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怔忡片刻,孙局惊喜交加地看着他:“阿华,你……”
“我要去吃!好吃的!”孙华两眼放光,盯着陆怀安。
陆怀安抚额,哭笑不得:“我媳妇做饭还行,他好像……还挺爱吃的。”
孙华对别的都不感兴趣,唯独对吃的特别上心。
这一点孙局也很清楚,短暂的失落过后,他倒也不意外。
“其实阿华喜欢的话,跟着我们倒也没啥。”钱叔觑着他的神色,谨慎地道:“就是关于进货什么的,他好像不大感兴趣。”
这话是说得委婉了,准确来说,是完全不感兴趣。
有把子力气,但不带脑子。
孙局沉思良久,最后叹了口气:“算了,我这从邻县降过来,还不知道以后会怎样,我一忙起来,他吃饭都没个准点的,他跟着我也是遭罪……”
他深深地看了眼孙华,神情有些复杂:“既然他想去,那就麻烦你们帮我照看他一下了。”
陆钱两人自然是各种客套。
最后敲定下来,他们走的时候,孙华跟着一起。
“其实……赚多少钱不是重点。”孙局弹了弹烟灰,看着重新低头啃饼干的孙华感慨万千:“只要他不再跟人打架,不去混,我就已经安心了。”
为以示诚意,孙局还给透了个消息。
“小平头这事暂时没个定论,你们暂时别在县里做买卖,我从关石县调过来,那边还算有几个熟人,到时给你们一封介绍信。”
他看了眼孙华,笑了笑:“你们可以到那边去卖衣服,也一样的。”
钱叔大喜,连忙道歉:“哎呀,这可敢情好,多谢孙局……”
关石县。
比他们这可好不少,人多,地方大,离市里更近,后来更是直接纳入了市里,成了南坪市的一个区。
回来的路上,陆怀安神色凝重。
天色渐暗,没什么行人。
他眉头微皱,越琢磨就越感觉奇怪:“叔,你觉不觉得,孙局和孙华的相处模式,有点奇怪?”
而且今天孙华插那一句的时机,委实太微妙了。
“你和我想一块去了。”钱叔脚步也慢了下来,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孙华虽然不爱动脑子,但跟着我进货的时候,不像是个傻的。”
但人总不能时傻时不傻吧?
果然,陆怀安沉吟:“你的意思是……”
“你记得吧,刚才孙局说他是降下来的,但据我所知,他是主动求调。”
主动降下来?但凡带脑子的都不会干这种傻事。
“当然,外边传的都是孙局有情有义,为了回来照看孙华才调回来的。”
从一介局长,调到如今的所长,大家还是孙局孙局的叫,是褒是贬也听不分明。
但是疼爱外甥的好名声还是传出去了,就连陆怀安也是因为这个,才接纳的孙华。
陆怀安嗯了一声,摇摇头:“这个事……总感觉水挺深,我刚才就想说,孙华这事吧,挺复杂的……”
他只想赚钱,不想插入这些琐事之中。
要不是还需要孙局这条人脉,他真不想再接手孙华这个烫手山芋。
“答都答应了,想多也是没用。”钱叔拍了拍他的肩,笑了笑:“当作不知道这回事吧,有什么事你找我商量,孙华这边,瞒着点。”
“这是自然。”
既然钱叔心里有底,陆怀安也就放下心来。
有商有量,才好办事。
钱叔拿了地址后,当即决定先回去一趟,把陆怀安的户口落实,等他下来,刚好学校开学,一次办妥,也就省得到时还要跑一趟。
“门卫那我打了招呼,你们先住这就行,等开学了你再跟老师商量一下,看是什么时候去市里。”
陆怀安嗯了一声,利索地点头:“成,那我这两天先打听一下关石县那边的消息。”
送上门的捷径,不走才是傻。
学校开学这天,孙华拎了个袋子就过来了。
一见面,他把信封递给陆怀安。
陆怀安疑惑地接过来,打开一看。
嗬,介绍信!
孙华把东西放下,理直气壮:“我睡哪?”
这就一宿舍,能睡哪?
陆怀安有些头疼,一把拉过周乐诚:“跟他住去,这睡不下。”
“哦。”
孙华倒也不挑,跟着周乐诚去了。
“这关石县……”沈如芸看了看介绍信,有些迟疑:“没有衣服店吗?”
