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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啊……
剑南春一听,撇撇嘴。他才三十多四十不到,百年后的事,一听就很长远。
俗世与玄门界,遥远得形同两个世界。
俗世在饱受战火摧残时,天剑门内已经开始着急百年后的聚会了。
可见,
俗世再怎么乱,都入不了修士们的眼里。
修士们争的是长生,拼的是未来,求的是超脱,大乾王朝谁当皇帝,谁死谁活,都不重要。
……
……
南方。
景南城。
漫天黄叶。
秋风萧瑟。
又是一年秋。
在镇南王府内,夏星尘于庭院中,设一雅座,两席上好蒲团,他坐一席,对面成空。
而雅座上,夏星尘动作优雅,泡了一壶陈年香茗,桌上有两杯,他在独饮。
镇南王提前将所有护卫撤出庭院。
看这模样,似是在等人,又似乎不是。
谷 在夏星尘第一壶茶泡完、独自喝了三杯后,一个干哑阴鸷的声音突兀自身后传来。
“四年不见,南王爷风采依旧呀。”
夏星尘浑身一震。
他看似在品茶,但实则,浑身精气神提到极致。
他就是想试试,是否能在精神高度紧张的情况下,将“那个人”找出来。
可惜,他失败了。
这人来无影,去无踪,一如往昔。
不……
应该说,与当年大闹景南城的他相比,更可怖了。
夏星尘端着紫砂茶杯的手微微颤抖,一半是怕,一半是喜悦。
“先生请入座。”
夏星尘颤抖的五指,很快就不抖了,只见他微微一笑,也不回头看向身后,在身前示意,行为举止间,再次带上属于南王爷的从容与霸气。
来者一袭黑袍,裹住全身,袍子配有一宽敞兜帽。帽子内,阴影下是一张戴了苍白骨面的面庞,那惨白的面具,在阴影下棱角分明,透着诡异阴冷的气息。面具上本是眼睛的位置,却只剩下两个黑黝黝的洞。
伊凛这两个月,因私事在东胜神洲大地上游历。
他刚好抵达“前、前、前朝古都”,也就是一个曾经是“大笙王朝”的都城——临卞城时,终于接到了夏星尘的联络。
时隔多年,镇南王一直暗中珍藏天启刺客临走前给予的联络棒棒。
现在,四王争霸到了关键时刻,他终于将这底牌拿了出来。
……
伊凛坐在夏星尘对面,看着面前热气袅袅的香茗,他干笑一声,指了指脸上面具:“茶就不必了。”
正准备往对方杯中斟茶的夏星尘动作一僵,随后明白了对方所想,点点头:“那是自然。”
要喝茶,势必要揭下面具,对方藏头露尾,显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他的身份。
“杀谁?”
伊凛披着天启刺客的马甲,张口就问。
直接、爽快、干脆,颇有专业刺客的风范。
不对,他本就是专业的,不过从良了很多年罢了。
夏星尘递来一份名单。
名单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名字。
伊凛一眼扫过,哦豁,他直呼好家伙。
名单上其他大乾重臣、藩王麾下的大将,这些统统不说,夏渊帝留下的遗孤,两位皇子、三位公主,赫然榜上有名——包括夏小蛮在内。
镇南王蛰伏多年,与菩萨楼走得很近;
更在其余藩王坐不住揭竿而起时,四年前夏星尘便已经开始招兵买马、屯粮铸甲,为今日之事做足了准备。
如今,
他亮出了他的狼子野心,准备将一切关键人物逐一击杀,从而掌控这个天下。
这些人物,都将是镇南王登上人皇宝座道路上的绊脚石。
这份名单已经说明了一切,不用夏星尘解释,伊凛已经明白了镇南王的计谋。准确来说,这种不叫计谋,简单粗暴直接,杀了关键人物,包括有资格即为的夏氏血脉,当名单上的人全部死了,这天下,将手到擒来。
大乾仍是夏氏的大乾,只不过,从夏基盛的江山变成了夏星尘的江山。
而在名单上,夏小蛮的名字,被划上了一个醒目的红圈。
当伊凛故意问起这个红圈时,夏星尘深深看了天启刺客一眼,平静道:“她手上有一物,关乎江山正统,望先生替本王夺来。”
原来图的是人皇玺。
呸!
下贱!
