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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自责,很懊恼,也非常悔恨。
方亦可却丝毫不觉得同情,她肃然道,“您的确不称职。予程会得病不是您的错,但如果他因为遭受虐待而使病情加重,那一定是您的责任。所以我希望你现在无论在做多么重要的事,或是自己心理有多痛苦,都能够尽快的放下,全心全意的去帮助您的孩子。他非常需要您!”稍顿,她略放松的道,“如果可以,我建议您,最好也能跟心理医生聊一聊。”
“我?”万翰文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方亦可敏感的捕捉到,无奈的点点头,“恕我直言,就您刚才所说,你这一直以来的行为,正是创伤后遗症的表现。您不用担心,这种心理问题很多人在遭遇到亲人去世之后都会遇到,并不是多严重,只要定期看看心理医生,用不了多久就能够克服。”
“我之所以这样建议,是因为您还有予程需要照料,您的言行举止都有可能影响到他,为了他,您应该保持最佳的精神状态,这样才会对他起到一个更好的示范作用。”
方亦可尽量委婉的措辞,不去挑动万翰文那根敏感的神经。
现在很多人是这样。
听到自己心理有问题,最先有的想法不是如何去治疗,而是坚定的否认。
须不知这本身就是一种病态的表现。
讳病忌医不会令人的心理疾病痊愈,相反,如果刻意忽视,在更多更严重的压力下,很可能使问题恶化!
哪怕为了万予程,方亦可也不希望他的父亲会出现这种状况。
或许是她的态度足够真诚,万翰文在听过她的解释后,略显窘迫的点了点头,“抱歉,我有些失态了。因为之前一直没有关注过这方面,所以骤然听说之后,心理上有些不能接受。”
方亦可理解的道,“我明白,您不用道歉,这也是很正常的。不过关于予程的事,还希望您能认真考虑,尽快作出决定。另外,请务必不要再把他放在那种不正常的环境之中了。否则,我担心情况会变得更糟糕……”
万翰文沉默了片刻,才道,“这种错,我不会再犯第二次了。”一次就足够让他痛一辈子,他不会跌倒在同样的地方!
至此,方亦可才松了口气。
洛青川见他们的谈话告于段落了,便道,“翰文,你今天就不要带予程回去了,让他好好睡一觉,明早再来接他吧!”
“……也好。”轻道了两个字,万翰文起身向他们告辞。
两人送他离开后,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方亦可轻叹了口气。
“别想太多了,事情暴发出来,其实是好事,否则翰文还不知道情况,任那个女人虐待他儿子!”洛青川的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火热的温度令她很有些不知所措。
方亦可咬了下唇,终于按捺不住的重新站起身,仓促向餐厅走去,“你,要喝水吗?我帮你倒一杯吧!”
洛青川缓缓收回手,勉强笑道,“不了。”
攥起手,握成拳。
“不早了,喝过水,去睡吧。”
方亦可在餐厅应了一声,也不知他有没有听到,而当她慢吞吞的喝完半杯水,离开餐厅准备回房间时,发现他人已经不在客厅了。
松了口气,又有些不安。
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方亦可辗转了很久才睡去。
她还做了一个梦。
梦里,一个脸孔模糊不清的男人用力拽住她的手,口口声声说着,“走!跟我回家!”
“不要!你是谁?!放开我!”
她好象在身嘶力竭的吼着挣脱着,却敌不过那男人的力气,身体被生拉硬拽的往前走着。
似乎是走到了一处悬崖边。
她惊恐的害怕男人要把她推下去,然后,走在前面的男人突然回过头来,熟悉的俊美脸孔阴森森的笑着,“你逃不开我的!”
………………………………
第106章 住下来陪嘟嘟
方亦可满头大汗的从床上坐起来。
“原来是噩梦啊……还好……”她看着四周,安静的房间,不由喃喃自语着,心跳终于放缓了速度。
怔忡半晌,她忽然哭笑不得的扶住额头。
没想到霍西城的那句话在她心里留下的印象是如此之深,竟然在梦里都被她念念不忘!
回忆起那天与他的对话,方亦可郁闷的发现,其实他始终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为什么执意要接近她,甚至,不惜花费偌大的代价保护她,只为了带她回C市?
