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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后来到底出了什么问题，难道这单生意不够大吗！”朱沪又提高了音量，引得改装店的学徒凑过来看。
“生意是足够大，大到我们已经开始准备调整未来的生产策略，不过，你知道那个公开的秘密，我们的手脚都被捆住了。”
“公开的秘密？你是说你们是丰田系的元器件公司。”
古纳一郎默认的点点头，他并不想亲口承认这个。
朱沪微微一笑，话锋一转说：“能不能帮我带个话？”
“什么意思？”
“独立自主，永远比寄人篱下自由的多。”
第530章 失望如液氮注入心脏
“朱沪君，你的话，我不太明白，请你明示。”古纳一郎的脸变得有些阴沉，朱沪似乎说到了他的什么痛点一样。
朱沪嘴角微扬，说道：“公开的秘密，大家都知道，只需要稍微关心一点股价的人都知道，古纳精密电子株式会社的股价和丰田集团的股价波动很相似，完全可以断定，两者是挂钩的，而且是丰田集团带动古纳精密电子株式会社的股价。”
“我不明白你想说什么，这和独立自主，还有和自由有什么关系呢？”古纳一郎再次展现出拙劣的演技，他本想从容的冷笑，可嘴角却不自然的颤抖起来。
朱沪轻描淡写的说：“早就有所耳闻，听说在古纳精密电子式会社高层的人士都必须到丰田集团内部任职日达到以上才能回来任职，我觉得家族成员被这样的束缚给束缚住，着实不算自由，丰田集团实际上把你们当成下蛋的鸡。”
古纳一郎摇头笑了笑，发出了不屑的鼻息，朱沪听得出，这是他最真实的表现古纳一郎冷笑结束之后，面色冷峻的说：“丰田集团作为我们最大的股份持有者，他们控制我们是理所应当的，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朱沪君，你说的这些话然我感觉到不舒服，我不喜欢你在我们中间挑拨离间，要知道如果我们没有丰田公司量如此大的订单，我们也不会有今天，我想你知道这么深入的东西，那我说的这些你恐怕也是知道的。”
朱沪点点头，依旧微笑着平静的说：“我明白，但你有没有想过，正是因为丰田集团在世界上如此之大的影响力，使得你们只能屈尊于他们的淫威之下，你们产品的价格，实际上是由他们来确定的，不是吗？你在美国呆过，明白任何生意，实际上都是资本的游戏，只不过换一换游戏的主体而已，资本的游戏在于，谁能够掌握定价权，美国人掌握了最大的定价权——美元，所以他们……”
“够了，不要再和我说这些，我今天就是和你摊牌来的，你说的所谓的世纪大单，古纳精密电子株式会社的高层之前持观望态度，现在持消极态度，丰田集团不希望我们为竞争对手生产产品。”
“现在日本有家变速箱公司，已经在准备为德国车供货了，不只是为投放亚洲市场的德国车供货，甚至连欧洲市场的车，也会开始使用日本的变速箱，我想，你应该听说过这个事情吧？”
古纳一郎有些恋恋不舍的回头看了一眼那辆拆开的保时捷911 TurboS，露出了决绝的眼神，说：“我刚才说了，高层持消极的态度，说白了，就是高层没人会同意为你背后的大众集团供货，可笑的是，一个保时捷汽车博物馆的馆长竟然会为大众集团拉生意，简直匪夷所思。”
朱沪当然明白古纳一郎为什么会这样针锋相对的说，在日本家族观念浓重的生意场里，这种生意上的“无间道”简直匪夷所思。
朱沪走到跑车面前，坐在引擎盖上，说道：“我一开始也不理解，不过后来我理解了，事到如今，我还是告诉你为什么会存在这种正常思维难以理解的事情了。”
或许是因为朱沪坐在这样珍稀的保时捷古董跑车上，让他心生怜悯，不过他立刻收起了这些表情，他叹了一口气后问：“那是为什么？”
或许是其中的关系就连朱沪自己现在都没有厘清，他只能像是背公式一样说：“他们在打收购战，保时捷背后是博世，大众背后也是博世，保时捷为了打收购战，在博世供货中做了不少文章而且，现在的大众集团有意扩张在中国的市场，现在中国经济正在腾飞，博世集团给的那点份额，显然不够大众集团的扩张计划，当然，我知道，博世集团有个他们不起眼的竞争对手，就是古纳精密电子株式会社，也就是现在改组的电装，不过，我相信，未来这个不起眼的对手将会变得可怕，变得可怕的开始，就是现在……”
