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可是……
他脑海中突然闪过水轻梦的身影,水轻梦正坐在光罩中,神情少有的凝重。在他闪念间,倏然睁开眼眸,喝问道,“谁在窥我?”
声音倏断,沈约脑海中的身影蓦地消散。
嘴角露出丝微笑,沈约内心稍喜。
他看到的是1126年的水轻梦,他可以肯定这点。这个水轻梦应该不知道去年的事情,但她居然这快感应到沈约?
如果他预料没错的话,两层空间的水轻梦会最先融合一体!
融为一体的水轻梦自然是极大的助力。
他再度观想水轻梦,但这一次脑海中却没有水轻梦的身影。略有皱眉,沈约暗想方才的链接,更像是耦合连接,也就是他的超级大脑正好和水轻梦同频片刻,这才让修行中的水轻梦感觉到被窥探,如今频率不同,他才会失去水轻梦的影子。
想到这里,沈约反倒心安,知道以水轻梦的求索性格,肯定会想办法再度重演方才那一刻,他只要坐等就好。
众人见沈约先微笑,后皱眉、再坦然,实在搞不懂聂山的一句问话如何让沈约产生这多反应,有人已想,这个神仙倒像个神经。
聂山同样困惑道,“区区不解自身所言有什么好笑的地方?”
“为什么改名字?”沈约问了句。
聂山沉默。
赵恒龙椅上说道,“想金人初次入侵,六贼当道,聂爱卿拼死上书,建议朕当‘诛王、蔡以谢天下’,坚持与金人抗争,朕有感聂山有汉时周昌抗节之义,这才让聂山爱卿改名聂昌。”说罢微有得意之意。
沈约皱下眉头。
看向赵桓,沈约缓声道,“你只看到周昌卫护太子之节,却看不到如意终被吕后所杀的结局吗?”
一言落,群臣色变。
庙堂众人无论忠奸,还是有点才华的,倒知道沈约引用的典故。
周昌是汉高祖刘邦的御史大夫,为人耿直敢言。刘邦有了戚夫人后,对旧人吕后就不太关心,一直想立戚夫人的儿子如意为太子,结果周昌竭力阻止,让刘邦打消了这个念头,之后太子刘盈称帝,如意成为赵王,吕后都为之谢过周昌。可刘邦知自己老婆吕后的脾气,知道如意若不称帝,等他刘邦这个老子死后,吕后一定要干掉戚夫人和如意,是以又让周昌为赵王国相,希望周昌保全如意。周昌受君所托,忠君之事,虽竭力保护如意,可仍不免如意被吕后所杀的结局,抑郁而终。
众人既知典故,如何不知道沈约之意?
沈约在说——你赵桓以为得到周昌就会安然无恙?你大错特错?周昌保不住如意,聂山同样无法保得住你赵桓。
将赵桓比作如意,在朝臣眼中,实则是大逆不道之行,赵桓神色改变,耿南仲见状,立即喝道:“大胆……哎呦。”
耿南仲话未落地,早捂住嘴巴,有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流了出来。
众人惊慌。
沈约冷静如初,看着耿南仲道,“我说过,你不想闭嘴,我可以让你闭嘴。你再多口,信不信我斩下你的脑袋?”
第2032节 第一次实验
群臣震骇。
他们只看到耿南仲一张口随即捂嘴,然后有鲜血涌现,让他们着实不明所以,可听沈约所言,才发现竟是沈约“施法”,不由得骇异。
耿南仲怪叫一声,突然用力一拔,竟从口中取出一小片断刀,然后口喷鲜血的仰天倒了下去。
众禁军涌入殿中,沈约平静如初,望向一人道,“王宗濋,约束好你的手下。”
王宗濋一怔。
他就是最初持刀砍向沈约之人。
赵桓登基,王宗濋属于赵桓的娘家人,如今地位水涨船高,荣升殿前都指挥使,那本是高俅坐的位置。
高俅等人均已成灰。
他王宗濋能力不强,可绝对知道赵桓是他的饭碗,在郭京施法和神人沟通,自然在殿中应变。他不想郭京真的招来神兵,惊骇之下,难免出手试探,不想神兵一出手就握碎了他的钢刀。
此人不可敌!
