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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绘,小楠跳,跳下来了。”江旬一双眼红润,他搀扶我,战战兢兢地呢喃,“岑绘,对不起,我没能看住他,对不起。”
“不可能,不是他,不是他。”我坚定外面倒在血泊中的尸体肯定不是小楠,我想要爬上电梯,江旬一紧紧地搂着我,我跪在地上,他也半跪在地上,我捶打他的胸口,怒骂他为什么不能好好保护岑楠,我抓破了江旬一的脸,无论我怎么发泄,他一声不吭地承受着我的暴/虐。
几个小时前,岑楠还笑着跟我聊天,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我的疑虑逼迫我自己停止疯癫,我猛然惊醒,用力推开了江旬一,我从地上站起来,女警想要扶着我,而我挣脱了她的手,走到酒店门外,一直踩到了那滩血水,我才停下来,跪在尸体前泪流满面。
民警用报纸遮盖住岑楠的尸体,他面朝下趴在血泊中,之后我从医院领回尸体,听医生说,岑楠已经面目全非,脑髓都出来了,他的惨状简直揪着我的心,我一辈子都忘不了这一天。
“姐,我们家太美了,以后我要把我们家画下来。”我们生活在乡下,山清水秀的农村虽然没有便捷的交通,可是这里每一处风景都像是从画中印出来的,都像是从弟弟笔下生成的美景。他从小喜欢画画,所以我一直鼓励他学美术。
我想把妈妈和小楠一起带离这里,我觉得,小楠可以看更多美景,画更多浪漫的景色,我一直都觉得我的想法是对的,我带他来到这个复杂的社会,担心他学坏,担心他吃不饱穿不暖,然而他也同样担心我。
我被警方的人带到医院,在停尸房认领了岑楠的尸体,如果没有异议,过几天就可以火化了。
异议?我一抬头,看到江烨正准备在警方的资料上面签字。
“慢着。”我恢复知觉,上前质问,“为什么不继续调查?”
“根据现场人提供的线索,死者是自杀。”警方的人说道。
“不可能,我弟弟没理由自杀,你们这么快就下结论,难道不觉得太轻率了吗?”
===第44节
“所以需要亲属签字,我们打算送到法医那边做进一步检查。”
我抓着民警的手,恍惚地说:“我弟弟不可能自杀,请一定要查出真相,求求你们了。”
“对不起。”江烨扒开我拉着民警的手,然后带我离开了医院。
江旬一做了笔录,他在门口等着我们,可是我看到他,却故意板着脸视而不见,江烨拍了拍江旬一的肩膀,说他也是尽力了,大概江旬一也受到了惊吓,毕竟这种事情,谁都预料不到,想想也是没拧�
折腾到后半夜,回家才发现大家都没睡,婆婆总算安静了,我瞥了一眼客厅里的杨文华和梁子柏,此时此刻,我没精力跟他们耗下去,我想回房,然后把自己关起来,尽可能地躲起来疗伤。
怎么办?我该如何向家里人交代?明天,我就要打电话回乡通知父亲过来,我看着手机,有气无力地流泪,我害怕拨号,害怕面对事实。
因为陷入极度悲伤,我根本没办法思考,虽然我坚信岑楠不可能自杀,然而后来的调查显示,岑楠趁着江旬一不备之际,独自一人跑到酒店顶楼,他在顶楼的时候拒绝与人交流,在得知我赶来的情况下还是选择跳楼,我觉得,弟弟是有意逃避面对我。
他有心事,有事瞒着我,我心里压着这股疑惑,不过现在不能调查,我的精力只够留着应付家里的亲人。
警方查不到什么,只能坐实了岑楠自杀的事实。过了两天,我们将岑楠运到殡仪馆,为他举行了隆重的追悼会。
那天,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我们的世界变得晦暗无光,我像是行尸走肉,没办法安慰身边的父亲,还好岑曼照顾着他。
其实,该流的眼泪早在两天前,我就流干了,我一直不停地想,想岑楠自杀的原因,可惜我想不到,我真的没办法想,我对弟弟好像一无所知,我所谓的关心,究竟是真正关心还是为了让自己心里好过。
“有客到。”
“家属答谢。”
岑楠的同班同学也来送他了,我一一谢过,到最后是高翔,他看我伤心,便安慰了几句,刚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忽然折回来,凑上前小声地说:“姐,明天忙完了,能不能跟你见个面。”
我盯着他点头,于是高翔装作若无其事,马上回到同学身边。
来送岑楠的人还不少,除了亲朋好友,还有唐立杰。他来了,我不意外,他不来,我反而会怀疑。
我想起来,小楠那天晚上接到过一个奇怪的电话,之后他的心态发生了变化,是谁打来的电话?事后,警方也没有提起那个电话,甚至没有人找到岑楠的手机。
“请节哀。”唐立杰在我面前蹲下来,我缓缓地抬起头,观察他的虚情假意,我不认为他真心喜欢岑楠,我在网上查过,这些男人偏好年轻男人的身体,他对岑楠,只有性的冲动,而不是感情的冲动。
“那天晚上,是你送他回到江家?”我面无表情地问,“当着小楠的面,你回答我。”
“是。”唐立杰直言不讳。
“之后你打电话威胁他?”
