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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年-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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讽刺的是,他现在也没打算诉说实情。

    市场竞争激烈,他不会让别人搭乘他的船,扬帆起航。

    他介绍公司业绩,顺利完成了解释,满场响起一阵掌声。

    各大门户网站的财经记者们集中在某一片区。傅承林走下演讲台,某位记者还追问他:“你的量化投资策略具有通用性吗?”

    傅承林重复道:“通用性?”

    记者解释:“不是生安白造,阿婆阿公和后生仔都能看得懂。”

    傅承林没有迟疑,直接回答:“量化投资做不到一本万利,模型需要不断被更新。市场永远在动态变化。相应的,投资策略也要改进。”

    他的言谈举止沉稳有度。他还说:“我们公司能为阿婆、阿公、后生仔们提供服务,预计回报率十分稳定。”

    记者又问:“你们公司的投资门槛?”

    傅承林回避道:“正在调整。下半年会出新规定。”

    记者本该去找其他嘉宾。但他稍作掂量,再次提问道:“留个邮箱,我把写完的采访稿发你过目。我们给贵公司拟新闻标题——中国的詹姆斯·西蒙,新一代量化投资引领者,你同意吗?”

    傅承林谢绝了。他自称公司规模小,国内a股与美国股市不同,投资者不能相互比较。

    记者觉得他言之有理。

    傅承林与他告别,走向周围,新交了几位朋友。

    香港那边的伙伴来了一些。人家问他:“山云酒店还做上市吗?”

    他说:“正在筹备,项目重启。”

    朋友们感叹:“去年多好的机会,错失了一次。好事多磨啊。”

    有人丝毫没听说山云酒店上市失败的原因,四处询问。知情者讳莫如深,不知情者抿唇一笑,后来还是傅承林自己作答:“早年在香港犯过错,现在悔改了,希望证监部门再给一次机会。”他说着,与众人碰杯,谈笑自若,似乎一切都在掌控中。

    这一晚,他赶了两场聚会,喝过三杯酒,便和众人挥手作别。

    某一位玩得开的朋友说:“林哥,深圳是个好地方。”

    他百般暗示傅承林,要带他去一些高级会所。

    大城市从来不缺美人,只要有钱有资源,男性精英们都能左拥右抱。环肥燕瘦,红颜粉黛,任凭他们纸醉金迷,沉沦温柔乡。

    但是傅承林拒绝道:“我从不在外面玩。”

    另外,还有人附和:“傅总结婚了。”善意地提醒一句:“新娘子漂亮,聪明,是高材生。”

    那人听完,恭喜了傅承林,还是执意要请客。他再三强调:他必须做东道主,款待客人。否则就是傅承林不给面子,不把他当朋友。

    傅承林见他盛情难却,随口回答:“哪有让客人随主人的道理?你来参与我喜欢的娱乐活动,行么?”

    那人正高兴,便听傅承林说:“我这人特别喜欢高空蹦极,十五米跳水,重力加速度垂直下落,不戴护具和头盔。谁戴了护具,谁不是我朋友。兄弟你跟我走,今晚玩累了,我们就睡在游乐园。”

    那位朋友连忙推辞,借故跑掉了。

    而傅承林拦下一辆车,驶向姜锦年所在的酒店——她住在山云酒店,简直是自投罗网。傅承林轻而易举地得到了姜锦年的房间号,慢条斯理地敲门。他用另一只手解开领带,缠在腕间,缓缓扯松,反复多次,姜锦年才来开门。

    她怔怔与他对视。

    他问:“不认识你老公?”

    姜锦年道:“你今天忙吗?”

    傅承林可能挺介怀姜锦年与他同城,却两天没来找他。反正,姜锦年只听他回答一句:“我没有你忙,你工作更要紧。”

    他的潜台词似乎是:你的工作比我重要。

    姜锦年没做声。她心虚了。

    虽说傅承林看起来还是一副风度翩翩的模样,可是他身上混杂的酒气过于浓烈。那酒味和男性的气息深度融合,如同行走的荷尔蒙,姜锦年后退一步,问他:“你喝了什么酒啊?”

