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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建南夸张的咽了咽口水，眼睛滴溜溜在塞米诺维奇身上扫视了一圈。
“我倒是有几个亿的奖励时刻准备着，但是我担心被你家小姐晚上给砍死。”
“真是有贼心没贼胆的家伙。不过，这次你过关了。我会告诉小姐，让她把床头的剪刀收好。”
“老天。你们女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
一番调侃，安娜塞米诺维奇回到了交易区的座椅上，等她坐下，性感火热的妖娆女郎顿时变成了面若冰霜的冰冻女神，惹得其他几名男员不断在心里暗自腹诽。
同样是男人，怎么面对的差距就这么大呢。
“鲍里斯。你那是什么眼神？现在，开始干活了。”
“”
米兰是世界时尚艺术中心，也是世界历史化名城，同样时，它还是欧洲四大经济中心之一。
意大利能够在某一期时期成为全球第七的经济发达国家，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米兰为这个国家做出的经济增长。
这里是阿玛尼、范思哲、PRADA、DOLCEap；ap；ap；GABBANA、华伦天奴、MOSO等世界著名品牌的诞生地，也是意大利境内的第二大城市，整个都会区生产总值甚至占意大利国内生产总值的百分之五。
秋日的阳光极为温和，站在证券交易所的外围，阳光从玻璃幕墙穿透照在人身上，令人可以感受到温暖所带来的舒适。
但温暖，意味着热和躁，看着交易区中心悬挂在中央的超级液晶显示屏，菲利浦因扎吉的心里全是躁意。
MIBTEL，1868056，155。
Gruppo Generai，233
一周时间里，MIBTEL指数下跌了百分之六，如此大的跌幅，其他成分股自然也不会好受。
很不幸，菲利浦因扎吉在一周之前买入的是Gruppo Generai，而它在最近一周，下跌了百分之十八，这让他因此亏损了一千万里拉。
“真是见鬼了。怎么会跌这么多。”
“菲利浦。我告诉过你，你并不适合做投资，还是跟我去踢球吧。以你的天赋，我相信你可以赚到更多的钱。”
“卡尔洛。你这个混蛋，是你他妈的让我学会了买股票。现在，说我不适合投资的还是你。我现在亏了一千万，你知道么？那是一千万。”
“我也不知道会这么糟糕。菲利浦，放弃吧，现在跟我回去踢球，我们还能够把亏掉的钱赚回来。”
“不。已经跌了这么多了。肯定会涨回去的，哪里有只跌不涨的，政府也不允许股市就这么一直跌下去，那些资本家和家族，也不可能让他们的财富被蒸发。”
“你想干什么？”
“借我一个亿。”
“你要加仓？”
“是的。我要加仓，我就不信这该死的股市会一直跌下去。”
“菲利浦，我劝你最好不要这么做。赌狗，没有好下场的。从来都没有。”
“卡尔洛。你借不借钱给我？”
“你真是个白痴。我敢打赌，你一定把内裤亏掉。”
“这不可能。已经跌了这么多了，怎么也会反弹下。从来没有只开大，不开小的。。”
“圣母在上。这是我用十年时间总结的经验。”
“你借给我。如果我亏了，我答应跟你回去踢球。”
“”
二十分钟后，菲利浦因扎吉从柜台走回了原地，看着手里打印出来的明细，他的脸上浮现起一丝轻松。
加仓了一亿，他现在只亏百分之九个点了，只要市场反弹，他很快就可以将亏掉的钱赚回来。
“哦买噶。菲利普，你快看。”
“”
Gruppo Generai 89215 666
Gruppo Generai 89115 666
Gruppo Generai 89023 666
Gruppo Generai 88915 666
Pirei SpA 67215 666
Pirei SpA 67115 666
Pirei SpA 67015 666
Pirei SpA 66915 666
ap；e Nazionae Idrobsp；102536 666
ap；e Nazionae Idrobsp；102218 666
MIBTEL，1868056 66
MIBTEL，1867756 66
MIBTEL，1867456 66
MIBTEL，1863033
