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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告过我,结婚以后,不能再爱别的女人,不然她永远也不原谅我。那时候都当做是戏言,谁知道后来真的会发生那些事。是我辜负了她。”
何欢轻声安慰他:“常大哥你不要再难过了,其实后来朱老师已经原谅你了。”
常洲叹了口气,“天文是一个要求完美的人,对她来说,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当时我们的感情就象是掉在泥淖里的花瓶,虽然没碎,但是已经有了伤痕,她后来能让我回来,已是很难得了。”
何欢无言以对,低头默黙的整理衣物。除了那件玫瑰红的连衣裙之外,所有的衣物都打好了包,他们把它们放在一个不常用的柜子里。那件连衣裙继续留在原来的地方,它的外面依然包着常洲那件银灰色的西装。
欢欢这些日子安静了很多,每天放学她都会早早的回家,到家以后就回到房间一笔一划的写作业。常洲也是按时回家的,他和何欢一起在厨房做饭,饭菜一般很简单,但是尽量保证有营养。
饭后他会带着两个女孩子出门,他们到附近的小公园里散步,看人家跳舞,打太极拳,看小孩子玩耍。他要求两个孩子谈谈白天在学校里有意思的事,他自已也会说一些工作中遇到的事给他们听。
后来当常洲把五条红色的血鹦鹉鱼连同大鱼缸带回家时,欢欢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她很快爱上了那些美丽的鱼,每天回家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奔到鱼缸前看那些鱼,她给它们取名字,名字就是他们几个人的,最好看的那条被称为朱天文,还有一条她叫它常屿,何欢不知道常屿是谁,欢欢说是她好久不见的叔叔。
那一段日子,他们三个人相依为命,每个人都努力让自已坚强,他们想忘记的是朱天文离开他们的痛苦,但是没人打算忘记朱天文。
日子艰难的滑过去,何欢结束了她的高中生活。
从高三上学期开始,她就很少和郑学彬出去玩耍了。两个人依然保持联系,不在一个教室让他们见面不是很方便,每隔十天半月,郑学彬会特意到何欢的教室来找她一次,他在那种用作业本上撕下来的纸上给她写一些小字条,内容五花八门,有时候是个小漫画,有时候是一段笑话,或者他一时的心境。
大学录取通知书下来时,命运又一次制造了千万个分离,何欢考上了本市一所普通大学,郑学彬和桑梅将要远赴南京大学就读,桑雨最后被一所本市的专科学校录取。何欢报志愿前,常洲曾和她说过不必担心学费,他可以资助她,如果她不喜欢这样,也可以在工作以后把钱还他,何欢考虑过后还是选择了师范学院。
陆续收到录取通知书以后,大家的心情都放松起来。郑学彬和何欢几乎每天都要见面,他现在长高了很多,站在那儿,很有些男子汉的样子了。好象是忽然间长大了,他对何欢的态度也不似从前那种淡淡的如君子一样了。现在他在走路的时候经常会拉住何欢的手,起初何欢不习惯这种变化,以前两人一起玩时,偶尔也会有相近的时候,但不是象这样蓄意的长时间的。何欢躲了几次,都被他捉回去,最后总是拗不过他,只好不情愿的被他拉着手。
开学前几天,他们去周爷爷家玩儿,老爷子最近又突发其想,参加了老年自行车队,他们一大帮人骑着自行车到外地旅行,一去几个月,虽然辛苦,但是其乐无穷呢。越临近开学,何欢的情绪越低落,她和郑学彬从小认识,分别以后,中学时重新见面,五六年相伴着走过来,一起长大,一起出去游荡,如今他突然要一去千里之外,这突然的离愁让她无法排遣。
那天黄昏,在周爷爷的小花园里,她一个人看着盛开的石榴花发呆,郑学彬从屋子里走出来时,看到她孤单落寞的背影,心里也觉得难过,忍不住走到她身后,从背后抱住她。
这一次何欢没有推开他,她握住他的手,用央求的语气说:“郑学彬,你别去南京好不好?”