    傅承林道:“伏特加。”

    姜锦年不开心了:“你背着我去喝烈酒。”

    她秉持着“凡事好商量”的原则,和他说:“出门应酬,还是少喝酒吧。”她料想他一路赶过来,或许渴了,就站在茶柜的旁边,为他拧开一瓶矿泉水。

    傅承林反锁房门,途径姜锦年时,他将她拦腰扛起。

    塑料瓶被姜锦年握在手里,矿泉水差点洒出来。她慌忙道:“你放我下来。”

    第79章 变迁

    傅承林道:“等一会儿,我把你放床上。”

    姜锦年严词拒绝:“我今天好忙。你自己先休息,我要写完报告。”

    傅承林只好作罢。他洗了个澡,借着酒后醉意入眠。夜晚的雨声淅淅沥沥,水珠遥遥敲窗,轰然一道雷电劈开了乌云,狂风骤雨肆无忌惮地涌现,高楼大厦浸泡在水天交界处,不断被冲刷。

    雨还在下,越来越大。

    姜锦年连忙跑去关窗,拉紧窗帘。她回头望一眼傅承林,他正安静地沉睡。天光昏暗,室内幽静不闻声响,像是瓢泼大雨中的另一个世界。姜锦年钻入被窝,躺在床侧,打了个哈欠,困得泪眼模糊。恍惚是睡梦中,有人抱住她,揽进怀里,她听见他心跳的声音。

    明天要早起!姜锦年暗道:多陪他一段时间。

    事与愿违。她再睁开眼睛,已经是上午八点。傅承林刚醒不久。他站在洗手间里,握着一把剃须刀,姜锦年穿着睡衣跑过去,道:“我想帮你刮胡子。”

    傅承林迟疑:“你会么?”

    姜锦年道:“我会在尝试中不断进步的。”傅承林笑话她:“那就是一窍不通了。”

    他清楚地认知到这一点,仍然坐在一把椅子上,并将剃须刀递给了她。她弯腰,屏住呼吸,手伸向傅承林……他的颌骨线条长得真好啊。姜锦年忍不住抚弄,使劲占他便宜,他调侃的声音悠悠响起:“帮我刮胡子的目的是什么?摸我的脸?”

    姜锦年语气超凶:“不给摸吗?”

    傅承林道:“不止这张脸,你摸哪里都行。”

    姜锦年撒娇般应了一声:“嗯嗯。”她打开剃须刀,谨小慎微地开始操作。傅承林没看别的地方,始终注视着她的双眼,她将他的下巴往上抬,他唇角一勾就是一个笑。姜锦年心跳声狂响在脑海中,勉强维持一丝清醒道:“我刮不好了,你自己来吧。”

    说完就跑了。

    跑到一半,又返回原地——傅承林的手机响了,姜锦年来给他送手机。电话里,傅承林的秘书提到了第一季度的数据报告和模型更新,说是净回报率在稳步攀升,交易量也有较大的变化。傅承林回答:他今天会给那份报告做批注。

    为了办公,他和姜锦年说:“我上去一趟。”

    姜锦年茫然:“上去做什么?”

    话刚出口,她反应过来——傅承林也住在山云酒店。他的房间应该位于更高的楼层,可她从没问过他住哪儿。果不其然,傅承林指向了天花板:“这两天我们都在一栋楼里。中午十二点退房,下午三点的飞机回北京,你跟我一起走。”

    姜锦年点头应好。她和另外两位同事打了电话,请他们先回北京,她迟一点儿再动身。

    下午三点,她和傅承林同坐一班飞机时,还反思这两天的日常安排,是不是冷落了新婚丈夫呢?姜锦年机智地进行了换位思考——假设她是个男人,出差两天,没和妻子打一声招呼,更不知道妻子与自己同住一家酒店,她便觉得这种行为很渣,简直不是人。

    为了填平内心的歉疚感,姜锦年顶替家中保姆,亲自下厨。她使劲浑身解数,做了几道最拿手的菜,成功获得傅承林的表扬。他的一言一行平静又沉稳,与往日里一样,还说:“你的厨艺有天赋。鳕鱼火候很好,你不尝尝么?”

    姜锦年正吃着水煮白菜,听了他的话,反倒莫名其妙来了一句:“你生过我的气吗?我忽然发现,你基本不会对我发火。”

    傅承林反问:“你喜欢我凶一点儿?”

