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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你说吧。”
“那两块地就算全部盖起来也要不了多少钱，一万出头足够了，你这次给了我二十万，还剩下那么多钱我该怎么处理呢。”钟美玲期待地看着陈青云，略显不好意思地笑着，“姐知道你比我有见识得多，姐的话就只会把钱存银行，但总觉得钱放在银行里也不值钱，所以就想问问你这钱该怎么办。”
这问题钟美玲问陈青云还算真是问对了，她能知道钱放在银行不值钱已经算是那个年代很有远见的人了，或许正是跟着陈青云这么久，让她的目光也变得越来越开阔。
陈青云还正要叮嘱钟美玲这钱该怎么花来着，正好她问了，于是陈青云就说了自己的意见，“如今县城的房价很便宜，尤其是临街的那些门面，要是我的话就拿这些钱去买些门面，拿个十五万出来在解放街起码能买下三十个门面，剩下的钱放些在银行，留些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
“行，那姐就按你说的做，拿这些钱去买解放街两旁的门面。”
跟着陈青云经历了卖橘子，卖稻谷，以及各种大大小小的事情，现在的钟美玲对陈青云已经是言听计从，只要是陈青云说的，她都无条件的相信，陈青云让她去买门面，她也都不带迟疑的，当即决定了明天就去解放街看门面。
“那你是不是也要回学校了？”钟美玲满是不舍地问。
“再过几天，等一些事情处理完了再走。”陈青云说道。
钟美玲好奇问道：“什么事？”
陈青云说：“跃进大米厂的事。”
“嗯？”
钟美玲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明白陈青云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赵跃进不是都已经跳河自杀了吗，跃进大米厂也因为负债累累等待着破产清算，在这个时候陈青云居然还说要为了跃进大米厂的事情，这实在让人感到费解。
陈青云微微笑道：“破船还有三千钉，跃进大米厂虽然破产了，但那么大个厂还是有很多值钱的东西。”
第383章 一鱼两吃
钟美玲虽然还是没太明白陈青云具体的想法，但大致上已经清楚了怎么回事，跃进大米厂虽然破产，但里面还有不少值钱的东西，碾米的机器、仓库里的稻谷、以及各种不动产，这些都是能低债。
只不过她想的这些东西确实还能值点钱，但却不是陈青云最看中的，陈青云所看中的是大米厂的那块土地，那块土地的面积大小和陈青云买下来的旧少年宫地块几乎差不多大，虽然所处的位置目前看来稍微偏僻了些，但只要随着时间推移，县城发展起来之后那一带也是非常值钱的黄金地带。
可以这么说，旧少年宫那块地以后价值千万，大米厂那块地也不差多少，都是千万起步的。
所以陈青云现在最看中的就是跃进大米厂的那块地，只要能把那块地拿下来，这绝对是一笔一本万利的投资。
外面寒风嗖嗖，屋子里暖和许多。
时间也不早了，钟美玲眼中带着一种难言的妩媚，看了陈青云一眼，轻轻说道：“都这么晚了，要不今天就在这住下吧。”
陈青云本想婉拒的，但看到钟美玲的眼神之后有些开不了口，当即没有回绝只是点了点头。
当天晚上，陈青云和钟美玲还是和上次一样，一人一床被子各自睡去。
等到第二天陈青云醒来的时候，看到钟美玲那半边床上的被子已经叠好，而她也已经不在卧室，在旁边的床头柜上，放着一身新的保暖内衣，这是钟美玲特地给陈青云准备的。
穿好了衣服，陈青云从卧室出来，正巧碰到钟美玲从外面回来，她手里提着买回来的豆浆油条。
“你醒了。”
钟美玲笑靥如花，脸颊上有一种美得说不出来的红润。
陈青云挠着后脑勺问道：“姐，我原来的那套内衣呢？”
“那都多旧了，姐给你扔了。”
“扔了……”
“穿新的多舒服，快去洗漱了来吃饭吧。”
“哦，好。”