郑学彬不语,过一会儿才说:“等我熟悉那儿以后,你去那儿找我,我带你出去玩。”
郑学彬和桑梅去南京时,何欢也去送行了,站台上人很多,桑梅一家人,郑学彬一家人都在。何欢第一次看到郑学彬的父母,却发现不是完全的陌生,他们就是当年的郑叔叔和他的爱人,何欢都见过的,可能是因为成长的蜕变吧,他们并没有认出何欢来。看到他们的那一刻,何欢感到自已的心突然跌落到寒冷的冰窟中,麻木得没有了知觉。郑学彬以为她是伤心他的离开,拉着她走到离他们远一些的露台,他把她抱到高高的台阶上坐下,自已站在她身旁,看何欢失魂落魄的样子,他笑笑的捏着她的脸蛋,告诉她这又不是送他去刑场,干嘛这么吓人啊。何欢不说话,他就不停的逗着她,告诉她好好念书,不准和别的男生约会,老老实实的在家里等着他回来。又说,他带走了她送她的古龙小说,还有小木鱼,自已会在想念她的时候敲木鱼,不搭理别的女生,为她守0身0如0玉。何欢还是被他最后一句话逗得笑出来。
两人回到站台上,桑梅的妈妈又托付郑学彬帮忙照顾她女儿,郑学彬的妈妈一口答应下来。临上车前,郑学彬当着父母的面,和何欢拥抱告别。何欢看着郑学彬和桑梅双双与众人挥手,再看到双方父母含笑不舍的神情,忽然觉得心灰意冷。
我第十次算错手里面的数据的时候,从办公桌上抬起头来,盯着对面位置上楚楚可怜的女人,目光凶恶,撂下狠话:“十分钟之内,你要敢再出半点声,我就把你从窗子里扔出去!”
她果然一句话不说了,哭得红肿的眼睛犹自闪着泪光,小巧的鼻子一抽一抽的,桌子上堆满了被她残害的餐巾纸的尸体,其对森林资源的浪费程度比小日本从我们这里进口一次性木筷还要可恨。
但是我不打算搭理她,手里面的数据会在明天的报纸上以公告形式发布,刚好市里又在开两会,可不能因为那些代表找到个把错误被领导批,幸好,数据不多,再校核一遍,应该可以传到报社去了。
十分钟以后,对着电邮点击发送,顺便打电话给报社的陈主编,一阵哈拉之后,手头的事情总算是结束了,我也开始有点善心对待对面的女子——大学时代误交的匪类——薛冰。
《陆小凤》里面说薛冰是只母老虎,我从小受到古龙先生的荼毒太深,还就当真了,既然陆小凤这样八面玲珑的人都能念着薛冰,我自然更要喜欢这样的女子。有了这个概念,加上大一开学的那天在迎新的队伍中看到一名高挑美貌的女子对着两个上来献殷勤的男生毫不客气的说:“姑奶奶不希罕!”,然后一个人拎着两个大皮箱进了寝室楼,可巧我好不容易等到一个又瘦又矮的男生愿意帮我提行李,并且极度困难地上了六楼的时候,这女孩还竟是跟我一个寝室。
当时我走进去,又出来到门口看看,4…613,没错啊,再走进去,放下行李,那女孩已经对着我打招呼:“你好,我叫薛冰,外语系英语教育的。”那个大方得体,当下将我的小家子气比了出来,我也只能回她:“你好,我叫周慧。”
她嫣然一笑,百花尽放,我呆了半晌,脑子里就一个概念:难怪迷住陆小凤了!
这话我后来都跟她说过,在我深刻了解并且领会了这个女人的真实面貌之后,不无遗憾的说:“早知道这样我就该离你远点,毁了我心目中的形象,还以为你泼辣又能干,顶得了现代的王熙凤,结果被上帝开了大笑话,你整个一林黛玉!”
她听我那样说,也不恼,就说:“女人是水做的,会哭也不算什么。”
可我是真没想到她那么能哭,大一的时候圣诞节化妆舞会找不到男的舞伴,拉着我在学校中间的小竹林里哭,我劝她:“张力德、沈超他们不都挺喜欢你的,还有那个什么社会系的高高帅帅的那个,你不也说他邀请你来着,再说了,还有我们系,我们系宣传部的王飞,也想让我请你来的,不都是你自己说不要吗?”
