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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京微微一笑，用德语说：“我这样的案子能算大案子？我感觉就是两家公司之间的纠纷而已，用得着这么劳师动众吗？”
年轻律师听朴京的德语很流利，脸上露出了微微的惊讶，他迅速切换成德语说：“这可不是什么小案子，我们律师最喜欢办的就是这种能够产生轰动效应的案子，要是效应小了都不用我们这样级别的律师来出面，都让那些新人练手去了，要知道在德国这地方打企业的官司，那可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而且这件案子里面竟竟然牵扯到LX这样的工业巨头的商业间谍案，这可是多年未见呀。”
对于律师的坦诚，朴京觉得意外，因为这些话大概是律师之间交流时候才会说的，并不会对当事人说，朴京猜测，这律师之所以和自己聊这个，应该是想要拉进距离，朴京知道这样的套路，却又不好拒绝，因为这样像是高手推销员一样的聊天方式，一般都难以拒绝。
“有意思吧？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企业竟然和LX那样的大集团正面碰上了，真不知道你们律师会不会受到影响呢？”朴京说着，身子往后靠。
“受什么影响啊？你们该不会觉得我们会害怕LX那样的大集团，而在这个案子中有失公允吗？”年轻律师笑了起来。
“现在这些大企业大集团的法律公关团队，那可谓是全明星级别的，我想他们这样的大团队不是那么容易交手的。”
年轻律师又笑了起来，他笑的时候，不知道什么原因，朴京竟然觉得他身上古龙水的味道更浓烈了，大概是欧洲人为了遮盖身体的气味而在身上加入了大量的香水，长期被香水腌制，身体在兴奋的时候毛孔扩张，隐藏的腌制气味从毛孔中扩散出来……
“警察局之所以找我们这样名不见经传的律师事务所，来打这样的大官司，就是因为他们政府经费有限，大家都知道那是纳税人的钱，所以警察们不敢乱花，所以就找了我们这样名不见经传的律师去打这种今天大案子。”年轻律师自嘲打断了朴京的胡思乱想。
“打E牌，皇帝牌对吧？皇帝赢市民，市民赢奴隶，奴隶赢皇帝，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是这个道理吗？”
年轻律师听朴京这么一说，愣了一会儿，又看了看正在卖力翻法条的年长律师后说：“你说的没错，就是这么回事，和那些真正的大牌律师比起来，我和我的同事就真是法律界的奴隶，而他们就真的是法律界的皇帝，要说和他们硬碰硬，那我们还真是没什么压力，因为我们本来也没什么可以输的，我们没什么名气，没什么客户，反倒需要这场官司来获得名声，获得客户。”
“我觉得这只是一桩普通的商业间谍案，也许根本没法动到LX的皮毛。”朴京说着，喝了一口茶，之前叫秘书端饮料进来的时候，他要的茶，而给调查团的，都是咖啡。
“在我看来不是，一家巨人公司，竟然向一家才成立两年不到的公司下这么狠的手，其中的原委着实值得玩味，你们做好出名的准备吧，我估计，你们公司的产品一定是让他们感受到恐惧，所以才会费劲周折找间谍来你们公司窃取秘密。”
这时候，年轻律师才把话题绕到案子上来。
“LX派来的这两个间谍，手段极其高超，如果不是从他们的工作证上看出端倪，我也许以为他们真的是联邦政府就业局调查员。”
年轻律师点点头说：“没错，他们的工作证的确有问题，而且就目前为止，我们还不能百分之百的断定你记录下来的这两个人就是所谓的商业间谍，在就业局那边的确能够查到这两个公职人员的身份信息，而且也能够和他们对得上，更为重要的是我和我的同事去就业局查过，他们的确在那天去你们公司调查过，不过他们并不承认他们窃取了你们公司的内部资料，这就是这个案子最有趣的地方。”