难道……是为了满足身体的欲望?
思及这个最可能的理由,方亦可的脸立刻黑了。
“妈妈?”
她正为自己的猜测咬牙时,轻轻的敲门声后,一个小脑袋很快探了进来。看到床上坐着的确实是妈妈,嘟嘟高兴的推门进来扑到她怀里。
方亦可抛开旁的心思,张臂抱住他,看了眼挂钟,不由的道,“才六点,怎么起这么早?”
嘟嘟笑眯眯的道,“因为小熊醒了,我就睡不着了!”
“好吧,既然你起这么早,今天妈妈送你动幼儿园,好不好?”方亦可轻点了下他的鼻子,拉着他一道下了床。
嘟嘟立刻道,“好啊好啊!不过,小熊怎么办?他可以和我一起去幼儿园吗?”
方亦可轻笑了一声,“不能哦,过一会儿他爸爸会来接他回家。他现在人呢?”
“在这里。”
嘟嘟挣开她的手,蹬蹬蹬的跑到门口,探出身伸手从门外一侧的墙边拉起万予程,将人拽进了屋里。
两个小孩都是睡衣不整,头发乱糟糟的站在她的面前,不过一个仰着头,一个埋着首。一个拉着她,一个抱着那只变得脏兮兮的小熊……
莫名的,方亦可心头一松,认真生活下去的勇气似乎又重新全部回到了身体里,令她充满了斗志。
哪怕为了嘟嘟,她也不能回到以前那种生活里去!
蓦地笑了,“好了,我们去洗漱吧!”
带着两个小家伙打理好自己,他们一道下楼去了餐厅。
方亦可没想到洛青川也已经起来了,不止他,万翰文也在,两人正相对而坐,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
听到动静,两人齐齐抬起头。
“洛叔叔!”嘟嘟欢呼一声,松开了拉着小伙伴的手,扑到洛青川的怀里。
住在洛家的这段时间,两人的感情愈来愈深。
虽然嘴上叫着叔叔,嘟嘟心里已经将洛青川当成爸爸一样的存在了!
另一边,万翰文见到儿子更是激动。
他紧走几步上前,本想抱住儿子的,可看到万予程垂着头,对他的呼唤不理不睬的模样,伸出的双臂顿时僵住了。
内心的愧疚和心疼如同巨大的潮水,几乎将他淹没。
唇不自觉的在发抖,他却说不出话来。
方亦可叹息着看着这一幕,洛青川抱着嘟嘟,也走到了她身边。
不过万翰文到底是在商场上打滚多年的成年人,失态片刻便很快敛起了情绪,他蹲下身抱起万予程,见儿子虽然没有回应他,但也并无反抗,略略松了口气,站起身道,“这次的事,多谢你们帮忙,我先带予程回去了!”
“好。”洛青川应了一声。
嘟嘟不舍的看着万予程,懂事的挥了挥手,“小熊,我从幼儿园回来再找你玩,你等我哦!”
万予程并未回答,但嘟嘟却仿佛他答应了似的,笑起来。
万翰文先是一怔,随即也欣慰的牵起唇角,“欢迎你来家里找予程玩!”
送走这父子两人,他们到了餐厅准备吃早饭。
“妈妈,你今天不上班吗?”坐到椅子上,嘟嘟有些担忧的问道。
以往妈妈偶尔也会在别墅留宿,但为了上班不迟到,她总是会很早离开,有时甚至都等不到他起床。
而今天却很反常。
妈妈不但不急着走,反而要和他一起吃早餐。
方亦可听懂了他的潜台词,歉意的抚了抚他的头,“今天没关系,说好了送你去幼儿园的。”
嘟嘟懵懂的笑起来。
没关系就好!他不想妈妈为他耽误事情!
看到他乖巧的笑容,方亦可心里酸酸的。
这时候,洛青川道,“亦可,最近这段时间……你正好不忙,住下来陪陪嘟嘟吧!”
方亦可一愣。
嘟嘟先是眼睛一亮,可看到妈妈没回答,又努力按捺下喜悦和兴奋,迟疑着道,“我,我没关系的,妈妈休息的时候过来看我就可以了。”
方亦可眸光微黯。
她不喜欢洛青川这样。
如果她不答应,嘟嘟肯定会很伤心的!
