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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沦落为受气包的莎士比亚终于找到个机会逃出她的魔掌,跐溜一下钻进沙发底下,只用一双闪亮亮的大眼戒备的看着她。
“小气鬼,有种你永远别出来。”姜楠初孩子气的对猫对峙,莎士比亚也死活占据角落不动。忽然她想到了食物诱惑的方法,径自到厨房中寻找好吃的。想找个罐头来诱惑猫,她拉开傅泽楷那大大的冰箱,看到的却是塞的满满的各种食材。一时错愕,那个人不是要去美国一周么?干嘛弄那么多吃的塞在冰箱里。看他光洁的厨房也知道,他应该是不开火的。疑惑时,看到有张小小的即时贴贴在冰箱门上,上面认认真真的写着八个字——敬请享用,不用客气。依然是一笔一划写就,明明写字那么认真的人,怎么有那样痞痞的笑呢。姜楠初的嘴角微微翘了起来。
“小姐,我建议你还是赶快入院接受治疗。”医生冷冷的说,公事公办的口气。
“住院有用么?难道可以完全治好?”姜楠初也冷冷的回。
“至少可以减轻你的痛苦,帮你尽可能的延长时间。”
“既然结果相同,又何必费那个事。麻烦您给我多开点止痛的药吧。上次的吃完了。”她不想多做纠缠,只想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止疼药一次不要吃的太多。建议你还是入院治疗。”医生口气仍旧冷冷的,递上了开好的处方。
“谢谢。”姜楠初抓起处方转身离去。
医院恐怕是她这辈子最讨厌的地方。那些漫长的走道,冷冰冰的铁床,惨白的墙壁,床单,衣服,浓重的消毒水味,总是在某个角落里传来的隐约飘忽的哭声,一切的一切都让她觉得讨厌,都让她觉得心慌意乱。
每次到医院总让姜楠初想起曾经的那段过往,曾经母亲就是在那冰冷的铁床上,在惨白一片的房间中,在浓浓的消毒水味中一天天的消瘦,虚弱下去。那些灌注进她体内的黄黄白白的液体并没有替姜楠初留下母亲。姜楠初日日看着她憔悴下去。看着她强忍痛楚挤出来的虚弱的笑。看着她颤抖的伸出骨瘦如柴的手抚摸自己的头发。最后看着她充满渴望和不舍的眼睛慢慢的暗淡了下去,只变成了灰蒙蒙的一片。曾经美丽的母亲,走的时候只剩下枯柴一样的身躯和那片混沌的灰,覆盖了曾经的一切美好和温暖。
医院的办事方式总是繁杂冗长,排队交钱,还要排别的队伍拿药。总算完全弄完,姜楠初已被消毒水的味道熏的十分难受。快步走出医院,想要赶快回家,无奈胃中汹涌翻腾起来。她狼狈的扶住路旁行道树,酸意涌上喉头,再也坚持不住。明明早上并没有吃什么东西,却是吐的连胆汁都快出来了,嘴巴里全是酸苦的滋味。好容易平息不断翻涌的恶心感,她正无力的扶住行道树喘息,一张面纸递到了眼前。“谢谢。”她接了过来,抬起头来致谢,看清来人却是僵住了,脑中一片空白,只听自己暗哑的声音喃喃叫出了那人的名字,“卓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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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行尸走肉
似远还近的音乐水泻一般和着淡淡醇香充斥在四周的空气中,大段的或艳丽或暗沉的布幔交织成一片暧昧颜色,细细碎碎的亮光闪烁期间,像掩映心中不欲与人说的秘密。暗紫红色的沙发宽大柔软,坐上去总有想深陷下去的感觉。姜楠初却是坐的端端正正,背脊都不曾碰触那柔软的沙发背。她用小勺搅动了面前的一杯热牛奶,有些忐忑的打量着对面着人,如同犯错后被抓住的孩子在看着抓到自己的大人。