“我找人问过了,那边倒真没有服装店。”陆怀安把介绍信收起来,拿出笔记本:“不过摆摊的是有的。”
竞争肯定比这边大,但风险与机会并存,就是原先的计划得改一下,进货单也得再精简。
俩人正聊着,周乐诚去而复返,竟是半路遇到了杜老师。
“新年好新年好。”
沈如芸搁下笔,欢喜地把他们迎进来。
地方不宽敞,只能坐小板凳上了,这还是陆怀安自己做的。
看了眼铺在桌上的书本,杜老师很满意:“不错不错。”
没有荒废假期,果然很自觉。
寒喧过后,杜老师把培训时间和地点告诉了他们:“出了节就要开始培训,这次的培训强度高,难度也高,时间较长,如果住在市里的话可以不用住宿,但你们这个情况,我建议还是住学校比较好,你们商量一下,需要的话我提前去给你申请。”
陆怀安哦了一声,淡定地道:“我们还是不住宿了,她在市里有地方住。”
“哦,那也行。”
同行的还有两位同学,一个是周乐诚,一个是徐凌。
“徐凌同学今天还没有来,估计是路上耽搁了,说起来,他离沈同学家乡还挺近的,听说就隔了一座山。”杜老师笑了笑:“到时他来了,我叫他过来跟你们认识一下,以后你们就是队友了。”
沈如芸完全不认识,所以只是淡然地点点头。
“啊?徐凌?班长?”周乐诚瞪大眼睛,很是惊喜:“哈哈,原来他也去啊!”
难怪他上次一直问一直问,敢情是他也会去。
“嗯,校长觉得这个机会难得,让他也去培训一下。”
这倒是挺好的,周乐诚傻呵呵地笑:“他一直是第一名,上次嫂子考满分,他一直念叨着呢。”
杜老师听了,摇头笑道:“他啊,就是胜负心太强。”
既然都是熟人,倒也省事。
尤其杜老师说到时他会带队,送他们到培训办,沈如芸提着的心算是彻底放了下来。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周乐诚时不时去校门口转一圈,念叨着:“钱叔说了今天下来的啊,怎么还没到?”
第70章 前程似锦
这两天雪融了,路上应该好走了呀。
天色渐暗,陆怀安觉得钱叔今天大概是不会下来了,便开始准备吃晚饭。
刚摆好碗筷,钱叔风尘仆仆的赶到了。
一进门,他先喝了一杯水,吨吨吨都不带停的:“呼……饿死我了,我早上到现在就吃了个饼。”
沈如芸赶紧给他先添饭,满满的一碗。
钱叔也没客气,一边吃一边从兜里掏出一张介绍信,递给陆怀安:“这个你收好,事儿办妥了,到时去市里的派出所领户口本就行。”
户口与陆家分开了,单独立的户,只是这边转出去费了些力气。
幸亏沈如芸还没迁进来,不然更麻烦。
看着这张纸,上面只写了他一个人的名字,陆怀安弯了弯嘴角,没扯出个笑。
就这么一个名字立在这,倒有些孤家寡人的意味。
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儿。
只是人多,他也没将这些情绪表现出来:“辛苦了辛苦了,快吃饭吧,都坐。”
陆怀安很感激,钱叔真的帮了他太多,这些事情如果全靠他自己去跑,还不知要走多少弯路。
“咱几个客气啥!学校这边的事都办妥了吧?”
陆怀安嗯了一声,笑道:“都处理好了,就等你呢!我给杜老师说好了,明天下午走。”
“那敢情好。”
小小的宿舍,挤的满满当当,倒比过年还热闹。
气氛正好,忽然有人敲门。
“我去开我去开!”周乐诚蹦起来,很是欢快:“难道是班长?”