伊凛表面上不动声色,却故意当着夏星尘的面,将那名单一捏,震个粉碎。
夏星尘眉头一抽,真想问为什么时,伊凛笑了笑:“名单我记下了。”
夏星尘眉间一喜。
可他还没来得及喜完,伊凛却摇摇头:“天下间没有在下杀不了的人。可恐怕……南王爷出不起这个价。”
夏星尘对刺客的狮子大开口早有准备,毕竟多年前,他都被宰了一轮,宝库被搜刮一空。当对方说出这句话时,夏星尘反倒松了一口气,只要对方没有拒绝、肯谈价钱,那么这事就有得谈。
伊凛很清楚,夏星尘要杀的,远远不止名单上这一百多人,除了自己的名单上,夏星尘要杀的其他人,估计已经包办给菩萨楼去做了。
“先生有何要求,尽管提。”
“呵,”
伊凛轻笑一声,伸出指头,沾了一点杯中仍冒着热气的茶水,缓缓在桌上勾勒出一个轮廓。
——那是东胜神洲的轮廓,同时亦是大乾的疆域。
夏星尘嘴巴微张,隐约间,他明白了对方想要什么作为酬劳。
果然,
在画出大乾王朝的轮廓后,伊凛又沾了一点茶水,将大乾从中间“劈开”,一分为二。
只听“狮子”张开血盆大口,笑道:“天下两分,王爷一半,我一半。”
第931章 俘虏
院子里。
人去庭空。
在那位神秘的天启刺客用诡异的方式突然消失在南王爷面前时,夏星尘死死盯着桌上早已干涸的茶渍,阴沉的五官像是能随时挤出墨汁儿来。
许久,
夏星尘起身,走入内屋。
屋内有一豪华茅厕,专用的。
夏星尘将自己反锁在狭窄的茅厕里,闪身入内。
茅厕里另有其人。
别误会,是个男人。
“我说南王爷,若不是在下了解您,知您并不好男风,否则您约在下于此等场合密会,换做其他人,怕是会引起天大的误会啊。”
泥菩萨整个人贴在茅厕的墙壁上,眼睁睁看着小心翼翼挤进来的镇南王,脸上流露出尴尬的苦笑。
夏星尘咬咬牙:“此处安全。”
“你怎知他无法进入此处?”
“不,”夏星尘摇摇头,说出自己想法:“他不屑。”
目前的情况简而言之就是,
夏星尘被天启刺客来无影去无踪的本事吓怕了,要聊点什么秘密的,也得躲到厕所里面,方且心安。
泥菩萨也是无奈。
他万万没想到一位不是菩萨楼里的刺客,能把南王爷吓成这个鸟样。
镇南王私下与天启刺客有联络此事,整个菩萨楼里,除了泥菩萨一人,其他人都不知道。
因为夏星尘很清楚,菩萨楼虽然归泥菩萨掌控,但这楼里的刺客,并不是完全没有走漏消息的人。
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那人,真如此恐怖?”
泥菩萨眯着眼笑了笑,眼缝中闪过好奇的光芒。
镇南王不愿就天启刺客“可怕不可怕”这个点上纠结,他用简短的词汇,将二人会面交谈的内容说出。
“哦?”泥菩萨对那一位令南王爷谈之色变的神秘刺客,更感好奇,沉思片刻后,泥菩萨喃喃自语:“天下两分?好大的胆子……王爷您答应了?”
镇南王冷笑一声,压低声音:“本王怎会答应此等过分的要求!?最后,本王只让出了区区五个省!”
泥菩萨默然。
他感觉都是割地,割一半,和割一点,没太大区别。
重点是,南王爷割了。
在泥菩萨默然时,南王爷琢磨到对方沉默的深意,自觉有些憋屈,但他又很快笑了起来:“即便是三个省,要想从我的天下中挖走一块,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他若有本事拿走便是!就怕他……没这个命啊!”
……
……
从景南城离开后。
伊凛坐在一荒野河边,静坐垂钓。
鱼竿和鱼钩,都是临时做的,看着粗鄙简陋,并不专业。
白楚楚趴在一旁,看着河里来来往往的鱼儿,她有些耐不住用爪子刨着身前的土。
她感觉很奇怪,以少爷的本事,要抓鱼根本不用如此费事,可看少爷那表情,为何看着有些乐在其中呢?
