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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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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章 师父生日快乐
烟市。龙云山公墓。
阮西霖慢悠悠的打开木塞,倒出一杯红酒,轻轻推到墓碑前,然后又点燃了生日蛋糕上的蜡烛灯。
吱吱呀呀的电子音乐响起,她用手打着节拍,合着那声音,慢悠悠的哼唱着:“Happy bi
thday to you,Happy bi
thday to you……”。
才唱了一半,风就把蜡烛给吹灭了,阮西霖叹了口气:“师父,今天又没案子,你急什么!都不等我唱完。”
她把蜡烛灯拿开,伸手沾了一点蛋糕,倾身轻轻点在墓碑上:“师父,生日快乐!我买了一个特别大的蛋糕,还买了你舍不得喝的那种红酒,花了我整整一个月的工资,我是不是很讲义气?你感不感动?感动就给我托个梦吧,你也知道我很笨,没有你什么都查不出来,你不能去到那边就不管我了啊……”
她喃喃的说了很久,声音柔和悦耳,像照进墓园中的阳光,绵绵暖暖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响了一声,她停下来,拿出手机看了看:“宝宝找我了!师父拜拜,我改天再来看你。别忘了托梦啊师父!”
她弯下腰,轻轻拍了拍墓碑,停了几秒,才站直转身,一边往下走,一边低头回了一条信息。收起手机的时候,她习惯的扫了一眼周围,然后一怔,迅速打量了几眼。
不远处的一座墓碑前,有一个年轻的女孩。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似乎她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在了。
女孩看着大概二十岁左右,模样清秀,穿着一件有些泛黄的运动服,长发凌乱的散着,她跪坐在地上,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墓碑,一言不发,看上去十分平静。
阮西霖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她把手伸进口袋,熟练的把手机静音,一边不动声色的深呼吸了几口,向那边走了过去,先扫了一眼墓碑,墓碑上写着“爱子沈凯宸之墓”。
她弯下腰,轻声问:“请问,现在几点了?”
女孩猛然一怔,垂在腿侧的手迅速往里一收。然而就在那一瞬间,阮西霖已经看清楚了,那是一把美工刀。
下一刻,女孩漠然的扫了她一眼:“不知道,我没带手机。”
阮西霖并不意外,看到她神情的时候,她就已经有所察觉。
其实真正要自杀的,大多都很平静,而那些歇斯底里闹腾的人,说到底是有所求或者有所图。女孩藏着美工刀,手机也没带,显然死志已决。
阮西霖轻轻嗯了一声:“我也没带手机。”
她飞快的打量她。女孩苍白消瘦,穿的运动服有点像校服,却明显不合身,袖子短了很多,牛仔裤做工精致,看上去略有些肥。全身没戴什么首饰,只有手指上戴着一个精致的碎钻戒指,戴在中指。
阮西霖柔声询问:“我可以坐下来吗?”
女孩的嘴唇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又似乎觉得无所谓,就什么也没说,阮西霖便坐了下来,轻声道:“我就是想找个人说说话。”
她理都没理,她垂下眼,表情忧伤:“我男朋友去世了,我们认识十年了,本来都要结婚了,没想到,他就这么走了……”
女孩微微一愣,抬头看着她,阮西霖喃喃的道:“今天是他的生日,我是来给他过生日的。”
女孩抿了下唇,半天才道:“他是怎么死的?”
阮西霖道:“车祸。”
女孩猛然一震,眼里的泪瞬间就涌了上来,一下子别开了眼。
她猜对了。
女孩穿的很可能是小学校服,特意穿过来一定有特别意义,所以两人很可能是同学或者校友,戒指是碎钻的,戴在中指,不是结婚戒指,但显然价值不菲,说明男方经济优沃,造型古怪新奇,男方性格应该比较活泼,而女孩裤子肥大,排除版型和经济原因,应该是短期内迅速消瘦,所以男方应该是突然去世的。
年轻、有钱,爱玩,突然去世,最大的可能是车祸,而非生病或其它。
阮西霖握住她手:“你怎么哭了?不要哭,过来抱抱。”
女孩更是哽咽不已,阮西霖移坐过去,抱紧她,不断的拍抚,一直到她渐渐平伏下来,才柔声道:“你的他,也在这儿,对不对?你跟我说说他吧,也许……他也想听。”
女孩忍不住哭出声来:“我好难过,我真的好难过,我真的活不下去了。”她一边哭一边道:“我们说好一毕业就结婚的,我们都说好了的,他怎么能这样,他是个骗子,他就这么走了,让我一个人怎么办……”
她一边哭一边说,絮絮的说了许久。
感情问题自杀者,需要充分的宣泄,阮西霖一直搂着她,静静的听着,脑海中迅速收集归纳信息,一边柔声安慰,“我明白的,我懂这种感觉,我知道他一定很喜欢你,你们这么多年的感情,真的很难得……不如你把想说的话,都好好的说给他听?”
