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呛啷！
震天动地的声音响彻云霄，飞沙石走，模糊了训练场上空这一方天地。
朦胧的烟尘中，转瞬间什么都看不见了。
贵宾席上的薛如海和万清河匆忙站起，双眼紧紧盯着场中一幕。
尘埃落定，所有人看的分明。
陆长风持剑而立，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俯视着那边躺在地上用手捂着胸口，面前一摊鲜血的萧如圭。
此时的陆长风，意气风发，他赢了，几年之前的那场失败的耻辱，今天终于可以找回来了。
同样的，他也可以在沐雨琦面前，用自己的胜利向她宣告，他是优秀的，无可比拟的。
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他陆长风都做到了。
地上的萧如圭，脸色惨白，身受重伤，却很想再战。
作为一个宗门弟子，在这么多人面前，他输了，不仅自己颜面尽失，自己的师傅，密云宗的脸面这一次也被他给丢尽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想自我了结了，可是最后的一丝理智告诉他，失败了是耻辱，失败了之后选择自杀那是奇耻大辱。
一个男人可以失败，但要是无法承受失败，那才是最大的耻辱。
思量再三，他放弃了，当年的陆长风败给了自己的师姐陆云霜，那时候的陆长风不也是这样吗？
既然陆长风可以卷土重来，为什么他萧如圭不可以。
“萧师弟，你输了。”陆长风看着躺在地上的萧如圭，似乎看到了几年之前的自己，没有同情没有悲悯，一个弱者只能接受别人的嘲讽，这是他这么多年明白的道理。
所有的荣耀，都要靠自己用实力去争取。
“是，我输了。”萧如圭确实输了，他无话可说。
大势已定，那些密云宗的弟子，一个个不淡定了：
“怎么办？萧师兄输了，密云宗还有谁能是陆长风的对手？”
“没有了，一个都没了，除了陆云霜师姐，恐怕没有第二个人。”
“哎，输的好惨啊，这回面子丢尽了，师傅要难堪了。”
“简直强大的不像话，陆长风真的不是当年的陆长风了，可我们去哪找一个陆云霜师姐那样的弟子。”
……
相比于那边的闹闹哄哄，这边的万清河一言不发。
她挥了挥手让人将萧如圭带下去疗伤去了。
输了就是输了，没有借口。
万清河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改变，今天要彻底在薛如海这个老家伙面前输的一败涂地了。
而作为同出一脉的紫云宗的人，常君彦除了叹气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这个师弟还是太冲动了，才造成了现在难以挽回的局面。
最得意地薛如海终于开口了：“万宗主，你徒弟输了，密云宗还有人吗？不会一个人都没有了吧？”
万清河差点火冒三丈，这老混蛋故意的，萧如圭是现阶段密云宗弟子中的翘楚，他已经输了，没有人是陆长风的对手，继续派出弟子，不过是自取其辱而已。
强压下怒火，万清河不得不开口：“薛兄，失败乃兵家常事，赢了就是赢了，没什么好说的，当年我徒弟陆云霜不也赢了陆长风吗？”
“哈哈哈，万宗主啊，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你还好意思拿出来说，难不成你们密云宗就靠着这么多年出了一个陆云霜，就不思进取，永远活在过去？”
“你……”多年的城府告诉他，这个时候不能怒，越是怒，这个老家伙越是高兴。“我已经说了，胜败乃是兵家常事，陆长风赢了，我祝贺他，薛兄你还想怎样？”
“没有啊，我还能怎么样？”大好机会，薛如海自然不会放过：“万宗主，既然你承认输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其实他想说的是，区区一个密云宗还想和云霄宗平起平坐，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最不爽的就是，这老家伙无时无刻都想和云霄宗相提并论，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当年的陆云霜赢了自己的徒弟陆长风，万清河这老家伙足足吹了好几年，每次见面都拿这件事说事，搞得他脸上无光。
