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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问的角度奇特,天涯却明白水轻梦的意思,“这也是我和孙思邈一直奇怪的事情。本源世界的太平道诸人,都记得发生的一切,可复制人物,却少了太平道的记忆。”
沈约同样奇怪这点,他早感觉空间复制出的新世界,总有说不清、道不明的问题。
“因此……”
水轻梦蹙眉道,“裴茗翠哪怕再聪明,都不知道她父亲隐藏个极大的秘密,更不知道李玄霸和太平道关系密切,在她心目中,父亲还是曾经的慈父,恋人亦是曾经的倾心,这就是她悲剧的源头所在?”
世人喜欢天长地久,可世人又喜欢新鲜刺激。
但世人不知道新鲜的从不会持久吗?更不要说天长地久!
世人或许不知,或许装作不知,因此喜欢自欺欺人的生活下去,就像世人加过量防腐剂来维持食物的“新鲜”一样。
世人对感情的态度和现代人对待食物一样,世人需要感情的新鲜度,幻想恋人一辈子能维持这种新鲜,却不知道当防腐剂越添越多的时候,新鲜早就换了本质。
你如何能将塑造出来的持久不败的花朵定义为新鲜?
沈约轻叹道,“这不是裴茗翠的悲剧,这是世人的悲剧。”
看着众人,沈约坚持道,“坚持真从没有问题。”
水轻梦默然片刻,终于道:“不错,裴茗翠坚持真没有问题,错误在于,别人利用了她的真。尤其是……”
犹豫片刻,水轻梦终于说出残酷的真相,“她最信任的人,却在利用她的真。”
众人默然。
自古真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
从有人类以来,就不知道有多少真情被套路击败,黯然离场,真情没有赢,可套路同样没有赢,但人类对此始终乐而不疲,可见人性的愚昧和残忍。
许久,天涯才道,“裴茗翠是个奇女子,是个聪明的女子,但也是个痴女子。她因为相信真,在杨广选择信任她的时候,她给予杨广更深的信任。在所有人都不看好杨广的时候,唯独裴茗翠认为杨广是个深情、真性情的人,因此她将萧布衣送到杨广的身边,希望萧布衣影响杨广,直到帮杨广重振大隋。”
聂山激动道:“我倒赞同裴茗翠的做法,这看起来是可行的方法。”他是深有同感。
完颜娄室摇头道,“李玄霸若得李八百真传,一定会反对裴茗翠的做法。”
完颜希尹赞同道,“不错,杨广哪怕重振大隋,终究走的是数千年的老路,而不是太平道想达成的道路。”
突然看向沈约,完颜希尹热切道,“沈先生,你见多识广,同时知晓未来,那你是否知道……世人的未来,有没有实现张角的愿望?”
沈约默然片刻,“你在永劫城、见到的冥王就是未来世界最后存在的人物。”
完颜希尹轻叹一声,喃喃道:“原来如此。”
世人经历达数千年的发展,科技的确益发的高明,可人性呢?似乎只有更加的堕落。
沈约随即笑道,“可若非复制世界有了新状况,我想天涯不会不耐其烦的叙说这个世界。人类还能存在,最根本的原因,岂不是就是因为希望?”
看着那发亮的墙壁,沈约缓声道,“天涯,我猜的可对?”
天涯依旧没有答案,只是道,“你说的不错,完颜娄室也说对了,李玄霸知道若实现李八百的夙愿,就一定要让大隋乱。只有将大隋搞散,他才有重组天下的可能。只是那时候李渊迟迟得不到重用,反倒因为才能引发杨广的猜忌,李玄霸竟然以火中取栗之法,利用局面动荡之际,舍命保护杨广,为李家赢取了转机。”
完颜娄室不由道,“李玄霸当然没死?”
不想天涯竟道,“他死了,最少是在当时,他是死了。”
完颜娄室错愕片刻,随即道,“是假死?置之死地而后生?”
众人错愕,暗想若真的如此,李玄霸的心机和隐忍实在不比李八百要逊色。
假死自然不能立即复活。
假死要骗过所有人,包括他挚爱的恋人。
假死付出的代价,或许比真死还要惨烈。
天涯叹道,“不错,李玄霸以假死骗取了杨广的信任和感激,同时知道裴茗翠对他的情意,知道他死后,裴茗翠必定因他而力荐李家对杨广的忠心……”
水轻梦冷笑道,“这种利用恋人的男人,纵取得天下又有何用?”
