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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Actoz公司和金永民也不是棒槌，回去之后只要稍稍琢磨了一下，就明白这事是不可能的。
国际通用的几种加密算法，不是说哪个天纵奇才的黑客说破解就破解的，更别说“程序员家里的狗”了。
即便能破解，也需要庞大的算力和时间，不是几个人窝在宾馆里，用几台笔记本电脑就能办到的。
所以，这就很容易推翻唐奕的谎言了。
唯一的可能就是，Actoz的客户端本身存在着他们没有发现的漏洞，给了三石公司一个机会。
于是，金永民回到韩国，第一件事就是对传奇的客户端数据展开自检，也如愿被他找到了隐藏在登陆器里的那个漏洞。
当时，着实把金永民吓出了一身冷汗。
因为后怕，一旦这个漏洞发现不了，传出去，那传奇这个游戏基本就是废了。
而且，更可怕的是，《传奇》和《红月》其实就是同一架构下换了个皮而已，《红月》的登陆器设计是和传奇一样的，也存在这个漏洞。
这是一下废了两个游戏的节奏。
不过好在，漏洞的危害虽然大，可是弥补漏洞并不需要太过繁琐的工程，Actoz很快就修复了这个漏洞。
只不过，金永民一直拖着没正式更新游戏补丁，等的就是这个时候拿出来，甚至附带了面向玩家的道歉声明，自然有其深意。
表面上看，Actoz这是家丑外扬，公开了自家的问题，可能会带来名誉上的损失。
可实际上，对Actoz来说，几乎没有多少负面的影响。
在经济上，这个漏洞还没有被人利用，是没损失的。
而名誉上，也得看你怎么操作了。
就像现在，因为Actoz的自我反省和游戏内补偿，反而收买了一波人心。
韩服、日服、台服的玩家对Actoz的这则声明交口称赞，认为这才是游戏公司负责任的态度，值得表扬。
况且，漏洞并没有对玩家造成任何影响，还能拿到补偿，何乐而不为呢？
但是，话说回来，韩日服务器没有造成影响，大陆地区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声明最后那句，并不受韩日玩家关心的话，对大陆玩家却有着不同的意义。
声明是15号发出来的，16日一早，与Actoz有广告合作的搜狐、tom等网站就收到了GP联盟的宣传稿件，内容正是针对Actoz在其韩服官网上发布的声明。
而拿到声明的第一时间，齐磊就通过内部渠道得到第一手消息。
……
※※※
三石公司会议室，一群人围坐一团，商讨着对策。
本来，吴连山是不想来的，他正在气头上，特么的800万就让你这么花了？
吴连山心疼，真的心疼。
别看唐成刚大手一挥，两千万的投入买个教训。可这话说出来是一回事，亲眼看着又是另外一回事。
所以，吴连山想一个人静静，你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反正钱花完了，我看着不看着也没啥区别了。
好吧，吴爸都有点生无可恋了。
可是，齐磊偏偏没放过他，吴连山不想去，齐磊特意跑过来叫他。
“走啊，吴爸！开会去了，咱们让人家阴啦！”
吴连山想拍死他，特么让人阴了，你能悲伤点不？起码像我一样啊？乐呵呵的算咋回事儿？
最后，吴连山很不情愿地参加了齐磊他们的会议，找了个角落一坐，一点存在感都没有。
会开始之后，丁雷就迫不及待的开口了，“Actoz这招挺阴险的啊！他们这则声明一发出去，全网都知道《传奇》有漏洞，而且Actoz的更新补丁不包括大陆地区。”
“这不就等于是告诉玩家，三石运营了一款有问题的游戏吗？”
王振东则是冷笑，“不光是告诉玩家游戏有问题，也是告诉那些外挂制作者，从哪可以攻破传奇！”
唐海朝没有前两个人那么紧张，因为在海外咨询公司的工作经历，几个人中，唐海朝虽然不是最老道的，但是危机公关的能力绝对是最强的。
