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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房子太大了，反而显得没有人气。
过段时间，把父母接过来吧。
吃过饭，吴彩涵看着陈南问了句：
“这一次的节目。”
“你有没有兴趣参加？”
陈南顿时一愣：“我？”
“吴姐，您开玩笑了。”
“我就是一个小大夫，是不是不合适啊？”
吴彩涵顿时笑了起来：“合适啊！”
“谁说不合适了？”
“我觉得，你就讲小儿推拿。”
“顺便还能帮你宣传一下。”
“同城晚报还是有一定的影响力的，你们医院想和我合作好久了，但是我一直没有同意。”
“要我说，能力，你是有的，小陈！”
“缺的，就是一个机会。”
“要不，试试？”
陈南坐在椅子上，有些意动。
正如吴彩涵说的那样，这是有一个机会。
源城市人民医院给的治疗费提成已经算是可以的了。
如果患者多一点，陈南完全有机会挣到钱。
吴彩涵见状，笑着说道：“行了，你也就当帮帮我的忙了。”
“我们也缺一个小儿推拿的专家。”
“就这么定了！”
“等我们把流程和档期安排好了，我告诉你。”
陈南感激的点头：“吴姐，真的太感谢您了！”
他难道听不出来，吴彩涵这是找了个借口？
找不到专家？
开什么玩笑。
同城晚报随便一个电话，一大堆专家找上门来！
谁嫌弃自己病人少？
中医本身就是一门需要长时间积累，不断提高感悟的医学。
如果没有大量的患者，如何提高？
患者多的，经验越发丰富，水平也越来越高。
而患者少的，无处积累经验，水平自然很难提高。
……
……
临近五一。
源城市人民医院也要放假。
不过，值班的该值班值班。
门诊也是该出出。
并不影响。
而第二天一大早，米磊就给陈南打来了电话，决定按照陈南的方案来，让他尽快给出方子。
陈南知道，米磊这一次也是下了决心的。
便把药方直接给了对方。
没多久，米磊发来了一条微信：“需要保密吗？”
陈南：“这个方子不需要。”
中医，特别是现代中医。
普通的方子，传方意义不大。
因为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方子的效果也很一般。
但是，那些真正具备普适性的方子，可以针对某一种疾病，有特殊的疗效的方子，才是珍贵的财富。
就比如被国家国务院保密委员会列入国家保密范围的云南白药！
再比如现在很多有不错疗效的中成药！
这些才是真正宝贵的财富。
这一次针对李孟三的治疗，是米磊的一次尝试。
陈南明白，只有坚定了米磊对于中医药的信心。
后面的大规模临床试验，才能展开！
那才是关键所在。
而那时候的方子，陈南也不计划公布。
和米磊沟通完毕之后，陈南来到了门诊。
反正在病房没事做，于是去门诊给老爷子帮忙出门诊。
王厚普作为老主任，退休之后，被返聘了回来，但是返聘是不给行政职务的，少数例外除外。
每周二、周四都有门诊。
陈南给打好水泡好浓茶，放在桌子上，随后把脉诊枕，听诊器、血压计拿出来摆放好。
虽然是中医，但是这些东西也是不可或缺的工具。
王厚普出门诊的时候，来的比较早。
每次看病前，都习惯喝点浓茶来提神。
陈南深谙对方的习惯。
虽然不是自己的老师，但是……陈南在王厚普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
刚来以后，王主任带自己毫无保留，跟学生无异。
就连亲学生许瑞都有些吃醋。
七点半，王厚普早早的来了。
看见陈南以后，没有太多惊讶，端起茶杯喝了口水。
门诊八点开始看病，所以王厚普也不着急，自从退休以后，病人也不是很多，所以应付得来。
这个就和医院的人情往来有关系了。
如果是行政主任，挂号处会主动给主任塞病人。