偶遇后卓尔二话不说便把她拽到这个就近的咖啡馆来。本以为一向性烈如火的卓尔,会在落座后劈头盖脸的数落自己。一如当初母亲走后她避世,她找上门来那般,想用狂风暴雨把她骂醒。如今坐在自己对面的卓尔却是一言不发,整个人深深的陷在柔软的沙发里。手抱前,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细细长长的烟,以往随时随地都活力四射的脸,此刻在烟雾看起来却有着深深的疲惫。毕业后联系渐渐少了,她也不知道卓尔究竟是几时学会了抽烟,只见她动作熟练的点火,不停深深的吸气,再吐出灰白色的烟雾,最后捻息残余的烟蒂。姜楠初觉得这样不好,几次张嘴欲劝,声音却卡在喉咙里,半点也发不出来,也就只好作罢。烟雾朦胧着卓尔的精致容颜,姜楠初逃避似的低头和面前的牛奶较劲,不断用小勺轻轻的搅动,却不曾端起来喝过一口。勺子不断和杯壁请碰的叮当声昭示着两人尴尬的静默。
“别搅了,糖早就化了。”卓尔终于开口说话,手上的烟蒂也狠狠的按进了烟灰缸中。空气中充斥着薄荷烟草混杂的气味。
姜楠初依言顺从的放下了手中的小勺,却默默的依旧不搭腔,眼睛依然盯着眼前的牛奶。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一日,她和卓尔之间竟会是如此沉默,连对话都会变得艰难。
“楠初,为什么?”卓尔坐直了身体,定定的看着她。
她抬眼看了卓尔,对面的那双眼里写满了不解和伤痛,刺的她不敢再看,又再次低下头来。为什么?问的又是哪个为什么?似乎哪个为什么她都开不了口,千思万绪压上心头,最终只化成了唇间流泄出来的一声叹息。
沉寂在两个人之间蔓延,谁也不动,谁也不说话。卓尔静静看着面前的姜楠初,而姜楠初只静静的看着眼前深白色的牛奶。大大的落地玻璃窗旁的两人,好似橱窗中无神的模特。各自埋藏着心事苍白的对峙着。
许是累了。卓尔再次让自己沉陷进那深紫红的柔软中,沉静却又带着妖艳的颜色衬得她皮肤愈加白皙,几乎没有血色。卓尔打开烟盒,拿出一只放入唇间,给自己点上。
“夏银璇他过的很不好。”薄荷烟草的味道夹杂着卓尔有些低沉的声音飘然而至。这个近月来一直埋藏在内心深处不敢触及的名字仿佛一记重拳,狠狠的打在姜楠初心上最柔软的地方。手不由得轻轻颤抖起来,她紧紧用双手握住眼前的牛奶杯,只希望牛奶的温度可以缓解双手的冰凉震颤。她缓缓抬起头来看向卓尔,眼中充斥着太多情感,看起来闪烁不定。可对面的卓尔却是扭头看着玻璃窗外,盯着空旷的道路偶尔经过的行人,再不看她一眼。
“怎么不好?”紧紧咬了咬下唇,姜楠初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问的却很勉强。他又如何会好,其实自己也清楚,他又怎么会过得好。他一直是个认真的人,对待学业,对待将来,对待感情,对待她。他都是认真的,认真的人总是会为了理想倾尽全力,她骤然抽离,只怕是从他心里生生挖去一快肉。这样的血肉模糊,又如何会好。只是她一直一相情愿的相信着,他会很好。右手的手背上烧灼般的痛一直蔓延到里心间,那夜他烙在她手背上的泪珠如今又在提醒着她,她是多么残忍。
“行尸走肉。”卓尔狠狠的吸了一口烟,缓缓的从唇齿间一字一顿的吐出这四个字来。外表看起来那个人似乎还是很正常,白天依然认真工作。可是卓尔知道,他笑的时候眼里没有了笑意透着的多是浓浓的凄楚。卓尔知道只有在他把自己灌醉时才流露孩子般的无助。卓尔知道只有当他把自己错认成姜楠初时。他心里才会有片刻的安宁。如今在人前的夏银璇只是个被抽离了灵魂的空壳而已。麻木的工作和生活着,在麻木中一日日憔悴下去。思及此,她的心不由也跟着揪了起来。闷闷的疼。
温热的牛奶撒在了手背上,姜楠初快速的放下杯子,把无助颤抖的双手掩在桌布下。她双手紧紧握成拳,企图压制心中的震颤,一切却只是徒劳而已。巨大的酸楚夹杂着疼痛一波一波从内心深处涌了上来,如同海潮一样,一浪高过一浪,眼中竟也开始酸涩起来,身体也向后倒去,无力的靠在柔软的沙发上。她强迫自己抬起头,看着那层层布幔装饰起的屋顶。掩映在大片布幔中星星点点的微小光亮,在眼前一点点的模糊起来。双手握的更紧了,掌心湿腻起来,传来一阵阵的刺痛。她在心中告诫自己,一定不要哭,一定不要哭。
