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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悦道:“刘乡长,这个事,我来解决。”
“你来?”刘乡长狐疑地望向郑悦。
“我爸是郑……”郑悦报了个名字。
刘乡长顿时眼睛就亮了,“哦……郑局是你爸啊?!”
郑悦微微笑道:“这事儿能办吧?”
“能办,能办,只要市扶贫办那边同意……”
“我来。”吴晨直接道。
刘乡长盯着吴晨看了几秒,一拍额头,“诶哟!你看我!老忘了你就是那边出来的!”
江森道:“刘乡长,手续的事情,不是问题。而且后面这两万亩的地,乡里也承包给我了,十五年。我们是合理合法开发,又不搞污染产业,顶多就是砍掉一点树,再不行,我把树移植了,哪天说不行的,再给你移回来!”
“这倒不用。”刘乡长摆摆手。
瓯顺县啥都没有,就是不缺大树,区区两万亩的亚热带原始森林,也谈不上什么科研生态价值,而且种药材确实也足够环保了,无非是乔木换灌木,连绿化覆盖率都没变化。而且要是这样就能换回一个村每年三四千万的产值,实话实说,就算真有什么污染,乡里肯定也睁只眼闭只眼当没看见。江森的这个项目,确实已经好到没话说了。
但问题是,这也是只是江森嘴上给算的账。
没见到真金白银之前,那可不就是投资有风险,入市需谨慎?
“手续确实应该不会难办。”刘乡长这头纠结完,还在磨磨唧唧,但接下来,说的话可就不那么含蓄了,缓缓算账道,“十里沟村,一共是六百一十八户,每户就当出一个人,有些家里只有老人走不动的不算,还有另外一些不爱干的也不算,咱们取个整数,就是五百人。
五百个人,你让他们种药材,总得给补贴,没人一个月,就当只补贴五百块,那一个月就是二十五万,你前期投入三百万,一年时间,钱就花没了。
而且还得请技术员,买种子,买其他种植设备。还有这么多人,乡里和村里,总得搞地机构管理一下,还得弄个集体乡镇企业,企业的管理人员也要工资、要将近、要吃要喝,你这个三百万,满打满算,我看半年都撑不住啊。再说了,就算销量不愁,你自己的公司统购统销,那你万一自己的资金先断了呢?还有,你这个药材,种植周期是多久,万一遇上点什么病虫害的,这些风险,你都考虑进去了没有?你有没有足够的资金,来预防这些风险?”
刘乡长看着江森,问得很认真。
江森也正色回答道:“所以才需要乡里帮帮忙啊,给种植户的补贴,是不是前期能稍微先少给一点?技术员就请乡里的人过来,人家本来就是有工资的,先借调过来,义务劳动一段时间嘛。还有设备的话,先别买,先向农机所借来用一下行不行?种子也先赊购一部分。
至于那个乡办企业,这个更好办。
乡里现在本来就有一大群人,手里也没什么事情,干脆安排进去。办公用地随便找间屋子就行,顶多就是买点办公室设备,这一年到头,几张纸、几支笔的,能花几个钱?还有那个什么病虫害,那不是有技术员吗?这点问题都预防不了,要他何用?”
刘乡长当场就被江森这套节衣缩食的计划说傻了。
你马拉个蛋啊!
想让乡里给你入股,还想叫乡里的人给你白干活?
“不行!”刘乡长有点吓到了,直接拒绝道,“你这个资金根本不够,现在根本撑不起这么大的场面。我不能听你这么一讲,就马上喊来一帮人帮你瞎弄!”
江森道:“我可以暂时贷款一部分,乡里给我做担保就行。”
“更不行!”刘乡长立马站了起来,“万一出篓子,乡里也承担不起这么损失,到时候大家白忙活一场,我们还背一屁股债。十里沟村树也挖了,地也整了,老百姓还挣不到钱,这不成劳民伤财了吗?!这个事,你自己要弄,我支持,村里……村里要弄,我也支持。但是乡里现在没办法,我们没这么大的能耐……”
“老刘!”吴晨急眼道,“乡里钱可不算少啊!我可是知道你们兜里有钱的!”
“那也不行!”刘乡长道,“那都是抗台重建资金!”