现在风水轮流转，轮到他薛如海了。
万清河目不斜视的盯着前方，懒得去理会薛如海那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既然没什么好说的，那就这样吧。”
“且慢。”薛如海拦住了万清河。“万宗主，事情还没结束呢。”
“你什么意思？”
“你还在装糊涂，当然是两家的亲事。”
薛如海脸色大变，这事真是麻烦，当年必定答应了人家，总不能说话不算话，实在退不可退，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我说了，这事要从长计议。”
又是拖字诀，薛如海已经有了足够的免疫力了：“万宗主，你想说话不算话，自打脸啊，这可是你当初亲口答应的。再者说了，我徒弟长风的实力，你也看见了，云霄宗又是天下第一宗门，你有什么好犹豫的？”
万清河真想说，因为你这个老家伙的存在，就算两家孩子情投意合，老子也反对，更何况自己的徒弟雨琦，对这门亲事也不感冒，万清河更不想强迫自己的徒弟了。
为今之计，万清河只能继续厚着脸皮，玩拖字诀，能拖到什么时候，算什么时候。
万清河甚至一个劲地叹气，雨琦这个徒弟也真没用啊，出去这么久怎么不找个如意郎君回来，要是那样的话，他可以理直气壮的拒绝了薛如海这个老家伙了。
第1328章 宁死不屈
说一千道一万，薛如海这个老家伙故意找茬，他也没辙。
答应的事情不能反悔，作为宗门弟子，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己师傅的话，也是天条无法逾越，是江湖上的规矩，万清河也没办法说自己的徒弟雨琦不愿意这话，说出来只会让人更加觉得无耻。
他只能说：“薛兄，你的徒弟确实挺优秀的，云霄宗也是天下第一宗门，可是，婚姻大事，不能儿戏，过段时间再说。”
薛如海一步不退，在如今的大好形势下，他更没有理由不去乘胜追击了：“万宗主，不要继续说了，如果一个人连承诺都不兑现，实在让人不齿，况且你还是密云宗的堂堂宗主，这要传了出去，你的脸往哪放？再说了，你看看你这么多徒弟弟子全都在外边站着，你这个师傅就是这么给他们做榜样的？你平时交给他们的做人道理，也是这样吗？不守信用，视承诺为儿戏？”
这一句句话，直戳要害，几乎逼得万清河不得不开口：“好吧，只要我徒弟点头，我无话可说。”
终于逼得万清河无言以对之后，薛如海转向那边的沐雨琦：“沐小姐，既然你师父发话了，那你说句话吧。”
沐雨琦知道师傅的难处，能理解他的无言以对，想了想的她沉着声音道：“雨琦还年轻，从没想过儿女情长之事，薛师伯你就不要强人所难了。陆师兄纵然优秀非凡，但我们有缘无分，强行在一起，最后的结果是悲剧的。”
“不妨事，你们现在不了解，等你们在一起时间长了，你自然会明白我这个徒弟有多优秀。”薛如海见缝插针，说话的水平不是一般的高。
师傅说话了，有了机会开口的陆长风，立即跟进，有了之前大胜萧如圭的荣耀，他觉得多少能在沐雨琦面前为自己加点分。
“雨琦，给我个机会，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或许陆长风不知道自己这一句话一开口，彻底将沐雨琦激怒了：“你这无耻小人，只会狐假虎威的仗着自己的师傅，和云霄宗的天下第一宗门的威势逼迫我师父而已。陆长风仅仅这一点，我看不起你。幸福那是需要自己去争取的，而不是像个三岁小孩子一样躲在自己师傅后边，等待着他替你出头。这样的人，不配谈感情，更不配在我面前说出哪怕一个字！”
“我……”
沐雨琦字字句句如刀如剑，哪见过这种场面的陆长风彻底懵了。
看似不经意的话，直直的切中要害，说到了最紧要之处，让陆长风这个云霄宗十大弟子这一的天之骄子，在沐雨琦的一句句话面前，彻底无言以对。
薛如海心中感叹了一声，此女不俗，此等气势比得上当年名扬宗门的陆云霜。