古纳一郎并没有打断朱沪的长篇大论，而是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静静的听着，他的眼神里对于朱沪现在说的东西实际上很感兴趣。
古纳一郎叹了一口气后说：“我当你是朋友，我从来没有和一个外国人成为朋友，当初我在美国的时候，我和任何人都没有成为朋友，就算我回到国内之后，现在我依然没什么朋友，我很珍惜和你成为朋友。不过，我还是得遗憾的告诉你，你说的这桩生意，我们做不了。”
“跑车我本来就是要送给你的，就算现在真的遗憾了。”朱沪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就像注入了液氮一样冷到冰点，现在支撑他说出这番话的，是他相信有句老话叫做，买卖不成仁义在。
古纳一郎再次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保时捷古董跑车后说：“跑车我不能要，朋友，虽然我真的很喜欢这两跑车。”
朱沪微微叹了一口气后说：“这辆跑车上有收藏证书，上面写的是你的名字。”
这似乎是朱沪最后的哀嚎，他觉得他来到日本这将近半年的时间里，为的就是促成大众集团和古纳精密电子株式会社的生意，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所有的努力都白费，所有希望都消失，他不甘心，他一百个不答应。
“朋友，算了吧，现在我们正在稳定对你的科技公司供货，我想，你还是别因为这个事情而影响你公司的生意，要是董事会不高兴，他们或许会考虑停止对你的科技公司供货，这也是我不愿意看到得。”
朱沪感觉自己浑身冰凉，他这时候太体会到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这句话的真谛。
毁掉一个人，就是让其最大的希望最终变成失望。
“老朋友，除了这个事情，其他事情，我都会尽力帮你。”古纳一郎拍了拍朱沪的肩膀，叹了一口气准备离开。
“如果可能，请转达你们董事局，丰田集团或许已经知道你们私下和另外一家体系之外的车企单方面谈生意。”朱沪低沉的说道。
古纳一郎猛地回头说：“这话什么意思？”
第531章 不约而同的想到一起
古纳一郎最终还是回去了，虽然他在离开之前对朱沪说他将会做最后的努力，这大概是因为朱沪在车行里的一番诡辩加狡辩，让古纳一郎无话可说之后的应付之词，又或者是朱沪在打开车辆保时捷911跑车之后，古纳一郎对这辆911跑车恋恋不舍说出的尚存商量空间的话。
当时朱沪还觉得存在一些渺茫的希望，可现在仔细一想，这大生意或许真的就这么黄了。
朱沪不想把这个消息告诉朴京，现在正是工业博览会的关键阶段，如果把这种不利的消息告诉他，那无异于是晴天霹雳，现在依托保时捷的和大众集团在德国的双重人脉，拓疆才能在这种世界级工业博览会上占据前排的位置，花了这么大的功夫，动用了这么多关系。
如果把这个消息告诉朴京，那无异于向一块烧红的铁上浇水。
“还是去静冈吧，那里清静一下，在东京这样的大城市，即便在郊区也是无比的吵闹。”
朱沪一边开着那辆又颠又吵的本田思域去静冈了，路程不算远，一个半小时左右应该能到，但一想到这段路需要需要在这辆不舒适的赛车上走完，朱沪就感觉心里不舒服。
看来，玩车，不止需要金钱、时间、精力和激情，还需要体力和忍受噪音的能力，要是腰腹力量不好，恐怕受不了这样的颠簸。
当朱沪到达静冈的出租屋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要被颠得散架了，他自嘲自己的冲动和无知，自己不是那种激情的年龄，却怀揣着一颗激情的心，现在想来，还是舒适的车适合自己，如此说来日本那些个动力羸弱，主打舒适的车，才是适合自己的。
朱沪拖着快要散架的身子回到了住处，他感觉无比安静，静冈这地方没什么暴走族，甚至连街上的车也很少，这个点在静冈的市区，还有大点的餐厅营业，不过他不想去，这时候躺在床上是最安逸的。
