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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紧张么？”秦怡岚明知故问。
“当然不是！就是…就是想让自己状态变得更好。”
雷鸣依旧嘴硬。
坦白是不可能坦白的，自己堂堂穿越者，星驿公司最强新人，怎么可能会紧张！
秦怡岚差点忍不住放声大笑。
明明情绪都写在脸上了，竟然还不好意思承认。不过好歹是自己的艺人，面子还是要留的。
咳嗽两声，秦怡岚勉强忍住笑容：
“上台之前多做些心理暗示，把舞台想象成录音棚，要是还紧张，把目光聚焦到一点，紧盯着提词器，不要看观众就行，很简单的。”
这样就可以？
你怕不是在逗我！
雷鸣有些懵，呆愣了一会儿，他狠狠一咬牙。
拼了！
都说金钱和美色能让人疯狂，为了保住这两项，雷鸣决定豁出去了。
……
……
天还没黑的时候，观众就陆陆续续的开始进场，听着前台传来的嘈杂声，雷鸣又开始焦躁不安，膀胱也涨的难受，不停的跑去厕所。
他也完全没有了看美女的闲情雅致，唯一希望就是时间过得慢一些。
但无论如何，该来的总是会来。
晚上七点，晚会准时开始，欢呼声山呼海啸，观众的热情一浪高过一浪。
但在雷鸣看来，这些就像是催命的鼓槌，一棒一棒的敲在心房上，无论他怎么做心里建设，双腿还是难以抑制的抖动。
马丹，完全不行啊…
要不然想个办法阻止晚会继续进行吧？
比如报警说场内有炸弹？
不行，扰乱社会治安，会被逮捕。
潜入操作室拔掉电源？
也不行，最多只能算是直播事故，恢复之后还是一样要面对。
雷鸣正闭着眼睛异想天开的时候，有人过来通知他准备上场。
不是第八个节目么？怎么这么快！
完蛋了，完蛋了…
“加油，我在台下等你。”
秦怡岚说了不少鼓励的话。
雷鸣完全没听进去，艰难的扯了下嘴角，如同一具行尸走肉，浑浑噩噩的跟着工作人员走了出去。
候场的时间最为痛苦，每一秒都是煎熬，就在他忍不住快要潜逃的时候，终于听见有人在耳返里面说道：
“雷鸣，从一号门走，倒数，5。4。3。2。1。进场！”
哎，果然还是逃不过这一劫。
前方就是舞台了，雷鸣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带着赴死决心走了出去。
冷。
这是雷鸣的第一感觉，刚走到室外，寒风瞬间从衣服的缝隙中钻入。
也不知道那些女艺人是怎么忍受住的，一个个穿着露肩礼服还能面不改色。
不过雷鸣很快意识到，这会儿不是担心女艺人耐不耐冻的时候。被寒风吹过，他反而清醒了不少，也更能体会到万人体育场带来的压迫感。
看台上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影，似乎每一双眼睛都在盯着自己。
雷鸣肢体僵硬的走到了预先彩排的位置。
要干什么来着？
哦，找提词器。
按照秦怡岚传授的经验，眼神锁定提词器，死死的盯住。
前奏响起。
雷鸣尽管脑子是乱的，但只要一进歌曲，依旧可以脱口而出：
“如果有一天我变得很有钱，
我的第一选择不是去环游世界…”
在台下的秦怡岚悄悄松了口气。
还好，没有跑调。
只是表情管理实在不敢恭维。
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完全不像在演唱歌曲，倒是像要找人打架一样。
雷鸣也清楚自己的表情一定很狰狞，但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能保持站立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努力。
更糟糕的是，虽然紧盯着提词器，但余光仍然能看到观众席，他们的一举一动，甚至挥舞的荧光棒都看的一清二楚。
雷鸣非常清楚，如果再不找个办法，自己的注意力绝对会被观众吸引过去，这样下去迟早要完。
他也不去想播出效果了，干脆直接把眼睛闭上。