王宗濋做了这个判断后,退后一直守在赵桓的前方,不敢造次。
他没想到神兵会认知他,随即听“神兵”沈约淡然道,“你若不能尽责,那我可以帮你。”
有耿南仲前车之辙,王宗濋闻言胆寒,立即喝道,“神兵应是在除邪,尔等还不退出殿外。”
他知道那些禁军对待寻常百姓尚可,但在沈约手下,绝过不了一个照面,既然如此,何必自讨没趣的激怒此人?
他算的明白,众禁军却有些糊涂,犹豫了下,终于缓缓向殿外退却。
沈约不理龙椅上面色如土的赵桓,盯着聂山道,“想当初,在我眼中,聂山还是响当当的汉子,可你改名后,难道心都改了?周昌守义对抗强权,虽死不惧,可不是张口闭口的‘区区’之辈。”
聂山脸色数变,终有痛苦之意,蓦地喝道:“那我能做什么?”
他对赵恒所为并不认可,铮铮铁骨自然对屈辱议和并不赞同,可他虽得赵桓器重,赵桓却是犹豫寡断之人,他聂山哪怕竭尽所能,时局却是益发糟糕,内心难免痛苦。听沈约质问,聂山的痛楚、不甘之意倏然爆发出来。
沈约反倒平静了下来,“你名字改了,心也改了?”
聂山一怔,他听到沈约的重复言语,那一刻竟如当头棒喝,悟出不同之意,倏然叫道,“你是谁?我……认得你?”
天道始终都在,不同的人,看到的境界却是大相径庭。
沈约内心微震。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虽只过一年,可如今的汴京城和他当初所见截然不同,他用心点醒的李纲、宗泽、韩世忠、梁红玉等人悉数不在。
琴丝没有说错,他沈约要面对的,远比他在1125年遇到的情况要艰难许多。
如今金人兵临城下。
可汴京城能打的人,似乎一个都没有?!
朽木难雕,粪土之墙不可污,众多人习惯软骨乞讨,你如何能让其变成钢筋铁骨?
唤醒一个迷失心性的正义人士,远比要改变一个自幼三观崩坍的人要简单。由此可知,三观不正之人的证道之路,肯定比守正之人要艰难,因为他们若不除污浊之念,心性始终困在污垢之中,淤泥只有益发的增多。
这就和数学中疯狂的泳池管理员般,你若是对泳池的注水量始终大于放水量,你还想清空泳池,那岂不是痴的?
沈约深明此理,遂以聂山为突破口。
他需要汴京的血性。
眼下境况,唯有血性才能让汴京人自救,屈辱的奢求金人的温柔对待,那无疑是蠢不可及的行为。
沈约在唤醒聂山的血性,可他没想到,他似乎还唤醒了聂山的记忆?!
聂山记得他沈约了?
紧盯聂山的双眼,沈约观想一道光芒从己身的灵堂射到对方的脑海。
这是修行秘法,如同醍醐灌顶。
以清去浊,去浊显清!
“你记得我?”沈约字字如冰泉清澈,眼见聂山眼中污浊突现一道清光,沈约断喝道:“你记得我?!”
呼喝中,他周围蓦地现出一团光辉。
“神仙法术?!”有人失声惊呼。
传说中,神仙下凡,就如沈约这般,光芒万道。
沈约微惊,随即观到他身后有琴丝、夜星沉等人,影像只是一闪,琴丝张张口。沈约没听到琴丝说什么,却辨唇语知道琴丝在说——第一次实验!
万道光芒从沈约身上闪出,尽数注入聂山的体内。
聂山一声大呼,随即有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仰天倒了下去。
众禁军见状,纷纷上前。
王宗濋心惊胆颤,他搞不懂这个温文尔雅的神仙为何突然狂性大作,先伤耿南仲,再重创了聂山。
可见到沈约冷峻望来,王宗濋立即想到沈约方才的命令——约束好你的手下,你若不能尽责,那我可以帮你。
沈约怎么帮?
王宗濋心中凛然,大喝道,“神人之意,深不可测,尔等不要……”
“轻举妄动”几字不等出口,有两人窜到沈约的身后,挥刀就砍。
殿中倏静。
那两人之后还有一人,正待呼喝,蓦地露出骇然之意。
沈约回手一拍。
他看起来只是拍出一掌,但那窜来的两人如同被巨锤击中,凌空而起,倒飞着从众禁军头顶掠过,落在殿外的时候,居然安然无恙。
那两人互望一眼,没有庆幸,只有骇然之意,因为他们从未见到世上有人会有这般神鬼莫测的身手。
救人比杀人要难。
退敌却不伤敌的手法,远比击杀这两人更要高明。
第三个向沈约挥刀的人愣在当场,他当然看出自己根本不是沈约的对手,甚至连让对方正眼相看的能力都没有,偏偏沈约站起,凝望着他,缓声道,“蒋兴,我知道你和马勇、石力都是关心聂山这才出手。”
举刀那人缓缓垂落了单刀,哑声道,“你……认识我们?你知道我们?”他突然有种热泪盈眶的冲动。
为什么?