“我和夏银璇那个了。”卓尔的声音好似是从深海中传来的一般,冷冽飘渺。姜楠初只觉得心脏猛烈的收缩了一下,震的整个腔都是冷冰冰的疼,人却是清醒过来。她闭上了眼,让那些水分都流回身体里,深深的吸起在缓缓的吐出,最后缓缓睁开眼,直直的看向对面的卓尔。
卓尔还是盯着窗外,灰白色烟雾下的精致的脸蛋上并没有什么表情。秀气的手指尖微微颤动的香烟却出卖了主人内心的仓皇。她是知道的,卓尔一直喜欢着夏银璇。很早就知道了,早到或许卓尔自己都不曾注意的时候。从平日谈论起夏银璇时她神采飞扬的脸,凝视夏银璇背影时她的若有所思,一起排练时因夏银璇随意的一句话而红透了的脸蛋,到后来她怅然若失的隐忍,再到刻意的回避,直至最后不再联系。只是卓尔一直刻意隐瞒,自己也不肯提起。不是不知道好友的心思,只是爱是如此自私,她一直在怕,一直也想留住他。是因为她太贪心么?是因为她忽略了善良的卓尔吗?于是上天便这样惩罚她,这份爱她终究是要不起,留不住的。
身体里一阵一阵的抽痛着,姜楠初面上却淡淡的弯起了嘴角。“那,以后请你好好照顾他。”话音虽说不算平静,但却说的十分真挚。只有自己才知道,说这样的话是花去了自己多大的力量。
卓尔闻言转过头来看着她一脸的不可思议,黑白分明的大眼牢牢盯在她的身上,似乎准备把她看穿看透,姜楠初心下不觉慌乱起来。
“为什么?”卓尔双手撑在桌上,双眼仍是牢牢定在她脸上。眼波里似藏着太多太多的话语,可是最后说出来的。还是这样单薄的三个字。
“我,我,想起来我家里灶上还炖着汤,我必须赶快回去了。要是火灾就不好了。”这是她在今天她们见面以来说的最长的一句话,却是这样一句不着边际的烂借口。她真的再没有力气和卓尔这样对峙下去。不想去管卓尔是何反应,她连忙起身仓皇而逃,全然不顾卓尔在身后的呼唤。
陈卓尔并没有去追,看着姜楠初逃也似的离开自己的视线,她好似也脱力了一般,任自己重重沉入沙发温柔的包围中。她盯着对面被姜楠初仓皇离去打翻的牛奶杯,那些乳白色的液体顺着渗透进桌布在顺着褶皱一滴一滴的流到地面,仿佛是在无声的哭泣。
呜……呜……呜……
细碎的抽咽声在飘荡在空中,四周一片雾蒙蒙的灰白色,上不见天,下不见地。没有风,可是潮湿冰冷的寒意似是无孔不入一般往人的骨髓里钻。姜楠初紧紧的抱住自己,想来抵抗这冰冷和内心中的凄惶。
为何?
为何又是只剩下自己一个。
脚下的路并不平坦,她高一脚低一脚跌跌撞撞的顺着那悲悲切切的哭声寻去。那声音很是熟悉,应该是认识的人吧。她努力的朝着声音的方向走,满心期待着会遇到熟悉的人,带她离开这片冰冷的迷雾。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多少次那幽幽的声音似乎渐渐的近了,却又在下一刻飘远。不见方向,不见日月,冰冷冷的白雾中她一次又一次的找寻着,跌倒再爬起来,不知道什么是疲惫,也不知道什么是疼痛。
再也走不动了,不想再往前走了。麻木了的毫无预警的软了下去,她再次狠狠的摔向地面。好冰,地面虽然并不坚硬,却是刺骨的冰凉。放弃吧,心里有个声音小声的说着,放弃吧,放弃吧。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连眼皮似乎也要支撑不住了。就在她快要绝望的时候,忽然发现远方有着小小的亮光。
或许就在那里。凭着这样一种猜测,姜楠初努力的支撑起自己的身体,蹒跚着一步一步向光亮的方向走过去。哭声越来越清楚,那点小小的光越来越大,渐渐清晰,隐隐约约看出一个背影。
终于走近了,原来那是一个女孩子背对着她跪坐在地上。身体微微向前倾着,似在呵护着什么东西,白色的衬衫,顺滑的黑发披散在上面,火红的裙很扎眼,仿似地上盛开出的一朵妖媚的花。那女孩哭的十分伤心,小小的随着哭声一抖一抖的。那声音非常熟悉,是谁,究竟是谁?
“你是谁?”自己的声音为何听起来也是如此飘忽。姜楠初心头开始突突的跳。
女孩听到了声音,背部明显的僵了一下,肩头的抖动也停了下来。她缓缓的转过脸来。
“卓尔……”姜楠初的声音只发出一半便噎在了喉头。
眼前这个哭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