天已经有些黑了,女孩终于哭累了,犹不住的抽噎着。
阮西霖轻柔的安抚她:“小漫,他一定不想让你去陪他的,你看,他对你这么好,从小到大一直照顾你,他一定很希望你过的好,过的幸福,现在他失约离开,他心里已经很愧疚了,你怎么忍心让他更难过?所以不要这样做,好不好?”
刘漫的泪又掉了下来,她续道:“他是家里的独生子,他一定也不放心他爸妈,你是个乖女孩,不要做傻事,你如果想念他,不如经常去看看他的爸妈,替他照顾他们,做一点对他有意义的事情……”
刘漫只是掉泪,阮西霖柔声续道:“再说,你要是去陪他了,你妹妹怎么办啊?她才这么小,那么乖,要是你不见了,她还不知道要哭成什么样子呢,到时你也不在,谁能哄她呢……”
刘漫再次忍不住痛哭失声,她趴在她怀里,终于慢慢的松开了手里的美工刀,双手捂住了脸,整个人蜷了起来,哭成了泪人。
…………
两人离开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公墓里到处都静悄悄的。她们走了很久,忽听到嚓的一声轻响,墓园角落里,有人点了一根烟,一点火光在黑暗中明明灭灭,映着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足足过了五分钟,他才猛然掐熄了烟,大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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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2章 危机谈判员
“姑姑,你怎么知道她有妹妹啊?”
坐在凳子上的男娃娃用小胖手托着腮,一本正经的问着。
男娃娃名叫孟想,今年才五岁大,头发有点自来卷儿,软乎乎蓬松松的,像顶帽子一样扣在头上,衬着胖乎乎的小脸,黑葡萄一样的眼晴,萌的人心都要化掉。
阮西霖正在煮面,相比之谈判时的镇定从容,这会儿她简直手忙脚乱,百忙中还不忘抽空回答:“因为在那个小姐姐的手心里,有一个用彩笔画的小花花。”
小孟想继续问,“为什么有小花花就是有妹妹啊?”
她停了停手:“你不高兴的时候,是不是不喜欢跟不熟的人玩?只喜欢跟家人待在一起?是不是谁都不想见,只想见你最最喜欢的人?”
小孟想猛点头,她又道:“要是有人想在你身上画画,你会让她画哪儿?”
他想了想:“手背?”
“嗯,对的,一般只有对比你小的,你喜欢的人,才会摊开手心让她画,这是一种纵容和宠爱。”
“我懂了,”孟想道:“我上次说给姑姑画个小人,姑姑就张开手让我画,这是因为姑姑爱我。”
“对,”阮西霖笑了:“姑姑最爱想想了!”她把面盛出来:“好了!可以吃了!”
孟想点了点头:“好吧,姑姑救了小姐姐,这是在做好事,所以我就原谅姑姑饿了我好几个小时的事情吧!”