完颜娄室微笑道,“但不能不说,数千年来,多是这种男人,才取得了天下。”
“心若不狠,帝位不稳。”完颜希尹清晰道,“权利之争,本容不得儿女私情染指。”
水轻梦淡淡道,“我一直不赞同女修所为,可这世上的男人若都这般想,我倒觉得女修灭世也是情有可原。”
完颜娄室微微一笑,“水姑娘莫要动怒,我只是说出千百年的真相而已,以往的我或许赞许李玄霸所为,如今的我,却悲怜李玄霸因此错过了良人。”
水轻梦反问道,“你怎知李玄霸和裴茗翠未在一起?”
完颜娄室不改笑容,“我虽然不太了解女人,可也知道裴茗翠这种女人,爱的决绝,恨的同样会决绝。她这种女人,或许会被男人骗得了一时,又如何会被男人骗得了一世?”
第2097节 大梁国
世人不知真相,更是不想去知。
自欺的活下去,是因为不够清醒,同时也因为没有勇气去面对真相,因此世人唯有在自己编织的“现实”中活下去。
裴茗翠虽然痴,但大多时候,她是清醒的,她也是勇敢的,因此她注定会发现真相,也会面对真相。
完颜希尹感慨道,“不错,一个清醒的人,自然不会糊涂一世。”
众人默然。
沈约略有感慨道,“但李玄霸也是清醒的。”
水轻梦眸光闪动,“因此李玄霸在编造谎言的时候,就想到了谎言被揭穿后,他和裴茗翠再无在一起的可能?”
沈约缓缓道,“我想应是如此。”
聂山诧异道,“这么说,李玄霸由始至终,都没有爱过裴茗翠?”
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世人对爱的定义,从来没有一致的时候。
完颜娄室叹息道,“自古情义两难。从男女感情来讲,李玄霸是有负裴茗翠,但从皇图霸业而言,他又忠于自身的选择。”
众人心中暗想,对不同的人,各种选择本有不同的意义,那我呢?如果身处李玄霸的处境,又会如何选择?
“但无论如何,胜出的应是萧布衣。”沈约喃喃道。
天涯反倒不解道,“你为什么如此肯定?”
沈约沉声道,“李玄霸的选择让人感慨,但他这样的人实在太绝了。一个太绝的人,甚至不给自己留退路的人,就和个完美的理想主义者般,让世界很难容忍他的存在。裴茗翠知道真相一定会和他反目成仇。道不同不相为谋,以萧布衣的为人,和李玄霸绝走不到一路,哪怕李家,只怕都会将李玄霸当作是外人……”
聂山诧异,“李玄霸为李家奉献了太多,李家如何会不容他?”
沈约淡淡道,“你聂山同样为宋室鞠躬尽瘁、问心无愧,宋室可曾容你?”
聂山无语。
种师道、李纲、宗泽都成为宋室用过就弃的棋子,他聂山如何能例外?
看着四壁的光芒,沈约略有无奈道,“这就是人性的悲哀所在。”
众人均有戚戚的感觉。
“更何况,李玄霸并非问心无愧的。”
沈约又道,“他如此决绝的实施计划,就很难再和苟且的世俗兼容,在他心中,要和裴茗翠重归于好,似乎只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众人异口同声道。
沈约笑笑,“一统天下,证明他的选择没有错误。”
众人细想之下,不由感慨沈约说的不错——男人素来如此,通过某种证明来表达自己的正确,李玄霸若是做的比杨广更好,裴茗翠恐怕无话可说。
水轻梦摇头道,“那只是李玄霸的想法,事实上,背叛就是背叛了,错了就是错了。”
众男人倒有不同的想法,暗想如你水轻梦般的女人毕竟少见,女人多是心软的,只要李玄霸证明自己还爱着裴茗翠,还能完成统一大业,说不定可以获取裴茗翠的原谅。
“一切的一切,终究是我们的猜测。”
天涯终道,“事实是——李玄霸果如沈约所言,他太绝了,绝的不但让朋友、恋人不再信他,哪怕……”
它没说下去,沈约却接道;“哪怕李玄霸的父亲都难容李玄霸!李渊隐忍多年,早同于世俗,这父子间目标不同……”
他也没说下去,可意思显然是——李渊只怕也难容李玄霸的大志的。
有太多父亲觉得儿女的想法不切实际,这才竭力的扼杀儿女的人生创想,竭力让儿女走回自己的老路上。
这是为了儿女着想?真相恐怕是,这些父母只为不用再胆颤心惊的探索未知的世界。
天涯轻声道,“你没见过李玄霸,但你真的很了解他。”
沈约默然片刻,“我只知道他这种人的结局,但只怕他自己都不了解自己,我更难言了解他。”
天涯同样沉默,半晌才道,“不错,任何一个世人,都是很难理解的存在。不过李玄霸虽是注定悲剧的结局,争夺天下的还有裴矩、李渊一帮人等,以及各路英雄,为何你唯独看好萧布衣?”