突然，中央区的超级显示屏上，红绿交错的盘口背景变得血红一片，密密麻麻的数字像是蚂蚁一样，爬满了整个盘口区域。
随着满屏反射着红光的数字滚动，MIBTEL指数从18680下跌到了1860388菲利浦因扎吉持有的Gruppo Generai也瞬间变成了86333，跌幅从百分之二，变成了百分之五点八九。
在场的人很多都懵了。
米兰交易所已经开业了很多年，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一瞬间所有的股票全部出现如此规模的抛盘。
那血红色的数字，密密麻麻似蝗虫过境，密集的简直令人头皮发麻。
愣了整整半分钟菲利浦因扎吉才回过神，他看着屏幕上Gruppo Generai的价格，有一种从未有过的荒谬感觉。
就像是，有一个混蛋，盯着他手里的钱一样。不然，为什么他每次一买股价就跌个没完。
罗马，中央银行交易部。
钱皮看着外汇市场上再次出现的密集抛盘，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
他知道，他可能想的太多了。
这个时候，根本不可能有谁会帮助意大利，英国巴不得意大利倒霉，如果里拉失守，那么其他国家的货币就会升值，并且，出于各方面的压力，德国必然得降低利率。
对于其他国家来说，现在不参一脚顺便打压里拉，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至于德国，他们一定很希望看到意大利难堪，最终不得不去求他们出手帮助，选择臣服，就像五十年前那样。
都特么是一帮王八蛋。
钱皮愤愤在心里骂了一声，但对此他又无可奈何。
弱者向来都是最好的突破口，这条法则适用于任何生态圈，和英国相比，意大利能够做的选择实在是太少太少。
忽然，另一台液晶显示屏上的光线似乎有些不对，等到钱皮转头一看，气的差点骂娘。
666。
全是666
又是他妈的666。
外汇市场666，证券市场也666，这些该死的混蛋到底想怎么样。
第二十七章 Tangentopoli
MIBTEL，1863033，卖一66，跌幅百分之五点九八。
ap；L九月8267525，卖出6，跌幅百分之二点一
ap；L十月8257325，卖出6，跌幅百分之二点零五
ap；L十一8236525，卖出6 ，跌幅百分之一点九八
ap；L即期，8263154，卖出6666666666，跌幅百分之二。
满屏血红色之中，几乎难以看到买入，血红色的六，像是蝗虫一样密密麻麻，刺激的钱皮既烦躁又恶心还有愤怒。
很明显，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进攻。
而国际资本几乎如一致打出这么多六，完全就是在向意大利银行宣战。
“钱皮行长，我认为，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进攻。很可能，是那个该死的东方恶魔干的。”
也许是看到钱皮的脸色不是很好，在稳定里拉价格的交易部主管鲁奇刘卡西欧慎重说道。
“你觉得我是瞎子么？这帮该死的电子牧民，但我敢打赌，这不光是那个叫做沈建南的家伙，现在，是全球所有的电子牧民都将目光凝聚在了这里。”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如果我们将注意力全部放在里拉上，证券市场可能会崩溃的。”
钱皮眼神阴郁，这特么简直全是废话。
可意大利有的选择么？
除非，意大利主动放弃汇率，退出欧洲共同经济体，但那意味着，意大利未来的经济将会变得更加糟糕。
铃铃铃
猝不及防的电话铃声忽然在交易室内响起，等钱皮意识到是卡西欧的电话，脸上顿时浮现起不满之色。交易部的操作是央行的核心机密，他一再交代过，任何人禁止带行动电话进入交易部，但现在，卡西欧明显违背了他的命令。
“对不起。钱皮行长，我不是故意带电话的，但是我孩子今天生病了，希望你能够原谅。我现在需要接个电话。”
这就是你的理由么？
卡西欧有三个女朋友，但根本就没有孩子。
钱皮的眼睛眯到了一起，眸子中全是压迫之色。对此，鲁奇刘卡西欧毫不退让，直直迎着钱皮的眸子。
是那些该死的混蛋，对么？
是，又怎么样？
