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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鄙!
乔暮气疯了,几步冲到沙发那里,伸出手就对着他挥了一巴掌。
以他的身手这一巴掌他完全可以避免,他没躲,任她挥过来。
耳光很响,在空旷的套房内尤为响亮,乔暮听了,只感觉一阵后怕。
他没发火,也没怒不可遏,就这样抬起刚毅的下巴冷冷的睨着她:“要不要再来一下?成个双?”
乔暮气得全身发抖,灰心、失望、痛苦这种种的情绪像雪球在心底越滚越大,她毫不客气,挥手又甩过去。
这次却被他扣住手腕,一个使力,她整个人被拽进他怀里,他轻咬着她的耳朵,暗哑低笑:“怎么这么生气,昨晚不是挺爽的,叫那么大声,我好象记得你叫了我老公七次,二哥十次,好哥哥十三次,还有……”
“住口!”乔暮羞恼到在他怀里捶打他,“傅景朝,我讨厌你,我讨厌你,你什么时候变的禽兽不如,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对不对?我以前被你骗了。”
“以前?”他嗤之以鼻,轻轻的笑了两声:“以前的傅景朝已经不复存在了,我倒觉得现在的傅景朝更适合我,起码我想玩就玩,想对你怎么样就怎么样。还有,我可从来没说过我是好人。”
乔暮涉足商界不深,黄新一有空就给她上课,她从他嘴里听过的商界名人不少,最引人侧目的是商场上的傅景朝,杀伐决断、果敢狠辣,被人惯以“铁腕阎罗”的称号。
没人不知道他不好惹,他却偏偏曾经那么宠她,百般纵容。
如今,她恍然感觉像是做了一场梦,曾经的一切都是她的梦境,眼前阎罗般的男人才是最真实的一面。
乔暮低下头,停下了捶打他的动作,她身上到处还在疼,刚才着急离开,她没有来得及洗澡,身上还留有他的气味没有散去,最难以忍受的是双腿间,两条腿像被碾压过重新安装上了。
傅景朝听到了她强忍的闷哼声,起身将她抱起来,她身体失去平衡,双手几乎下意识的就去想攀住点什么,随后就变成了她柔若无骨的手臂环住他健硕的肩膀。
“你放我下来,我要走了,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她蹙紧眉说道。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照个镜子,把你自己洗干净。”他没有迟疑的把她抱回卧室,进入洗手间,在放满水的浴缸里,把她放进去。
四处疼痛的身体在泡进温暖的水中之后,舒服的几乎让她不舍得起身,乔暮咬牙刚坐起来就被一股大力按下去。
“有句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想你应该知道是什么意思。”
他坐在浴缸边上看她,深黑的眸像冬夜无法捉摸。
乔暮仔细揣测着他的话,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起码是一个警告。
她不再企图起身,闭上眼任温暖的水流一点点带走身体的疲累,事情已经这样了,她现在赶回去和晚赶回去,恐怕结果都是一样的。
是她太傻,太天真,以为凭一臂之力就能力挽狂澜,终究是痴人说梦。
这样也好,梦醒了,也就没什么念想,起码她还有演艺事业,乔氏破产消息一出,她经商失败的报导肯定会炒得满天飞,她的人气下滑是在所难免的,大不了她重新当回三四线演员,再不济她重新从跑龙套做起,只要能养活自己就行。
一无所有又怎样,她起码找到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她起码在这个世界上不再孤单,她也是被需要,被等待的那个人。
当她累了,乏了,家里还有一个女儿在等着她,给她香甜的吻,和纯洁的笑脸,这些就足够了。
所以,乔暮,该结束的终究会结束,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是你的,跑也跑不了。
“傅景朝。”乔暮闭眼靠躺在浴缸边上,喃喃的出声,“你走吧,一会我会自己走。”
空气中没有他的声音,她知道他默认了。
“不管怎么样,我祝福你找到了新的恋情,也许你不爱她,也许你已经爱上她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人生展开了另一页,往前走,别回头。你和我之间的事已经过去了。你说的很对,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去招惹你,如果我没去招惹你,现在你说不定早就结婚了,傅丞睿也有了一个圆满的家庭,他的失语症说不定也会渐渐好起来。瞧,这一切想起来是那么美好,现在还来得及不是吗?我真心的祝福你,也祝福自己,往前走,会遇见更好的自己。”
她说完,很久没有听到声音,慢慢睁开眼,对上男人冷沉的脸,黑色短发下眉目冷冽又深邃,眼底是层层的暗潮涌动,半晌,他瞳眸狠缩,掀起薄唇冷嘲,“我的人生不用你来指指点点,更不用你来教我人生大道理。”
热气上升,浴室内烟雾蔓延,乔暮隔着这么近的距离依然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
的确,她才多大,他又多大,他吃过的盐比她吃过的米还要多,他的成功举世瞩目,无可复制,而她一事无成,就算在娱乐圈闯出一片天,外面的人也个个说是靠了他的资源。
他站在世界的顶端,她是尘世间不起眼的沙砾。
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一场错爱,终究要以这样的方式收场。
电话铃声在空寂的浴室内响起。
他没再看她,长腿踱步,拿着电话走出去接听。
她低头看着淹没到胸口的水面,一行泪水挣脱了眼眶,滚落而下,迅速湮没在滚滚热水中。
===第582节
“傅景朝,你还爱我吗?”