此时的薛如海心里复杂的很，一面是为自己的徒弟被几句话问住的失望，另一方面是对沐雨琦的欣赏，如果她嫁入云霄宗，对云霄宗来说也是多了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有了这种想法，薛如海更加不会轻易罢手了：“沐小姐，这话说的有点过了吧，宗门规矩，婚姻大事也可以由师傅长辈出面，我为自己的徒弟上门提亲，那不是名正言顺的事情吗？再者说了，我倒是想你和长风单独谈谈，可是你不给他机会，这也能是我们的错？”
忽然间，万清河长出一口气，对这个徒弟赞不绝口啊，真有当年她师姐陆云霜的风范。
几句话把陆长风说的哑口无言，不愧是自己的徒弟。
万清河的心中，总算能出一口恶气了。
“薛师伯，该说的我都说了，既然你如此苦苦相逼，那我只好退出密云宗，反正我不会在自己的幸福和终身大事上向任何人低头，我宁死不屈。”扑通一声，沐雨琦在万清河面前跪了下去：“师傅，请你批准徒儿离开密云宗，或者将我逐出宗门。这样的话，我就不是密云宗的弟子，也不再是你的徒弟，你当年地说的话对我没有任何效用了。”
一席话开口，举座皆惊，每个人脸上都是复杂的表情。
陆长风是绝望的，此等女子，竟然如此决绝，就算是他千辛万苦，通过自己的师傅将她娶回云霄宗，最后的结果也不过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悲剧而已。
那一刻的陆长风，有了放弃的想法。
那边的薛如海脸上阴晴不定，这一招倒是他没想到，完全打了个措手不及。
不过，他不急，这个问题一旦提出，将真正的难题抛给了万清河。
正如薛如海所说的那般，所有的难题都集中在万清河身上。
如今的他面临一个艰难抉择，可是这样的抉择，万清河知道自己也没办法下定决心。
原因无他，一旦沐雨琦在这个时候离开密云宗，或者被他这个当师傅的亲手逐出密云宗，在所有天下同道看来，沐雨琦这是欺师灭祖的十恶不赦之罪。
不听从师傅的话，还要叛出宗门，无论在什么地方，在哪个宗门，这都是无法接受的大罪。
万清河可不想自己这个徒弟，背负着欺师灭祖的骂名，以后的人生和一个过街老鼠一样的活在这个世上。
而这一切的后果，都是他这个师傅当年的酒后误事造成的。
可是不同意，自己的徒弟就要嫁给陆长风，和他一起返回云霄宗。
别的不说，自己徒弟这一跪，已经更加明确了她的态度，宁死不屈。
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万清河这个过来人自然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一左一右几乎都是死路，无路可走。
怎么办？
自己徒弟看似不经意的举动，几乎万清河这个当师傅的逼上了绝路。
谁都知道自古忠义两难全的千古不解的难题，现在这个无解的难题，轮到他了。
一边是自己的徒弟后半生的人生，一边是自己的徒弟以后和一个不喜欢的人生活一辈子，没有第三条路。
万清河恨啊，为什么当初做出了那样的承诺，造成了现在近乎无法挽回的后果。
第1329章 私订终身
宗门和江湖是一个奇怪的生物，千百年来，一直在发展而从未消失。
他们有自己的规矩，有自己的价值体系，也有自己千百年来，所秉承的天条。
所有的宗门和江湖之人，在这样的天条之下，践行者自己作为一个剑客或者武者，或者大侠的行事准则。
按照这个天条，沐雨琦忤逆师父之命，万清河可以清理门户，将她当场打死，也没人说什么，反而会叫好。
真的要一巴掌拍死这个徒弟吗？
很明显，万清河做不到，永远都做不到。
“雨琦，我……”
结结巴巴的，万清河终于开口了。
可是一句话没说完就卡壳了，那边的薛如海立即道：“万宗主，既然你的徒弟宁死不屈，那你只能清理门户，对于这样忤逆之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万清河的手在颤抖，最后的一点理智告诉他，他宁愿一巴掌拍死自己来赎罪，也不愿杀了这个徒弟。
他更恨，薛如海这个混蛋，老子和你势不两立。
“你闭嘴！”万清河终于吼了一声。
“呵呵！”这一声没什么用处，薛如海呵呵一笑：“万宗主，明天之后，你们密云宗可以关门大吉了。作为宗主不守承诺，背信弃义，此乃十恶不赦之罪，人人得而诛之。自己的徒弟，忤逆师傅，而你却听之任之，此乃大不孝之罪，死有余辜。此等两件之事明天之后传遍江湖，万宗主，你还有何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