“每年台风每年重建,你拿出来搞个药材种植基地,这不算重建吗?”
“吴乡长!我要提醒你,这笔钱是乡里的钱!该怎么花,乡委会议说了算,你自己说了不算!”刘乡长也毛了,“行了,这个事情,你们先自己去做,该支持的时候,我们会支持!”
说完把保温杯一拿,转身就出了会议室。
“哎呀我操!”吴晨看着老刘的背影,忍不住骂道。
江森和郑悦对视一眼,“刘乡长是不是不给你爸面子?”
“你少来。”郑悦道,“我爸才不搀和这乡下地方的破事儿,跟我爸有屁的关系。”
江森很无语地,长长叹了口气。
乡里和县里一个口风,你先赚钱,我们才给你投钱,否则免谈。
说实话,无可厚非。
而且比起不少地方匆忙上马垃圾项目,瓯顺县这边,确实是足够为国家的钱负责了。
实在怨不得他们。
三个人坐在会议室里,安静了老半天。
吴晨问道:“小江,这事儿还办吗?”
“办啊,干嘛不办,我特么怎么看这行都是暴利。”江森道。
郑悦笑道:“你有钱,才能创造暴利。”
钱,说到底,还是钱。
而且……
可能也不单是钱。
或许也不排除,最近这几天网络上的风言风语,已经影响到他的个人信誉了。想来也是,如果他被“打倒”了,县里和乡里的钱,自然就打水漂了。这个事情,县里和乡里都半个字没提,但江森知道,现在大家对他这个伟岸形象还能立多久,心里肯定是有顾虑的。
站得越高,跌得越粉碎。
这两年,他上升的势头太猛,毫无根基。爬到现在这个位置,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难免会墙倒众人推。原先的很多朋友,也会不自觉地就变成敌人。
这种情况,他前世也是经历过的。
只不过目前有些事情还没定论,暂时还没人愿意直接得罪他罢了。
谁赢了,他们就跟谁走!
所以越是这个时候,就越不能停下!不然一旦露出颓势,扑上来撕咬的人就会更多。或许这些人跟他根本无仇无怨,但是破窗效应,永远不可避免。
“钱的问题,我来想办法。”江森心里大概有了点想法,又问郑悦,“我们现在还有什么前置工作,是有可能比较顺利完成的?”
郑悦想了想,道:“先把你师父那个秘方的专利拿去注册了吧。”
江森一点头:“行,功不唐捐,一步步来。”
第349章 萌萌站起来!
瓯顺镇一行匆匆结束,虽然一事无成,但并不能说毫无收获。
至少江森搞清了地方上的态度,以及自己目前的最真实处境。
随后一周,在人民币的帮助下,郑悦带着江森和马定国同志前往省城走了一趟,找了家业务水平很高的专利代办公司,把配方、商标等等一大堆的东西都转托过去。全部费用加起来,要价五万,江森也不知道这价格是贵还是便宜,估计郑悦也能从中抽上一笔,不过只求个稳妥,这笔钱掏得也就很爽快。
马瘸子则是稍微留了个心眼,并没有把方子全交出去了,而是改动了药量,并且少用了一味不起眼的药,问过代办的人,得知这是每个申请配方专利的人基本上都会干的事,也就很放心大胆地干了。毕竟专利配方是要印在包装上的,而秘方,肯定不能真的印上去。
省城那边一去一回,就是三天。
马瘸子年纪大经不起颠簸,回到市区后,又在江森家里住了两天缓一缓,也算是认个门,江森顺便就把隔壁房间的客房也给弄上了。搬了一张床和一个床头柜进去,将来还有什么客人过来,也能谁这儿。就这么住了两天之后,从瓯顺县出来的第六天,江森才喊来郑悦,一起又把马瘸子从回县里。到了县里,又过上一夜,次日才回到青山村。
一周时间,在三个地方来回奔波,加上办事也颇费了一点心力。这么一番折腾下来,回到青山村时,马瘸子就真心觉得有点扛不住了。
“你就搞死我吧……”快奔七十的老马,在青山旅馆落下脚来,简直要翻白眼,“挣你这点钱,可真是不容易,再也不出门了,吃不消,吃不消。”
“要不我在这里给您买间房吧。”江森道,“村子里进进出出的,太麻烦了。”
“这里啊?”马瘸子走到窗前,看看外头,微微摇头,“不合适啊……”
江森问道:“怎么不合适?”