“别问,”伊凛看穿了一旁白楚楚的想法,主动解释:“我钓的不是鱼,是寂寞。”
既然少爷都这么说了,
白楚楚也不问这鱼钓还是不钓。
她选择问另一件事。
“少爷,人类对‘疆土’,很看重吗?”
“哦?你身为堂堂的猫,怎会这么问?”
“少爷你不是要了一半土儿做报酬么?”
“你说的是这件事呀,”伊凛坐在石头上,轻轻晃动鱼竿,笑了笑:“一般来说,镇南王求我办事,而我狮子开大口时,他会有两种推测。”
猫儿安静听着。
伊凛继续说:“一,漫天要价;这是常见的杀价手法,他会认为,我一开始要价那么高,就是预留砍价的空间。举个栗子,你一口气要一百条鱼,是不是很过分?但如果你的心理价位,只是区区十条鱼呢?”
白楚楚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少爷您会说,‘你要得太多了!二十条!’,即便是二十,楚楚也是赚大了!”
“聪明,就是这个道理。”
伊凛赞了一句。
“可少爷,您说的只是其一,那么其二呢?”
“其二啊……”伊凛呵呵一笑,手腕一抖,一条几斤重的活鱼,被高高甩起,落在一脸懵逼的白楚楚面前,伊凛从储物空间里取出工具,熟练去鳞、放血、起骨、切片。
在处理食材的过程中,伊凛继续解释:“第二个推测,说白了更简单。无论我要多少,其实都跟我真正的心理价位没有任何关系,全都是烟雾弹罢了。”
“那少爷,你到底想要什么?”
唰。
伊凛将一碟生鱼片放在白楚楚面前。
谷 白猫儿埋头苦吃。
生鱼片,别有一番风味吖。
“小孩子才做选择,我当然是全都要了,”伊凛笑了笑,木匠小刀在身前划出一个圆饼状的轮廓:“我要的是……天下。”
……
……
战火蔓延。
全东胜神洲,没有幸免处。
无数人流离失所,
无数人无家可归,
无数人妻离子散,
无数人……坟头长草。
夏小蛮征战在外,这一征,又到冬天。
基盛历十九年。
一月。
夏小蛮在北方,迎战征北王。
征北王得大皇子投靠,底气很足,自称“人皇正统”,呐喊着“夺回夏氏江山”的口号。
在一个无名山谷,夏小蛮带领的军队,与征北王一支数百人斥候小队相遇。
神武军凭借压倒性的人数优势,取得大胜。
神武军俘虏北王军五十人,押往军营。
一个个精钢铸造的囚笼里,锁着许多面带血污的俘虏。
“真平将军,神武将军传书至,请真平将军施展搜魂仙法,查得北王军的行军部署。”
一位神武军精锐,将一密卷呈上。
夏小蛮面无表情撕开密卷,看了一眼,便丢入火炉内,毁尸灭迹。
“本将军亲自盘问俘虏。”
夏小蛮只身一人,踏着铿锵步伐,走向俘虏营。
路上,不少神武军士兵,对这位传奇版的女子将军,投来敬佩神色。
如果说一开始,他们还对一位女人骑在自己头上发号施令颇有微词,可经历这近半年的南北东西游击血战后,再也没有人抱着这种愚蠢的想法。
首先,夏小蛮身为金丹炼气士,在战场上,不说一骑当万,一人之力与千人大军周旋,轻轻松松。
再者,这位真平将军,无论是面临何等绝望的困境,总有一些堪称离奇的战略,带领士兵们突出重围,杀出生天。
可以这么说,如今夏小蛮带领的这一千人亲兵中,每一人都从夏小蛮处领了一条命,有的还不止一条。
他们宛若重生,他们也对真平将军言听计从,生死相随。
没有人还记得,她是昔日那位在深宫中锦衣玉食的大乾长公主,他们只知道,眼下这位身披战甲、面容坚毅的女子,是那位铁血无双的真平女将军。
“剑师兄,剑师兄,夏小蛮呼叫剑师兄,OVER。”
去往俘虏营路上,夏小蛮不时向那些投来敬佩目光的下属挥手示意,一边取出子母钉,联络剑南春。
剑南春虽然好一段时间没露面了,但夏小蛮知道,剑师兄就在附近。
无论是修行也好,在睡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