她笑着亲了他一口:“谢谢想想。”
小孟想就拿起他的专用小短筷子,认认真真的吃面,五岁大的小人儿,跟个小松鼠一样,居然一点都没吃到外面来。吃完了,还做了个总结:“姑姑今天煮的面,比昨天好吃一点点,比前天难吃一点点,姑姑要继续努力。”
“好呀,”阮西霖一边吃,一边回答他:“姑姑一直在努力。”
然而厨艺白痴这种生物,是真的存在的,她真的是拼了小命想多学几种吃的,让五岁大的孟想保证营养,然而至今为止,她能做成功不出错的,只有煮面,然后,扔进一切可煮的东西,求个心理安慰。
早上送了小孟想去幼儿园,她开着车一路东冲西突,甚至不惜敞窗露脸,用色相向一干油腻中年借位,才终于赶在最后一分钟,急匆匆进了办公室。
吃早餐的同事纷纷加快了速度,钱常有笑着打趣她:“小刀一来,就说明到点儿了,比闹钟还准时。”
“千万别把我当闹钟,”阮西霖笑着道:“我每天都像打仗一样,不定哪天就输一把。”
白燕宁快速吃完了包子,随口笑道:“恭喜小美人刀可以提前体验我的生活,有了孩子就是这么的……”
一句话还没说完,办公室里忽然静了一下,白燕宁后悔失言,急岔开话题:“对了,听说有个新队长过来了,你们知道不?”
“知道知道,”钱常有是个八卦王,小道消息没人比他多,抢着道:“听说是从济市调过来的,叫迟东旭。”
阮西霖的手机当的一下掉在了桌上。
她猛然抬起头,怀疑自己听错了:“迟东旭?哪个迟?”
“迟到的迟,旭日东升的东旭!”钱常有问:“你认识?”
阮西霖垂下眼,慢慢的摩挲着手机,冷笑一声:“不,不认识。”
钱常有也没在意,他有一肚子八卦等着说,等不及的宣布:“周局说了,要给他重建一队!”
“重建一队?”白燕宁问:“为什么还得重建一队?”
“谁知道啊!”钱常有道:“估计是觉得人是从省会城市过来的,心高气傲,不能屈居人下,就给他一个交待。但是新一队都是些什么人你们知道么?就是二线那伙扶不上墙的烂泥,加上那两个新兵蛋子,是不是要笑死人?这种垃圾队伍建起来,专门拖后腿么?”
他越说越兴奋:“还有一个事儿,你们知道么?”
阮西霖一直静静的听着,一言不发,白燕宁察觉到了,轻轻拍了钱常有一下:“你要说就赶紧说!卖什么关子!”
“嘿嘿,”钱常有道:“听说周局说了,分到他手上的案子,不管大小,只要有一个不破,一队就地解散。”他拍着手笑起来:“我就等着看一队能撑几天,撑过一个月我吃翔!”
阮西霖终于忍不住道:“别一队一队的,那不是一队!”
钱常有一下子停了笑,有点讪讪的。
阮西霖定了定神,站起来:“不好意思,我不是冲你的,你们聊,我去个厕所。”她站起来就出去了。
几个月前,烟市刑侦一队行动失败,参与行动的警员全部殉职,消息传回来时,她根本不敢相信……那段时间,局里的气氛全都是压抑的,没有人笑的出来。
可是,这才几个月,就有人要鸠占鹊巢,重建一队?
而且,为什么偏偏是迟东旭!?
他那种是非不分的混蛋,他配么?他配顶着一队队长的名头招摇过市么?他是一队队长了,那师父是什么?难道将来,就没有人记得真正的一队,没有人记得孟林霈才是真正的一队队长了吗?
她静静的站了很久。
回来时,二队的办公室对面,那扇已经几个月没打开过的,嵌着巨大的数字“1”的门开着,一个穿着警服的高大身影正背对她站着,跟周局说着什么。
她甚至都不用细看,就一眼望过去那种感觉,她就知道是他。
时隔七年再见,阮西霖整个人都不由得一僵,好像身体零件一瞬间全卡死了似的,动都动不了,等回过神来,才发现刚才那一刻脑子里一片空白。她无声的闭了闭眼,迅速抬手,刷开了二队办公室的门。
轻轻的唰一声响,周局一抬头看到了她,便道:“小阮!”
阮西霖一僵,她咬了咬牙根,然后慢慢,慢慢的转回身来,若无其事的:“周局。”
周局笑道:“来来,你们认识一下,这个是新来的小迟,迟东旭,这位是小阮,阮西霖。”
阮西霖坚持不去看他的脸。她目光平视,只看到他喉结滚了一滚,他道:“你好。”
她轻轻哧了一声。
周局道:“小阮,我正好要问问你的意见,小迟过来,是要重建一队的,但他手头全是新人,工作起来也不方便,可一队就只剩下……”他停顿了一下,改口道:“我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