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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儿反问了一句:“娘没有及时接清儿,是出去玩儿了吗?”
康聿容赶忙摇头,并解释道:“不是。娘因为店里的事儿和柯叔叔出了趟城,只是事情办得并不顺利,所以回来的晚了。”
清儿认真答:“既然这样,那清儿为什么要生气呢?”
“嗯?”康聿容有点愣。
清儿说:“娘每天除了照顾清儿还要上班工作。娘现在的工作比当老师的时候更繁琐、更忙碌、更费心费力。娘为了把工作做好,必须要全身心的投入才行,这样有时难免会忽略了清儿。可是清儿大了,清儿会体谅娘的。因为清儿知道,娘不是故意不管清儿的,只是因为工作太忙迫不得已而已。”
康聿容的眼眶湿润了,一把把清儿搂进了怀里,哽咽着说:“娘的清儿真的长大了,懂事了,都知道体谅娘了。”
清儿在母亲怀里待了几秒钟,然后慢慢离开,用小手擦了擦母亲眼角的泪,说:“清儿不知道什么叫体谅,这些都是柯叔叔教清儿的。柯叔叔说的对,清儿就一定会听。”
康聿容故意的撅着嘴巴,说:“噢,柯叔叔的话是圣旨吗?他说什么清儿都听。那娘的话呢?”
清儿像个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摇着头说:“女人真是爱计较。我以后一定先听娘的话,然后再听柯叔叔的话好不好?娘在清儿心里永远都是第一位,什么都是第一位行不行?”
“行!”康聿容笑的真比阳光还要灿烂。
清儿看着母亲绚烂的笑容,说:“清儿在一天一天的长大,娘倒是一天一天的变小了,看来以后得是清儿照顾娘了。”说着拿起书包向自己房间走去,到了门口,扭头看着母亲说了句:“我先写作业了,你碰到干不了的事儿了就叫我。”
呵!
还真当自己是大人了?小屁孩而已。
笑着笑着,康聿容的笑容僵住了。
说到底,清儿也不过是个八岁的孩子。这个年纪的孩子正是在父母跟前打滚撒泼,无理取闹的时候,可清儿却成熟理智的不行。
说来说去,都是因为她和章盛呈的事儿,让清儿在不该成熟的年纪提前成熟了起来。
让一个幼小的孩子过早的承受这世上的悲凉,是她对儿子的亏欠,也是她做母亲的失败。
半晌,康聿容的情绪才平复下去。她走进厨房,柯木蓝正挽着袖子洗菜。
她站到他的身侧,看着他的侧脸正儿八经的说:“谢谢你。”
因为她和章盛呈的离婚,让清儿心存阴影;又因为路宛眉的不善,让清儿心理压抑。
当时清儿虽小,却处在了心理路程的岔口,指引的人带对了路,清儿就会甩掉心里的阴暗,变成一个开朗明理的少年。如果反之,结果谁也无法预料。
所以,柯木蓝,谢谢你,对清儿的呵护;谢谢你,对清儿的正确引导。老实说,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凭自己的力量,是不是真的能把清儿教的这么好。
娘俩在客厅里的谈话,柯木蓝也听了个八九不离十。因此,康聿容的“谢谢”从何而来,他自然也心知肚明。
他对清儿是真的喜欢,但他也不否认,从根上来说,他对清儿也是爱屋及乌。
柯木蓝偏头看了眼身边的女人,低笑,看着手里的菜不走心的问:“怎么谢?”
怎么谢?