说来神奇。
在中断了视觉之后，紧张感真的在减轻了不少。
耳返里自己的声音也能听清了，腿也慢慢不哆嗦了，除了嘴角偶尔会抽动一下之外，雷鸣似乎真的找到了在录音室里的状态。
现场导播也适时的把摄影机推了一个近景，给他来了个脸部特写。
于此同时，正在看直播的樊朴忍不住笑出了猪脚。
早在演出之前，雷鸣就数次显摆自己受邀去参加跨年晚会，时不时刺激一下他那脆弱的心灵。
所以樊朴发誓，绝对不会看今年的晚会。
可临到头，他还是没忍住打开了电脑。
这会儿看到雷鸣在台上的怂样，终于有了大仇得报的感觉。
“哈哈哈哈，孙贼，看你还不在我面前装。”
樊朴十分庆幸自己看了晚会，要不然哪来的快乐源泉？
虽然幸灾乐祸的很不厚道，但这种珍贵记录是一定要保存下来的，以后时不时拿出来羞辱一下雷鸣。
不过光有视频没什么意思，最好在加上网友的评论，毕竟杀人要诛心嘛。
所以樊朴开启录屏的同时，顺手也点开了弹幕。
随着雷鸣的演唱，弹幕也一条条飞速划过。
“这个小哥哥是谁？长得好帅！唱歌也挺稳。”
“想起来了，就是唱飘雪的那个歌手嘛，叫雷鸣，当时宣传他是盛世美颜。”
“不吹不黑，看到他之后，我感觉我的颜值受到了威胁。”
“勿扰，舔屏中…”
？？？
樊朴满脑子问号，他有些迷惑了。
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么？怎么跟想象的不太一样？
明显的舞台失误都视而不见，怎么焦点反而都集中在雷鸣的长相上了？
又耐心的等了一会儿，弹幕里终于有人说出重点。
“这个人好奇怪啊，之前表情凶狠，现在又闭着眼睛，这是为什么呀？”
对嘛，这才叫观察入微！
而且发这条弹幕的人很鸡贼，假装用疑问的口气问出来，反而能让大家的讨论。
如同樊朴所预料的，这条弹幕确实也确实引起了注意。
有人回复道：“是不是因为冷的啊。”
“大概是吧，现场温度那么低。”
“心疼…”
这都是什么玩意！
樊朴很是郁闷，忍不住也跟着发了一条。
“这很明显是因为紧张啊！”
第十八章 怎么是她？
“紧张？这怎么可能，看来你们的境界都低了，谁都没有说道正点上，这很明显是一种故意设计的表演方式。”
嗯？
樊朴很迷，这已经是明摆的事实，就是紧张而已，怎么还扯到表演方式上面去了？
弹幕继续解释到：
“这首歌虽然看似说的是对金钱的渴望，但歌词就知道，买下孩子的笑脸，让邪恶的人没有话语权，都是人间大善，所以它的核心思想要远高于爱钱。”
“雷鸣前半段之所以用凶狠的表情，就像是一个倔强的少年，在对现实进行着的控诉，不服亦不屈。”
”而后半段闭上眼，则是他成为成年人之后，明白事不可为，所以在自我安慰，上扬的嘴角露出不屑一顾的笑容，更是增添了歌曲的戏谑感。”
“所以说你们境界低了，要从歌曲的高度观看表演。”
……
樊朴瞬间恍惚了一秒。
原来是这样的么？
是个屁啊！
还嘴角上扬露出不屑一顾的笑容？那特么明明就是紧张的抽搐好么！
这弹幕是谁发的？高考语文满分吧！
老阅读理解大师了！
如果不是对雷鸣实在太过了解，樊朴感觉自己都快要被说服了。
“666”
“原来是这样啊，多谢科普。”
“雷鸣小哥哥果然有想法。”
自从这条弹幕出现之后，评论的风向也逐渐反转，之前批评的声音也消失不见。
我特么…
大家都疯了吧！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樊朴差点把键盘给砸了。
舞台上的雷鸣并不知道，因为紧张做出的无奈举动，竟然引起了一场关于歌曲内涵的讨论。
他的状态在不断回暖，演唱也来到了尾声。随着最后一个音符的落下，雷鸣缓缓的睁开眼睛。
现场的观众没有吝啬掌声，爆发出山呼海啸的欢呼声。
老子活下来了！
没有腿软，没有尿裤子！
感谢老天！
表演结束之后再看到观众席，完全就是两种不同的心情，如果说之前是胆战心惊，现在就是如释重负和巨大的成就感。
晚会还要继续，不会给雷鸣在舞台上留时间体会这种感觉。
下来之后，秦怡岚第一时间迎了上来。
