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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诚拖着略微有些疲惫的身体，来到了总经理办公室，他敲了门之后，满是笑容的说道：“聂总你找我？”
“又熬夜了？”聂远，一个中年男子，在激烈的竞争中，打败了另外一名经验丰厚的总经理候选人高泽，成为了上海分公司总经理。
高泽跑去创业了，似乎效益极差，逐渐没了音讯。
柳诚点头说道：“昨天有点忙。”
聂远拿出了一个文件夹递给了柳诚，十分郑重的说道：“你看看这个，云赛集团要和我们进行合作洽谈。”
“上海仪电对上市公司实施了重大资产重组，而云赛集团，将会作为上海仪电的核心业务，相关资产置入，成为上市公司。”
“我们明天会到云赛集团与对方洽谈具体的合作事宜，你好好准备一下，你可是我们上海分舵最好的技术员了。”
“技术上完全就靠你了。”
柳诚拿过文件夹，整个人都有点麻了，他那边游戏服务平台还一大堆事，这边又给他加码，而且明天就要合作洽谈了，今天才把事情说出来。
这是什么？
为难。
柳诚颇为不屑于办公室斗争，但是办公室斗争却真实存在，柳诚是个大刺头，他是聂远竞争对手高泽的左膀右臂。
高泽失败出走之后，柳诚在公司就变的尴尬了起来，但是柳诚又有老师田伟德护着，聂远又不好明面上为难，自然要用点阴刻的招数。
“办不了。”柳诚粗略的看了下，将文件夹丢在了聂远的桌子上。
他这种行为很不礼貌，是因为柳诚非常不喜欢这种临时工作，聂远不敢拿他怎么样，他嚣张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聂远这么公然的职场PUA，让柳诚非常的不爽。
不爽自然要表达出来。
公司一共就两个研发部，柳诚带着一个，占山为王，而且是业务最强的游戏平台，他这边稍微懈怠点，聂远可不是要挨骂那么简单了。
“总公司很重视这次的合作，相关的技术细节已经发到了你的邮箱，你老师亲自点名点的你。”聂远额头青筋不停的抖动着，这柳诚太桀骜不驯了。
柳诚坐直了身子，满是疑惑的问道：“哦？”
“相关合作项目，也要你去负责。”聂远强压着自己的怒火，继续和柳诚笑呵呵的交流着。
柳诚又拿起了文件夹，十分认真的看了看，确定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的确是田伟德点名要他去办，他才点头说道：“我接下了。”
项目很重要，奖金很丰厚，田伟德把前期技术部分，交给了另外一位大触，这次他们将会和云赛集团合作两年时间，帮助其完成上市前后的准备工作。
团队规模很大，这两年结束，柳诚可以顺利的升到P8。
他开始还以为是聂远接了个活儿，却完不成，才临时让柳诚去当壮丁，结果完全不是这样，柳诚自然笑纳了。
柳诚拿着文件夹，离开了总经理办公室，听到了聂远拍桌子的声音。
“无能狂怒。”柳诚拿着文件夹摇头说道。
次日的清晨，柳诚来到了云赛集团的办公大楼，见到了总部的技术大触，两个人交流了一番技术细节之后，走进了会议室准备和对方谈判。
而柳诚在会议室里，见到了之前搭车的漂亮女孩，至此，他还不知道对方姓甚名谁。
财富大厦和云赛集团就隔着一条街…
“你好，我是李曼，这次是跟着老师来上海仪电，帮助他们进行资产重组，还有谢谢你的伞。”李曼笑的很是晴朗，伸出了手。
“我是柳诚。”柳诚眨了眨眼，只能感慨世界真奇妙。
“我知道。”
？
第373章 番外二：李曼和柳诚（三）
李曼笑的很开心，眼中放着光，当猎物突然变成猎人的时候，柳诚非常的惊讶。
李曼的老师是国内知名的经济学家，当然不是郎教授玩空姐那种经济学家，而是切实的经济学家。
因为柳诚几乎从网络上找不到对方的任何关于经济学的论述，因为李曼老师的经济学理论，长期被系统性的屏蔽之中。
