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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安冰箱厂要求的新设备,也有了下落,只要这边资金到位,他可以从武海市这边搞进来。
“武海市这边现在好多新政策,税也收得低,尤其是卡的不严。”张正奇已经在中间搞了不少钱了,搓着手,两眼放光:“我估摸着,到年底的时候,政策可能就会收紧了。”
所以想趁着年前这一波,赶紧搞些钱,多多交易。
陆怀安看了看他递过来的资料,觉得挺有看头的:“我觉得可行。”
他鼓励张正奇,资金不是问题的,让他放开手去做。
有了陆怀安的大力支持,张正奇信心大增。
正好,国内的价格现在不稳定,各种东西时不时地出现抢购热潮。
有些人甚至都不管这些东西是不是快销产品,看着价格一涨,就疯了一样跑去买。
张正奇就盯着这些机会,看着涨价了就从国外进一些回来。
往里头砸进去。
虽然一般来说没几天热潮就消退了,价格会回落,但他的东西也卖得差不多了。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我也算是帮国家降价了。”张正奇不要脸地往自己脸上贴金。
陆怀安倒不这么觉得:“你本来就帮了忙,这不算贴金。”
等到八月下旬,国家调控基本实施到位,价格逐渐恢复了正常。
这个时候,“企业家”的评选,已经到了尾声。
能不能用企业家这个称呼,社会上还进行了一次激烈的争论。
每日里文章满天飞,报纸上经常印出关于这个话题的长长短短争论篇幅。
有些引经据典,说这个称呼不行,这是侮辱人的。
有些则让他们眼光放长远,国家注定是发展的,不可能永远停在原地。
纷纷扰扰的,最终还是定了下来。
企业家的评选,最后定下来二十个。
听到这个消息后,陆怀安都笑了:“倒是比原先说的十几个还多了几个名额。”
“多了几个也没有用。”龚皓看着报纸,神色郁郁:“大半都是出自北丰。”
毕竟国营企业,发展得最好的,还是在北丰附近的省份。
南边这些个厂子,因为临海,大半都发展着发展着,逐渐转变了性质。
有些成了中外合资企业,有些则转手卖了成了私人企业。
真正扎下根去认真发展国营企业的,还真的是凤毛麟角了。
至于南坪……
“颗粒无收。”
陆怀安和龚皓对视一眼,摇着头叹了口气。
这,并不意外。
第二天,那些远赴北丰竞逐名额的厂长们都回来了。
这一趟倒也不是全无好处,至少还混了个参与奖。
可他们原本是奔着评选名额去的呀!
哪怕是去的什么边边角角的厂子,也不管到了第几轮才被淘汰的,只要是报了名的,竟然都有参与奖!
就连第一轮就被筛下来的陆怀安,也得了个参与奖的奖状。
“哈哈,笑死我了。”龚皓瞅着这奖状,简直要乐出声:“敢情他们折腾来去,跟我们一样一样的!”
这也太羞人了,整的这些个厂长连门都不想出。
正在众人嘻嘻哈哈,说着他们浪费钱的时候,锐铭的事情,终于是捂不住了。
尾大不掉的恶果,终于爆了出来。
原本被收购的厂子,为了节省人力,他们都是直接沿用了原先的员工。
之前他们发不出工资,都是锐铭支撑着的。
而现在,锐铭自顾不暇,当然第一时间是停掉他们这边的资金。
这样一来,他们就不干了。
不发工资肯定是不行的,你不发工资,他们就搬货啊。
牵一发而动全身。
几乎一夜之间,这些个小厂子,全都成了空厂。
人去楼空。
等锐铭回过神来,新的厂长才跳着脚骂:“他们……仓库里的货怎么能抵工资呢!?”
那是多少钱啊!他们这是多拿了多少!