结果门一开,竟然是聂伯。
几日不见,他像是老了十岁。
鬓角竟然染了丝白霜,再没从前的精神气。
他扶墙而立,目光朝里边搜寻着,看着陆怀安的瞬间定格,嗫嚅着嘴唇:“陆老板,实在对不住……”
来者是客,陆怀安对他其实没太多恶感,当初租房什么的,聂伯实在给了他不少便利。
要换个人,还真不一定会答应他那种押一付三的说法。
客客气气地把人请进来,聂伯未语泪先流。
“原本早该来的,谁曾想身体不争气,才拖到今天……”他掏出块手帕,认真地道了歉,然后是道谢:“家门不幸啊……”
聂伯形容憔悴,声音沙哑:“我知道,陆老板先后两次手下留情了,这一次更是……更是……”
上一次,说的是巷子里,陆怀安没有下死手,留了聂盛一条命。
这一次又是啥?周乐诚一脸疑惑。
陆怀安神色淡然,递上热茶:“聂伯言重了。”
他不过是向来行事禀持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作风罢了。
本也不是什么死仇,没必要弄得兵戎相见。
再说,聂盛这几斤几两,他还真没放在眼里。
“不,我知道的……你在紧要关头,让聂盛签了字……”聂伯泪眼婆娑,苦笑连连:“若不是这样,这房子怕是已经不姓聂了。”
孔三那群东西,能是什么好货,吃人不吐骨头的,听说他手上还有人命官司。
当他知道聂盛居然找了孔三,心都凉了半截,后面发现钱被偷了,更是气得中了风。
好容易缓过来,他连忙赶过来,就是希望还来得及。
“幸亏啊……”
幸亏陆怀安提点,签了聂盛的名字,否则……
正说着,聂盛寻了过来:“爸!你跑这来干啥!?”
他一脚踏进门,看到陆怀安就想退回去。
他是真的怕了他了,每次遇到陆怀安,都讨不着好,次次被坑。
大概是他跟陆怀安命里犯冲吧!
他身后跟着门卫大爷,抽着烟斗哼了一声:“我没唬你吧,说了在这就是在这。”
大爷走了,聂盛也想偷偷跟着溜。
聂伯恨恨地瞪着他,猛地一提嗓子:“畜生!还不滚进来!”
“爸……”聂盛踌躇半晌,最后心一横还是走了进来。
“道歉!”
看着他这副颤巍巍的样子,聂盛心里怪不是滋味儿的,但瞥了眼陆怀安,他打心眼里不乐意。
只是碍着他爸这副模样,他到底没狠下心捱到底。
聂盛梗着脖子,脸扭到一边,从鼻孔里哼了句对不起。
有这态度已经不错了,聂伯也不奢求别的,只拿出那合同,恳请陆怀安不要跟他一般见识,甚至愿意免半年房租,请他们住回去。
陆怀安还没什么,聂盛先炸了:“爸!”
他气得炸毛,瞪着他爸:“你别蹬鼻子上脸啊,我这是看在你住院的份上才给你面子的,这事可是我好不容易办成的!那门面现在是我的!”
聂伯手剧烈颤抖,气得瞪大了眼睛,呼吸都有些困难。
这副样子吓到了众人,倒水的倒水安慰的安慰抚背的抚背,好不容易让他缓和下来。
瞧着他这样子,钱叔实在忍不住了。
一巴掌拍在聂盛后脑勺上,拎着他领子就把他掀到聂伯跟前。
“你可真不是个玩意儿!大过年的把你爸气到住院,你还有理了是吧!”
聂盛低着头,踢着椅子脚:“我,我这不是没钱,孔三又要我给钱……反正老头子的钱以后也是我的……”
越说,他就越觉得自己有道理:“反正以后也要给我的,我现在要用,现在给我不是一样!”
“一样个屁!”
好一顿鸡飞狗跳,陆怀安对这种事情敬谢不敏,默默站一边不吭声。
等聂盛被钱叔教训完了,也总算知道低头认错,还承诺以后不会再这样惹他爸生气,会重新做人。
且不提真不真心,至少态度是摆出来了。
陆怀安才笑笑,安抚了聂伯一番又摇了摇头:“这合同我是不需要了,我们准备去市里了,不在这边了。”
聂伯惨淡地笑了,他其实也知道这事已难回转,不过是存了最后一丝希冀。
此刻希望破灭,他重重叹了口气。
要是聂盛能有陆怀安十分之一的稳重懂事,他死都瞑目。
“那,那就祝,陆老板前程似锦……”
他也没脸再多留,起身道别。
陆怀安一行送至楼下,目送他们远去。
此番离别,再见遥遥无期。
至于未来如何,只能是看聂盛自个造化了。
回了屋里,钱叔还在感叹:“依我看呐,这是打的少了,聂老哥这是舍不得,要换了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