陈青云匆匆来到洗手间，发现钟美玲早已经把牙膏给自己挤好，漱口杯里也倒着温水，一旁的脸盆里也倒着洗脸的温水，他的毛巾就挂在毛巾架上，钟美玲给他专门留的一个位置，甚至连陈青云刮胡子的剃须刀和泡沫都有准备，不得不说钟美玲对他还真是照顾得无微不至。
从洗手间出来，陈青云只觉得洗漱过后清爽无比，来到餐桌上和钟美玲一起吃了早餐。
钟美玲说：“一会儿姐还是得去一趟商行，就不能陪你了。”
陈青云说道：“没事，我也得出去一趟。”
“是去跃进大米厂吗？”
“嗯，过去看看。”
两人吃过早餐，一起从宿舍离开。
钟美玲去了商行，陈青云则去了跃进大米厂的方向。
……
这个世界没有比银行更真实的地方。
和其他地方比起来，银行的脸就像是一面镜子，当你有钱的时候你就是他们的客户，不管你是存钱还是贷款，那都是有专人服务，存钱有更高的利息，贷款也有更优惠的政策，还生怕服务得不周到；一旦你没钱了，银行才不和你多哔哔，该清算的清算，该上哪儿上哪儿去。
赵跃进一死，跃进大米厂也乱成了一锅粥。
尤其现在谷价还在一路下跌，眼看那几百吨的稻谷就这样烂在了仓库里，那些银行也是看着干着急，之前跃进大米厂就欠他们贷款，眼下他们只有把跃进大米厂的东西一一变卖，才能勉强挽回一些损失。
这些天以来，大米厂的工人们都已经被遣散回家，等待着下一步的处理。
每天进进出出厂区最多的人就是银行人员，以及他们带来的各路有能力接手这个烂摊子的老板。
只可惜现在稻米行业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压，谷价已经跌回了炒作之前，回到了三毛的水平，谷价已经是一泻千里，再有胆魄的人这个时候也不敢贸然接手，何况还有国家层面的高压管控，让任何想要炒作稻谷大米的人都不得不掂量一下自己的斤两，所以几天过去来大米厂看的人多，真正有接手意向的人却没有一个。
陈青云来到了跃进大米厂，这是他正是第一次来到这里，看到这里空旷的场地，不由让他感到几丝兴奋。
再往里走，可以看到一个高高的厂房，厂房的门用铁链锁着，不过透过铁门的缝隙还是能看到里面的样子，水泥地的厂房里面有一台大型的碾米机，目前机器已经停在那里吃灰，可以想见当时这里运作的时候是多么的热闹。
在厂房的后面是一片差不多有两个篮球场那么大的空地，这是平时用来停放卡车的，进货出货什么的卡车都能直接开进米厂，也算是非常方便了。
空地的后面就是一栋仓库，这里面堆放着从美玲商行那里接手来的稻谷。
如今仓库的门上贴了封条，再看着这些稻谷，陈青云不由感慨万千，东西还是那些东西，只是换了不同的时间和地点，带来的结果却是一个生一个死。
本以为这米厂只有自己一个人在里面，拐过一个屋角的时候恰巧碰到了另外一伙人。
陈青云仔细看了一眼，其中有一个穿着制服的女人他熟悉，正是跳槽到了农行的周文丽，在她身边还有几个看上去像是老板的男人。
周文丽也同时看到了陈青云，当即冲他微笑着点头示意，因为陪着几位老板的缘故，不能上前来和陈青云说话。
陈青云也理解，他们银行的人就是天天得陪客户。
几个人走到米厂大门口，纷纷冲着周文丽摇起了头，露出一脸为难的神色。
周文丽则是一副求人的样子，但不管她说什么，对面的几个人只是摇头，随后各自离开。
这一切陈青云远远都看在眼里，看到周文丽无奈地站在原地，他走了过去，“文丽姐，这些人是干嘛的？”
周文丽回头看来，见是陈青云在身后，揉了揉额头，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叹气道：“这是几个外地的老板，是我们行联系的客户，希望他们能接手这个米厂。”
“他们都走了。”
“是啊，现在这个米厂成了烫手山芋，谁都不敢贸然接手。”
第384章 真正的左手倒右手
周文丽的苦恼就写在脸上。
本来跃进大米厂这事和她压根没有关系。
但在新的单位，她一没资历二没背景，自然而然这种苦差事就落到了她的头上。
谁叫她是新来的，这事她没地儿说，只能硬着头皮接下。