“干的不错，现在什么心情？”
“我还活着…真好。”雷鸣考虑了一会儿，还是用最真实的想法来描述自己的感受。
秦怡岚能理解这种情绪。她带过不少新人，很多人在第一次表演之后都会有死里逃生的感觉。看着眼前这个满头是汗的青年，秦怡岚有时候会想，是不是给他的目标定的过高。
新声榜争榜第五，为天后写主打歌，面对万人唱现场。
要是雷鸣满打满算出道也刚满一个月，做的确实其他新人都完不成的事情。
不过令秦怡岚倍感欣慰的是，不管怎样，雷鸣都扛过来了，甚至可以说完美的完成了任务，这个人还真是天生做艺人的料。
“秦姐，现场怎么没有关于我的应援啊？”
环顾了一圈，雷鸣发现不少观众手里都挥舞着艺人的灯牌，条幅，他满怀期待的找了半天，也没发现一个是关于自己的。
“你才出道多长时间，粉丝都没几个，还想有人来应援？”
“就算没有，给公司提议一下，哪怕找几个假粉丝来也行，要不然我在台上多没面子啊。”雷鸣很不要脸的提出了要求。
“呵呵。”
秦怡岚觉得他在想屁吃：“想要应援？没问题，回去再写几首好歌，拿个榜单的第一，这些自然会有。”
“当我没说…”
雷鸣怂的很直接。
开玩笑，话是张口就来，最后为难的还是自己。
这次的争榜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也不过才拿到第五位，成为榜首？做梦倒是可以。
“你是准备接着看晚会？还是现在就回去？”秦怡岚问道。
“现在就走吧。”
雷鸣考虑了一会儿，决定不留在现场。
演员表演结束之后，就基本没有什么事情了，现场的观看氛围虽然好，但这天寒地冻的，他还是想回到家里面窝着。
况且回去的路程还要几个小时，等到家就已经很晚了。
演出还在继续，秦怡岚带着雷鸣跟导演打了声招呼，准备从演员通道离开。
刚走了没几步，两人同时站住了脚步侧耳倾听。
“秦姐，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还有我的表演？”
雷鸣惊讶的发现，此时正在播放的竟然是《飘雪》的前奏。
“是她。”
秦怡岚面色难看，眼神死死的盯住了舞台之上，雷鸣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咦？这不是刚才在后台，主动打招呼的姑娘么？
“她是谁啊？”雷鸣有些莫名其妙。
“王伊雪…”秦怡岚牙关紧咬，话语像是从齿缝里蹦出来的一样。
王伊雪？
怎么会是她！
雷鸣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太够用了。
王伊雪唱自己的歌曲？
且不说两人正处于竞争关系，这个月刚在榜单上打的你死我活。
就单凭两家公司的恩怨，王伊雪怎么会选择唱《飘雪》？难不成要为自己宣传么？
这操作完全看不懂啊！
“忧郁的一片天，飘着纷飞的雪…”
空灵的声音从音响传遍整个体育场，从第一句歌词出来，台下就有观众的欢呼尖叫。
被震惊的不止观众，在王伊雪开口的瞬间，雷鸣的第一反应就是：还特么的让不让人活了？
不比较不知道，同一首歌，王伊雪的诠释要不知道高过自己多少。
他当时的想法没错，这确实是一首属于王伊雪的歌曲。
现场打了一束追光，王伊雪穿着一身淡蓝色的长裙，恬静而又淡然，像是一个坠入尘世间的精灵。
就连拿着其他艺人灯牌的粉丝，也忍不住挥舞着手里的荧光棒，随着歌声轻轻摇摆着手臂。
说实在话，虽然公司之间有恩怨，但对于雷鸣本人来说，并不反感王伊雪，甚至很欣赏，尤其是在刚才知道了她的长相之后…
毕竟一个长得漂亮，唱歌好听的女孩子，很难对她产生不好的观感。
“对了秦姐，她唱我的歌，给版权费了么？”雷鸣忽然问道。
毕竟欣赏归欣赏，但该拿的钱还是一分不能少。
秦怡岚摇摇头，眼神里的怒火清晰可见。
版权费已经无关紧要了，就算之后借此事发难，只要璀璨娱乐补齐费用，再不疼不痒的发一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