他想不明白。
他本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动的人。
沈约微笑道,“是的,我不但认识你们,我还了解你们。”
内层空间虽然无法影响到外层,可并非全无作用,沈约最少见过要砍他的三个禁军,知道这三人还有一腔热血。
看着一群茫然的禁军,沈约轻声却清晰道,“我知道你们都有父母妻儿留在汴京,我知道你们担心亲人的安危,决心誓死保卫京城……”
众禁军眼中多有光芒。
那是人性之光,也是心性之光。
心性之光和人性之光有何区别?
或许,它们本来如母子般,心性不舍人性,这才苦苦想要唤醒人性,人性虽有痴迷沉沦,可仍因为存有觉悟、时不时能听得到母亲的召唤……
第2033节 记忆错乱
人以群分、物以类聚。
光是同样的道理。
这世上有强光、有折光、有迷光、有暗光……似不同,却有本质关联。
红尘迷离变幻、实则是心性之光经五蕴扭曲变化而成。
五蕴非毒,只是遮掩,让红尘丑陋的不是五蕴,而是五蕴歪曲认知产生的诸毒。
因此哪怕人一出生就有五蕴之遮,人性之光却始终闪现,这本是世人还有希望、还能希望的根本原因。
众禁军望着真诚的沈约,突然鼻梁酸楚。
他们无奈。
他们知道无论金人破城、还是宋人屈辱求和,受苦的都是他们这些底层的百姓,他们有父母、有妻儿等待他们的保护,可他们无能为力。
他们努力保护着那个决定他们命运之人,始终没有考虑他们这些人的命运。
他们失望。
他们将最后的希望放在聂山的身上,如今满朝文武,唯独看似明哲保身的聂山还立在一群摇尾乞怜的投降派中。
保护聂山,本是保护他们自身,是以在沈约“重创”聂山的时候,他们忍不住出手,可听沈约说出他们心中所牵时,他们心中蓦地涌起一丝期冀——这个神人,或许真能帮他们实现心愿?
“我认识你们,我了解你们。”
沈约再次强调道,“这世上没有乞讨的尊严,你们要获取尊严,本要挺起胸膛。”望着眼中满是希望的众禁军,沈约沉声道,“如今到了挺起胸膛的时候了。”
蒋兴嗄声道,“神人,可只有我们想要挺起胸膛并无作用。”
众人一凛,心情各异。
有臣子暗想,你是在讽刺我们都是软蛋吗?
事实本是如此,但他们做得,却不让旁人说得。被蒋兴所言激怒,有人早存了除去蒋兴的念头。
有禁军拉了蒋兴一把。
蒋兴全然不理,继续道,“如今的汴京,需要所有人挺起胸膛,才能度过眼下的危机!”
沈约露出微笑,“你说的不错。”
蒋兴反倒怔住。
他一腔悲愤蓦地爆发,只想凭如今的勇气说出心意,若能改变汴京现状,拯救亲人,那他虽死无憾。
他在宫中久了,何尝不知这是极为危险的行为?
但他还是忍不住的说了,他本准备迎接狂风暴雨的冲击,没想到沈约对他居然是认可的态度?内心激荡间,蒋兴一时间反倒不知再说什么。
沈约转望赵桓道,“你信我是神兵?”
赵桓脸色苍白,强笑道,“朕自然是信的。”他内心突然有些畏惧,因为眼下的走向不像他可以控制的。
“那我可以奉劝你一句。”沈约淡然道,“你若是执意求和,在以后的日子,一定会被金人所擒,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
赵桓脸色巨变。
孙傅强行圆场道,“有神兵天降,金人自然对我们无可奈何。”
“你以为我能救你们?”沈约盯着孙傅道。
孙傅脸色改变,暗想这个神人究竟是何念头?若要帮我们,如何这般出言不逊,可若不想帮我们,他来这里又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