如果按照知名作家方方的左右派分法，李曼及其老师的经济学观点，在经济学中处于极左分子，是应该被消灭的存在。
在2014年，依旧是主流经济学家和境内外机构的分析师们横行于野的情况下，李曼和其老师，已经接连被微博、知乎、个人公众号所封喉。
他们的意见哪一条在这个年代，都显得那么的惊世骇俗。
但是这并不影响到李曼和其导师，为各大国企负责资产重组。
“我查过你的资料，发现你好厉害，还获得了ACMDE的亚军，并且技术是阿狸云上海分公司最好的一个，就是脾气有点差。”李曼笑嘻嘻的拿出了一张发皱的名片，是李曼在柳诚车上摸下来的。
亚军，并不是值得一提的成绩，柳诚很少提起过这事，他与冠军失之交臂的当初，是实力不济，更是机缘巧合。
但是亚军就是亚军。
柳诚看着那张名片，也立刻明白了她到底是知道自己的名字，职务和资料的，柳诚笑着说道：“你应该感谢老天爷的那场大雨，让你认识了这么优秀的我。”
柳诚是十分自负的说出了这句话。
李曼很欣赏柳诚的桀骜不驯，恃才傲物。
柳诚在第一次的闭门会议上，表现极为良好，至少聂远对于柳诚对于技术的讲解，心服口服。
奈何云赛集团的代表方，却反响平平。
柳诚很奇怪，他挠着头走出办公室的时候，依旧在回忆着自己的表现，完全没有任何的问题。
尤其是技术讲解和相关架构上，虽说不上高屋建瓴，但是绝对算得上国内一流。
柳诚当机立断留下了李曼的电话号码，并且约李曼一起吃下午饭。
他发誓绝对是为了工作！没有任何其他的目的！
李曼欣然赴约，不过没有精心打扮，此时的柳诚和李曼最大的共同特点是事业心。
两个人要做真的走在一起，就需要强大的共鸣，而柳诚和李曼并不缺乏共同点，他们彼此的首因效应都在对方的心中留下了极好的效应。
李曼听明白了柳诚请这顿饭的意图，笑着说道：“云赛的很多产品，并不盈利，比如视频监控系统、入侵报警系统、一卡通系统、公共广播系统、智慧政务平台、政务资源大数据，城市供水管网管理系统和生活用水在线监测系统。”
“你不要用你那套私企的逻辑去考虑国企的问题，盈利不是云赛首要考虑的，而是考虑安全，你的思路出现了一些问题。”
柳诚深吸了口气，终于明白了自己今天讲的为何在云赛谈判团队反响平平。
“谢谢你。”柳诚颇为感慨的说道，技术的主要侧重方向出现了问题，这对他而言是可以调整的。
“但是你不要大意，还有个云服务集团公司，在和他们接触，这一点上，你可不要轻敌，你的对手是海外云市场第一的亚马逊。”李曼提醒着柳诚，他的敌人并不普通。
柳诚沉默了片刻，满是笑意的说道：“谢谢你的提醒，我会注意的，洋和尚念经这些事，不一定灵啊。”
李曼心不在焉的戳着自己的饭，无奈的说道：“你这工作到还算好，我这边工作毫无头绪，连脉络都没弄清楚呢。”
“我老师说，上仪电这样国企，在资产重组这样关键的时候，我们才确认了一个基本的事实，那就管理层确实不懂经济。”
“问题更为严重的是，管理层所仰赖的，主流经济学家和境内外机构的分析师们，更加的不懂经济。”
柳诚倒是解决了自己的大困惑笑着说道；“那些人，或许不是不懂装懂，而是懂装不懂呢？”
他这辈子投资最成功的是买了一辆车，上了沪牌，这张沪牌是他手中增值最快和最高的产品。
他压根不懂经济，但是他多少懂一点人情世故，比如阿狸云分公司的聂远，到底是怎么打败了高泽，成为了总经理呢？
绕来绕去，不过是利益输送，投其所好。
聂远天天去总部跑，高泽天天忙着搞业务，高泽倒是把业务搞上去了，最终丢掉了最关键的一票，无法成为分公司总经理。
其实大体上符合技术向小亮和人脉向小强两个方向，一个着力点是技术，一个着力点是钻营。
李曼重重的叹息说道：“对呀，很多管理层，故意将优质资产，随意经营，然后等到优质资源逐渐从优质资源，从盈利变成巨额亏损，他们成为集团的负担，资产充足的时候，将资产卖给各种资本，而这些基金会跟这些管理层进行利益输送。”
“有的甚至是这些管理层的儿子，开设的金融机构。”