两人无声的交流令整个交易室的气氛变得很压抑，但在场交易员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现，专注望着中央区的计算机屏幕。
没人因为胆敢和钱皮直接硬刚而感到不可思议。
这里是罗马，在这里，如果说教廷是最大的正义势力，那卡西欧家族，就代表着绝对的黑暗势力。他们掌控梵提冈外所有的区域，掌握罗马城百分之七十的毒品市场、百分之六十的色情市场以及百分之四十的地下对赌市场。
最简单的常识，任何黑道势力没有政府默许，那都是无法存活下来的。卡西欧家族也是一样，尽管他们是罗马最大的黑手党，尽管他们的教父曾经是一名主教。
如果一定要追述原因，大概还是跟意大利数百年的政治经济局势以及阶层有关系。
意大利，一个混乱而又富有的国家。
什么意思？
在这里，整个国家的财富，有百分之五十是掌握在大大小小的黑手党手里，黑手党党魁教父，就是行走在人间的使徒。
因此，意大利有一个专有的名词Taopoi。
这个词来自Tae和onopoi的词根，意指一个以收受贿赂为基础的体系。
从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初，在意大利，如果想要开公司办事，那必须向当地的黑手党报备，如果是做涉及政府的工程，向官员行贿是成了一件约定俗成的事情。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有这样的事情，只是非当事人不会知道究竟向谁行贿，多少才算合适。
鲁奇刘卡西欧，正是卡西欧家族的第三位合法顺位继承人。
无声的较量，让整个交易的气氛变得越来越压抑，压抑到交易员们根本就无法再专注去维持里拉的比价。
这是一件很荒唐的事，也是很糟糕的事。
就像失去了将军，散乱的士兵再也无法阻止有效的反击，仅仅两分钟时间，里拉的比价就又下探了百分之一，跌破了第一道汇价浮动下轨。
“钱皮行长。我只是打个电话，关心一下我生病的孩子，难道不可以么？”
如果你再阻拦我，希望你的孩子不会出意外。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荒唐到难以想象的威胁。
钱皮能怎么办。
在家人、孩子和阻止一个电话之间，他就像面临保护里拉汇价还是稳定证券市场一样，根本就没得选。
木然侧步让了一步，钱皮面无表情注视着卡西欧。
“我不希望有下一次。”
“当然。我们卡西欧家族的人一向说话算话。”
“”
啪啪啪
皮鞋摩擦地板的声音逐渐远去，钱皮再也无法忍受那种愤怒，朝着眼神交错相汇的交易员们吼了起来。
“看什么看？你们不知道你们的工作是什么？”
“”
对于钱皮在交易室的怒吼，卡西欧不知道，当然，他就算是知道，也不会在乎。
这时候，可是赚钱的最佳时机。
拿出刚才挂断的电话拨出去，很快，电话就被接通了。
“鲁奇。怎么样？”
“父亲大人。我确定，我们不可能守住的。在这两个小时，我们已经消耗了十亿外汇，大概，我们最多能够坚持到明天收盘。”
“你有什么建议。”
“我们可以趁机大赚一笔，比如，卖掉我们持有的股票，建立足够的里拉卖空头寸。”
“鲁奇。我现在相信，你比你哥哥他们强多了。”
“”
再坚固的堡垒，都无法抵御内部的破坏。而很不幸，世界上又从来都没有密不透风的墙壁。
当卡西欧家族选择结清在证券市场上所有的头寸卖出里拉时，闻风而动的其他家族，也做出了同样的选择。
黑手党还玩金融？
这是一个很愚蠢的问题。
贩毒背负着巨大的压力和风险，但利润跟金融市场的利润相比，又算的了什么。
没有任何意外，当天下午证券市场收盘，MIBTEL的价格定格在了1833033上，跌幅百分之九点九八。
等到远期市场电子外汇期货市场停盘，里拉价格停止在了8462225上，大跌百分之四点三。
秋意的凌晨，泛着丝丝寒意，一夜未眠，钱皮看着定格的市场，眼里全是愤怒和悲哀。
这个国家有六千多万人，但却没有人在乎他们的一切。那些该死的混蛋，却掌握了所有人的财富乃至生命。
圣城，多么讽刺的圣城。
城市当中的圣母，难道就看不到人间的堕落，还是她高高在上，根本就不屑去怜悯那些如蝼蚁一样的人类？
也或者，她在无声的叹息和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