康聿容被他问的一蒙,接着脑袋一热,捧起他的脸,在他的唇上闪电般的轻触了一下。做了如此大胆之事,第一念头就是开溜。可是她的两只脚像是长了钉,怎么都迈不开,只是怔怔的站在那儿,傻傻的看着他。
柯木蓝僵住动作,眸色暗沉的看着她。
她仰着头,垂手而立。绯红的脸颊上焕发着娇羞的光彩,湿漉的双眼,如曙色未临前的星辰,小小的嘴唇嫣红湿润,带着股让人欲罢不能的诱惑。
他们接吻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是这却是她第一次主动。虽然只是蜻蜓点水轻轻一触,可相比以往自己的偷袭和霸道,这次的感觉真TM的太爽。
这双温凉柔软的唇覆上他的时候,他心脏在胸腔里如擂鼓似的猛击着;他男人诚实的身体,在狂烈的叫嚣着。他的头昏了,脑涨了,都无法控制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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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大意中暗招
最后,理智告诉柯木蓝,他不能。
柯木蓝的视线费力的从康聿容的脸上移开,低头咬牙说道:“赶快出去。”
“嗯?”她没明白,所以没动。
柯木蓝深呼吸,把头一扬,嘴落在她的耳尖,呼出的粗气灼热都快把她的皮肤烫伤,声音低沉黯哑:“再不出去,我要是忍不住待会儿发起狂来,让清儿看到了不该看的画面,可不许怪我。”
他眼神漆黑赤/裸,傻子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康聿容倒吸口气,不再多问,转身跑开。
柯木蓝看着她慌张而狼狈的背影,脸上漾起一丝僵硬的笑。
过了好大一会儿,柯木蓝的身体和情绪才都恢复如初,然后继续做饭。
吃饭的时候,柯木蓝问:“你明天真的还去?”
“去。”
“那我明天再请天假陪你一起去。”
“别了,你总请假不好。”
“没事儿。要不然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康聿容想了想,说:“要不这样,我让梁愈跟我一块去。”
柯木蓝还想说什么,让康聿容一句给挡了回去:“以后的事儿还多着呢,你总不能次次都请假陪着我吧?就这样决定了。”
见她意志坚决,柯木蓝只好嘱托着说:“那你小心点。人家实在不答应也就算了,反正别回来的太晚。”
“嗯,知道了。”
都说,六月的天像小孩脸说变就变。可这都快九月了,这天还是阴晴不定。傍晚的时候还好好的,谁料到半夜的却下起了雨,淅淅沥沥还下个没完。
康聿容从家出来的时候,梁愈已经在门外等着了。
“等很久了?”康聿容边锁门边问。
梁愈说:“没多会儿。”看了眼连绵不断的雨,问:“今天还去小凉庄?”
康聿容点了下头:“嗯。”
梁愈不再说什么,招了招手,把等在一边的洋车叫了过来。
梁愈撑着伞,扶着康聿容上了车,把车篷拉下来,一切都妥当了,自己才上了另一辆车。
从北京城出来,一直到吴秀枝家,都是坑坑洼洼的黄土路。晴天尘土飞扬,到了雨天则是道路泥泞脏水四溅,十分难走。
这样的路,不光拉车的师傅怨声载道,就连坐车的康聿容也是苦不堪言。
他们出来的不晚,只是碰上下雨天,路不好走,所以到吴秀枝家的时候都上午十点多了。下了车,康聿容让两个师傅还去村口那个无人住的破房子里等。
康聿容转过身,拍了拍木门,冲里边喊道:“吴女士,我又来了,如果你今天心情好的话,就帮帮我吧?”
喊完之后,康聿容把耳朵贴在门板上仔细听着,除了雨声别的就什么也听不到了。她看着那门,无声的叹了口气。
吴秀枝的心情好不好,只有鬼知道。反正是,一直到了中午康聿容也没见到个人毛毛。
有了昨天的饿肚子经验,康聿容今天是有备而来。她让梁愈从布兜里拿出她提前预备好的烧饼,两人一人一个,开啃。
梁愈被她这种接地气的做派给“惊着了”,一边啃着自己的烧饼,一边不住的悄眼看着康聿容。
康聿容最终是发现了他的小动作,嘴里一面嚼着一面笑问:“干嘛一直盯着我手里的烧饼啊?是觉得我这个更好吃?想跟我换换?”
咳咳咳……梁愈噎着了,拿出水壶灌了几口水才缓过劲儿来。
刚才咳的太厉害了,梁这时梁愈的脸红哇哇的,他小声说道:“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好吧?”
康聿容笑了,当然知道不是我说的那样啦,只是太无聊逗逗你解解闷儿呗。
她把眉一挑,又故意问:“不是我说的这样,那又是怎样呢?”
把嘴里的烧饼咽下,梁愈说:“只是没想到,像您这个大户出身的有钱人,也能吃这样的苦。”
“什么苦?”康聿容笑着问。
“在这风天雨地里,啃着又凉又硬的烧饼,您不觉得苦吗?”
康聿容看着男孩反问:“梁愈,你觉得这样苦吗?”