“所以，你会看到一种奇怪的现象，很多企业，正在经历目标与方法近乎背驰的政策调整。简直是胡闹。”
柳诚坐直了身子，他是不懂这些经济学的弯弯绕绕，也听不懂李曼这些说辞的具体意义，但是柳诚很喜欢听李曼讲她的工作，即便是听不懂。
这大约就是喜欢吧，柳诚如是想。
他忽然想到了陈婉若，陈婉若那时候根本不看NBA，也不懂五佳球，但是每次柳诚和她眉飞色舞的讲述NBA的时候，陈婉若就弯着眼睛笑，笑的很开心，很爽朗。
李曼在抱怨着她工作里的难点，柳诚却一直静静的听着，偶尔插嘴聊两句，但多数都在听她叨叨。
柳诚认为自己才是那个猎人，面对猎物的时候，如何找到对方的弱点，并且给予致命一击，是柳诚非常擅长和熟练的事。
李曼则是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她仗着天赋异禀，发现了柳诚很多的小特点。
比如柳诚撒谎的时候，会眼睛不由自主的向下看，角度虽然不多，但是也足够细心的人发现了；比如柳诚在掩饰心虚的时候，往往会岔开话题，而且十分巧妙的将一个话题，绕到另外一个话题上。
一顿饭，柳诚已经把自己的所有特点都暴露在了李曼的眼中。
“你有女朋友吗？”李曼站在饭店的门前，笑嘻嘻的问道。
柳诚回答过太多次这样的问题，他笑着摇头说道：“没有，大概是眼光太高。”
这句话的潜台词是，可能是一直在等你。
一句情话，到底油腻不油腻，还是得看怎么说。
“撒谎不长个儿。”李曼嗤笑着说道。
“我已经很高了。”
第374章 番外二：李曼和柳诚（四）
柳诚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那就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这句话如此的正确。
谈判的问题，很快就从技术问题变成了路线问题，自负盈亏这四个字，将李曼和她的导师彻底击垮，阿狸云的合作立刻进入了败北阶段。
即便是柳诚做了足够多的努力，但是依旧挡不住大势所趋。
“看开点嘛，又不是你家的产业。”柳诚乐呵呵的说道。
柳诚看着李曼那LV包，就觉得有点可笑，明明自己也是既得利益者，非要弄出一副公者千古，私者一时的模样。
柳诚对李曼的认识是极为片面的，他不知道李曼经济学的扎实，和李曼经济学膨胀的定理。
他以为李曼和那些加速私有化进程的人是一丘之貉，压根不知道李曼炒的是美股，割的是美利坚各大券商的韭菜。
对于他这个投资只知道沪牌的人而言，要理解李曼的财富膨胀定律，是一件异常困难的事。
李曼用力的做了个鬼脸，拿起了酒杯，闷声闷气的喝了一口，叹气的说道：“老师很气，你知道吗？今天她进医院了。”
柳诚一愣，他的生活轨迹里，基本上都是忙忙碌碌的俗人，也没接触到过什么正经的经济学者。
其实在他看来，金融从业者，都是那种0元授课，免费入群，普及金融知识的同时，裹挟着各种成功学，忽悠投资。
但是真正的经济学家，他们或许真的在为了这个国家殚精极虑。
“现在应该是好点了吧。”柳诚拿起了酒杯和李曼碰了一下：“社会就这样，你老师再气，也不能把自己气坏了呀。”
“我也这样劝她，她一直说你不去做，我不去做，谁去做？”李曼摇了摇头说道：“她是一个很好的老师。”
他们喝酒的地方，是一个十分安静的小酒吧。
驻场歌手在哼着不知名的英文歌曲，灯光昏暗而带着些许的暧昧，空气中弥漫着酒香和女人香水的味道，但是人越来越多，香水味开始混杂，柳诚逐渐有点不适了起来。
“走吧，我送你回去。”柳诚放下了酒杯，他不愿意在待下去了。
“我还以为你要把我灌醉，然后趁着我喝醉的时候，加速下我们的进度呢。”李曼并没有醉，还很清醒，但是酒精的亢奋，还是让她说出了自己平日里不会说的话。
柳诚只是单纯的对酒吧混合的香水，产生了一种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