可是这个年头,他们没有凭证。
那些人搬货,里头连片碎纸头都没有留下的。
锐铭有心想清账,却已经是来不及了。
这个时候,他们终于想起,当初,邹厂长说过,他们应该先停产清账……
第570章 无法无天
上边也很震怒,派了人去查。
可是问到具体账目,具体的损失,锐铭这边竟然一无所知。
只知道这些厂子入不敷出,连工资都发不出来,需要他们接济。
要问起具体的细节,他们一问三不知。
“当时收购的时候,都太随意了。”
毕竟当时锐铭睥睨天下,谁都不放在眼里,这么个小厂子,只要确定有收购的潜力,直接大手一挥就收购了。
谁在乎它的库存,设备等等这些东西?
在他们看来,有厂子、设备能运转就行,也没想它们能生产多少东西。
“合同里好像有注明的……”
仔细一找,合同也不知道塞哪去了。
新厂长满头大汗:“负责这些合同的,已经离职了。”
这个岗位是邹厂长在的时候设立的,说是管理人员,是个文职。
平时真感觉没什么用,后面邹厂长一派倒了,这些人全辞职走了。
这些文件平时就是随便放在这的,谁要用自己来取就是。
不过这半个多月的功夫,原先井井有条的资料室,现在成了一个乱摊子。
原本,他们还在琢磨着要好好教训这几个厂子。
可是很快地,锐铭就自顾不暇了。
开始只是资金链断了,好在有领导扶持,他们还能勉强撑一撑。
可是当他们连每月的利息钱都掏不出来却有钱请人喝酒以后,银行这边不干了。
他们可不管那么多,锐铭不给钱,他们就要告他们。
锐铭不得已之下,只能先清理资产。
这个时候,已经没人去管那些个小厂子了。
毕竟法不责众,这些厂子又都不在一处,实在腾不出人手去管理。
这些厂子趁机请人吃酒,使人在锐铭新厂长面前说好话,塞了笔钱,就把厂子又买了回去。
如此一来,厂子兜了一圈,又回到了他们自己的手里。
厂子里头的设备,存货,很快又回到了原位。
不过是一进一出,他们就有了资金,有了货源,甚至连客户都扩宽了许多。
捡着锐铭吃剩下的,已经够他们过个好年了。
等新厂长好不容易把资产清理一番,还上了银行的欠款,又使了人去催债,再一回头。
好家伙,新厂子全没了。
原先的存货?
当然也没有了。
之前睥睨天下的锐铭,几乎是瞬息之间,就跌落了云端。
新厂长不负重荷,直接离了职。
而书记也觉得这边没前途,直接走人。
反正他本来也不是锐铭的人,走得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谁都不吃亏,唯一受伤的,好像只有锐铭。
平白从全国前百,沦落到了普通冰箱厂,甚至连定州其他厂子都不如。
在新厂长上任之前,锐铭基本上毫无竞争之力。
原先龚皓做的那些安排,顿时便起了作用。
陆怀安还以为邹厂长会不忍,谁能想得到,他冲得比谁都猛。
之前锐铭丢掉的客户,邹厂长亲自出马,一个不落,全给捞了回来。
基本上,一出手就是一个准的。
出一趟差,就能搞个合同回来。
锐铭的倒下,养活了不少冰箱厂。
尤其是原先被锐铭收购的那些个厂子,反咬一口,从锐铭撕下来不好订单。
顿时摇身一变,一反从前的落魄,又是加班生产又是紧急促销的,打出了不错的反响。
这期间,邹厂长也没闲着,能捞多少是多少。
除了锐铭被瓜分掉的订单,他还签了不少新的合同回来。
不仅如此,他还特地考察了好几个厂子,决定从根本上提升新安冰箱的市场竞争力。
那就是:做别的厂子做不出来的冰箱。
锐铭冰箱之所以大获成功,从某一层面上来说,也是归功于它的广告打得好。
而新安冰箱,现在所占的市场,基本都是中下层市场。
邹厂长没有动这个基本盘,而是在新产品的设计上,下足了功夫。
不仅把logo重新找人设计了一番,连带的外观也进行了修改。
新产品经过好几轮的改进,才最终做出了成品。
和原先的冰箱摆在一起,那差距,简直是非常明显的。
“其实我没改动什么,现在的升级,只是针对于外观来的。”邹厂长倒也不居功,平静地道:“只是人嘛,都是视觉性动物来的,好看的,他们就喜欢。”