勉强扯了扯唇角,她轻点下头,“好的,这两天我正好有时间。”揉了揉嘟嘟的头发,“对不起宝贝,可能不能陪你太长时间,等过段日子,妈妈把事情解决了,就可以接你回家了!”
嘟嘟惊讶又欣喜的问道,“真的吗?过段时间就能接我回家了?!”
方亦可顿了下,象是下定决心般用力颌首,“是。”
嘟嘟欢呼着拍起手,“哇哇!太好了!”正兴奋着,他突然发现坐在他斜侧的洛青川挂着一副忧郁的神情,他顿时停下欢呼,嚅嚅道,“洛叔叔……”
洛青川抬了下眉,“我太伤心了,嘟嘟竟然这么迫不及待的想离开……”
嘟嘟内疚的垂下头,复而又抬起,“不是的,其实这里又大又漂亮,我很喜欢很喜欢。可是……”
“可是?”
嘟嘟看了看方亦可,道,“可是我更想跟妈妈在一起!”
方亦可笑着将儿子抱在了腿上,转头嗔怪,“你够了吧!”非让孩子心里难过,这是什么恶趣味啊!
洛青川摊手笑笑。
不是作戏,他的确感觉很不舒服。
明明他们现在坐在这里,就好象一家人一样,可是转眼间就谈到要离开,他怎么可能心情平静。
……算了。
想接嘟嘟回家,那也要霍西城离开安城才行吧,就眼下的情形看,那男人岂是好打发的!
忆及对方放水让他获得那些资料的手段,洛青川就止不住的心塞。
这时恰好管家让人一一布上了早餐,他平静下来,抛开那些不快,招呼道,“快吃饭吧,不然去幼儿园会迟到。”
吃过饭,临出门时,方亦可让嘟嘟先上车,她则站在了沙发前。
“以后,不要当着嘟嘟那样问我了。”她语气淡淡的。
洛青川沉默了数秒才道,“我没别的意思,只是你来回跑太辛苦了……”
方亦可抿了下唇,“你是好意,我明白。但把嘟嘟放在这里,已经是很为难你的事了,我不想再给你添麻烦!”
洛青川突然挑起眉,“如果我并不觉得这是麻烦呢?”
况且,就算是麻烦,也是他甘之如饴的麻烦!
“那也不行。”方亦可认真的目光看向他,“你曾经对我说过,如果当初的我不是太过依赖那个人,那么我不会落到那步田地。你说的很对,过于安适的生活会令人失去生存能力,作为嘟嘟的妈妈,我没有放任自己软弱的资格!”
我最能依靠的,只有我自己!
洛青川无言以对。
他只能点下头,然后望着她离开的背影。
徒自叹息,他这算不算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
把嘟嘟送到幼儿园后,方亦可直接回了自己家。
上网找工作发简历,用了差不多半天的时间,完成后,她长长舒了口气,靠在小沙发上,边休息眼睛,边思忖,有什么办法可以让霍西城死心回C市去?
她可是在嘟嘟面前承诺过的,要接他回家。
可霍西城一天不离开,她都无法这么做。
正琢磨的头疼,手机收到信息。
“你没来上班,也没请假,是打算无故矿工了吗?”熟悉的号码,即便不标注名字,也知道是霍西城的。
方亦可翻了个白眼,回道,“我辞职。”
那边停了一会儿才发来消息,“来办手续,否则领不到薪水。”
方亦可纠结了。
半个月的薪水呢……可是如果回去办手续,他又要纠缠不清了吧!
想及此,她不由垂下眼帘,鸦羽般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扇形的阴影。
不想见他,也……不敢见他……
一次次无所顾忌的救了她,甚至为此受伤,为此动用权势,她又不是真的没有心,总会觉得难过,觉得亏欠。
有时候也会想,就算他曾经对不起她,但这些日子以来的回护,无论原因是什么,结果却是令她避免了陷入糟糕的境地。
她的恨,似乎都没那么强烈了。
可这对她来说,并不算是好消息。
一直以来,恨意如同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