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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云带着高良在县城里面晃荡。
看起来是在漫无目的地闲逛,实则陈青云还是想对市场情况有个大致的了解。
比如县城里一共有多少家这样的杂货铺,这些杂货铺当中又有多少开展了租书的业务,那些租书的杂货铺规模如何,一家店大约有多少本书。
这些都是陈青云需要心里有数的,做不到对县城图书市场的大致了解,就没办法顺利地吃下这一块甜美的蛋糕。
四处走访的过程相当无聊,好在高良一直任劳任怨。
他现在对陈青云佩服得那叫一个五体投地,他心里清楚得很,只要一门心思跟着陈青云干,陈青云一定不会亏待了他。
县城的面积不大,总共也就那么几条街。
两人从傍晚一直调查到晚上九点多,总算把大概的情况给摸清楚了。
全县城那种有租书的杂货铺一共三十多家,没一家的图书存有量都在一千本上下。
如果把这些杂货铺的书全都换成自己的,那总数大概就要三万本。
三万本,这可是一个非常庞大的市场了。
此刻陈青云心里头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把这个市场全都吃下来。
“明天就是星期五了,到时候准备一下,跟我一起去省城。”
“好,我全听你安排。”高良的表情中略微有些担心,“你让徐定元只付三成的钱,万一他赖账怎么办?”
“他是我表弟,用不着担心。”
陈青云很有自信,嘴上虽然跟高良是这么说的,但其实心里是另外的想法,只要徐定元不傻,就不会错过和他一起赚钱的机会,两人之后也是要一起赚钱的,想来徐定元也不会做出这种杀鸡取卵的短视行径。
两人正要回学校。
突然走在前面的高良把陈青云拉回来。
“高良,你干嘛呢?”
“嘘!”
高良比了比前面,让陈青云不要出声,以免引起注意。
陈青云心中纳闷,高良到底是看到了什么,搞得这么神秘兮兮的。
在两人前方不远的地方,是县里的电影院。
那个年代看电影是一件非常时髦的事情,尤其是谈恋爱的青年男女,他们的约会就是来电影院看场电影,然后一起去河堤上吹吹晚风。
赶上这会儿电影散场,密密麻麻的人群从电影院里出来。
“咦,那不是赵刚吗?”
“你看他身边那个女人,不是赵跃华。”
“这怎么回事,他俩不是一对吗。”
陈青云和高良都糊涂了。
这赵刚是他们班主任赵跃华的男朋友,当初赵刚追求赵跃华的时候隔三差五就往学校跑,抛头露面多了,赵跃华的学生也都知道了这么回事。
本来陈青云没觉得什么,不就是谈恋爱的男女从电影院出来吗,可当看到赵刚身边那个女人不是赵跃华的时候,他立即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王八蛋,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
“青云,啥意思啊?”
“这还不懂吗,赵刚这王八蛋背着赵跃华在外面和别人好上了。”
“不至于吧,或许是我们误会了,他们也许是兄妹。”
“你见过兄妹抱在一起啃的吗?”
陈青云指着前面的两人,高良顺着看过去,一时间不禁脸色臊红,看得眼睛都直了。
长这么大,高良还没见过真人在面前啃的,这是头一回见着。
第27章 没长眼睛啊
高良这纯情初哥哪见过这种亲昵的场面,这一看直让他脸红得比猴子屁股还厉害。
只见那赵刚一只手搂着身边那女人的腰,两人应该是情到浓时,忍不住就要耳鬓厮磨。
“这混蛋,我去找他理论!”
高良说着便要走过去。
陈青云拉住他,说:“你去找他理论什么?”