人走茶凉的事情，人尽皆知，何需解释太多？
“你在科室的事情，我听说了。”
王厚普喝着茶水，说了句。
陈南尴尬的笑了笑：“老师……我……让您费心了，抱歉……”
王厚普正视陈南：“做的没错，道什么歉？”
陈南顿时愣了一下。
他以为主任会批评自己。
王厚普接着没有说话，而是拿起一张处方纸。
在上面写了一个字。
“人”
然后，说到：“你认识这个字吧？”
陈南有些茫然，点了点头：“嗯，人字。”
王厚普自顾自的说到：“人字，你看，明明没有横竖，却如此笔挺，为什么？因为顶着天，立着地。”
“人啊，便是天地的心。”
说完，又写了一个“怂”。
“你知道，这是什么字吗？”
陈南点头：“song。”
随后，王厚普又写了一个字：“伈”
“这是什么？”
陈南：“xǐn。”
王厚普：“什么意思？”
“恐惧的意思。”
王厚普叹了口气：“人啊，本身就是天地的心。”
“可是，加了一个心，这个心，是人的心，是私心。”
“有了私心，就会害怕，会恐惧。”
“为什么？”
“因为有了欲望。”
“怂字，是人左右逢源，来回不定，心无所从，便会怂。”
“但是！”
说道这里，王厚普看着陈南：
“为什么一竖便是天地，非要一撇一捺呢？因为不稳！”
“一撇上能到天，下能到地，多厉害？可是……还不是需要捺来扶住？”
“这一捺怎么来？”
陈南沉默了。
王厚普则是说道：“这就说明，人啊，没有那么简单！
想要顶天立地，想要无愧于天地良心，想要有所为，就必须要有所依仗，也要有所制约！”
“我问你，这捺是什么？”
陈南：“是安身立命的本事！”
王厚普笑了笑：“我以前也是这么想的。”
“但是，我现在反倒是觉得，人啊，仰仗的不仅仅是技术！”
“你凭什么敢顶撞杨鸿年？”
“因为你觉得，你没错，科室里的人都觉得你做得对！”
“你为什么敢和赵建勇对抗？”
“因为你知道，你引经据典，说出来的话有人信，你的疗效，有人知道！”
“所以，你不怕！”
王厚普说道：“这个社会，没有什么对错。”
“只要你做的事情，能得到依仗，那就是对的。”
“但是，这个依仗，却也是有限的，你看，这一捺，这个限制，就说明依仗也是有度的！让你量力而为！”
王厚普带着笑意看着陈南：
“你瞧见没？”
“隔壁的冯大夫。”
“在科室，处处受到针对，只能出门诊。”
“可是，他能得到患者的信任，一天现在100多人！”
“哪怕杨鸿年处处针对，又能如何？患者的人心，就是对方的依仗！”
“对吧！”
陈南沉默，若有所思。
而王厚普似笑非笑：“所以啊，陈医生，别怂！”
陈南尴尬挠头。
王厚普则是说道：“你别给我出门诊了，去给冯主任帮忙吧，他病人多，忙不过来。”
陈南起身离开的时候。
王厚普叫住了陈南：“你明白我的话了吧？”
陈南笑了笑，答非所问：“明白了，你让我别怂！”
王厚普摇了摇头：“臭小子！”
……
第66章 方没错药错了
冯建青原本也是中医科的一个组长，
作为主任医师，有资历，有能力，原本众人以为王厚普退休以后是冯主任来接班。
但谁也没想到，杨鸿年会突然成了主任。
一山不容二虎。
冯建青自从杨鸿年做了主任以后，就处处被针对。
最后索性不在管病房，直接出门诊。
可是科室斗争哪有那么简单。
杨鸿年也要出门诊，如果冯建青的业务量挂号人数都超过了他，这让他这个主任的脸往哪儿搁？
于是便联系挂号处，通过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对冯建青针对起来。
就这样，冯建青这个主任，在一年之内，门诊如同清水衙门一般。
可是，冯建青沉淀两年以后，谁也没想到，病人竟然与日俱增！
冯建青属于典型的经方派。
用药用方，都是小方，一个方子最多不超过八味药，甚至经常出现四五味药的方子。
方小，药精，力专。
效果很不错！
最重要的是……便宜！
五副药下来，不到一百块钱，四五十七八十的，很多！