她一边嚎,一边抽搐地说:“就……就那……呜……就那……歪瓜劣枣……呜……能……能带出门吗?……呜……”
我想想也是,人好歹是外语系一枝花,刚进了学校就被大堆狼人盯上了,日日有人打听,周周有人送花,可就是没在那么庞大的选民队伍中找到一颗闪光的种子,也怪不得她伤心了,美人总是难做的。
我只好陪着她难过,高中的时候我也算一朵清秀的小花,可自从大学时代跟薛冰这家伙混在一起,自此就沦落成一片绿叶,完全是陪衬!都说幸福感是比较出来的,早上我起来照镜子梳头发,她一定站在我后面喊“快点快点”,我刚探头的那点小小的自恋在镜子里她的脸出现之后就被彻底打压,低到尘土底下。
楼下的传达室里的大妈声嘶力竭的“613周慧,有人找”从寝室门上的扩音器里传出来时,开始,我还是踊跃下楼的,但后来就懈怠了,因为下去,除了一次班长给我拿了新书,其他时候都是一群不知道那里冒出来的歪瓜劣枣,塞给我一些乱七八糟的礼物,加上一封爱情的书信,还有一句听起来无比让我痛心的话:“周慧,不好意思,麻烦你了,这些给薛冰!”
我凭什么呀!就因为姓薛的跟他们系里的说:“周慧是我的好姐妹,追求我要先让她把关!”我这跟外语系八杆子打不到边的海洋系的女生,就要被这样折腾!
我不情愿,但是,无可奈何。
大二,记忆里的薛冰还是哭,整个一孟姜女哭倒长城,我陪着她在电子阅览室看日剧,柏原崇出来了她哭,竹野内丰出来了她还哭,不停的念念有词:“怎么不让我碰到一个?怎么不让我碰到一个?”
大三,大了一岁的薛冰还是喜欢哭,整个一“雨人”——动不动就下雨的人,喜欢上中文系的第一才子江宁,愣说人家高大帅气,学识渊博,沉稳内敛,练达开阔!都不晓得做出这样的总结死了这女人多少脑细胞,反正她就是认准了人家江宁是天下第一的男人,是唯一配得上她薛冰的男人,可是死丫头又不肯低下头去追求别人,为了跟江宁邂逅伤透了脑筋,邂逅了什么都没发生就拉着我在化学楼前面的池塘边上哭,好几次晚上吓坏了几对准备来小亭子约会的情侣。
这家伙得不到江大才子的心,又不肯死心,不知道哪天脑子进水了,想出来一个绝招,让我帮她去追求人家,吓得我浑身鸡皮疙瘩,抵死不从,但她泫然欲泣的样子让我头痛,她吴侬软语的说法让我骨头酥软,只好狠狠地说:“我帮你送花,只说是有人叫我给他的。”
换来薛冰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好好,我就知道周慧你最好了!”
后来我真的去给江大才子送花,之前鼓了好大的勇气,吃掉了两块德芙巧克力,还敲诈薛冰答应事成之后请我去新开张的必胜客搓一顿,才终于提着一束鲜艳欲滴的红玫瑰去了男生寝室11…205,还真巧,开门的就是江宁,他问我:“你什么事?”
我说:“有人让我送你一束花。”
他看我一眼,相当狐疑的问:“什么人?”
“啊——那个——那个——她说不能说。”我当场当机,悲叹大脑内存太小,跑不起来。
“我不要,跟那个人说我不要。”他狠狠得撂下话,将花塞进我怀里,关上门。
只留我一个人在男生寝室门口不断黑线,几秒钟后大脑终于重启,我重新敲门,那家伙开门后还没反应过来,我把花扔进去,学他的口气撂下话:“管你要不要,我送到就好了,整的跟只孔雀似的,当你万人迷啊!”
转身走开,步履轻松。回到寝室,花痴薛冰早就等在那里了,看见我跟看见金山似的扑上来:“怎么样怎么样?”
我开口:“送到了。”
“他怎么说?”
“没说什么。”
“那张卡片他看到了吗?”
“啊!”我尖叫,花我是送出去了,但是薛冰冥思苦想几个晚上在通宵教室里的成果——那张示爱的卡片还在我的书包里,再看身边的女人,世界末日,世界末日,我只能在她的泪水滴下来之前,对天发誓:“我一定帮你把卡片给他。”
那是怎样一个黑暗的日子啊!我第一次走进男生寝室的时候跟大爷登记说帮我哥拿鲜花来,大爷问:“你蝈蝈是哪一国哦?”
我晕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直说:“江宁江宁,他是我哥哥,我是他妹妹,我叫江小妹。”心里不无慨叹:认贼作父啊!又想:这好好的杭州的学校,干吗找一四川的老头看寝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