陆怀安看了看,也忍不住笑了:“你还别说,这个我还真挺喜欢。”
跟那些花花绿绿的冰箱不同,这款新产品一看就很有档次。
哑面极具质感,而且纯白也不会白得刺目,看着就很舒服的样子。
陆怀安同意之后,新产品便开始进行了量产。
这一次,邹厂长走的路线是精而优。
不再是毫无思路地一通乱投放,而是进行了仔细的评估之后,率先投放去了博海市。
挂的虽然还是新安冰箱的名,但却用的是新安冰箱的英文名字。
通体精致而高档,立刻跟国产的其他品牌拉开了层次。
新产品一经面市,获得了广泛好评。
在别的冰箱都卖不动的情况下,新安冰箱的销售量节节攀升。
而这一回,邹厂长早早地进行了外观专利申请,说是锐铭早年吃过亏。
也幸亏他早有防备,别的厂子想进跟的时候,邹厂长一封警告过去,人家就不敢伸手了。
就连钱叔,都不得不感叹:“这人是当真有点本事的。”
那肯定,陆怀安笑了:“不然他也不能一手把锐铭拉起来。”
从前锐铭可不算什么厉害的厂子,也是一步步爬上去的。
“估计锐铭那边,肠子都能悔青了。”
确实如此,锐铭回过神来,发现换来换去,还是邹厂长最靠谱。
至少,在邹厂长在任的时候,他们的日子当真是一天比一天好过的。
可是这个时候,再去叫人回来也不现实了。
他们想新选出一位厂长,但是居然没人肯做。
没办法,原先的厂长退任后,上头要问责,众人开会后一致决定,把责任全推给前厂长。
这中间有多少水分,大家心里都是有数的。
他们也怕,自己万一当上了厂长,会不会是下个背锅的。
“那个时候,邹厂长可没少背锅呢。”
锐铭群龙无首,情况一日坏过一日。
所有人都以为邹厂长会趁胜追击,可是他却寻了陆怀安,说最近最好是低调一点。
陆怀安其实也有此意,不过倒还是顺口问了一句原因。
“我总感觉,最近这势头,隐隐的,又开始偏向国营企业了。”
说起来,邹厂长也跟体制内的人打过不少交道,还是挺敏锐的。
“这前边的什么二十个企业家……我数了数,基本都是国营企业的。”
而且后面的一系列政策,也都是偏向于国营企业。
这几年明明是在搞经济发展,上头曾经下发过不少文件,都是致力于支持私人企业和外资企业发展的,现在风向却变了。
邹厂长神色有些凝重,这次他出差也感觉势头有些不太妙:“我寻思着,如果这风向要变的话,我们得提前准备着。”
“嗯,没错。”
关于这一点,陆怀安察觉的比他其实更早一些。
不过他没有提前给他说,因为他是先让北丰这边的人手仔细调查了一番。
因此,陆怀安说起来,比邹厂长更细致一些。
“早在去年四月,北丰这边就已经组成了一个生产资料价格监督检查组,分为28个小组,派到了各地实地调研。”
陆怀安手指点了点桌面,倘若不是今年这一场“物价闯关”推进得不是很顺利,早在今年上半年,就应该已经实施了严格控制。
这些内情,以邹厂长的能力,暂时还摸不到。
他神色颇为凝重,却敏锐地抓住了关键点:“那这些个小组,交上去的报告里面,是什么结论呢?”
“他们论定,现在的生产资料乱涨价乱收费相当严重,部分地区和领域,已经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
也不怪他们这么想,实在是有些人太过于嚣张。
有些案例,甚至有些夸张,比如一百吨钢材,原地不动,被人炒卖了上百次,价格翻了几倍。
“这其中,参与的很多人都是体制内的。”
邹厂长了然:“难怪……去年那场肃杀气息,来得那么猛。”
可是这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没有过去。”陆怀安沉沉地叹了口气,摇摇头:“今年倒卖的人越来越多,上边已经不再信任这些商人了,尤其是私企。”
他们认定,这些私企唯利是图,一心只想赚钱,压根不会将民生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