此时笑道：“其实也不用太过担忧，老张把消息透漏给咱们了，为咱们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目前，搜狐和tom两个主要的宣传渠道还没有正式发新闻，我们可以抢先一步发声明，漏洞是我们最先发现的，也补上了呗？”
这是最快的、最有效的方式，可以把损失降到最低。
是的，没损失是不可能的，互联网的舆论战不是面对面的吵架，吵赢的那一边可以彻底通透，失败由吵输的承担。
这里发生战争，往往就是狗咬狗一嘴毛，谁也落不着好。
因为，即便覆盖率再高，也不可能所有人把两边的论调都看一遍，更不可能所有人都做出理智的判断。
总有一部分人脑回路清奇，或者以偏概全，甚至是阴谋论。
反正只要出事儿，谁也落不得好，只能是争取大多数的理解。
对于唐海朝的建议，众人纷纷点头，唐海朝这招确实不错。
纷纷看向齐磊，见他低头沉吟，小马哥有点急，“石头，你倒是说句话啊？”
“嗯？”齐磊回过神来，“怎么了？”
众人一滞，“老唐说的，你听没听？”
齐磊，“哦，听了。”
小马哥，“那赶紧的吧，现在就起草声明！”
齐磊却是没动。
不是唐海朝的方法不好，而是太被动了，有点见招拆招的味道。
而且，齐磊始终觉得……
突然出声道：“金永民的杀招不会就这么一点点。”
你想啊，漏洞是三石公司先发现的，这一点，金永民是知道的。那他会想不到三石公司必然会打上这个补丁吗？
既然三石公司可以打上这个补丁，那解释一下就过去了，就算有影响，也是极为有限的。
金永民会想不到吗？
所以，齐磊判断，他一定还有别的招数。
把自己的想法和大伙儿一同讨论了一下，众人也是认可齐磊的判断的。那韩国老小子，应该还没完。
但是，唐海朝依旧坚持自己的想法。
“这和他有没有后招其实关系不大，他们那则的声明太刁钻了，你不得不接招。”
“不接招的话，后果更严重，更多的人会认为你真的有问题，很可能会面临口碑崩坏的局面。”
“所以，你不得不接！”
齐磊闻言，没有正面与唐海朝较劲，而是突然看向吴连山，“吴爸，你怎么想？”
“我？”吴连山没想到齐磊会突然问他。
本来是想说，我不怎么想，你们的事儿我不管。八百万都花了，我管啥呀？管不了了。
但是，毕竟齐磊和自己亲儿子一样，太了解他了。他有这一问，说明他是不想按唐海朝的想法来的。
语气不善，“你咋想的，赶紧说，别绕弯子！”
“嘿嘿。”齐磊嘿嘿一笑，“我想的是，唐大哥那主意不咋地！”
“你！”
吴连山没怎么样，唐海朝先怒了，破孩子，挤兑谁呢？
却是齐磊给了他一个抱歉的眼神，“都自己人，就不绕了哈！”
对唐海朝道：“你那招可行，但不适合我们现在的情况。”
唐海朝没明白，“那什么招适合？”
却是齐磊没答，笑了笑，给了吴连山一个挑眉的眼神。
弄的吴连山莫名奇妙的，你和我挑衅呢？总觉得这小子怪怪的。
然后，就见齐磊突然问唐奕，“你咋想的？”
“我？”这事儿你要不问唐奕，那就装哑巴了，可是既然你问他了，那唐疯子就得说实话了。
想都没想蹦出一句，“不、爽！”
唐海朝听懂，“啥不爽？”
唐奕，“就这么，你一拳我一脚的？老子和他打友谊赛呢啊？什么特么驴马烂子的？一个垫炮闷死不行吗？”
小马哥无语了，“哪有说的那容易？不是每次都能爽的。”
唐小奕一瞪眼，“咋没有！？看看他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然后一杵子闷过去不就完了？”
“……”
“……”
“……”
众人更是无语，你这就是小孩心性，要不得！
却没想到，齐磊呲牙一乐，来了句让大伙没想到的，“其实，我和疯子想的一样！”
唐海朝一听就急了，“石头，这个时候，你可别太任性！我了解大众心理，拖着绝不是好事！”
网民都是盲目的，无论哪个时代，即便是唐海朝这个无缝链接的公关策略，也不敢说把所有人的想法扳回来，何况你还要等？
