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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好吧。”
房东倒也不难为他,步伐蹒跚地转身离开了。
昨晚下了一夜雪,地上积了厚厚一层。
看着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陆怀安叹了口气。
可惜这拳拳爱子之心,通通喂了狗。
聂盛这小子,压根不懂珍惜。
也不知道这小平头,到底犯的是什么事。
陆怀安在这县里没亲戚要走,昨天孙华提来的东西他看过了,是两个罐头和一袋白砂糖。
都是精贵东西,这礼不轻。
但他也没贸然上门,给孙华打了个招呼,确认他们下午有时间后,陆怀安才带着沈如芸一起过去。
意料之中的是,孙家其他人都不在。
孙局抽着烟,眯起眼睛笑:“我就知道你今日会来。”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不用掰开了揉碎了往里头塞。
讲个开头,人家就能续上结尾,中间过程你知我知。
送他们走的时候,孙局还开玩笑:“还是给你说话舒服,给阿华说多了,我都感觉我人都木掉了。”
你不说直点,他压根听不懂!
陆怀安自然不会跟着说孙华的不是,只是笑。
回去的路上,沈如芸其实也感觉没听太明白:“小平头到底是为什么事被抓起来的啊?怎么我听着他那意思,好像是他害的我们不能开店?”
“他自己作死。”陆怀安冷笑一声,丝毫不同情:“他是见着孙华跟着我们跑一趟,倒卖赚了钱,以为自己也能行,偷偷跟着倒卖。”
卖啥不好?
哪怕你卖鞋垫卖袜子卖裤衩呢?
非要想着一鸣惊人,去搞把大的,倒卖猪肉!
这倒是惊人了,只是怕是得真鸣一下。
沈如芸一声惊呼,捂住嘴:“你是说……”
第64章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走在寒风中,陆怀安紧了紧衣服,神色沉重:“不好说,但听孙局的话音,应该是差不离的。”
沈如芸呆了一瞬,脚步顿在半空,差点绊到自己:“这,这么严重吗……”
“七毛钱一斤的猪肉,都是要拿票买的,像我们去晚了就没了。”陆怀安伸手揽住她,怕她摔着:“他不知打哪收了票,跟人搞了关系,把猪肉包圆了,抬高价往外卖。”
搁后边来说,就是垄断。
倒卖当然赚钱,但问题是这钱能赚吗?
拿在手里都嫌烫手。
又是过年时节,谁家还少得了猪肉呢?
结果他这一折腾,好些人连根猪毛都瞧不着,可不就得出事。
还是那句话,自己作死,怨不得谁。
这事现在是还没定下来,但是照这情节严重性,小平头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
路上滑,雪下得也有点大,反正晚上没什么事情,俩人没急着赶路。
低头絮语,靠着彼此的温度取暖,寒风竟也不觉刺骨。
结果走到街头,远远看到店门前站了个人。
沈如芸揪着陆怀安的衣服,有些害怕:“你看那个人。”
天有些黑了,光线昏暗。
仔细看了好一会,陆怀安才看出来:“是聂伯。”
房东?
这么晚了,他站他们店门前干啥。
不过,转念一想,陆怀安就明白了。
果然,房东给陆怀安一说,还是来打听关于小平头的事的。
看来是知道他们去了孙家,特地来等着的。
“我其实没有别的想法。”房东眼眶红红的,连鼻尖都冻的通红:“我就是想,知道他到底干了什么……”
怜他一片慈父之心,陆怀安叹了口气。
孙局是给他说了些内情,但他不能跟个漏斗一样啥都往外掏,嘴不严,以后不好混啊。
所以虽然也挺同情,但他还是只能摇头:“既然只抓了他一个人的话,应该跟别人没关系吧?”
“说不好啊,我这心里真是七上八下,夜夜睡不好。”
陆怀安想了想:“要不……你回去问一下聂盛呢?”
做没做,还是得问当事人,不是么?
送走了房东,沈如芸叹了口气。
“他在这等了好久。”沈茂实拿抹布擦着桌子,有些无措:“我叫了他,他不肯进来。”
苦肉计罢了。
陆怀安望着天上飘落的飞雪,轻声道:“我知道他知道我知道,但我什么都不能说。”
说的跟绕口令一样,沈茂实听晕菜了。
“你不说是对的。”沈如芸看着他,很冷静:“同情心可以有,但不能太泛滥。”
沈茂实还在纠结着:“可他真的很……”
“哥。”沈如芸转过头盯着他,不让他再说下去:“你说这些有意义吗?你想让怀安做什么?”
