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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晋见我认了错,沉着的脸这才有点缓和,过了一会儿我还是有些忍不住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不想给你增加负担和麻烦而已,如果我连这种事情都自己做不了,那么我以后岂不就是一个废人了?我只是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至少你不会那么累,而且你也有自己的事情,要是哪天你不再我身边,那我怎么办?”
易晋在我话刚落音,便直接否认我的话说:“不会有这种可能,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一直到你完全好了。”我歪着头看向他问:“会有好的那天吗?”
他望着我,手抚摸着我连,眼神里藏着有我看不懂的情绪,他说:“会的,只要好好吃药,好好休息,这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我说:“时间上是多久?一年还是两年?”
他说:“不会那么久。”
我说:“可是我已经快三个月了。”
易晋把我从床上抱了起来后,直接抱去了浴室洗漱,他把放在洗手台上,然后递了牙膏和牙刷给我,我便坐在那一边刷着牙,一边看向他说:“你为什么不回答我这个问题。”
他说:“可能是五六个月。”
我还想说什么的时候,他递了一杯水给我,我也不好再继续问下去,便只能快速的刷着牙,之后易晋又递了毛巾给我,我擦了脸后,他扶着我从洗手台上下来,然后便带着我朝客厅一步一步走去,其实我是可以走几步的,在不用别人搀扶的情况,而今天早上之所以会接二连三的摔倒,可能是刚睡醒,身体没有力气的原因,毕竟,我醒来后的一个月,还可以在医院的走廊,来来回回走上几圈。
没道理现在几步路都走不了了,我也没有多想,只当是这个原因,易晋带着我去了客厅吃饭后,安妮一眼就看到我额头上那硕大的补丁,她刚想问什么,我立马对她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安妮很识趣,她也不敢多问,完全当自己是一个瞎子,便和家里的佣人在餐桌旁布着餐具,上午十点是易晋会客的时间,我们吃完饭后,他准时在书房内会客,没有时间陪我,我便让安妮推着我出去走走。
乡下的空气,就是要比城里的新鲜,三番里是一个小镇子,小镇子上面还有别的村名。安妮推着我出去玩的时候,总是有不认识的村名朝我这边看了过来,我不认识他们,他们却似乎认识我,不断有人走了上来非常惊喜问我是不是易家的小孙女,小樊。
我当然和他们回应着说是,可他们一看到坐在轮椅上的我,都是一脸的同情,仿佛此时的我就是个瘸子,这种眼神我有些受不了,便让安妮推着我走了一圈后,没有再继续下去,直接又回去了。
我坐在池塘边喂着池子里面的鱼,从易晋书房出来的每个客人,都会侧目看我一眼,那眼神,我也不清楚是什么意思,只能尽量当没有看到,差不多接近十二点的时候,会客完的易晋从书房内走了出来,见我都快把池子内的鱼喂得几乎都要撑死了,他走了过来蹲在我面前,看向我问:“怎么了,撅着嘴巴。”他抬手擦了擦我额角一滴不小心从屋檐滴落的雨水问:“谁又惹你不开心了。”
我没有说话,继续往池塘扔着鱼食,良久,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我说:“对了,赵晓文呢?为什么我现在都找不到她联系方式了?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为什么过了十年,我却没有她一点消息?”
易晋听到我这句话,他又暂时性没有回答我,而替我掖了掖毯子,从我面前起身,接过安妮我的轮轮椅后,他推着我朝前走着说:“她在五年前就结了婚,嫁去了阿斯纳塔,目前过得很好,有一儿一女,你们时常有邮件联系。”
从我失忆那一刻开始,易晋就在试图为我织造一个美好的谎言,而那个时候我是信以为真的,我从来不曾怀疑过他,所以当之后一切真像血淋淋残忍揭开在我面前,我的难以接受是如此的歇斯底里。
只是这一切都是后来发生的事情。
听到易晋如此说,我是真的很开心,最好的朋友虽然远嫁了国外,可却有了一双儿女,这是我认为最幸福的事情了。
我郁闷的心情突然有了好转,便任由易晋推着,又满是兴奋的忍不住仰起脸看身后的他问:“那天你有她孩子的照片吗?她有发过给我吗?她婚礼我去了吗?新朗帅不帅?她这个人很颜控的,当初她可喜欢你了,我没想到她竟然会嫁给别人,真是不可思议到不够义气。”
易晋听了笑而不语,没有说什么。
我见他没有回答我问题,又仰头看了他一眼说:“你还没告诉我呢?”