“唉……”
周文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作为银行职员，她虽然不了解跃进大米厂具体的事宜，但大致上还是听说了一个头尾，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现在这个行情，要把跃进大米厂卖出去确实太难了。
看到陈青云在这儿，她好奇问道：“你怎么也来这儿了？”
陈青云微微一笑，说道：“文丽姐，我能不能打听一下，这跃进大米厂还能卖多少钱？”
“这个……”
周文丽为难地看了陈青云一眼，这种事情算是内部机密，一般不能对外人透露，除非陈青云也是意向客户，那么双方就能有得谈。不过她和陈青云关系倒也不错，既然陈青云都问了，她也没有什么好遮掩的，向陈青云透露了一个底，“不瞒你说，目前我们银行对外的报价是四十万。”
“整个厂吗？”
“对的，整个厂区，还有仓库里的稻谷，以及厂里的这些机器。”
说起这些，周文丽不住摇头，要放在平时，这么多东西四十万卖出去，那绝对算得上是贱卖了，不说别的单是厂房里那台大型碾米机就得五万多，更别说还有那一仓库将近五百吨的稻谷了，然而此时此刻这些资产真就成了烫手的山芋，没有人愿意接手。
陈青云好奇地问：“他赵跃进欠了你们行多少钱啊？”
周文丽说道：“这个具体我也不清楚，听放贷部的同事说好像是六十多万，是我们放贷部之前的主管操作的，现在赵跃进出事这笔贷款也出了问题，然后我们行也在想办法挽回损失。听说之前那个放贷给赵跃进的主管在程序上好像有违规操作，现在好像已经被调岗了，从主管调到了普通职工。”
“六十多万啊。”
“是啊，就算能把大米厂全部卖出去，也只能挽回一部分的损失。”
“你们银行还真是惨呢。”
“其实每年都是有坏账率的，只要能把坏账率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就没问题，只是今年跃进大米厂的事情大家都没有想到。”
陈青云没有表现得多想接手跃进大米厂，只是漫不经心地问：“文丽姐，要是找不到接手的人，你是工作是不是不好做？”
周文丽无奈摇头叹气，说道：“是啊，挨批是少不的，严重点说不定还影响到转正。”
“哦，这样啊。”
“唉，在银行向我这种没背景的就是这样。”
“四十万的价格就是太贵了点，要是能再便宜些，我想我可以帮文丽姐这个忙。”
周文丽欣喜不已，激动道：“你说真的？”
陈青云点头道：“四十万确实太贵了点，我就是想帮你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那你觉得多少合适？”
“文丽姐，你这么问是能定价吗？”
“我不能，但我可以给行长反应，如果有人愿意接手的话，我相信行长那边会松口的。”
“是吗？”
周文丽凑到陈青云耳边，小声说道：“我给你透个底，现在有给我们银行报价的一共三个老板，有两个是外地的，还有一个是咱们县城的，他们之中最高的一个也就出到二十七万，这个价格实在太低了些，我们行长一直不肯松口，所以到现在这大米厂一直没卖出去。”
陈青云问：“文丽姐，那你觉得我出多少合适？”
周文丽知道陈青云是要帮助自己，心中满怀感激，向他如实说道：“其实我们行长那边要求也不高，最起码也得有个三十万，不然这面子上真过不去。”
“三十万？”
“差不多就是这个数了，基本上不会比这个更低。”
陈青云心里已然有了数，三十万这个价格确实不贵，而且应该说是非常实惠了，等把跃进大米厂接到手里，到时候把这碾米机卖了，再把那些稻谷也卖了，这三十万回来了还有赚的，更别提这一大块以后价值千万起步的地皮了。
“文丽姐，我要是出手把这厂子接下来，你那边能交差吗？”陈青云问。
“何止是交差，这绝对是大功一件。”周文丽也是直言不讳。
陈青云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