沈约笑道,“李渊如果对李玄霸有了疑心,父子间有了裂痕,攘外必先安内,就很难全力争取天下。以李玄霸的能力,或许不能实现其的完美主义,但任何人以他为敌手,想必都是头疼的,李渊也不例外。至于裴矩嘛……”
拉长声音,沈约感慨道,“张仲坚舍弃一个世界,就为报答孙思邈的知遇之恩,自然不会对裴矩放松警惕。有张仲坚的监视,裴矩当年就不敌张仲坚,再过数载,更难是张仲坚的对手。”
人不是越老武功越高的,相反,随着年龄的增长,人的力量属性是减弱的,裴矩经北周、隋末两世,为人渐渐老迈,张仲坚却是正当壮年,裴矩如何可能再超越张仲坚?
天涯轻叹,“众人皆醉、唯你独醒,你能够始终如一,终究有非凡的本事。你虽没有经历那些事情,可却将那些事情的脉络看的透彻。”
“但我还有些不明的事情。”
沈约谦虚道,“萧布衣得裴茗翠相助,成为杨广手下的红人,以他的为人,本来不会如杨坚取代北周般自立,他更像会辅佐杨广重振大隋,可听起来,他却取代了大隋?”
“不错,他取代了大隋,建立了大梁国。”天涯喃喃道。
众人大奇,不但因为萧布衣为人的卓绝,还因为都和沈约一样的疑问。
很多事态走向,本是由性格决定的。
沈约说的不错,萧布衣又谨慎,知道感恩,他和李玄霸不同,他既然得裴茗翠举荐才在大隋大红大紫,于情于理,都不会野心膨胀,辜负裴茗翠的希望,那萧布衣最终如何还会取代杨广?
“这其中自然有着太多的波折,但最关键的原因在于裴矩。”
天涯并不隐瞒道,“裴矩虽然不敌张仲坚,可他终究有着自己的能力。他虽很难建设,但要搅乱局面却是轻而易举!”
沈约轻叹道,“他终究还是不甘永在张仲坚、孙思邈之下。搅乱天下对旁人来说没什么好处,但对他来说,却没有坏处。”
第2098节 分岔点
众人听到沈约对裴矩的形容,难免面面相觑,暗想这种人实在让人头疼,可仔细一想,这世上倒满是这种人——只要自己获利,哪管别人的死活!
沈约更是感同身受,因为在他那个时代,就有这方面最明显的例子——老米从来不希望这世上稳定下来,是以建国二百多年,只有十几年没发生过战争。
道理和沈约说的类似,发动战争虽然祸害了别人,但老米却可以从中获利。
只要能够获利,任何抹杀良心、颠倒黑白的事情,都可以去做。
老米将人性的劣根,可说发挥到淋漓尽致的地步。
“是的。”
天涯轻叹道,“裴矩一直希望天下再乱。他一方面怀疑萧布衣就是张角,另一方面,却觉得在萧布衣的协助下,大隋竟有振兴的气象,因此他设计想要唤醒张角,可张角没醒,萧布衣却因此倒被杨广猜忌,不过这正符合裴矩的意思,杨广不明真相,以为萧布衣乱他江山,又派人追杀萧布衣,萧布衣绝不是束手待毙之人,不得己走上反抗的道路。萧布衣若在,大隋重振有望,萧布衣的离去,成了压垮大隋的重要一环。”
随即又有些感慨,天涯再道,“萧布衣被迫反抗,裴茗翠并非顽固不化之人,并没有因此责怪萧布衣,反倒在天下大乱之时,鼓励萧布衣还天下安宁。”
众人暗想,这可真应了不作死不会死的老话——若是杨广不作,他最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