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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羽妮笑着问道。
她知道父亲没那么容易就范的，所以，她也是准备了很多说服父亲的说辞。
“沙虫跟这衣服能比吗？沙虫是吃的，衣服是穿出去的！”
戴振宏不想说沙虫了，真香定律让他老脸有点挂不住。
“关键是，这些衣服，爸爸穿出去，要是被人认出来，我这老脸往哪搁？”
戴振宏哭笑不得地摆着手。
要是被人拍到，记者报道出来，他这张价值百亿的老脸都要丢光了！
“不想露脸？不想露脸也可以啊，等等！”
戴羽妮眼珠子一转，麻溜地跑回到自己的卧室，然后拿出来一个画得花里胡哨的面具递给父亲。
“这是我之前在学校搞活动，自己亲手画的面具哦！戴这个面具，保证谁也认不出你来！”
戴羽妮憋着笑，将面具递过去。
确实是她画的，因为觉得留白不好看，她就拼命地往里面加图案、加颜色，结果一张本来很简单的白色面具，就被她画成了秘密花园的样子！
戴这个？
戴振宏脸色一黑，表示自己情愿老脸不要了都不戴这个！
“你和小杨去玩吧，我不去了……”
戴振宏摸着裤兜，又想用有工作的借口推辞。
但他手机没揣在兜里，刚才放在了沙发上。
“爸！你不是说要了解一下年轻人的想法，了解一下年轻人的喜好吗？这次是一次深入体验的机会啊！而且你也不用担心别人会怎么看你，到时候我们到灯会那里，到处都是穿着汉服的人，都是这么穿，谁会在意你穿不穿呢？”
戴羽妮其实真的不是在给父亲挖坑，在她看来，穿汉服逛灯会真的是很正常的事。
无非是想要带着父亲以及自己的男朋友一起玩，不想把父亲孤立在一边而已。
“戴叔叔，我觉得羽妮说得没错。虽然我也没穿过汉服，但现在那么多同龄的九零后，或者更年轻的零零后愿意穿汉服，其实也是一种文化自信的表现。有些事情可能我们不会天天这么做，但毕竟它是一个好现象，能够有机会，体验一下新潮流、新思想，也是挺好的！”
杨谦也劝了起来。
不得不说，女儿刚才的那番说辞，确实是打动了戴振宏——这个杨谦抢不了戴羽妮的功劳，戴振宏的沉思在他开口之前就已经开始了。
润远地产，或者说很多老牌的地产企业，其实经营头脑还是停留在十年，甚至二十年前。
拍地、建房子、卖房子，拍地、建房子、卖房子。
虽然说房地产行业，大概率也脱离不了这个循环，但戴振宏能够察觉得到，这次行业风暴之后，房地产应该没有以前那样，随随便便一笔热钱进来就能赚钱了！
人们购房的需求不会被压制，虽然房子的投资属性被削弱，但住房刚需是永恒不变的话题。
问题是，润远地产，怎么样才能够在这个变得艰难起来的行业里，活下去，而且，活得更好！
未来的方向问题，是戴振宏这个大老板需要考虑的。
家电行业的变革、汽车行业的变革，对于戴振宏来说，应该是一个不错的启发。
家电、汽车，都是属于高价值的商品，跟房地产差不多，当然，房地产要贵很多倍。
也正因为如此，体量小的家电、汽车行业的变革走在了船大难调头的家电行业前面。
但仔细去看家电行业、汽车行业，新势力带来的冲击，其实已经威胁到了行业巨头的地位，甚至也迫使他们做出改变。
家电行业，老牌的家电厂商似乎变得没有那么吃香，因为年轻人追求的家电，要足够酷，足够智能，品质倒还在其次。
所以，老牌的家电厂商为了应对新势力疯狂抢占的市场份额，它们也不得不抓紧推出可以智能控制的家电产品。
汽车厂商也差不多，对于钱不多，但喜欢二次元、三次元的年轻人来说，以前那些质量上乘、牌子响亮的合资车并不是最佳的选择，反而是那些价格便宜、轻小灵活、还能拉出去贴膜改造自己DIY的国产电动车成了他们的心头好。
有“人民需要什么，我们就造什么”的国产车厂就抓住了年轻人的这个特点，特别打造出来的除了好看和便宜，别无是处的MINIEV，一上市就销量狂飙。