“没有。”唐立杰答得干脆。
“但是你知道,是谁威胁他。”我带着恨意。
唐立杰吁了一口气,握着我的手,“我知道你伤心,但是已成事实,没有人会想到发生这种意外。”
我挣脱唐立杰的手,低着头继续烧纸,我的泪滴在火盆里,我的恨越来越清晰,我知道,弟弟的死已成事实,不过这绝不会只是一场意外。
正文 第48章 善良的男人
我招呼高翔坐在我对面,他是岑楠的同学,也是我们的同乡,所以关系也比较好。
他说了一些安慰我的话,我记得,昨天他参加弟弟追悼会的时候,说要单独跟我见个面。
寒暄之后,高翔从自己的背包里面掏出一张银行卡,他将银行卡递给我,说,这是岑楠寄放在他这里的银行卡。
“大概是半个月之前,他从学校搬出去,突然找到我,说先将这张银行卡放我这里。”高翔蹙眉不解地陈述,“我当时也没多想,以为他担心住在外面不安全,所以才会让我代为保管。”
我拿着这张农行卡,若有所思地静听高翔的解释:“直到昨天晚上,他出事前,又给我打了个电话,他说,如果他有什么意外,让我把这张卡一定要交给你。”
我一怔,急问:“昨晚什么时候?”
“十点多,我这里还有通话记录。”高翔赶紧掏出自己的手机,点开通话界面。
我赶到酒店已经是十一点多钟,岑楠上到楼顶之前联系了高翔,特意嘱咐他将银行卡交给我,也就是说,那个时候他已经想到自杀,他从江家匆忙离开,一路上情绪波动,内心已经被死亡占据。
警方尸检结果就是没有结果,岑楠体内根本没有任何迷幻药物,他当时处于相对理智的状态,是以一个正常人的心态从二十多层的楼顶跳下去的。
我不相信,我绝不可能轻信,我的弟弟会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选择死亡。
“他还说了什么?”我保持冷静,凝重地问。
“他说,密码就是姐和妈妈/的生日。”
他设定的密码是我和母亲的生日。我送走高翔之后,去附近的自动柜员机查询银行卡,我没想到,这张卡里面存了二十万,他一个学生,怎么会有一张二十万存款的银行卡。
我蹲在柜员机的旁边,思绪有些冲击,我咬着唇,隐忍痛哭。
岑楠打算好了,他死后,这二十万就是留给我和母亲唯一的保障,他这个傻孩子,他究竟怎么想的,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我耗尽我的脑细胞也不可能猜想到他死前究竟经历了什么。
我恍恍惚惚地走出银行,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晃得我双眼刺痛,我走到十字路口,像是走到自己人生的十字路口。即便江烨出轨,还是出轨男人,我都从未感到如此绝望,然而,我真的失去了亲人,我失去了我的弟弟,我失去了我坚持下去的力量,我也失去了母亲对我的信任,我没有照看好弟弟,没有保住她的希望。
并且,我的希望呢?又在哪里?我迈出一步,绿灯已经过去,跳回红灯,面前的车辆呼啸而过,与此同时,我像是被人从身体里扯出了灵魂。
“不要这样,很危险。”我的瞳孔被江旬一的这张担忧的俊脸占满了,车辆在我们身边飞驰,冷风在我耳边停留,将他的好心阻拦在门外。
我很平静地推开他,我想他可能跟踪我,无论是出于关心还是内疚,我都没有半点感激的意思。江旬一很苦恼,他抹了一把脸,沮丧无助地低喃:“他说,希望我能带你离开,他也希望你能离开这里。”
“他还说了什么?”我有些悲哀,只能从别人嘴中得知弟弟的遗言。