端着茶杯准备喝茶的朴京放下茶杯说：“你看我们公司内部的工资管理系统的操作日志，还有财务室的视频监控，你就可以看出就是他们窃取了我们公司的机密，其中包括工业设计图纸、芯片参数设定，乃至公司人员结构、制度，甚至就连我们公司的工资结构数据，都被他们窃取的一干二净。”
“排除这两个就业局调查员说谎，或者精神异常来说，就算他们真的当商业间谍窃取你们公司的机密，可我有个疑问，你为什么时隔这么久，才选择报案呢？新鲜的证据现在变得不新鲜了。”
朴京喝了一口茶，微笑着说？：“就像伊比利亚的火腿我，陈酿的葡萄酒，窖藏的奶酪一样，越发酵越有味道。”
第554章 懂国人更重要
“威廉，我翻了很多的法条，发现这儿的有一些问题，如果LX公司拒不承认这是他们公司的行为，而是指出是那两个人单方面的行为的话，那我们很难起诉他们，毕竟我们很难找到这两个所谓的就业局调查人员和LX公司能扯上什么关系。”年长的律师在和年轻律师说话的时候很谦恭。
两个律师在朴京面前毫不避讳的聊着关于案子的细节，这让朴京有些意外，而且更让他觉得意外的是这个年长的律师盖德竟然真的是给年轻的律师打下手的，在朴京中国传统的印象里，似乎尊老是一种潜在的意识，他觉得年轻的似乎应该谦让年长的，而在德国乃至整个欧美国家里，似乎并不注重辈分这一潜在的等级规划。
威廉看了一眼朴京后说：“没错，这就是关键因素，TwoGenuis的证据的确很致命很充分，而且所有的数据导向都是流入了LX公司，不过，正如盖德所说的，现在缺乏一个关键证据，那就是没有证据表明这两个所谓的就业局调查员和LX存在被指使和指使的关系。”
朴京有些僵硬的微微一笑后说：“你们两人像是说像人唱双簧一样，你们说 LX集团的商业间谍行为和那两个就业局工作人员之间的行为没有直接联系，是什么意思？”
威廉似乎看出了朴京脸色的变化，收起了微笑，说道：“除非LX公司自己承认自己的商业间谍行为，或者两个就业局的调查员自己承认他们替LX公司窃取资料，否则，其他的可能都会到对簿公堂的时候被律师两句话就推翻，别说叫LX公司那样的明星法律顾问团队，就算找那种刚毕业的大学生，或许简单和法官说两句，就能推翻LX集团参与间谍活动的推断。”
朴京感觉心脏被注入了一剂液氮一样，来了个透心凉，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虽然掌握了确凿而且详细的证据，不过他忽略了关键的一点，难以证明是LX直接开展对拓疆的间谍活动，甚至更无法证明，那是刘兴操纵的间谍活动。
在法律和证据面前，即便结论如此显而易见，可无法推倒出来，刘兴就是幕后指使，甚至都无法推倒出，那是LX公司的行为，摆在朴京面前的，似乎是一道极难的数学证明题，这道证明题只有短短的一行字：证明刘兴直接进行商业间谍活动。
要证明这行字，简直难上加难。
“听起来很棘手，对吧？我觉得警察这次叫我们来这里，可能是出不起钱请更高级的律师吧，因为这种案件一般没什么油水，他们在找律师的时候就考虑过，况且这是涉及政府形象的案件，不能太招摇，否则就成了警察局和就业局的内斗去了。”威廉说着看了一眼玻璃墙隔壁，两个警员正在翻阅朴京提供的证据。
这时候坐在一旁的盖德抬头捏了捏太阳穴后说：“到时候检察机关和非政府的透明组织拿这个做文章，那不知道要如何收场，所以就拿警局和就业局而言，他们都是想着能少惹事就少惹事的原则，不敢太过深挖，能少涉及人就少涉及人，现在欧洲这地方反对派是有多厉害，你又不是不知道。”
朴京倒抽一口凉气后说：“二位是来替我辩护的？还是来告诉我知难而退的？”
“我们当然是来帮你的，我们甚至都不需要你的律师费，这是一场赌博，我和我的同事盖德一直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这就是赌博，就像你说的那样，是我们是在打皇帝牌，我们输了倒是无所谓，可要是LX公司的明星法律顾问团队输了，那我们就成功了，或者说给那明星法律顾问团找点麻烦，让他们吃点苦头，我们也算是成功了。”威廉微笑着，喝了一口咖啡。