高良说:“我倒要问问他,为什么要背着我们赵老师和别的女人鬼混。”
陈青云想到平时赵跃华是怎么对待自己的,便气不打一处来,这女人势利眼,当初和赵刚好上不就是看中了赵刚家里有钱吗,现在赵刚背着她在外面和别的女人鬼混,那也是她自己挑的。
“和咱们有什么关系,别多管闲事了。”
“怎么没关系,赵刚是咱们赵老师的男朋友。”
“你也说了是男朋友,万一人家已经分了呢,你这样莽莽撞撞地跑过去干嘛。”
“也是……”
高良突然觉得陈青云说得也没错。
万一人家和赵跃华分手了呢,没说分手之后不能再找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陈青云不想蹚这趟浑水,带着高良赶紧回了学校。
一夜过去,到了星期五。
按照计划,陈青云要带着高良去省城。
刚放学,两人就急急忙忙从教室里冲出来,担心赶不上去省城的长途车。
陈青云冲在前头,不想刚出楼梯间就和一个迎面走来的人撞在了一起。
“他妈的!”
陈青云没看清撞上了谁,就听到对面嘴里蹦出来一句国骂。
等到定睛看清的时候,才发现这人居然是昨天在街上见到的赵刚。
赵刚穿着一件白衬衣,脚下是一双锃光瓦亮的皮鞋,头发梳得油亮,手里还拿了一束花,显然是来找赵跃华的。
“没长眼睛啊,你把我鞋踩脏了!”
赵刚二话不说就要伸手来揪陈青云的衣领。
陈青云心说好你个赵刚,刚才明明是两人都有过错,到你这里却全成了我的不是,最可气还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要对我动手。
要是以前,陈青云估计躲不开。
但现在陈青云的反应速度比普通人快很多,就在赵刚伸手过来的瞬间,他已经抢先一步反握住赵刚的手。
赵刚显然没有料到一个上高中的孩子有这等身手,眼睛里闪过一抹惊讶之色。
接下来手腕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痛,他只觉得骨头都快要被捏碎了一样。
“臭小子,快松手!”
“刚才你怎么骂的,最好怎么道歉。”
陈青云一点儿没有要撒手的意思。
赵刚的脸上五官痛得挤成一团,要不是他在强忍,这会儿眼泪都已经掉了下来。
眼看赵刚撑不住了,这个时候听到背后传来了赵跃华的声音。
“陈青云,你在这里干什么?”
陈青云心里暗骂一句,来得还真是时候,这王八蛋逞凶的时候没见你出现,要遭罪的时候你立马就冒出来了。
骂归骂,在学校里陈青云还是要给赵跃华面子,见她走了过来,随即把手松开。
赵刚如释重负,捏着手腕不停地揉搓,刚才陈青云握住的地方都已经被抓出了几道深深的血印。
说起来真是丢脸,他竟然被一个小年轻捏得差点哭了出来。
赵跃华来到两人跟前,眼神中满是狐疑。
这两人一个是自己学生,一个是自己男朋友,而且这两人的表情看起来是那么的古怪,也不知到底在搞什么鬼。
“你们刚才在干嘛?”
“华华,我刚才和你学生闹着玩呢。”
赵刚这家伙还真是变脸技能点满,刚才对待陈青云的时候那叫一个凶狠,到这会儿赵跃华出现,他又换上了另外一副人畜无害的面容。
“是吗?”
“不信你问他。”
“青云,他说的是吗?”
“他说是就是咯。”
陈青云摊开双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赵刚做贼心虚,害怕陈青云把刚才的事情捅出来,赶紧拉着赵跃华要离开,“华华,今天我带你去一家新开的餐馆,那里的味道真的不错。”
“我说了,在学生面前不要这样叫我。”赵跃华推了一下眼镜。
“是我忘了,下次一定记住,坐我的车走吧。”
“你下次可不要再把车骑到学校里面来了。”
“没问题,都听你的。”
赵刚笑得一脸的春风得意。
在不远的地方,停着一辆崭新的摩托车,那就是他骑来的。
九零年代的摩托车得几千块一辆,而且还需要有指标才能买得到,哪怕是一般的有钱人家也想都别想。
那辆本田摩托车往那儿一停,立即成了全校最闪耀的存在。
尤其是那些男生,看到这辆摩托车的时候没有一个不是双眼放光,就和现在的人在街上看到了法拉利、兰博基尼一样。
赵刚享受着那些学生们羡慕的眼光。
赵跃华似乎也很得意,跟着赵刚来到了他的摩托车旁。
看着赵刚那拽得二五八万的样子,陈青云心中一声耻笑,不就是一辆摩托车吗,看把你嘚瑟的。
再看赵跃华,她已经坐在摩托车上,从后面环抱住了赵刚。
陈青云不禁摇头感叹,多好的一个女人啊,模样长得标致,身材也挺不错,还是个人人羡慕的职业,怎么就不开眼,找了个纨绔子弟。
也对,她本身就是个势利眼,找赵刚这样的男朋友不奇怪。
正感慨着,听到身后高良的催促。
“青云,咱们得走了。”
“差点把这事儿忘了,赶紧的。”
两人一路往汽车站小跑过去。
路上的时候,高良问:“刚才你是和赵刚闹起来了吗?”
