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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伍之后,原本以为能够就近安置到南定镇的这些厂矿企业的,可是竟然没有被安置,因为人家厂子都在精简人员了,自己的那些职工子弟还安置不过来呢,哪能安置这些村子的人啊,于是大军就待业在家了。
大军参军前就不是善茬子,从小练武,参军之后当了侦察兵,功夫更是长进,五个六个人近不了身边。退役之后,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在村里灯光球场那里哼哼哈嘿的练武,身边一下子就聚集了很多小伙子,也成了一方势力了。
大军是闲不住的人,因为崔军村就在506厂的庞大宿舍区的南宿舍旁边,于是大军就从鼓捣小吃店开始,一步步发展起来了,反正是什么挣钱搞什么,一点儿也不嫌弃行当。很快,大军就搞到了人生第一桶金了,成了崔军村的小富户了。
张北市实行鞭炮摊开始集中销售了,大军发现商机了,一下子就投标把大贾庄这里的集中销售点的摊位都搞下来了,因为过年都得买点鞭炮的,而且越是靠近年根了,价钱越贵,从腊月二十二开始销售,生意一直可以做到正月初五。利润如何?售价是进价的一倍是最少的,一般都是两三倍以上。而大军的这个鞭炮销售点的价格更是很高,按照大军的说法,对这些欠揍的城市人,能宰一个是一个,不能留一点情面!
卖鞭炮就卖鞭炮吧,怎么扯上城市人农村人了呢?因为大军有个特点,那就是特别看不惯城市人牛叉哄哄的样子,506厂南宿舍区就在崔军村旁边,这个南宿舍区足足有三千多户,都是506厂的职工及家属,规模比崔军村的1000户多多了。大军在南宿舍做生意,竟然被有些506厂的家属什么的横挑眉毛竖挑眼的,憋屈憋气是经常的事儿,所以大军对城市人是非常讨厌的。
今天看见了骑着大巡洋舰的柴桦了,再看柴桦一副小家子气的倒霉催的样子,心里的气是不打一处来了,心说特么的越是城里人怎么越是小气鬼一样的欠揍啊!而且再看柴桦白白净净的样子,更加欠揍了,不揍白不揍!特么的都是一样的人,凭什么你们城市人上班挣钱,养的白白胖胖的,而我们农村人就得整天自己讨生活奔命?
遇上欠揍的市里人那么就揍吧,要不然真对不起这些欠揍的市里人!
柴桦被围住了,可是人家大军的鞭炮摊点不影响生意,因为每个摊点都留下了卖货的人了,看来这个大军是早有打算了啊。
柴桦见自己被围起来了,心气小了,眼神也不如刚才那么犀利了,他对这位崔军大军客气地说道:“哎,这个大军哥,咱就因为这么点儿事儿就那个什么吗?”
“那个什么啊?我告诉你,你们城市人一个个都是欠揍的!揍一个是一个,我这是为民除害!”崔军大军很是义正辞严的感觉,他周围的几个手下也都是很慷慨大义的样子。
“城市人就该揍?”柴桦听了大军的话,真是彻底无语了,不过也知道了今天要挨揍的原因了,人家是看不惯自己了。
怎么办呢?柴桦心里有计较了,这个城市人农村人问题,不是自己所能承受的啊,这确实是一个严重的社会问题,但是需要“肉食者谋之”啊!自己现在所能做的就是——赶快闪离吧!
刚才柴桦还想教训一下这个崔军大军呢,可是现在他是想赶快离开了,可是人家让走吗?
见柴桦示弱了,大军是更加气势凌人了,突然上前,一把揪住了柴桦的风衣领子,扬着头,蔑视的眼神对着柴桦说道:“我告诉你,别牛叉哄哄的,你们城市人在我眼里就是一条条狗!狗都不如!”