沈茂实愣住,他没想这么多:“我……”
“觉得聂伯可怜?想让怀安帮他?怎么帮?告诉他内情然后呢?给了希望聂伯又想要怀安找孙局说情怎么办,他去不去都是得罪人,你让怀安怎么做人?
而且帮谁?帮聂盛吗,他如果真有悔改之心,为什么不告诉聂伯,如果不信任的话,就算聂伯想去帮他他也不会接受,怀安只是个外人,他能帮他什么?”
沈如芸一口气问下来,说的沈茂实哑口无言。
最后,沈如芸坚定地看着陆怀安:“你不必觉得内疚,就算我们告诉了他,也改变不了结局。”
顿了顿,她补上一句:“做错了事,就要接受惩罚。”
“我,我只是感觉,聂伯这样子……我良心上过不去。”
沈如芸横了他一眼,笑了:“哥,打个赌?”
“什么?”
眼珠子一转,沈如芸笑了:“就赌……在良心和聂盛之间,聂伯会怎么选!”
不是觉得良心过不去么,先看看别人有没有良心再说吧。
等沈茂实上了楼,沈如芸才凑过去,轻轻撞了一下陆怀安:“我哥这人口无遮拦,你别往心里去,我会用事实教他做人的。”
陆怀安摸了摸她的头,无奈地笑了笑:“你啊。”
他中途隐约提点了一下,看聂伯回去后能不能想通吧。
接下来的两天,还算风平浪静。
只是他们明明下来几天了,却一直没开门,有人还特地问了一下。
“暂时不开呢,这不刚过年,学校都没上课。”
借口都现成的。
聂盛这两天一直在外头晃悠,确认陆怀安不在,他等没人了才凑过来:“茂哥!”
被妹妹削了一顿,沈茂实看他也不想搭理,勉强笑了笑。
受惯了冷脸,聂盛也不以为意,搓着手笑道:“你们这店,去年赚了不少钱吧?”
“没有。”
没有才怪。
聂盛嘻嘻地笑,压低声音:“哥咱这又不是外人,你给我撂句实话呗,一天三十块有没?”
三十块!
这还真是不带脑子的小少爷。
妹妹说的对,同情他之前,先同情同情他自个儿吧!
他们租的还是人家的房呢!
沈茂实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儿,嗤道:“有!怎么没有,多的是钱,钱都是地上捡的!”
结果半晌没听到动静,回头一看,人早没影了。
“……”
不会吧,这还当真?他是不是疯球了?
等陆怀安回来的时候,沈茂实就把这事当笑话一样说了。
结果陆怀安一点都不生气,还挺惊喜:“干的漂亮啊!”
“……啥?”
陆怀安哈哈大笑,摆摆手:“没事,我就是感慨一下。”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没想到沈茂实啥都不知道,反而效果最佳。
看了他两眼,沈如芸双手捧着脸:“看来,我们很快就能去市里了。”
完全没听明白他俩在打什么机锋的沈茂实摇摇头,得,又疯两个。
因为不开店,所以沈茂实也不用起太早。
但他总闲不住,每天还是照常开门,没事干就擦桌子扫地。
这天刚把地扫了,就听得有人在外头说。
“哥,你看,要不是赚钱,他怎么会这么勤快,这就是做着开业的准备呢。”
一回头,聂盛带了人过来了。
那人满脸横肉,身后缀了好些个一看就不好惹的角色。
这也是聂盛特地找的人,孔三,县里出了名的混混,凶狠,力气特别大。
孔三进来四下看了看,还挺满意:“行,这店可以啊,你眼光不错,开吧,我给你出本金。”
沈茂实一听这话急了:“这店是我家的,聂盛,你这什么意思?”
第65章 鸿门宴
“什么你家的我家的。”聂盛眼睛滴溜溜地转,嬉皮笑脸:“这房子就是我家的,茂哥你继续在这做嘛,我给你双倍工资啊。”
他可都想清楚了,沈茂实干活可以,不用换人,他工资一年才几个钱,他们一天就能赚回来!
