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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步美弹吉他了。”
信繁微愣。
他这段时间总是在尽可能的避免想起降谷零,既然注定无法解释,不如不要见面。
有追踪器在身上,信繁无法跟妹妹说太多,尤其是关于降谷零的事情,说得越多越容易增加灰原哀的危险。
他只能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我和他在工作上有一些分歧,你是小孩子,说了也不会懂的。时间不早了,你快点回去吧。”
即便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办公室内,信繁说话依然将她当成普通的小学一年级生。
见状灰原哀知道她的确不应该停留太久,于是顺着信繁的话说:“好吧,我等你回家。”
她觉得自己应该算是完美扮演了一个期待与哥哥见面的缺爱小女孩的角色。
……
“怎么样?”
距离TENSE大厦五分钟路程的地方路过了一辆计程车,灰原哀招手,计程车便停在了她面前。
然而司机是个老熟人。
降谷零一见到她就问出了上面的问题。
灰原哀拉开外套的拉链,取下夹在衬衣上的窃听器,递给降谷零:“哥哥的状态不错,比起那天来说好很多。不过他看上去很谨慎,可能是在组织里不方便说话。”
“办公室有监控吗?”降谷零问。
“我能目视检查到的地方都没有。”
降谷零没耽误时间,他将窃听器的储存卡抽出来读取,戴上耳机听灰原哀和浅野信繁的对话。
窃听器的录音从灰原哀进入TENSE大厦就开始了,前台的接待见过她,因此态度非常好。
根据社长秘书的说法,似乎是浅野信繁特意叮嘱过他们自己有个妹妹叫浅野灰原哀。
从这些细节来看,景光在组织的自由度很高,行动基本没有受限。好像只是单纯的升职。
但随后灰原哀见到的浅野信繁却透着股不对劲。
他对妹妹依然是耐心的语气、亲切的口吻、关心的态度,可正是因为太耐心太亲切太关心了,才显得有些违和。
景光的态度简直就像是面对一个真正的七岁小女孩一般,连哄带骗的。
就算是担心隔墙有耳,他也不至于谨慎到这种地步。
诸伏景光以前不谨慎吗?但他也顶多是用着“小哀”的称呼,说给十八岁女孩听。
这个样子已经不是单纯的警惕性高了,简直就像是……就像是他确定有人能听到他和灰原哀的对话似的。
可是灰原哀说了她没发现监控,而且就算有窃听器景光也可以处理掉。
除非那个窃听器是组织光明正大安在他身上,他明知有这样的东西却不能做任何处理。
这难道是获得组织信任的代价吗?
目前证据还不充分,仅凭一段录音无法说明任何事,降谷零还是需要贝尔摩德。
……
信繁悬着的心脏一直到灰原哀安全离开TENSE大厦后才稍缓。
小哀今天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知道分寸,不会为了盒饼干就给自己和哥哥带来麻烦,所以一定是有不得不来这里找他的理由。
想想当时他与小哀的对话,似乎除了提起降谷零外再无异常。
难道是Zero让她来的?
“社长,全恩智小姐已经在会议室等您了。”秘书的声音打断了信繁的思索。
他回身朝她轻轻点头,随后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西装,便朝会议室走去。
秘书早已提前将合同等文件准备好了,甚至摆在会议桌上的咖啡都是他常喝的那种,温度刚刚可以入口。
从这些细节上来说,担任集团一把手后,信繁的生活是要比以前滋润许多的。
看到信繁,全恩智和她的经纪人都站了起来。
“浅野先生,我们又见面了。”全恩智笑道,“上次是我孤陋寡闻,竟然不知道我和您其实也算同行。”
“那都是年少轻狂的事了。”
“哎呀,您这么说好像很成熟的样子,可是据我所知您只有24岁吧,算起来比我还年轻呢!”