陈青云说:“下楼梯的时候撞了一下,这孙子嚣张得很,上来就要揍我。”
“他打你了吗?”
“他想动我,早着呢。”
“你是不是借机想给赵老师出气啊。”
“就她?得了吧,这种女人活该被人耍的命。”
“我怎么听着觉得你有些赌气。”
“我赌气?她配吗!”
“……”
陈青云觉得自己刚才这话说得似乎稍重了些,不想再谈论二赵的事情,对高良催促道:“别他么废话了,要是错过这趟车,这个周末可就废了。”
第28章 看门小鬼
周六的早晨。
经过了一夜长途车的颠簸,陈青云带着高良来到了省城。
这是高良这辈子第一次来到省城,仰头看着两旁高楼林立的街道,可把他脖子都给看酸了。
看到高良这个样子,陈青云不禁想起了刘姥姥进大观园的场景。
“别看了,不就是几栋高楼吗。”
“这楼也太高了吧,修这么高不会倒吗。”
“大哥,你想什么呢。”
“嘿嘿……乡下人没见过世面。”
高良难为情的笑了笑,自嘲一句化解了尴尬。
两人来到图书城,陈青云带着高良一起走了进去。
刚进书城,高良就忍不住发出惊叹,走进这里就跟走进了书海一样,这里到处都是卖书的摊位,零售的、批发的、杂志、小说、期刊、报纸……什么分类的书在这里都可以看到。
“原来还有这种地方!”
“当然得有了,咱们往前走吧。”
这已经不是陈青云第一次来了,他的反应自然也要比高良平静得多。
一个胖胖的书摊老板叫住了两人,热情地招呼,“小伙子,买什么书啊?”
陈青云停在摊位前扫了一遍那些书籍,问道:“有武侠小说吗?”
“有啊,还是最新的。”
老板说着拿出了一本金庸的《天龙八部》。
陈青云问:“这多少钱?”
“两块钱。”
“一套?”
“是一本。”
陈青云听得皱眉,两块钱一本,他卖给徐定元都是一块八一本,这么算的话卖一本自己还得倒贴两毛,这赔钱买卖做不得。
那胖老板见陈青云不说话,便笑呵呵道:“小伙子,你是要单买还是批发啊?”
“有什么不同吗?”
“单买就是两块的价,你要批发的话价格咱们可以商量。”
“你能给到多少?”
“你要的量大,那我给的就便宜,上了一千本我就给你一块六。”
陈青云暗暗盘算,一块六的话倒是有得赚,但仅仅也只是一本书赚两毛钱而已,这么费劲吧啦地跑到省城,就为这点利润实在是太不值当。
“算了吧,我再去别处看看。”
“喂,小伙子,别走啊,价钱咱们好商量。”
听到这胖老板这么说,陈青云心里有了个底,看来一块六还不是最低的价格。
不过他没想着继续和这个胖老板死磕,书城里还有那么的店铺,他想多问几家,看看能拿到的最低价格是多少。
等到把整个书城一楼全部逛下来,零售的、批发的摊位全都询问了一遍,所能拿到的最低价格也就是一块五。
但这显然不满足陈青云的想法,他迫切地想要找到价格更低的货源。
“咱们现在怎么办?”高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