易晋把从花园推到他书房后。便替给了我一台电脑,他说:“照片她有没有给你,我不清楚,因为你一直都在用邮件和她联系的,你自己可以登录邮箱找找。”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这十年的自己特别好奇,因为醒来后,我就像是做了一场梦,这场梦直接把我从十年前带到了十年后,十年后,我们都长大了,时间真是神奇啊,是不是每个人都很幸福,都成熟了。都过得很好。
我迫不及待登录自己的邮箱后,我迅速在里面翻找着,果然找到了我和赵晓文的邮件往来,我们往来的并不多,可是赵晓文偶尔总会隔半年或者五个月给我来上一封邮件,和我说着她那边的生活,她那边的一切。
说的都是她的丈夫,她的儿子,她的女儿,言语里是满满的幸福,当我翻到一张她和一个外国男人相互拥抱看向镜头的照片时,我甚至还有点羡慕的说了一句:“真好。”
我对朝我走过来的易晋说:“易晋,你不知道,现在的赵晓文成熟了好多。我记得我们以前可幼稚了,两个人经常逃课一起去玩,成绩也不好,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没想到十年过去,她竟然都成了贤妻良母。”
易晋递了我一杯水,然后给了我今天要吃的药,他淡笑的说:“每个人都会长大我,你是她自然也是。”
我接过那些药丸,含在嘴里后,又接过了他递给我的水,我一口喝了下去后,好半晌才会有点失落的回答说:“可是只有我好像还活在过去。”
我说完,便又接着吃另外的药。等十几颗药丸下肚后,我把杯子给了易晋,他接过,还是如往常一般往我嘴里塞了一颗水果硬糖说:“你现在也很好,不是吗?”
我好吗?
我想了想又问:“那赵州呢?还有,我有没有结婚?我有没有孩子?”
这些问题都是我脱口而出的,当我一问出口我就后悔了,因为易晋和我爸妈都不喜欢赵州,当初我们在一起,我们家几乎世界大战了,我最后一点的记忆,只记得我带着赵州回家见父母,可我爸妈很不给我面子,赵州走后。我和家里人都大闹一场了一场,然后我负气离开了。
至于后面有没有和好,我和赵州有没有结婚成,我也不是很清楚。
易晋没有回答我,我也不觉得奇怪,只是自己赶忙主动转移话题说:“哎呀,我有点累了,想休息。”
我便自己推着轮椅想要出易晋书房,这可是我们之间敏感问题,从我们这段时间的相处就可以看出,我们之间那奇奇怪怪的关系,似乎至今还没有断过,十年了,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是不是也还没有结婚。
爸妈都任由他这样吗?
依照我对他们的了解,他们可不会允许易晋如此的。
易晋没有跟出来,而是站在后面远远的看着我。
之后那几天我才算是真正适应了乡下的环境,但是我不怎么让安妮推我出去了,而是更喜欢一个人坐在花园里喂喂鱼,我和易晋提过要喂一只猫,可是话才刚说出口就被他直接否决了,他说猫和狗的毛发是都携带细菌的,并不适合现在养。
他这样说,那我也只能作罢。
我就这样在这里住了十几天,这十几天里,一切都很平静也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易晋也特别忙,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书房会客人,当然他忙完了一定会第一时间过来陪我说这话,日子过的很舒心,身体好像真的好了不少,只是还是不能下轮椅走动,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这十几天我不断给赵晓文发了三份邮件,她在某一天的凌晨回了我一通,在电话内和我说,她一切过的很好,让我勿念,也让我自己保重好身体,积极进行康复。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给我的这条回复,我是有点欣慰的,我还说,等我身体好了,我就去阿斯纳坦找她。不过她后面没有再回复我,我想着她估计是忙,毕竟有两个孩子。
所有人都忙,好像整个世界只有我是最清闲的,这种清闲不知道为什么无端让我觉得恐慌。
有时候还是有些莫名其妙的发着脾气,可实际上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生气,大约是因为一个人行动无能,都要依靠着另一个人度日,还有每天的大把药丸和中药,让我的心情始终都是灰色的。
可家里的人有时候都会对我的脾气默不作声,就连易晋现在对我的脾气都是说不出的好,上次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头疼还是抽风了,竟然和易晋一句话不对头。把他书房内的一份文件给撕了,易晋当时也没有说话,任由我把文件撕后,然后继续耐着心思问我:“开心了吗?”
