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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闵副县长,我是执行公务,这不是我个人行为。”
闵长发睁大双眼,气愤地拿起电话:“喂,尤副书记吗?我是闵长发,我请问你这个县政法委书记,他们公安局凭什么搜查我家?”
尤滨建只说了声:“不知道此事。”就挂了电话。
搜查结果一一报告徐林,没有找到闵得金,徐林问:“闵副县长,你儿子闵得金到哪儿去了?”
阎长发气愤地说:“无可奉告!”
徐林只好带着这五个青年返回县公安局。
第二小组由鹿伟华带领,同样是五个青年干警。
他们赶到人事局长刘炳辉家,这也是一个单门独院。主楼是二层楼,一排三家,每家隔成一个院落,院子窄而长。院门在一个高高的门楼下,看上去很别致。银灰色的铁门上挂着两只大大的铜环,只要轻轻地一敲,就会发出清脆的响声,显然是模仿封建社会的大户人家的宅院而设置。鹿伟华没有敲门,站在门前。
根据审讯情况,刘小惠刚刚作案后逃跑。是否在家还很难料定,若是已回家,只要一敲门,必定打草惊蛇。于是他拉过两个干警耳语道:“你们俩翻墙而入,千万不要有动静,守在主屋门两旁,发现情况立即行动。待你们入院后,我再敲门。”
两个年轻干警纵身一跳,犹如燕子一般,飞身进入院内,几乎连一点声音都没发出。这时鹿伟华用力将铜环打着铁门。响声惊醒了刘炳辉,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他心头。儿子的夜归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对县里的局势却是十分清楚的。他慌忙扶着楼梯下楼,走到院子里大声问:“谁?”
鹿伟华答道:“县公安局鹿伟华!”作为县人事局长,刘炳辉当然知道,他是市公安局来帮助工作的。虽未见其人,早已先闻其名了。他壮着胆子边开门边说:“鹿!……鹿组长什么事呵?”
他本想称鹿局长,可他并不是公安局长,于是带看讽刺的口气称他为鹿组长。门一开,三个青年随即进了大门。
楼上另一间屋内。刘小惠撒了生石灰,迷了公安干警眼睛,他趁机夺路而逃。一路上如同丧家之犬。到家后,父亲问他干什么去了?他只说玩去了。这小子高中毕业没有考取大学,凭着父亲的要职,被安排到法院工作。今年刚满20岁。刘小惠读书不行,却诡计多端。回家后,他哪里能睡觉,正盘算着下一步怎么办。正当他心绪不宁时,传来了敲门声,紧接着是父亲的对话声。一听说是县公安局的,早已像掉了魂似的。心想,待在屋里肯定束手就擒,不如偷偷溜出楼门,躲在院中。待父亲和公安局的人一进屋后,他便可逃走。于是轻轻下楼,出了门就往旁边的葡萄架下躲。谁知门两边突然窜出两个人,没待他明白怎么回事,已被按倒在地。刘炳辉听到声音,顾不得鹿伟华,跑过去大声喊道:“是谁?”
刘小惠哭着喊道:“爸爸,救救我呵……”
刘炳辉惊慌地对着鹿伟华大声骂道:“鹿伟华,你们他妈的凭什么无缘无故的抓人?我是县人事局长!”
鹿伟华冷笑一声:“我们是执行公务,刘小惠是县城流氓集团的骨干分子。刚刚在沂水河堤拦截妇女,公安人员已抓住他,被他撒了石灰,迷了眼而逃跑。这就是拘捕他的理由。对不起,局长大人。”随即命令道:“把他铐起来,带走!”