“说了这么多，能切入正题了吗？”朴京叹了一口气后说。
威廉看见朴京开始坦然面对现实，便见缝插针的说道：“我明白，要让你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全相信我们是不太可能，你也可以让我试着帮你一段时间看看，如果不行，你随时可以向警方申请换人，反正我和我的同事现在有大量的小案子练手，盖德和我年纪都不小了，要么接受命运安排，要么赌一把，反正也输不了什么。”
朴京突然用凌厉的眼神看着威廉说：“我看这案子是我在帮你们，而不是你在帮我们。”
威廉笑了笑，坦然说道：“相互帮助吧，我觉得我需要这个案子来提升我们律师事务所的知名度，否则现在我们进处里这些凶杀和没有名气的案子，我们律师事务所工作量不小，却总是收入很少，这可不行呀，虽然我们有联邦政府的补贴可靠，这样的主题来生活不是我们想要的日子。”
“我明白你们这样的律师想要一鸣惊人，想要和那些大的企业和历史团队硬碰硬，以此来提升自己的民生不过这种想法有些天真这些大企业和大的律师团队，想的办法也许比你显现的还要狠，正如你刚才说的，有我没想到的东西，也许也有你没想到的东西。”
“知道吗？自从和你开始聊天之后，我就感受到你的不一般，我俩就像武侠电影中的两个剑客对决一样，你知道我很喜欢看中国的武侠电影的，你似乎是在试探我的水平？”
“你终于说出一点让我觉得你有水平的话了。”
威廉摇头笑了笑后说：“我之前对案情的分析，难道还不能表现出我的水平吗？我告诉了你证据最关键的一个瑕疵，那时候你没表现出惊讶，现在你说我终于表现出一点水平了，我有些不太理解，请你明示。”
“因为你说你喜欢看中国的武侠剧，那武侠剧我也很喜欢看，说明我们聊得来你也知道中国人的思维方式，你知道我的思维方式，也知道LX集团分部CEO的思维方式，这是最有水平的地方。”
第555章 这个案子不简单
“我给你找的律师怎么样？他们愿意接这样的案子吗？真是活见鬼了，你之前怎么不告诉我，我们同胞自己和自己在德国这地方打起了官司，你说可笑不可笑，我都怀疑会不会被欧洲的媒体拿来说咱们国人自己人搞内斗。”
朱沪在东京街道上抹了抹额头的汗，东京的炎热，那是法兰克福所没有的，所以在东京街头吃甜筒得吃快一些，否则很快就化了，朱沪说完，赶紧把甜筒快化的部分吃了。
电话那头的朴京说：“我已经找到律师了，他们会接手，代我向你的律师团队说声抱歉，我得找一个敢拼，而且懂中国人的律师来做。”
“老兄，你言下之意，是我给你安排的律师不够专业？这也太不合理了，他们可是法兰克福有名的律师呀，而且你说的这个案子不算小，在我看来，如果这个案子被媒体曝光，那估计大律师行都得抢着来做，要是这个案子不交给我们公司的合作律师，他们会生气的。”朱沪说着，发现甜筒里的冰淇淋已经留到了手上。
“这个案子不简单，老兄，这个案子如果按照一般思路，甚至都不能触及LX集团的一丁点皮毛，甚至于就连就业局的两个调查员，都没办法奈何他们，因为你得让LX公司、就业局调查员、间谍行为三者之间发生必然关联，就连可能关联都不行，德国的司法体系你比我还熟。”
“那就让经验更丰富，更老牌的律师上呀，我这个公司的律师可是律师联盟的会员呀，都是厉害法律界有头有脸的人物，你居然不用他们去用一家，我听都没听说过的律师事务所，简直匪夷所思……”
朴京打断朱沪说：“但LX的律师更强大，他们是大集团，我们得出奇制胜，要是让那种排得上名号的律师替我们打这场官司，那他们肯定会采取针对性的措施，越是这样我，越得用这种不知名组合来应对。”
“见鬼。”电话里的朱沪突然说。
“老兄，也许我的行事作风太过思维跳跃和反常，你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抱歉，但这就是我真实的想法，而且告诉一个你也许觉得会生气的消息，我已经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