全恩智笑起来的时候眼睛眯成一条缝,显得很亲切。
她的确无需整容。没有欧式大双眼皮的她搭上瘦削精致的下巴,自有亚洲人独特的美丽。
全恩智脸上每一处都长得恰到好处。
只不过她一笑,信繁越发觉得这张脸有些熟悉。
今天全恩智过来主要是为了之后宣传视频和杂志封面拍摄的事情,不过信繁的注意力却有大半都转移到了她的脸上。
真的很熟悉。
第1300章 组织信任梅斯卡尔
门铃响起,看到门外廊下等候着的那个人时,工藤优作内心没有任何波澜。
他知道她会来。
正是因为如此,他之前才会狼狈地逃离东京。
是的,逃离。
所谓取东西既是事实,同样也是借口。工藤优作知道自己只是不想以食言的状态与那个女人见面——那个发起火来真的很恐怖的女人。
然而门打开后,出现在工藤优作眼前的却是一个非常温柔的女人。她朝工藤优作浅浅一笑; 眼神坦荡怀念,像是在看一个阔别数年的旧友。
“优作先生,好久不见。”
工藤优作确信他此前没有见过若狭留美,所以显而易见,此时这个看似平凡的女人就是十七年前的浅香。
浅香身上发生了一些变化,不再像十七年前那样锋芒毕露,她似乎终于学会了正常的待人接物。
工藤优作微微叹气,对若狭留美道:“好久不见; 若狭老师。”
他将若狭留美请进了房间,并问她:“喝点什么?”
若狭留美抬眼,眸中泛起些许笑意:“您不知道我的选择吗?”
刚才那个问题只是出于礼貌,因为工藤优作已经端着一杯红茶进来了。
今天清晨,赖在家里的工藤有希子忽然说约好了朋友,随即便风风火火打扮精致地出门了。
她似乎对于若狭留美的拜访早有准备。
若狭留美接过茶杯,望着杯中微微泛着波澜的茶汤,嗅着空气中弥漫的淡淡茶香。
是熟悉的味道,是熟悉的……那个人身上的味道。
“我很高兴看到你如今的变化。”安静诡异的氛围中,工藤优作率先开口了。
若狭留美微微一笑:“我现在看起来像个正常人了,是吗?我甚至还找到了一份正常的工作,正在逐渐融入这个社会。”
“恭喜你。”
然而若狭留美嘴角的弧度却骤然垂了下去,她目光阴冷,死死盯着工藤优作:“可是教我这些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你许诺我的又在哪里?”
她忽然疯狂起来,脸上原本温和平静的情绪尽数消散; 她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喊道:“你让我远离CROW的这十七年究竟干了什么?!你是在欺骗我吗?!”
“我……”
工藤优作的声音刚刚响起,就像是点燃引线的火烛一样,瞬间引爆了若狭留美本就快要爆炸的心态。
她猛地站起身,以手作钳,朝工藤优作的肩膀狠狠抓了下去。
工藤优作的反应非常快,几乎在她刚刚出手的瞬间便闪开,同时从身后用巧劲制服了若狭留美,将若狭留美按在沙发上。
“放开我,梅斯卡尔!!”若狭留美拼命挣扎着,然而能一个人轻松干掉两名劫匪的她,在工藤优作手中却弱得毫无反抗之力。
工藤优作转了转僵硬的脖颈,无奈道:“十七年了,我的身手竟然没有倒退太多。”
真是讽刺啊,这些早已深深印刻进肌肉的记忆。
“浅香。”工藤优作唤起了若狭留美的真名,“你应该知道自己不是我的对手。”
“我当然知道,十七年前我就知道了。”若狭留美看不到工藤优作,但这一点也不妨碍她持续散发怒火和恨意,“所以我才听信了你的鬼话,真以为你会帮我调查羽田先生遇害的案子。没想到你只是在敷衍我,那件事发没多久我就听说梅斯卡尔消失无踪了。”
工藤优作垂眸,缓缓放开了若狭留美。
若狭留美倒是没有继续攻击。其实早在动手前她就知道自己没有胜算,但愤怒还是让她失去了理智。
如果你在这里的话,一定又要训斥我了吧……
工藤优作慢条斯理地抚平衣服上因为搏斗产生的褶皱,然后才对浅香说:“我有一样东西要交给你。”
“什么?”若狭留美冷声问道。
工藤优作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将目光投向若狭留美略微凸起的口袋:“你应该一直都将它带在身上吧?”
若狭留美脸色一变,下意识捂住口袋:“你想说什么?”