“我穷苦出身,这苦对我来说早习以为常,不算什么。”
康聿容淡淡一笑,说道:“我的家境或许比你好些,但苦楚未必会比你少。你觉得吃不饱穿不暖会冻死饿死,可我曾承受过的精神折磨,同样也能要了我的命。当我从那种精神折磨里走出来后,任何苦对我来说,也都不算什么了。”
梁愈很好奇什么叫精神折磨,本想问一问。
只是,看到康聿容那沉郁的眼睛,萧条的神情,知道自己问到了她心底里的痛点。他赶紧闭嘴不言,低着头一心一意的啃着手里的烧饼。
从梁愈懊恼的神情,康聿容看出了这孩子心里的想法。话是自己要说的,不管心里好不好受,她都不会对这孩子埋怨什么。
为了减轻梁愈心里的负担,康聿容也不再说什么,自顾自的、大口的啃着烧饼。
啃完烧饼,又喝了几口水,康聿容继续和吴秀枝打着招呼:“吴女士,我还在呢。我刚刚吃过了烧饼一点也不饿。只管自己吃好喝好就行,不用担心我。”
梁愈都想笑了,人家担心你了吗,你就这样自作多情?这吴女士哪怕对你有一点点的担忧也早就出来了,何至于等到现在也见不着个人影?
俗话说:一场秋雨一场寒。
上午的时候还好点,下午一过两点,嗖嗖的小风就开始刮了起来。
在雨地里赶了那么远的路,康聿容的衣服早就潮气浓重,旗袍的下摆更是湿的都能拧出水来。
不刮风的时候还能挺得住,现在嗖嗖的小风往身上一刮,康聿容整个人就开始抖筛,紧接着就“阿嚏,阿嚏”个不停。
梁愈看着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康聿容,皱着眉说:“要不咱先回去吧?再待下去,您铁定要生病的。”
康聿容透过门缝往里看了看,空空的小院只有沙沙沙的雨声。
她说:“我没事儿,再等等看。”她相信,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
梁愈又劝了几句,实在劝不动也只好放弃了。
康聿容下的功夫也不算小了,只是到天黑也只是换来自己的一声叹息。
临走前,康聿容拍拍们,又对里面喊道:“吴女士,天黑了,我要回去了。不过,我明天还会来的。”
女人家身子单薄,当天夜里康聿容就发起了烧。虽然头昏脑涨的,好在没有糊涂过去。
她从床/上爬起来,叫醒了清儿,让清儿去把隔壁的柯木蓝叫过来。
大半夜的,清儿不敢出门,搬了个小梯子趴在墙头上唤醒了柯木蓝。
折腾了大半宿,康聿容才退了烧。柯木蓝不放心,坐在床边守到了天亮。
吃过早饭,康聿容梳洗完毕准备出门。
柯木蓝一看她这架势,立马火大,他气冲冲的说:“你今天还真的还要去啊?”
“当然了。”康聿容低着头,换着鞋子。
“你都把自己折腾病了,还没折腾够啊?”柯木蓝气的火冒三丈,他瞪着这个不省心的女人,冷冷的说:“我告诉你,今天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哪也不许去。”说完把身一转,不再理她。
老虎不发威,你还真当我是病猫了。
柯木蓝想,依照这女人的脾性,接下来肯定会庄严的、郑重的,用她一大套一大套的长篇大论,给他讲事实摆道理,以此给自己争取出门的机会。
她的套路他太清楚了。
她有她的上策,他也早想好了他的对策。
一句话,她今天要想从这屋里踏出去,哼哼,门都没有。
只是……
都过两分钟了,别说长篇大论了,身后连一点响动都没有,这不科学啊?
柯木蓝狐疑的把身一回,只见她,抿着嘴角,绷着下巴,鼻子红红的,眼眶也红红的,样子有些楚楚可怜,瞧着他的目光带着明显的指控和委屈。
这是康聿容第一次在他面前施展“娇弱”。
柯木蓝叹了口气,这女人还真是有办法制衡他。他发现自己面对这样的康聿容,根本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心里有的就只是心疼。
心一疼,除了哄,还能怎样?
偏偏对于哄女人这件事,他又极其的不擅长。
柯木蓝往前跨了一步,蹙着眉头,半天挤出一句话:“我又没怎么样,怎么还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