“离开。”江旬一凝望我转身的背影,我知道他也尽力了,我不应该怪罪于他,岑楠的死,的确难以预料,可是我找不到发泄的出口,只能说,正好这个时候我可以把责任推到他的身上,我知道这很不公平,然而我以为这样才能好过一些。
我没有管一直跟着我的江旬一,我直接搭乘出租车去了金帝酒店,虽然警方定了案,可是在我心里,这案子才刚刚开始。
联合昨晚上我和江旬一视频通话的时间,那个时候岑楠的手机已经不见了,但是在十点多的时候,他还给高翔打过电话,推算时间来看,电话在十点半到十一点的时候消失,而这个时间段,岑楠已经上了酒店楼顶。
===第45节
电话可能在酒店失踪的。想到此,我已经来到金帝酒店,下了车,我看到酒店还是一如既往的火爆,听说出了命案,丝毫没有影响,反而更多人出于好奇入住,也有小道记者暗中打听,试图将弟弟的案子离奇化妖魔化。
酒店楼顶依然还拉着警戒线,为了方便警方的人调查,暂时还没有封起来,不过派了一个保安坐在楼顶门口把守。
我发现,对楼顶感兴趣的不止我一个,上来的时候,还有一两个记者跟着抢先,他们围着保安套近乎,想通过收买上去楼顶拍摄照片,而就在此时,无意中给我机会潜入楼顶。
兴奋之余,我忘了我身后的江旬一,他跃起拉着我闯入楼顶的房门,保安似乎发现我们的踪迹,和记者一起跑到顶楼。
江旬一背靠水箱的位置,我藏在他身后,也许保安他们正朝着我们的方向而来,我抓着他的手臂,慌张中,看到他手腕上的伤还是我那天发疯的时候抓伤的,他也没贴创口贴,指甲的印迹很明显。
“老王,你们几个赶紧下楼,这里不允许记者进来。”可能是保安队其他人发现楼顶的动静,看到有记者闯入,那人催促他们离开。
“你别动,我去看看情况。”江旬一用唇语安抚我,我点了点头,于是他弯着腰潜入另外一根水泥柱子后面,他很小心翼翼,我也安心地躲在原地,差不多十分钟后,江旬一匆忙地跑到我身边,着急地告诉我,他们关了顶楼的门。
该死的保安,明知道顶楼有人也关了门,当然,他不确定有人,为了不挨骂,不承认自己玩忽职守,他宁愿关了门,把我们关在酒店的楼顶。
江旬一准备敲门的时候,我制止了他,我说我不想这么快下楼,我上来的目的还没有完成。
“你怀疑岑楠的手机在楼顶?”
“不然呢?他十点多还给同学打过电话,他的手机不在酒店在哪里?”
江旬一回忆地说:“当时我们在酒店大堂,我的确看他手里握着手机,不过我也不敢肯定手机遗失在哪里了。”
“先找找看吧。”
“可是你为什么一定要找到岑楠的手机?”
“他离开江家之前,接到过一个电话。”我凝神地说,“他的情绪变化跟这个电话有关,所以我想,电话是我唯一的线索。”
“线索?”江旬一奔过来,忧心忡忡地问,“你想调查什么?”
“我不觉得岑楠会无缘无故自杀,警方定了案,可是我心里还没有,所以我要查下去,我要找到真相,我要知道我的弟弟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可是他跟我说,要我告诉你,离开这里。”
我白了一眼江旬一,转身拨打岑楠的手机,从出事开始,岑楠的手机一直关机,可能没电了,也就没办法通过铃声找寻下落。
由于我的坚持,江旬一只好加入进来跟我一起寻找手机,他告诉我岑楠坠楼的位置,正东方,太阳升起的地方,而一个鲜活的生命,却朝着这么积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