工藤优作走向一旁的柜子,打开抽屉,从中取出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然后将盒子递给浅香。
“这是……”若狭留美注视着盒盖上王将的字样,眼眶渐渐湿润了。
她打开盒子,只见里面静静躺着数十颗棋子。
那些都是将棋的棋驹,似乎已经有些年头了,个别棋驹文字的颜料都已经脱落,不过从棋驹的大小判断,若狭留美可以确定这副将棋缺少一枚'角行'。
她知道那枚角行在哪里。
就在她的口袋里。
若狭留美缓缓取出自己珍藏了多年的棋驹,将它与剩下那些棋驹摆在一起。
果然,规格材质都一模一样,只是角行由于长时间的把玩摩挲略显圆润——它们原本就是同一副将棋。
“这是羽田浩司先生初次战胜老师时使用的棋驹。”工藤优作缓缓道,“羽田浩司先生一直珍藏着它们,并且把最后一步令老师‘投了’的角行带在身上。”
“这副棋为什么在你手上?”若狭留美问。
工藤优作没有回答,而是说:“前不久失踪的时间我正是在寻找这副棋,我虽然知道在哪里,但想拿到它也并不容易。”
“呵,难道你不是因为心虚在躲避我吗?”
“我不否认。”出乎意料,工藤优作竟然承认了若狭留美的猜测。
这反倒让若狭留美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但是有一点你猜错了。”工藤优作平静地说,“其实我已经完成了当年的承诺。”
若狭留美睁大眼睛:“你查明羽田先生的死因了?!”
“是,十七年前就查到了。”
“那你为什么……”
“因为我不能把这件事告诉浅香。”
若狭留美的眼圈红了:“梅斯卡尔,你怎么能这么残忍?你明明知道我是如此期盼着答案,你明明知道我这十七年来日夜难安,你明明知道……”
“就算我告诉你真相又能如何呢?”工藤优作的表情甚至有些冷漠无情,“以你的力量无法给组织造成任何损伤,甚至会让你丢掉性命。”
“我不在乎!我不在乎啊!”
这条命组织喜欢那就让他们拿去吧!她只是想知道那么善良温柔的羽田先生究竟是怎么被害的,她只是想尽自己的一切所能为他报仇而已。
工藤优作用他如鹰隼般犀利的眼神注视着若狭留美,半晌后他开口道:“那他呢?他也希望你枉顾自己的性命做无谓的努力吗?”
“这怎么能说是无谓的努力……”若狭留美忽然愣住了,“现在那个梅斯卡尔是怎么回事?你离开组织后那位怎么会把你的代号给新人?”
“这就是问题所在。
“很遗憾,我想那位的计划即将成功了。”
若狭留美失声:“就是阿曼达·休斯当初查到的那个……”
“没错,另外我认为羽田浩司先生的遇害应该也与计划有关,很可能他正是因为发现了组织的秘密才被朗姆灭口。”
追查了十七年的真相就这么摆在自己面前,可若狭留美却不感到丝毫放松,她望着工藤优作苦笑:“既然梅斯卡尔重回组织了,我们根本没办法阻止计划的实施吧?”
她不在乎这个世界变成什么样,BOSS或者红方胜利对她的影响几乎都是微乎其微的。但如果羽田先生因为组织的计划死亡,她无论如何也不想看到计划成功的那一天。
闻言,工藤优作微微扬唇:“这么说也没错,但要是计划最关键的一环出了状况……”
“你是指梅斯卡尔?”
“他跟我不一样,说不定真能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无论十七年前的梅斯卡尔还是现如今的工藤优作,他始终徘徊在黑红之间,从未获得任何一方真正的信任。浅野信繁不一样,他身前有信念,身边有战友,身后有公安。而且现在的组织也早就不像当初那般坚固了。这些年轻人联合起来,或许真的能令大厦倾颓。
工藤优作很期待那一刻,从十七年前开始就在期待了。
“你真自私啊,工藤优作。”这一次,若狭留美没再用梅斯卡尔称呼他,“将原本该你自己承担的责任丢给别人,还能做出一副毫不歉疚的样子。”
对于她的指责,工藤优作同样没有否认:“无论哪一方构想的未来都不是我愿意看到的,我只是做出了对家人朋友最有利的选择罢了。我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