与此同时安庆虎也被抓获,这小子只有18岁,却流氓成性。
天刚亮,一夜未眠的邹正、鹿伟华、徐林以及这些干警们,个个精神抖擞。邹正站在小会议室中间,兴奋地说:“同志们辛苦了,沂南县城这伙流氓集团除闵得金在逃,其余都已抓获。大家为老百姓除了害,为群众做了一件大好事。我已经叫食堂为大家准备了早点,大家吃了饭就休息,我们还有更艰巨的任务,希望大家继续发扬这次执行任务的优良作风。”
邹正看着这群年轻的干警们,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邹正向兰晓平报告了这一喜讯。兰晓平高兴地说:“邹正,你们干得漂亮,你和鹿伟华、徐林三人马上赶到水利招待所,我立即就赶过去,向管书记报告这个好消息。”
县公安局一夜除掉了县城的流氓集团,这一消息不胫而走,犹如一声惊雷,在县城上空炸开了!人们奔走相告,大声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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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什么地方响起了长长的一串鞭炮声,鞭炮声越来越多、越来越响。四面八方响成一片,犹如近年来春节之夜12点过后那紧密的鞭炮声。
上午9点多钟一群群众手里拿着牌子,上面歪歪斜斜地写着:“为民除害OK!”“流氓恶少该杀!”他们有的激动得流着泪水站在县公安局门口。人越来越多,各种各样的牌子举在手中,甚至有人举着“邹正OK!”的牌子。
拥到公安局门口的群众自觉地站在路边,只要是出入公安局,他们都自动让开路。邹正、鹿伟华和徐林听到反映,立即往回赶。他们走到人群面前,不知谁大叫一声:“他就是邹正!”人们纷纷拥上前,紧紧握住邹正的手,终于人们把他抬起来……
邹正终于被欢呼的人们放下来,他热泪盈眶地说:“乡亲们,谢谢大家,谢谢大家对我们的信任!乡亲们,回去吧!”说着泪水泉涌般地流下来!
这时,只见一个头发花白的妇女在一瘦高个子青年的搀扶下,哭着走过来。人群让开一条路,一起把目光投向这一老一少。这男青年身上穿件米色茄克衫,背后用黑笔写着“青天在上,为民除害”八个大字。邹正走上前去,扶着妇女问:“老人家,有话就说吧!”
妇女哽咽着,看着面前这身穿公安服装的青年。她对身边那青年含着热泪说:“你就是公安局的邹正领导吧!”
邹正说:“我是邹正,你们找我有事吗?”
那妇女双腿往地上一跪,边磕头边流着泪说:“你们帮我家闺女申了冤,这帮恶棍不得好死!”
邹正急忙扶起这妇女,说:“大娘,有话到我办公室说吧!
这批流氓虽然抓起来了,我们还要详细审讯,还要找被害人调查取证,事实搞清楚后,才能交给法院判罪!“人们看着邹正扶着这个妇女进了公安局的大门,渐渐地离去了。
阳历八月已经过去。九月随着一阵阵的秋风来到沂南上空。
淡淡的云,红红的霞,高高的天空。梨儿的香味,枣儿的甜脆。
沂南县人民有了欢笑声。
十二、黑色诱惑
汪登生深夜来到红楼宾馆——侯希光叫汪登生签下合同——少女华蕾蕾引诱——灵肉与金钱的交换——让价600万元
汪登生再次怀着恍惚不安的心情回到那空荡荡的小楼里。往日这里常常是全县大小官员们目标集中的地方。除了县四套班子的领导们稍微随便点,就是那些乡镇党委书记,部委办局的头头们谁要找他汪登生,也是暗自硬着头皮,鼓足勇气的呀!万一碰上书记心情不好,即便是热脸也只能碰上冷屁股!其他人想见这位书记,那和封建社会的老百姓见皇帝没有什么两样!那辆沂D-B0001奥迪轿车,那前呼后拥的人群,哎!人是衣,马是鞍嘛!堂堂100多万人口的一号人物,有多威风,有多辉煌,有多令人向往,又有多少人有求于他!也难怪,只要书记一句话,你就能升官、发财、调动,真正是心想事成,呼风唤雨!
这里,只要是来的人,没有人不对他献媚奉迎、阿议取容的;多少人默默地丢下血汗钱,又有多少人在这里出卖自己的灵魂和肉体;又有多少小人凭着溜须拍马的本领,登上那一个个握着权柄的重要位置……
和管也平两次见面,他总是追问他的身世。他觉得这个市委书记有些怪,说起话来就像拉家常,不像个官,总有一股力量让他把心里话往外掏。
他给侯希光打了电话,把见面时间又推迟了半小时,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是因为初秋天气。七点钟天还没黑。这是他过去从没有过的心情,那时他威风凛凛,觉得自己是一颗灿烂的明珠。然而顷刻之间,他觉得这一切都过去了,心里甚至时时都处在忐忑不安之中,似乎随时都可能是大难临头。突然间,这院子里,这假山劳,这客厅里连人影子没有了。变得如此寂寞、冷静、昏暗、可怕啊!