那一刻我清晰的知道自己内心是愧疚的,如果这个时候易晋打我一顿,骂我一顿,我想会舒服一点,可他什么都没有做,甚至没有生气,任由我无理取闹的发着自己的脾气,事后还一点生气迹象都没有,问我是否开心了。
可是我还是不开心,我想要自由,我不想困在轮椅上。那一天我彻底大哭了出来,这两个月最崩溃的一次大哭,易晋想要靠近我都不准,不断推着他让他走,让他不要碰我。
自己赌气一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摔了又走,走了又摔,反反复复好多次,我甚至拿着地下的东西对着易晋砸着说:“你说过我会好的,可是我先连几步路都不能走了,我瘫了!我就是给废人!你这骗子!你这个只会说谎话骗人的大骗子!”
我也不知道手上抓着的是什么,纯粹就是想要发泄自己,抓着什么就往他身上砸,易晋也不敢靠近了。因为我太过歇斯底里,他只敢远远的看着。
门外全部都是围观的仆人,就连安妮都不敢靠近我。
我把身边所有够得到的东西全都砸了后,便狠狠抹了一把眼泪,用手撑着从地下用力爬着,我想爬出书房,可是才爬到书房门口,我觉得这个姿态狼狈又无力极了,我趴在了地下狠狠哭了出来。
我哭了好久,最后是安妮走了出来,把我从地下扶了起来,然后对我说:“我带您回房间吧。”
这一刻我找不到任何人来帮我,我也更不想让易晋碰我,看到狼狈成这个样子。我只能死死抓着安妮的手,她便把我从地下给扶了起来,她扶着我回了房间,我几乎是把关在里面哭了整整一天,哭到后面,我抓起一旁的电话就给我妈打电话,可电话打过去,那边始终都没有人接听。
我根本不清楚自己在打一通,永远都不会有人接听的电话。
电话打不通后,我哭得更加厉害了,哭到后面几乎要断气了过去,直到自己再也没有什么力气,也把自己折腾得疲惫不堪了,我才缩在在被子内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等我醒来后易晋就坐在我身边。我侧脸看了他一眼,看了一眼后,我转过了身想要躲避他的触碰,可谁知道他一把把我的手给钳住,我嘶哑着声音说:“你放开我,不要碰我。”
易晋不说话,只是把我的手放在了他的脸上,我又想发脾气,他忽然从床上一把抱住了我,我看向他,他也看向我。
我不敢动,也没有力气挣扎,只是看着上方他的脸。
他略凉的唇忽然落在了鼻尖上,我下意识想躲。他一把掌控住了我后脑勺,然后含住了我的唇。
我想挣扎,我想闪躲,我想尖叫,可是他的吻却很轻柔,更像是一种安抚,他控住我的脑袋,深进浅出一点一点吻着我。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狂躁的情绪,一下就冷静下来不少,我人只是缩在他怀里发着抖,他吻了我好久,吻到让我几乎出了一身虚汗,抖得更加厉害的时候。我感觉到了易晋下滑的手。
我一下就抗拒了起来,焦急的朝他摇着头,我不想,我不想让他看到我这句苍白瘦弱又满是伤疤的身体。
就算每次洗澡早就被他看到过无数次,可这种事情是不同的,易晋摁住了我的手,不容我有半分抗拒的吻了上来,我几乎要哭了出来,我说:“我没力气,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