记得几天前她问过他这个问题,现在想来真的是个又傻又蠢的问题,他从未说过他爱她,他说过各种肉麻情话,唯独没有说过那三个字。
那是恋人间情到深处情不自禁中会说的三个字,她演了那么多影视剧,平均两三部的台词里男主角都会说这么一句,可他从来没有跟她说过。
原来,不是他的错,在两人的关系中他一直是个局外人,清醒、冷静、客观。
第218章 不是羊,是一头喂不饱的狼
是她的错。
是她陷在自己给自己编织的假想情网中无可自拔。
因为寄了太多的期待,所以才会那么失望。
以后不会了,不会再那样了。
没有了期望,就没有失望。
她呢喃着,身体慢慢往下滑,滑进温热的水里,让水流没过下颚,没过鼻梁,没过眼睛,没过额头,最后滑过头顶。
水下的世界窒息,但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受,反而非常宁静,前所未有的静谧。
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心就不会痛了。
一阵脚步声隐隐约约传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力量伸进水里猛的拽住她的胳膊,转眼间她趴在浴缸边上,低着脑袋喘息着,像条被人扯上岸奄奄一息的美人鱼。
头顶响起男人沉冷的笑:“想自杀吗?死在我眼皮子底下?”
乔暮没有说话,她被呛得咳嗽,苍白的脸满是绯红,眼睛也是红红的,如凝脂般雪白无暇的娇躯上有着他之前留下的青青紫紫的痕迹,随着呼吸的动作,高耸的胸前风光起伏不定,性感到令所有男人疯狂。
这一副求死不成的娇弱样子,倒真是活色生香。
傅景朝喉结滑动,没有再碰她,他就这样俯看着她,过了会眉梢挑起,冷冷的讥讽:“不说话,默认了?”
“自杀?还不至于!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乔暮抬起脸,泛红的眼睛盯着他,她短发湿漉漉的贴在额头,脸上头上到处是水,分不清到底是水还是泪。
傅景朝勾了勾冷冽的唇角弧线:“没我想的那么脆弱最好。”他一面俯下身,一面几乎贴着她莹白的耳廓,略带低哑的嗓音溢进她耳朵里:“虽然我现在喜欢和你玩偷情的刺激,但你如果只剩下这具身体陪我玩,那游戏未免就不好玩了。”
游戏?
他把与她之间当成了游戏?
乔暮感觉到耳朵和眼眶又一次疼起来,她手指紧紧抓住浴缸边缘,声音有些疲惫和嘲讽:“傅景朝,我刚才的话是真心话,请放了我,重新开始你的生活,这样难道不好吗?为什么非要这样?以你今时今日的地位,这么欺负一个女孩,传出去你不觉得脸上无光吗?”
他身体依旧站得笔挺,一手插在裤袋里,另一只手抬起,宽厚的大掌扣上她精巧的下颌骨,犹如在把玩一个玩物,沉沉的笑:“你也说了,以我今时今日的地位,要是连个女孩都欺负不了,不是更显得脸上没光?”