甚至，上市一年多，它就推出了好多种配色、联名款式，以及应对市场上一些对质量有要求的增加安全气囊等等的新型号，完美覆盖了几乎所有的消费群体。
传统车厂用互联网的思维去造车，这样的做法有问题吗？
或许有，比如安全确实是有问题，这车上不了高速。
也比如说新能源汽车其实还不成熟，等等。
但在商言商，赚到钱才是王道！
人家的的确确是把销量做到了第一，那些说它不讲武德的，后来何尝不是眼红，也纷纷地效仿，跟风推出了一堆微型电动车。
扯得有点远了，反正，这些案例落到了戴振宏的眼里，作为房地产传统势力的他心里也感到了危机。
保守要有，适当的尝试、创新也要有！
其实这两年的行业危机以来，戴振宏在意的不是公司要不要转型的问题，而是公司未来的路怎么走，要不要引入一些互联网的思维。
现在戴羽妮说的，要去深入体会年轻人的喜好，这话确实是他以前说过的。
但知行不合一，忙着忙着，戴振宏也忘记了。
今天似乎是一次不错的体验机会？
戴振宏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答应下来。
………………………………
第228章 锦衣夜行（1/2，求推荐票求月票）
“爸，你换好了没有？准备出发啦，快点出来！”
戴羽妮催促了一会儿，换好了衣服的戴振宏才磨磨唧唧地从楼上下来。
其实还是很好看的，毕竟是电影里经过精心设计的服饰，即便是身材有点发福的老戴同志，穿着这印着飞鱼纹饰的曳撒服装（其实也可以简称为飞鱼服），看起来也有点威风八面的感觉！
高高的肩膀把身体的气势支棱了起来，黑色的主色给了人一种狠辣的感觉，而上身银色的飞鱼刺绣简约大气，腰部下面的马面褶在连接处用了红色的布料，黑红相间，更显刀光血影……
这就是锦衣卫的飞鱼服！
可能跟历史上的有所出入，但为了视觉效果进行重新的塑造，也让传统的服饰变得更加好看，更受欢迎。
“你和杨谦站在一块！”
戴羽妮兴致勃勃地拉着父亲站到了杨谦的身边。
戴振宏和杨谦穿得飞鱼服款式其实是一样的，都是这种黑色银纹的配色，而且两人身高相仿，戴振宏也有一米八的身高，在他们那一辈人中间算是比较魁梧的身材了。
两个高大的锦衣卫站在一块，不用摆什么姿势，看上去都跟电影里的剧照一样。
当然，戴羽妮的衣服也差不多，都是飞鱼服，只是她是影片中那个唯一的女锦衣卫，白色的主色、黑色的腰带、黑色的帽子，看上去即英姿飒爽，又有些邪气妩媚。
不过，杨谦因为出来得早，他和戴羽妮都把护腕、革带（就是古时候的腰带）、翼善冠，还有脚上的皂靴给戴好穿好了。（注1）
一黑一白，刚好形成鲜明的对比。
“爸，这是你的，然后你是要戴这种草帽，还是跟我们一样戴这种礼帽？”
戴羽妮有想过给父亲不一样的配饰，所以，她还给父亲准备了跟草帽一样的油黑色的缠棕帽，甚至还准备了一套雨中作战的大斗篷。
“这个不错！”
戴振宏倒是喜欢这样的帽子和斗篷，他觉得这样穿了，还能遮一下自己身上的奇装异服，也能遮一下脸。
只要把头低下来，别人应该就认不出来了吧？
“咦，老板，您这个穿的……”
车库里，已经准备好车的司机看见他们下来，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自家老板什么时候这么潮了？
打扮成这样，是要去做贼吗？
不怪他这么想，戴振宏披了斗篷之后，整个人变得黑乎乎的，可不就像是晚上去做坏事的大盗吗？
当然，可不能说老板去做贼，司机还是很机灵地马上换了说辞。
“咳咳，穿得太帅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要去拍戏了！”
戴振宏知道司机是在拍马屁，但这会儿，他也没有吐槽的劲头，挥挥手让司机上车，他拉开车门，大摇大摆地坐在了后座上。
