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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到后面就不行了,廖建宇只是著名的歌唱家,并不是著名的词作家,没办法跟着即兴出来。
而且,杨谦的这个版本的小提琴曲,确实不是完全照搬原来的曲谱,它进行了许多改编,表达的内容更加丰富细腻。
别说没歌词了,就算有原来的歌词,听众也无法根据这里杨谦拉的旋律把歌词对应上去。
“啪啪啪”
“Bravo!”
随着杨谦最后一顿暴风雨一般的拉奏,以及末尾一个经典的结束音响起,本该严肃的考场里竟然响起了考官们不太合适的热烈掌声!
陈刚更是难掩高兴的表情,坐在那儿一边鼓掌,一边喊着“Bravo”。
不知道的,可能还会以为这是在演奏大厅里某场演出结束时候的场景呢!谁能想得到这就只是一场普普通通的研考面试呢?
“确实是好,这个曲写得结构很完整,而且是不是还用了一点西北边疆少数民族的音乐元素?”
廖建宇笑着说道。
“是的,廖老师,这个曲子的灵感来源是昆仑山的一个塔吉克族的传说故事”
杨谦从脖子上取下了小提琴,礼貌地鞠躬之后,认真地回答起来。
“杨谦,你刚才的演奏,大的方向上没有什么问题,拉得很好,但就是演奏的表情上,投入得比较少。对于一个小提琴演奏者而言,伱的表演,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你拉出来的旋律、音色。但你自己面部的表情,也可以是,或者说绝对是你表演非常重要的一部分。
因为你的观众不会只是用耳朵听,他们还会用眼睛看。你板着脸在那里拉,那观众看着就觉得奇怪,你这个演奏者都投入不进去,我怎么投入进去?是吧?改进这一部分,你的表演会更上一个台阶!”
陈刚当导师当了大半辈子,这会儿也忘记了自己是考官的身份,忍不住就想要给杨谦一些改进意见,帮他进步。
不过,陈刚的这个要求,其实是有些争议的。
对于比较传统的小提琴演奏家来说,他们不会愿意在表演中加入一些表情或者动作,因为他们觉得这些额外的东西会影响到演奏的声音。
甚至,在一些激进的保守派看来,这些表演就是在故弄玄虚,在玩噱头,是对音乐的不尊重。
但在现在更加强调与观众互动的年代,小提琴的演奏早就不仅仅是小提琴和曲子那么简单,它呈现给观众的体验,还包括了演奏者自身,以及现场的许多舞美、灯光等等。
陈刚虽然年纪比较大了,但他的思想并不陈旧,现在要求杨谦做的,也是更加符合当前时代,甚至是走在了比较“潮流”的时代前沿!
杨谦不一定能在这方面做到很好,但他作为一个流行歌手出身的演奏者,还是比较能够理解陈刚老师提的意见的。
所以,他点头,认真地听着。
“当然,总体而言,你的表现是非常好的!我很喜欢,非常惊喜,你居然能把小提琴拉得这么好”
显然,陈刚刚才说了那么多,并不是不满意,而是太满意了,大拇指一直是竖着的,末了还夸奖一番。
“对,拉得非常好!以前也没看到你拿出来过。”
廖建宇笑着点头,给老爷子附和一下。
“谢谢陈老师,谢谢廖老师。班门弄斧了,后面还是要谨遵陈老师的教导,回去好好练。”
杨谦不敢飘飘然,连忙两只手交叉地合十,表示一下谦虚。不料,他还提着的小提琴,被手里的琴弓勾了一下,发出铮鸣的一声。
“也不用回去再练,你现在随便拉一段,比如说安东·德沃夏克的《幽默曲》,这个你知道吧?嗯,它就很适合表情丰富的表演。你把开头,得得得,得得得得这段拉来试试。”
难得遇到这么有才华的学生,陈刚忍不住就开始了一段现场的教学,完全不管现在是不是在考试。
廖建宇也没有拦着。
八十多岁的老爷子可是魔都音乐学院“院宝”一般的存在,他想干什么,那就干什么吧,大不了,今天的面试大家都加加班。
而且,廖建宇也觉得此情此景很有趣,未来传出去了,未免不是一段佳话!