马瘸子道:“你看这地方啊,逼逼仄仄的,门前没水,门后荒山,当个歇脚的地方还凑合,要是长住下来,一群人挤在屁点大地方,大事干不成,小事没处干。老的在这儿要被嫌碍手碍脚,年轻人在这里呢,荒废光阴。养老不是好地方,读书也不是好地方,做生意还得看做什么样的生意。乡里没个乡里的样子,村子不像村子的格局……”
“至于吗,好歹乡政府在这儿……”江森赶紧打住。
马瘸子叹口气,说道:“幸好也就有个乡政府啊,不然你以为这地方,能修得像现在这么好?”
江森一琢磨,好像也是。
青山村的八成左右的人口,可以说就是直接靠政府财政供养。
乡里老说什么扶贫扶贫的,但真要较真起来,其实他们本身就是被扶贫的对象。只不过那笔扶贫款,直接以工资的形势,从县财政里拨下来了。
仔细想,瓯顺镇为了养活青民乡这两万人,真心不容易啊。得管多少人的吃喝拉撒,得管多少人的生老病死?每年光是各种财政补贴,就是一笔极大的费用。
可即便已经如此努力了,乡里头依然还是有大量的人无法没照顾到。像以前的十里沟村,几乎全村都过得跟野人似的。个别村子不甘心就这么穷下去的,就像华侨村那样,大量的人奔赴海外,干点国内不允许干的买卖,再把钱带回国内,在小山沟里修起成片的小别墅……
没办法,很多事,其实根本就轮不到谈建设方向如何,自然条件就已经决定了,在生产力没到一定的程度之前,许多事情是根本做不到的。
“唉……”江森轻轻摇头。
马瘸子继续道:“从这里回村里,也得将近两个钟头,每天来回就是四个小时。以后山里开工了,那边总得有个人盯着,我住在哪里,今后大小好歹算个老板,大事、小事,我处理起来也方便,用不着你们再特地跑来跑去。”
江森微微点头,“那我什么时候,给您在村里修个新房子。”
“行。”马瘸子道,“村子里又有好多户要搬了,空出来一大片地,修个小别墅好了。我还挺想念我小时候住的那屋子的,三层小洋房,房前房后都是花园子……”
江森笑道:“值得被改造啊。”
“是啊。”马瘸子也笑道,“时代就这么变来变去的,我看这几十年,就好像看昨天一样。昨儿个还是改造对象,今天就是大家吹捧的榜样了。”
江森道:“时代不一样,需求不一样。”
马瘸子道,“我现在就盼着,需求别再变来变去,临老之前,还能再享享福。”
江森转头看看摆在房间床头的台历,2007年7月,今天应该是8号。
“享福的日子还多着呢,少数人发财的当然要被改造,今后是大家一起发财,那就是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无限向往和追求。追求幸福生活,永远都不会错的。”
马瘸子哈哈哈笑了笑,“你个小滑头,正反话都让你说了。怎么说都是你对。”
“辩证看问题嘛。”江森道,“所有的历史都是因果关系。牌桌上打牌,有人跟,才有输赢,才有结果,没人跟,那还打个屁的牌。大家都是被推着走,走在最前头的,也是被推着。人民群众,才是历史的创造者。大潮大浪起来了,就谁也改变不了势头,只能顺势而行。”
“也是。”马瘸子若有所思,微微点头,然后沉默片刻,又缓缓说道:“孩子,今后这条路,你可就再也指望不上别的人了。别人家,几代家业,几代传承,你呢,赤手空拳,单打独斗,什么靠山都没有。你这辈子,想出头,只能当别人的靠山,可靠不了别人。
乡里是这样,县里是这样,再往上,更往上,最往上,也是这样。你出息了,自己有能耐,人家才会搭理你。你输了,没人会拉你一把,也没人能拉得动你。”
“嗯……”江森被马瘸子说得有点心头发堵,但确实马瘸子也没说错,他头脑很清醒地轻轻点头,又微微一笑,“师父,您放心。你只管往大了去想我的本事,我可能比您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