芬兰股市的持续下跌和地产价格的腰斩,也是加速流出,一年时间,芬兰外汇储备至少消耗了过半。
如今,芬兰央行承担着社会舆论的巨大压力,相信他们一定会很希望有人再给他们一点压力,好让他们做出选择。
嘘
吐出被过滤掉的烟雾,沈建南抓起桌子上的加密电话拨了出去。
嘟嘟
两声之后,威廉的声音从听筒传了过来。
“哈喽。我是威廉。”
“是我。”
“BOSS。听到你的声音真是让人感觉亲切,磁性的声线风情万种,令人感觉耳目一轻。”
“威廉。你现在搞基了?”
“换个话题,换个话题。搞基让我感觉会呕吐。”
“”
“”
一番闲扯,沈建南语气一肃,说到了正事。
“威廉。我预计,芬兰央行现在手里的外汇储备额已经快要枯竭。”
“现在,是我们的机会。明天,我会接受电视台的采访。”
“”
“以我们手里的头寸冲击芬兰马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