柴桦能感觉出这位崔军大军眼里的怒火,这与冷冰等人眼里的怒火是不一样的,这是长期心理受虐的怒火,但是却有点心理变态的怒火。对于这种怒火,柴桦是有点同情的,确实,城市人其实都是农村人来的,哪个城市人的祖先不是农村人呢?但是不少农村人的后代,成了城市人之后,反而讨厌、瞧不起农村人了,这是一个很无奈的社会问题。其实西方也有城乡差别,但是因为城乡差别而导致如此严重的心理对立的社会问题,还只有我们这里才有啊。
“这个,啊,军哥,这样,鞭炮我买了,鞭炮我买了,咱别这样啊,消消气,消消气。”柴桦对大军抓住自己的衣领是无动于衷,视若无睹。
“消你妈的气!”见柴桦如此不堪,大军越发来气了,在他眼里柴桦简直就是一个油腔滑调的家伙啊。
“消你妈的气!”这句话一下子把柴桦压抑着的火给勾起来了,这特么真是欠揍了啊,你心里有气是应该的,但是你把气撒在了我们老百姓身上了,那就不对了,城市人也基本都是普通人,上班也是为了吃饭,现在又有多少城市人没有工作,又有多少城市人吃不上饭啊,说白了,都是一个战壕里的人,为什么要互相残害呢?
其实柴桦还隐隐感应出来了,这个大军身上应该是有当过兵的人的气息的,因为大军举手投足之间带出了那种味道了。可惜现在的大军,他身上的戾气把这个军人的气息给掩盖了太多了。
一瞬间,柴桦一个翻腕擒拿手,大军的胳膊被拧过去了,而柴桦是顺势侧身往前一靠,用身体侧面撞击大军的屁股,大军一下子就向前窜出去了好几步——柴桦没有用脚踹大军的屁股。
大军一下子就有点懵头了,就刚才这一下子,在大军感受到了令人恐怖的威压了,而这个威压似乎曾经经历过的——想起来了,很难忘记,在侦察连的时候,一个从无番号部队退下来的教官,他身上就是这种令人恐怖的威压啊。
大军转过身来,一挥手,制止住了想要冲上前群殴柴桦的手下,低声问道:“你是哪里的?”
“我叫柴桦,我在天乐园顶层有个武馆,叫无极炼狱,有空去玩儿吧!”柴桦淡淡说道,话一说完,轻轻推开面前的一个伙计,把座位上的围巾又在脖子上系好,然后蹁腿上了巡洋舰,伸手打着了火,右手一加油门,开路以马斯了。
大军漠然望着离去的柴桦,突然他反醒过来似的,大声吆喝道:“柴桦,站住,哎,你回来!”
柴桦一个急停调头——估计管和平看了柴桦的这个动作得心疼他的巡洋舰了,怎么了?
而崔军大军是拎着一个东西就冲过来了,我靠,这是要拼命的节奏啊!我们下回再为您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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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 年中无休
? 咱紧接上回继续为您讲述——
听到崔军大军的喊叫,柴桦一个急停调头,只见大军急慌慌的窜上来了,离柴桦还要十几米的时候,突然将手里的一包东西扔过来了,柴桦是顺手接住了,定睛一看,原来是刚才自己选好的那袋子电光闪鞭炮!
柴桦这才想起,刚才只惦记赶快离开了,可是鞭炮没有买啊。
愣神之间,大军已经到跟前了,这个时候,两个伙计也冲上来了,竟然每人抱着两个大礼花弹。
大军指挥手下将那四个大礼花弹往柴桦巡洋舰的大踏板上放。
“我不要这些,钱不够!”柴桦急忙推脱,确实是兜里钱不够的,因为这一个大礼花弹就是二三百元,四个就是近千元啊,真没有带钱。
“不要钱,送你了!”大军语气很坚定。
“为什么啊?无功不受禄啊!”柴桦也很坚定。
“你是不是当过兵?”大军问道。
“是啊。”柴桦回道。
“我们都是老兵了!”大军说完,转身就走了。
柴桦看着大军离去的背影,也是有点小感动了——刚才发生的事儿,只是因为一个感觉而已。
柴桦不知道崔军大军以后的人生会如何,但是刚才的事儿真真实实发生了,人心是相互的,你让别人一步,别人才会敬你一尺。人心如路,越计较,越窄;越宽容,越宽。不与君子计较,他会加倍奉还;不与小人计较,他会拿你无招。宽容,貌似是让别人,实际是给自己的心开拓道路。不计较了,想通了,心里就敞亮了。宽容,给心多一些氧气,生活才鲜得起来。温和的对待他人和事,不要随意的发脾气,谁都不欠你的,伤害了谁都是一份亏欠。
柴桦调转车头,一加油门,风驰电掣而去了。
除夕之夜的鞭炮是够了,一挂鞭,还有四个大礼花弹,比较壮观了,有声有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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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桦把鞭炮都放在了无极炼狱,因为这里已经没有人了,都放假了,相对来说是安全的。
又在无极炼狱挥汗如雨了一顿,估摸着该到饭点了,柴桦这才心满意足的回家了。等他踏进家门的时候,突然感觉家里亮堂了很多,怎么了?家里收拾的真是纤尘不染了,这柴静与管和平的功劳是大大的啊。
管和平的家柴桦去过,人家506厂职工宿舍是非常好的,根据工龄及级别的增长,家庭居住环境是不断改善的,而且还调整很快,这点比铁路上要好。人家管和平家里是楼房,周围环境也的比较好的,家里也是厨房、卫生间俱全。而铁一村什么的,直到现在很多地方还是公用卫生间,居住还是以大平房为主。
“哇,很好,很好,这个表现还是值得肯定的嘞!”柴桦又是一副领导的模样与语气了。
“快别得嘞得嘞了,给你留着活呢——把浑水桶倒了去!”柴静直接堵住了柴桦的嘴了。
“我!这我就得批评你们了,干活怎么能不善始善终呢?”柴桦撇嘴了。
“我去我去。”管和平立即发话了,站起来就要出去倒脏水。
“你敢去!”柴静不乐意了,又指着柴桦道:“你要是不倒了脏水,今晚就别吃饭了,哼,水煮肉片!”