这对于患者来说，绝对是一个好消息。
日积月累下来。
冯建青的口碑俨然独树一帜。
医院都表彰过几次。
就连杨鸿年都拿他没辙。
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此时，冯建青已经到了门诊，穿着白大褂，准备出门诊。
杨鸿年并没有给他安排医生或者学生帮忙，所以都是一个人。
冯建青长得个子不高，不善言辞，脸颊消瘦，浓眉大眼。
“冯主任，您好。”
陈南打了个招呼。
冯建青看见陈南以后，扶了扶眼镜：“陈医生？有什么事儿吗？”
陈南笑了笑：“病房不忙，过来跟您出出门诊，顺便学点东西。”
冯建青闻声一笑，他自然听出来了陈南的意思。
“呵呵，不用这么麻烦，互相交流。”
“请坐。”
“你也别去门口写病历了，坐在我对面，跟我一块看病，也好交流。”
显然，冯建青根本没有把陈南当成帮忙的学生，而是很热心的邀请他一起看病。
陈南闻声，感激点头：“多谢冯主任。”
这个机会，还是比较难得的。
一般情况下，学生只是开方子，写病历，真正有机会坐在主任身边，学习诊疗经验的，少之又少。
冯建青为人很谦和，不喜争斗。
说话也是一针见血。
“陈医生，你看这个舌苔，很有意思，舌质暗淡无光，舌苔却有些火气……”
“陈医生，你来把把这个脉，结合症状，属于典型的桂枝汤证，不需要加其他药！”
“你来看看这个……”
……
冯建青对待患者很耐心，看病也很认真。
遇到一些典型的案例，会和陈南分享。
遇到拿捏不准的，也会咨询陈南的意见。
一上午的时间在忙碌中过得很快，陈南学到了不少东西。
上午十一点多的时候，忽然一个男子站在门诊外面开始大呼小叫。
进了门诊以后，看见冯建青，脸色愤怒的说到：
“上次吃了你的药，根本一点效果没有！”
“甚至……我妈吃完以后，还不舒服了！”
“给个解释吧！”
本来安静的门诊，瞬间变得喧闹起来。
这个时候，一个老太太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一把拽住男子：“你胡闹什么啊！”
“抱歉，冯医生，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儿，没事儿。”
“打扰大家了。”
老太太不好意思的看着众人，给大家道歉。
而年轻人却指着冯建青：“妈，你替他说什么话？”
“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大家都是病人，也帮我们评评理，是我胡搅蛮缠，还是这冯建青庸医害人！”
此话一出，现场顿时沸腾了起来。
周围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小声议论。
看热闹的人也挺多！
而此时，就在对面诊室的中医科刘泉主任自然是听见了这一幕。
不过……他却没有说话，甚至多少有些期待。
刘泉本身病人就不多，往日里看着冯建青这么多患者，本来就眼红的不行。
今天好不容易有好戏，自然不能错过。
……
门诊内。
冯建青一言不发，坐在椅子上看着男子。
而男子却抬手指着冯建青：
“你这庸医害人啊！”
“我妈本身咳嗽就厉害，吃了你开的中药以后，非但没有半分减轻，反而变本加厉了！”
“我也不是胡搅蛮缠，药我也带来了，你开的方子，药房的凭证，都在这里！”
“冯建青，你给一个解释！”
陈南见状，正要说话。
而冯建青直接按住了陈南的手，然后拿起中药方子和药房的收费单据比对了起来。
他每天看很多患者，并不可能每个人都记住。
但是……在看到女人的方子以后，他便知道，这是一个受了风寒咳嗽的患者。
而自己开的药方，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