不大摇大摆不行啊，这斗篷有点碍事，压在屁股下面都挪不动了。
“我坐前面吧，你跟戴叔叔坐后面。”
杨谦估算一下后排是坐不下三个穿得这么臃肿的人的，他也不好意思跟老丈人挤在后面，这便小声地跟戴羽妮商量一下，然后径直地走向了副驾驶座。
戴振宏没有让司机开特别豪华的车出门，但他们身后还是跟着另一辆车——除了司机会提供安全防护以外，戴振宏平时还带着另外两个专业的保镖，今天去人多的地方，他们当然也得跟着过去。
不过，没有什么波折，他们很快就到了豫园。
两个保镖下车，跟着戴振宏他们先行进入豫园商城，两辆车的司机去找地方停车，等下再赶过来会合。
……
“这也太漂亮了！”
虽然夜色还没完全降临，天空还是灰灰蓝蓝的，但五彩斑斓的灯光已经将整个古建筑群给笼罩了起来！
亭台楼榭都是有暖色的灯带照耀，每一处轮廓都被点亮，给人一种金光灿烂、金碧辉煌的感觉。
但假山、牌匾、一些水上的亭子、雕像等等布景，却是用青色、蓝色等待多种色彩的灯光照亮，给人一种不真实的奇幻感受。
好像是二次元的江南百景图折射进了三次元的世界里，但一棵棵像翡翠一般碧绿亮泽的树景、一个个焕彩奇妙的小型建筑，还有水面上烟雾笼罩的舞台和舞台上舞蹈的古装演员们，真的能会让人觉得自己是不是穿越了？
杨谦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奇妙的灯会，它不是小城市那种简简单单的弄几个灯笼搞一场猜谜大会那么简单，这些灯光、布景都是精心设计过的，看起来美轮美奂、美不胜收！
“魔都还是很好玩的吧？这样的景点还有很多很多，而且这个灯会，它每年那些灯光的主题都不一样，所以我年年来，都没嫌腻！”
戴羽妮拉着杨谦的手，一边摇着，一边自豪地介绍着。
戴羽妮的确也喜欢荷城那样安静简单，又充满了生活气息的小城市，但魔都毕竟是她的家乡，她也希望杨谦能喜欢。
“确实很好玩！毕竟是魔都，国际大都会，很多鬼斧神工的设计！这里就算是把古代的场景，搬到了现代城市里面来了！”
杨谦感慨地点头。
他没拿家乡跟魔都比，这是不能比的，他只是拿羊城和魔都比。
相比之下，羊城跟魔都比起来还是要差一点的，毕竟文化的底蕴比不上魔都，跟外界的交流，也是魔都更胜一筹。
难怪以前有一些从北方来的同学，还是喜欢回去魔都或者京城找工作，即便这两座城市的生活成本要比羊城高很多。
京城和魔都都太有魅力了，来了，谁还舍得离开呢？
戴振宏走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们牵着的手，皱着的眉头还一跳一跳的。
若是在电影里，老戴同志肯定会拔出绣春刀，把这个不知好歹的臭小子劈了！
不过，话说回来，发现自己穿的斗篷、飞鱼服在人群中确实不算是特别另类的，周围还有很多穿着汉服的年轻男女，还有很多化妆浓艳得跟妖精一样、举着自拍杆在搞直播的网红美女，相比之下，“普普通通”的黑色衣服就没怎么能够吸引得了别人的注意力。
所以，戴振宏觉得尴尬、难堪的心情，也渐渐地放松了下来。
“好像也没那么不能接受啊！”
戴振宏开始也将视线投向了周围的商铺、房屋，思考起了之前自己一直在琢磨的问题。
这个豫园灯会，能吸引得了这么多年轻人来参与，是不是也有它特别的地方？
不过，如何才能兼具新鲜猎奇，和商业上的收支平衡呢？
“爸，我们去这家店吃怎么样？正好，也可以让杨谦尝一下我们魔都的‘茶点’，小笼包、粢饭糕、芝麻球什么的。”
戴羽妮的话，让戴振宏回过了神。
（注1：这里的飞鱼服描写，原型来自《绣春刀》系列电影，当然，要感谢爱好汉服的书友审判者月提供的指导，小寒其实不是太懂的。不过，得说一下，《绣春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