“砰——”
乔暮把手边的沐浴露和精油灯全部扫到了地上。
叮叮当当,一地的狼籍。
傅景朝冷静的看着,头顶灯光倾泻,他俊脸上的线条被切割成明明暗暗的阴影,微微眯眸,冷眼旁观,像是一个俯看众生的王者。
而这冷静背后,是冷漠,是无动于衷。
当无论是好言相劝或是发火摔物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那些积压在心底的委屈终于喷发出来,夹着无能为力的恼愤,形成一股巨大的力量朝她头顶重重的压下来。
傅景朝低眸瞥了眼她又哭又笑的脸,大手从她的下颌处移动到她后颈,在那里捏了两下:“还能发脾气,说明你体力恢复了不少,再给你半小时时间,收拾好自己,出来。”
她几次想跟他谈谈,他却不屑一顾,拒绝交谈。
收拾好自己,出来。
然后呢?
他又想要她的身体吗?
他到底还是不是人,不吃饭,不睡觉,从昨晚折腾到现在,还要继续?
乔暮紧紧的皱起眉,声音嘶哑而无力的唤着:“傅景朝——”
傅景朝仿若未闻,修长有力的双腿绕过一地的狼籍,高大的身影很快在蒸汽弥漫的浴室内消失。
乔暮双手扒在浴缸边上,抬头对着天花板深深吸了口气。
濒临死亡的快感,就在刚才她把自己沉进浴缸里的时候,深刻的体会到了。
原来死并不可怕。
人活着,心死了,才更可怕。
……
等她收拾好自己,穿好衣服,再出洗手间,外面卧室没有他的踪迹,再走到外面,整个套房都没发现他。
他走了。
乔暮意识到这个问题,急忙去拿包,换上鞋去按门后的密码。
他的生日,错误。
她想起了傅丞睿的生日,按下去,错误。
最后她实在没办法,胡乱按下自己的生日,正确。
===第583节
不可思议的盯着打开的门,她顾不上多想,飞快的跑了出去。
下午三点,乔暮忐忑不安的赶到了乔氏办公室。
推开门,茶几上摆着好几个明显喝过的茶杯,旁边秘书正在收拾。
“对不起,黄叔叔。”乔暮喘着气,无法说出解释的话,她眼睛盯着茶几上好几堆文件,心里沉甸甸的:“是不是法院送过来的?”
黄新低头在整理文件,抬起头,看到乔暮,一扫前几天唉声叹气的脸色,脸上有了笑容:“乔总,你来的正好,法院和银行那边的人刚走,打你电话一整天也没打通,我只好自己做主带了人和他们谈。”
乔暮手指绞着手中的皮包把手,喃喃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对不起啊,黄叔叔,我有事耽误了,不是有意把烂摊子扔给你收拾。”
黄新摆摆手:“不打紧,你在结果也是一样。”说完,把手中的文件递上来:“你看看这些。”
乔暮眉头紧蹙,伸出的手有千斤重,等拿到文件,看了几行字倏地喜上眉梢:“这是……这不是……”
黄新被她结结巴巴的声音给逗笑了:“对,你没看错,银行、法院和我们讲和,银行决定再给我们两个月的时间还贷款,法院也收回了传票。”
这个消息简直是……
乔暮刹那间感觉整个灰暗的世界变得亮眼,幸福来得太快了。
她高兴得在原地连转了好几圈,抱着文件死死按在胸口,生怕这是一场梦。
黄新高兴得带着秘书出去了,乔暮一个人待在办公室里,激动的心慢慢沉淀下来。
她全身的力气像瞬间被抽光一般,整个人瘫软在转椅里,回顾这间她坐了不到半个月的办公室,这里原来是乔元敬的办公室场所,他每天有大量的时间花在这里。
这里,象征着整个乔氏集团的权力中心。
这里,曾经辉煌过,这里,曾经创造过一个又一个完美的业绩。
眼下,他躺在医院,连话都说不清楚,而她,坐在这里,坐在这个位置上,却无法像他在的时候那般拥有傲人的成绩。
银行还款期限放宽一个月,那只扼在她脖子上的无形的手松开了,乔氏集团暂时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可是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