杨谦不敢怠慢,他在脑袋里回忆一下《幽默曲》的曲谱。
系统里没有,但幸好,这首歌除了很有名、流传很广以外,是小提琴学习者少不了要经历的练习曲。
杨谦在熟悉小提琴技能的时候,也扎扎实实地练过一段时间。而他的记忆力也还是不错的
(注1:《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其实不用过多介绍,这是一首应该大多数小伙伴都听过的歌,它是1963年电影《冰山上的来客》的插曲,词曲作者是雷振邦先生。文中主要是用到了它的曲子,它的小提琴编曲也是非常经典,大家可以去看吕思清老师独奏的视频,辅以阅读。)
(本章完)
………………………………
第1010章 断弦的演奏(二合一章节)
陈刚老师的亲自指导,这个甭管是对作曲专业的考生,还是对小提琴专业的考生来说,都得是能让他们受宠若惊的待遇。
杨谦也不敢怠慢,甚至也先不论他对陈刚的这些建议是否会认同和吸纳,他连忙重新夹起小提琴,按照陈刚的要求,拉起了《幽默曲》。
开头,杨谦还先试着拉一小段,眼睛看向陈刚,似乎在问他是不是演奏这一段。
“对,试着融入一点情感,你的表情是夸张的,你的心情是忧伤的。”
陈刚往后推了推椅子,要起身站着指挥。
老爷子八十多岁,身体还相当硬朗,头发乌黑、皮肤红润,精气神都不像是八十多岁的老人,说是六十岁估计都有人信。
不过,廖建宇还是担心,他连忙起身,帮陈刚拉了一下椅子,然后也是笑着站在一边。他是防止老爷子站不稳,站在旁边他一伸手就能搀扶到。
“表情是夸张的,心情是忧伤的”,这话可能外行人听来会觉得很奇怪。
但杨谦是能够理解《幽默曲》这个曲子的,他知道,《幽默曲》并不像它的名字那样幽默、快乐。
十九世纪末,作曲家德沃夏克在一场表演中发现舞台上一位小丑非常有激情、有感染力,他活泼地奔跑着,在台上舞动着他滑稽的动作,逗得观众们哄笑声四起。
但在表演结束之后,德沃夏克无意间看到了小丑躲在后台无人的角落里泪流满面,为他窘迫的生活状况而难过,这一幕给了德沃夏克非常大的感触,也激发出了他创作《幽默曲》的灵感。(注1)
所以,《幽默曲》并不欢乐——尽管它被用作了许多搞笑视频的BGM。
当然,值得一提的是,《幽默曲》其实也并非单独指哪首曲子,它也算是一种器乐独奏曲的体裁。
像德沃夏克也写过许多首《幽默曲》,但唯独这一首更加流行,更加广为人知。
不说那么多,在陈刚手指挥舞的指挥下,杨谦开始拉起了这首《幽默曲》。
“快乐一点,对,挑眉这个很好,小伙子很帅,帅就要表现出来。”
陈刚老师的话很有意思,一众考官都笑了,原本对于表情控制都不是很在行的杨谦也是忍俊不禁,借着这个笑意,他成功地将欢快的情绪在脸上和小提琴上都表现出来。
《幽默曲》的第一段就是这样,它的节奏轻快,弓弦拉奏的声音断断续续,在这样的明暗结合之中,给人一种轻盈活泼、欢乐有趣的感受,而它也是在展现小丑在舞台上蹦蹦跳跳的表演状态。
杨谦就这么拉着,陈刚没叫停,他就继续拉下去。
陈刚似乎也是忘记了这会儿他们正在考试,或许是因为看到杨谦有明显的进步很高兴,也或许是难得看到一个演奏技术还这么好的新人表演者,就情不自禁地投入到聆听中。
不过,意外还是发生了!
杨谦在那里一搓一搓的时候,“砰”的一声,小提琴的一根琴弦骤然绷断。
这一幕别说正在拉得起劲的杨谦了,看得津津有味的一众考官们都愣了愣。
什么情况?
怎么突然就断了?
杨谦第一次遇到这种状况,他也是下意识地停下了手中的琴弓,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倒也不是紧张害怕,他前面考试的内容已经表演完了,陈刚老师给他额外教学的内容,肯定不能以加试来算,也谈不上扣分什么的。
更何况,琴坏了,只能说他带来的这把琴质量有点差,不至于怪到他的考试表现上面。
不过,小提琴就四根弦,断掉了三根,还要继续吗?