这似乎是人类在受到大刺激时候的本能反应，类似于动物的装死，鸵鸟把头埋在沙里。
自己真成了鸵鸟了？这算什么？比起他和父亲刚到德国时候受的那些歧视和每天巨大的工作压力，这几乎就像被凉风吹过而已，连感冒都没有。
朱沪之所以这么失落，他自己分析原因是因为之前期望值太高，现在一切落空，就好像攀登了高峰之后从山顶一跃而下。
看着窗外的灯火，没有东京密集，给人一种静谧的感觉，朱沪觉得自己没有就近在东京待着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肚子竟然咕咕的叫了起来，这不是一个应景的状态，他本以为自己在这种失落的时候根本不会肚子饿，可还是本能的，或者说不争气饿了，如此说来，自己内心深处的失落程度其实也不算太严重，至少肚子还会饿。
朱沪看了看手腕上前些天从中古市场上买回来的劳力士手表，没想到时间过的这么快，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这个点恐怕只能去楼下的便利店解决吃饭问题了。
日本的便利店真的很便利，这一点和德国、中国、美国的便利店有很大的不同，日本有所谓的便利店三巨头，7…11，全家和罗森，不过在朱沪看来，7…11似乎最便利，规模也最大，无论在日本的什么犄角旮旯，都能看见7…11，这种便利店一般二十四小时营业，所以不用担心打烊，里面有关东煮、寿司、泡面等一切能想象到的小吃，味道虽然很一般，但一般不会失望。
饭团、泡面、关东煮？
选择困难症又来了，这时候朱沪感觉自己仿佛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一样，吃微波炉热出来的饭团，能够饱餐一顿，不过却少了喝汤的畅快，关东煮也不错，不过没有大米、面条这样的碳水化合物饱腹，要吃吃泡面，那钠的摄入一定会超标，晚上会口渴。
便利店女店员看见朱沪木然的站在货架面前，走到面前说：“先生需要帮忙吗？”
“不好意思，你帮不了我的，我这是选择困难症。”
稚气未脱的女店员微笑着说：“需要我给你详细介绍吗？”
“不用了，谢谢，让我再纠结一下，或许或许那些热狗也不错，不过没有汤料……”
“先生你是中国人？”女店员用日语问。
朱沪一愣，点点头用说：“没错，我是中国人。”
女店员的眼神里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同时又因为刚才问出这种冒失的话而没有受到责备而松了一口气。
“我没想到在这儿遇到同胞，要是你不问，我根本不会知道你是中国人。”
女店员面露歉意却意犹未尽的说：“我问出这种问题真是冒失，抱歉，不过我看先生在这里纠结，总觉得你像我们同胞，很少有日本当地人会在这个时候来买东西吃，我大胆猜测，或许是因为我见到同胞太激动了。”
朱沪微微一笑说：“我明白，海外见到华人同胞就像看到亲戚一样，不过小姑娘，得提醒你一点，同胞也分善恶。”
姑娘露出了微笑，说：“也许我还没见到坏同胞。”
也许是朴京觉得在日本这么久没遇到什么说中国话的人，所以觉得很亲切，他本来不太喜欢说话，可现在，他打开话匣子说：“你是留学生吗？”
“先生，你可看的真准，我是东京晚麦田的留学生，东北人，我们这样的留学生都喜欢勤工俭学，日本的工资可真高啊。”姑娘说着，眼神里闪烁着喜悦。
“你们大学里同胞多吗？”朱沪说着拿起货架上的一些东西，如果手上没什么东西干聊天的话，显得有些唐突，毕竟自己是顾客，而面前的姑娘。
“晚麦田大学中国人很少很少，还有不少说不来中文的华裔，总之在那里没什么能说得上话的人。”
“那为什么不在东京就近打工呢？静冈这里离东京不算近呀。”
“现在打工对于职员得需求有限，而且我喜欢夜班职位，安静，事儿少，能看看书。”
朱沪平静的听着女留学生东京的故事，他感觉自己也沉浸在那个奋斗故事里，他想到了现在海外奋斗的华人，或许都会不约而同的有类似的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