“今晚有水煮肉片?好好好,和平,你别和我抢,我去倒我去倒!”柴桦是麻利的窜出去倒脏水了。
在与柴静的对决战中,柴桦基本都是以失败而告终的。
菜肴还是比较丰盛的,因为准备年夜饭,各种炸货都已经出来了,所以很多都是现成的,什么炸肉丸子、绿豆丸子、豆腐箱子、酱牛肉、酥锅子、猪蹄冻,乱七八糟的,再加上几个热菜,满满一桌子就上来了。
“老管,这都跟你沾光了啊,待遇比我还好啊。”柴桦很酸地说道。
“这是功过分明,做得好就得奖励。至于有些不干活的人,少说话就行了,别找不自在啊。”柴静是不依不饶啊。
“我——”柴桦是闭嘴了,吃为主,吃饭是硬道理啊。
不过还得喝一杯,柴桦喜滋滋的拿出了青岛啤酒,自顾自地喝起来了,还来了一句“你开车不能喝酒啊!”
“不喝就不喝,喝这个!”柴静给管和平倒了一杯猕猴桃汁。
柴桦母亲秦老师看着孩子们的斗嘴,也是很高兴的。
“柴桦啊,你爸爸来电话了,说是排班了,大年夜得在湖田那边值班。”秦老师有点遗憾了。
“这是个问题啊,找谁调班也不行啊。”柴桦略微思考了一下,“要不我去陪陪俺爸爸。”
“我把车放这里吧,你送水饺过去,再赶回来就行了。”管和平出主意了。
“嗯,好主意,对,我两头跑跑吧。”柴桦拍了拍管和平的肩头,以示感谢。
“和平啊,你也得回家帮你妈干点活了啊。”秦老师叮嘱道。
“妈,看了吧?这就是非常典型的那个什么人啊。”柴桦咧着嘴要准备发话了。
“闭上你的嘴,什么人?什么人?”柴静脑袋反应快。
“这就是有了媳妇忘了娘的典型!”柴桦话音刚落,柴静的筷子就敲到了脑门上了,柴桦是捂着脑袋惨叫起来了。
本来柴桦还害愁那四个大礼花弹在哪里放呢,这下有地方了,去湖田那边,和老爷子放了。因为在铁一村这里,小胡同都被大家加盖了各种违章房了,安全隐患太大了,万一着火了就不好玩儿啊。
柴桦心里还有了另一个计较了,那就是确实该解决交通工具的问题了,总是借人家管和平的巡洋舰也不是个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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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夜幕还未降临的时候,鞭炮声已经是此起彼伏了,这都是小孩子们在乱放。秦老师和柴静在紧赶着包水饺,而柴桦在忙活着炖猪头肉,都在忙碌着,因为要早点做好饭,好让柴桦早点送湖田去。
很快就包好了水饺,下锅,装饭盒,再把各种炸货什么的装了几个饭盒,用从圣禾馄钝拿来的大食盒装好了,再把一瓶天下第一店和两罐青啤放在座位底下,柴桦这才在秦老师“慢点,注意安全”的叮嘱声中出发了。顺道从无极炼狱拿了两个大礼花弹——另两个送给管和平了。
又是风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