回应晚了，总有人会找出各种各样的理由来攻击你。
“石头，真的，听我说的，马上起草声明！”
然而齐磊却是笑着回应，“唐哥，这回听我一次，我们几个岁数小，处理问题的方式可能和你们不太一样。”
唐海朝一滞：“……”
这话说的就奇怪，唐海朝也才二十四岁，和齐磊其实没差几岁，咋感觉你这话放我身上不太合适呢？
而且，吴连山也是神情怪异，“……”也是满脑子问号。
你和唐海朝说话，看着我干啥？咋感觉像是和我说的呢？
……
※※※
等到众人散去，五小只单独相处，齐磊又把刚刚被他否决了的唐海朝叫了过来。
此时，唐海朝多多少少有点情绪。
大伙儿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否则谁管你的破事儿？
结果，你在这玩小孩那一套？还不爽了？唐海朝能没有情绪吗？
“唐哥！”齐磊依旧笑呵呵的，“你别往心里去，我不是针对你，更不是任性。”
唐海朝皱眉，“那你什么意思？”
“对啊！”却是吴宁也插嘴了，“你到底要干啥？我咋感觉你不是和唐哥较劲，倒像是和我爸较劲呢？”
刚刚齐磊一直在关注吴连山，而且吴连山还是齐磊特意叫过来开会的。
“没事儿！”齐磊呲牙笑着，“我就是想让吴爸帮咱们说几句话。”
大伙一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齐问：“说啥啊？”
“说啥？”齐磊苦笑，“说别惦记卖我们的网站！”
那几个爹虽然没直说，可是表现的都那么明显了，齐磊要是还看不出来，那就白和章南老耿混这么久了。
……
唐爸虽然不懂互联网，可是他懂做生意，而是非常懂做生意。
收支平衡，什么样才是健康的生意，唐爸比谁都清楚。
而在他看来，三石公司现在的内部结构极度畸形，收支不平衡，更不健康，这是非常危险的。
而唐爸又把这归结于年轻人好高骛远心气高，遇到好事儿都想插一脚。
从他的视角来看，《传奇》几乎没有翻身的可能，必然挺不过三家围攻的局面，就那个半年免费，你就扛不过去。
就一个网吧管理的利润点，还要供着系统研发和两个烧钱的网站，你怎么扛？哪来的钱扛？
所以，壮士端腕是必然的结果。他只是在帮齐磊决定断哪个手腕罢了。
那么，断什么呢？
老唐自己就是因为技术匮乏的塑料厂才转的行，所以他对技术有执念。
况且，不管是什么公司，技术储备都是最重要的财富，哪能说卖就卖了？
齐磊说卖技术，他是一百个不同意的。
那系统研发中心呢？
也不能动。
你别看那玩意烧钱，但是从唐成刚的角度来说，除了网吧管理，最有用的就是那个研发中心。
国家级团队、工程院院士牵头，省里、市里重点扶持项目，各种优惠政策要啥给啥，这才是三石最大的价值。
所以，只剩下那两个网站两二选一了。
其实不用选，是个正常人也得选择卖榕树下。
这个网站烧钱厉害，还看不到盈利的前景。
以一个这个时代的人的视角，你跟我说网文收费？说培养付费阅读？开什么玩笑？
传统作家都饿死一片了，何况你是网上的？
从唐成刚的角度来看，就是这么回事。
而且，不光是唐成刚，丁雷、王振东、小马哥，包括耿大爷，私底下不止一次的和齐磊说过，你现在摊子铺太大了，把榕树下变现的话。
这是时代的局限性，任何人都看不出榕树下和三石公司的发展方向有什么必然联系，也看不到它未来的价值。
何况是一个当爹的？
你让一个当爹的，做生意很成功的，看到十七岁孩子在生意上的不足而去不管吗？
唯独齐磊，他知道榕树下的价值在哪，也知道留着它的意义何在。
更知道，即便没有他的推波助澜，付费阅读的春天也很快就要来了。
但是，有什么用呢？说出去没人信的。
这就是齐磊的“不正常操作”。
之前就说过，重生者必然要面临的窘境，也必然引发大人们的干预，只有齐磊身边的这几个小屁孩儿对他是无条件的相信。
可是，这份相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