    姜锦年摇头如拨浪鼓。

    他看她半晌,品了一口冷茶,低笑道:“我对你发火,不仅解决不了问题,还会让你更糟心……”他没说完,姜锦年就打断道:“我想到一件重要的事。你办公桌上放着的药,是用来治什么病的?让你高兴、心情变好的吗?我觉得,你的情绪自控力强于一般人。”

    他不回答。

    姜锦年“唔”了一声,挂在他身上:“我们都结婚了,你不能瞒着我。”

    灯光将他的瞳仁照成了深褐色,未曾显露一丝情绪,徒有一片静谧安澜。这种沉稳冷静的男性特质其实非常吸引人,姜锦年也很喜欢,可她现在提不起劲。因为他说:“治感冒。那几天有些咳嗽。”

    姜锦年放弃了探寻。她以软嫩的舌尖舔舐他的脖颈,顺着他的意思问:“是这里不舒服吗?”她抚摸他的耳朵轮廓,不期然间,她被抱起来,带回卧室。

    他今晚不知又被她挑起了何种兴趣,像掠食性的猛兽封锁猎物,温柔了小半会儿,等她完全适应,就开始了亲密而热切的激进。姜锦年的亲吻与回应,舒服到极点而发出的轻微呜咽,都使他情动得难以自持。十指相扣,他将她的手摁在枕边,吻她的间隙里,他说:“我做过最高兴的事,是和你结婚。”那声音低缓、喑哑、不易辨别,他似乎只是在宣告,不求她清楚地知道。

    姜锦年神魂尽失,心脏跟着颤了两下。她沉浸在二人世界,目色水润而迷蒙,全然受到感情操纵,思维能力被他剥空。傅承林比她好不了多少,他调整着呼吸,扣紧她曼妙雪嫩的身体。

    事后,他发现,第二次过于激烈冲动,他和姜锦年都忘了安全措施。

    姜锦年很害怕,问他:“紧急避孕药有用吗?”

    他道:“真不想要孩子?”

    她垂首不语。

    隔了很久,她说:“我不能怀孕,身材不能走形,你让我浮肿变胖,就是要了我的命。你是喜欢婴儿,还是喜欢我?”讲到一半,眼底泛起泪水。

    傅承林打开床头灯。幽暗灯光中,姜锦年静坐不动,也不朝他看,神情略显迷惘。傅承林揽手抱紧她,应答道:“我只要你。”他用不曾间断的亲吻安抚她。但他私心并不愿意让她吃药,那东西挺伤身,要怪也只能怪他一时精虫上脑。

    他不怎么喜欢小孩,可他盼着自己与姜锦年血脉融合。

    他记得他问过姜锦年,将来要几个孩子?她回答,一个或者两个。他们现在已经结婚,他以为,她的说法是认真考虑的结果。

    再往前回忆,她曾经告诉罗菡:计划之外的孩子要打掉。

    傅承林背部仍有几滴薄汗,卧室里弥漫着纵情享乐的隐秘气息,难以割舍的缠绵发生在不久之前,而现在,他摸着她的头发,问她:“儿子像我,女儿像你,你也没感觉么?”

    她不做声,蜷成一团。

    她闷声问:“你是不是故意的,计划好的?”

    傅承林道:“不至于那么下作。”

    她没消气:“我不想和你讲话。”

    傅承林就真的没再讲一个字。他其实挺怕她说:我不想看见你。那他只能卷起铺盖,去隔壁的客房凑合一晚,他比任何人都更了解姜锦年的脾性。

    *

    第二天,姜锦年照常上班。

    昨晚那些事……

    她暂时不愿回想。

    此时此刻,工作是她的主战场。

    她出具了详尽的调查报告,力推一家主营金属钴的工厂,费尽努力,终于说服了陶学义。公司的股票型基金重仓了那家工厂的股票,似乎冥冥之中被注定了一样,两个礼拜之后,那家工厂的股票开始疯狂暴涨,连续几日涨停板。

    泉安公司旗下的那几只股票型基金,跟着得道升天,基金净值不断往上窜,陶学义在会上着重表扬了姜锦年,并且正式宣布她升任为本公司的基金经理。

    她今年才二十七岁。

    旁人赞她:天赋出众,前途无量。

    陶学义也开始倚重她。某日,他还把姜锦年叫到办公室里,掩紧了门,问她:“你的操盘能力如何?”

    姜锦年谦虚道:“一般。”

    陶学义笑说:“你老公是傅承林吧。”

    对于这一点,姜锦年是承认的。自从那晚上的事情之后,她和傅承林又闹了一点矛盾。傅承林没空跟她仔细沟通,他去美国出差半个月,日程基本排满,从每天早晨六点忙到晚上十一点,直到下周二的深夜,他才能带着团队回国。显然,他非常忙碌、劳累、勤奋辛苦。

    他也是个操盘高手。

    陶学义见识过傅承林的能力,对他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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