更何况陆怀安他们不是本地人,只要放话出去,没人敢租房子给他们的话,他们肯定只能回老家。
说着,他都感觉这店子已经是自个儿的了:“嘿嘿,这些蒸笼还都是现成的呢……”
沈茂实性格直得很,哪经得起这般撩拨,当下就想揍他。
手刚抬起来,孔三一只手就将他格住,打量他两眼,嫌弃道:“这就是做包子的?”
“对,三哥这个别打,我还想留他给我做事的。”聂盛谄媚地笑着,推了沈茂实一把:“茂哥!快,道个歉!赔句不是孔哥就不跟你计较了!”
一个人哪打得过这一群,但要他低头却是不可能的。
沈茂实用力挣扎,可惜最后也不过踹了聂盛一脚,连孔三边都摸不着。
实在是孔三力气太大了,沈茂实折腾几下,弄得自己喘气如牛。
结果孔三还不跟他打,只是把他反手一扣,摁在桌子上:“聂盛说你还有点用,今儿就不收拾你,告诉陆怀安,识相点自己滚蛋,别让我拿刀来赶,明白?”
“呸!”
沈茂实还想挣扎起来打,孔三却把他往前一推就走,力气大的沈茂实砸在桌上半天脑袋都晕乎。
等陆怀安听到动静赶下楼,那些人早没影了。
沈茂实气狠了,一拳头捶在桌上:“简直欺人太甚!”
他冲出去,朝着早就没影的远处大声喝骂了一番。
等他回来后,沈如芸打着呵欠指点着:“哥,戏过了。”
“……”谁演了,他是真的很生气好吧,沈茂实一脸懵逼:“你们怎么一点都不生气啊?”
“生气不是重点,重点是得解决问题。”
沈如芸给他一个眼神,自己披头散发的到门口去嘤了一场。
虽然刚才没打起来,但大家都往这边看呢,只知道聂盛领着孔三那混混头子进了店里,不知道在闹什么。
经过她的委屈哭诉,周围的人已经全知道了。
看着这么个小媳妇哭成泪人,众人心生不忍纷纷安慰她。
等沈如芸回来,人们都还没散,议论纷纷。
“聂盛这小子真不是个玩意儿!”
“大过年的,来人家店里头闹事,真是晦气!”
“就是,上回还说他改了改了,啧,还是个腌瓒货!”
“……”
你一言我一语,尤其是那家被迫关门的老马家更是一个个梗着脖子骂得尤其起劲。
他们家因为小平头这事搞的现在门都不敢开,新仇旧恨加在一块,恨不能把聂盛那群人给咬下一块肉来。
沈茂实有些忐忑,时不时往外头瞅一眼:“这,有用吗?”
就这骂几句,对孔三又造不成什么伤害。
沈如芸还说如果聂伯有良心,他肯定会过来道歉,如果没来……
想起昨天俩人打的赌,沈茂实心里七上八下的。
聂伯可千万要来啊……
“有没有用的,等会看呗。”沈如芸掰开包子一瞧,是她喜欢的粉条包子,笑眯了眼:“你不是觉得良心过不去么,等会聂伯来了你好好安慰他一下。”
将她的坏心眼子都看在眼里,陆怀安摇头笑笑,没说破。
他这大舅哥,别的什么都好,就是心眼太实,哪玩得过沈如芸这个小狐狸。
这一天,沈茂实一直等到天色全黑,聂伯也没有来。
他实在不能理解,儿子做错了,老子不应该管教吗?
明明聂伯看上去多么通情达理的一个人,怎么在他儿子这事上一次次犯糊涂?
“哥,吃饭了!”
沈茂实心事重重地走进来,吃饭都提不起劲。
看他这样,沈如芸也有些难受。
但她也说不出安慰的话来,世事如此,多余的同情心只会伤害到自己,早点看明白对谁都好。
对于赌约,沈如芸没有再提,但沈茂实心里却始终梗着一块。
做人,怎么能这样呢?
看着他实在想不开,一个人闷闷不乐的样子。
等她上了楼,陆怀安拉了沈茂实到一边。
“来,哥。”
下午打的半斤小米酒,味道很醇。
沈茂实回过神,有些奇怪:“这是……酒?今天不过节啊,为什么买酒?”
他想了想,哦了一声:“是小芸生日?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