他一个人躺在沙发上,再次把零乱的思绪拉回到和管也平的谈话上去。他为什么如此关心他的身世?为什么反复问他小时候的情况?对那些细节他问得那样详细,那样亲切!甚至不止一次问他和弟弟的名字,难道……
这几天,他和妻子江淼通电话时她总是吞吞吐吐的。当他听说新任市委书记“失踪”后,却在沂南出现时。他第一次打电话要江淼打听消息,江森兴致勃勃地说她认识这位管书记。可是后来再打电话她却躲躲闪闪,含含糊糊的。当然,他和江森之间早已是名存实亡的夫妻关系了。但是他们谁也不愿意分手,这不光是因为孩子,面子,更主要的是怕影响自己的仕途。官场的微妙,犹如变魔术。用官场上的话说,你要给领导说话的本钱。别人不给自己桶漏子,自己怎么能给自己捅漏子呢?再说他身边并不缺少女人,比江淼年轻漂亮的有的是。所以,为了升官,他得保持着这桩婚姻。以至江淼和兰晓平之间的婚外恋情早已传到他的耳朵里了,可他却从未和江淼认真谈过此事。如今,令汪登生吃惊的是,兰晓平却戏剧性地来接替他的县委书记的职。这哪里是现实,简直是小说家在虚构一个令读者预料之外的故事嘛!他嫉妒、气愤,难以忍受的痛苦刺激着他。
生活是残酷的,现实是难以预料的。啊!人生是多么混乱的一件东西!他生活了40多年第一次这样不平静地回首往事!他不知道未来将会用什么样的方式来捉弄着他。
室内的昏暗告诉他天已经黑了。他没有开灯,懒洋洋地站起来,走到窗口。就着外面的路灯,看看表,已经七点半了。他随手拉开门,接着就把门用力关上。沿着走廊朝后门走去。打开小铁门,只见旁边停着一辆轿车,回头锁好门。走到轿车旁,驾驶员没有下车,摇下车窗玻璃,小声说:“汪书记,请上车!”
汪登生打开车门,上了车。轿车在黑暗中越跑越快,他没有问,任驾驶员把他带向何方。不知过了多久,汪登生在恍恍惚惚中感觉到轿车缓缓地停在一幢色彩缤纷的大楼前。
当他步入大厅时,侯希光笑着迎上前,说:“避开那帮混蛋,到这世外桃源轻松轻松。走,我们上楼去!”
汪登生问:“这是什么地方?”
侯希光拉着他上了楼梯说:“市经济开发区新建的红楼宾馆,四星级,新加坡投资兴建的。设备、服务都是一流的。”
侯希光领着汪登生上了二楼,走廊静静的,没有服务小姐。
侯希光拉开一扇门,汪登生走进房间。这是一间小型会议室,中间放着椭圆形长桌,桌子中间放着两只花篮,鲜花散发出馨香气味。墨绿色的地毯柔软而轻松,装满豪华的楼顶闪动着流苏。汪登生刚跨进屋,见两个西装革履、头发光亮的中年男子笑着迎上前。汪登生只好伸出手,和这两个陌生人握手。这时候希光走到他们中间,笑着说:“这位是深圳恒发公司的总经理令狐达先生,这位是恒发公司的副总经理伟育先生。”他又转脸对着汪登生说:“这位是沂南县委书记汪登生。”汪登生尴尬地苦笑了一声。
侯希光向令狐达和伟育二人点点头,这两人也很有礼貌地点点头,出去了。这两人刚出门,没等汪登生开口,侯希光抢先说:“汪书记,不久前我曾向你汇报过,深圳有一家公司要购买我们的小麦,他们按百分之五给回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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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登生想想说:“不错是有这回事,不过现在我已经被免职了。”
侯希光说:“这你不用担心,合同上的日期是你免职之前一个星期的事,再说,我还会从中作好安排的。”
“我有些担心,你看现在重兵压境,弄得人心惶惶,你还有心思搞这个!”
“你放心,我这一块决不会出任何问题的。凡是我推荐,你亲手提拔的干部,那绝对是铁了心的哥们。我敢绝对保证。”
“一共有多少斤?”
“总共6万吨,也就是6000万公斤。”
“每斤多少钱?”
“初步意向每市斤三毛五分,这样总共是4200万元。按百分之五回扣,就是210万元。我只用三分之一,三分之二,也就是140万元,全部存入你的账户。”
“那怎么行呢?”
“你就别客气了,好,我马上请他们来谈。”侯希光说着转身出去了。
汪登生的头脑里一片空白,他刚想打开思绪,侯希光和深圳那两个人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