杨谦看向陈刚,想着老师给他确定一下,看要不要演下去。
陈刚没说什么,似乎还在等他表演下去。
“这个没关系,弦断了很正常。今天。”
廖建宇笑呵呵地想要给杨谦圆一下场。
但陈刚按住了他,笑眯眯地继续看向杨谦。
“杨谦,还能拉吗?”
陈刚的提问,让所有人都感到惊讶,琴弦都断了,还怎么拉?
当然,也不是不可以,在座的几位老师都是浸淫音乐,尤其是古典音乐很多年的音乐家,他们都清楚小提琴断掉一根弦还是可以继续演奏的。
别说断掉一根了,就算只剩一根,在顶级乐手面前都不是事,他们一样能演奏出旋律来。
别说,历史上就有这么一个典故。尼科洛·帕格尼尼,一个神一般的小提琴家,他用两根弦拉出《爱情二重奏》,然后用一根G弦演奏了《拿破仑奏鸣曲》!
他的小提琴技艺确实神乎其神,不是专业干这行的杨谦肯定达不到这样的水平。但如果是还有三根弦,他也并非没法完成《幽默曲》的演奏。
所以,就在大家疑惑陈刚这个要求会不会有点太难为杨谦这个非专业的考生的时候,杨谦面色凝重地拿起弓弦,开始试着拉出几个音。
好像还行?
他是要挑战一下吗?
廖建宇见状,放弃了劝说的念头,继续笑呵呵地站在一边,期待地看着。
“陈老师,我试试吧?”
杨谦试出一点感觉之后,也是沉着地和陈刚回应道。
不只是试试,杨谦其实这么说,已经是确定地判断自己能够完成这个演奏了。
断掉的是最后一根高音的弦,杨谦脑海里迅速想到了换音的一整套办法,而且刚才试音已经让他确认了这一套办法的可行性。
所谓艺高人胆大,杨谦脑袋里那些大师的演奏经验可不是白来的。
“好,从继续吧!”
陈刚欣慰地笑了笑,他用嘴巴哼出杨谦刚才停下来的片段,不用杨谦从头开始拉。
杨谦点点头,马上拉起来。
第二段的旋律就没有第一段那么跳脱了,所以虽然只剩三根弦,杨谦缓缓地拉动琴弓的样子,不会像前面那样一锯一锯的,令人担心剩下三根弦的安危。
第二段的整体气氛也在杨谦演奏的轻缓旋律中变得沉重忧伤起来,瞧着他低垂的眼眉,听着耳边的乐声,老师们眼中仿佛出现了一位已经无法再跳跃的小丑!
他步履蹒跚,心情忧郁,悲伤的感觉幽幽地蔓延开来,令人潸然泪下。
杨谦这一段的演奏,陈刚没有给予赞赏的掌声,也没有出声指点,他似乎也沉浸在了音乐的氛围里,手臂轻缓地挥舞,眼神陶醉而且哀伤。
其他老师们倒是想要鼓掌,没有陈刚的带领,他们的手掌只是虚按在了另一只手上,没有拍出声,似乎是害怕打扰了杨谦的演奏。
但他们脸上的惊叹还是没有保留地表现出来。
这哪里只是考生啊?
实在是拉得太好了啊!
杨谦的表现完全超乎他们的想象!
甚至可以这么说,杨谦到一个稍微普通一点的乐团,这水平也完全可以当上首席小提琴手。
当然,顶尖乐团还是需要练得再精进一些,不能小看了天下的高手们!
只是几分钟功夫,杨谦的演奏便到了第三段。
这会儿,他虽然再度表现出第一段的轻快,但明显的情绪没办法拔升回原来的高度,剩下的只有悲伤。就好像是小丑在看到了来人,赶紧抹掉了眼泪,继续强颜欢笑一样。
“把笑容调得再高一点,对,还是要笑的,不能只是悲伤。”
陈刚嘴上指导着杨谦的表情管理,手上的动作却是指挥着杨谦的节奏,让他不至于太慢,还加上一点即兴的成分。
终于,一曲终了!
杨谦放下手中的小提琴,脸上绽放出了腼腆但又难以抑制的喜悦笑容。
这就是音乐的魅力啊!
尽管杨谦不太习惯在自己的演奏过程中加入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