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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弥陀佛 ,此乃佛门静地,容大人此番造访,所谓何事”
了尘住持一身素淡的缁衣悄然立在大殿门口,她手中捻着佛珠,眉眼微微抬起却没有丝毫的惧怕之色。
而她身后立着十几个一般高的小尼姑,按理说她们向来清修佛法高居远山,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理应纷纷吓得躲在大殿之中,口念阿弥陀佛才是。
可事实非但不是如此,她们的眼眸里清一色的多了一些幽冷,长袖之下粉拳攥紧,一个个剑拔弩张,却做了迎战准备。
不对
容稷抬头,狭长的眸子眯了起来,横扫了她们一眼,这个氛围明显的不对
而且,这些小尼姑的神色跟前些日子来的时候有一个本质的区别,她们的眼底里隐隐透着杀气
这对于出家之人来说,就是最大的孽根
“千户大人,你瞧这个僧尼,这么镇定岂能一个寻常妇人所该有的反应”容稷身侧的一个锦衣卫也察觉出了不妥,暗中走到了他的身边,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容稷微微颔首,目光一凌,上前一步双手抱拳客气的行了一礼。
毕竟鸾依生前常来过这座庙宇,蒙受了尘师父照顾,容稷对了尘还是抱有一丝感激,并不想大动干戈。
“容某人奉命行事,还请了尘住持海涵。我们此番前来只为了查证一些事情,只要了尘主持配合,我以项上人头担保,不会动贵寺院的一草一木。但倘若了尘住持不配合,血染佛堂,伤了大家的性命,菩萨瞧在眼里怕是心有不快”
了尘蹙眉,一双目光落在了容稷身上,似乎在思忖着什么。
说着,容稷单手扣在了自己腰间绣春刀的刀柄上,对着身侧的一名锦衣卫使了一个眼。
那锦衣卫会意,立即抬手招呼了身后的兄弟:“给我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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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廿五章 金蝉脱壳
那头领话音一落,一众锦衣卫好似一道道离弦的黑影窜到大殿门前。
了尘住持微微闭了闭双眼,手中念珠滚动,也不阻拦。
而那些小尼姑纷纷纵身而上,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条银色骨鞭,迎上嗜杀成性的锦衣卫更是毫无惧色。
“还真是造反了,给我杀”
锦衣卫头领怒吼一声,绣春刀出鞘,毫不林香惜玉提到向那些小尼姑砍去。
这其中不乏有酒肉好色之徒更是擒住了这些生嫩的小尼姑往佛堂大殿拖去。
一时之间,鲜血四溅,衣襟撕裂声交叠在了一起。
那头领也是喜好女色,抬手一巴掌将身前的小尼姑扇了出去,那个尼姑一个趔趄撞到在了大殿的木柱上,忽然觉得身下一凉,身上的缁衣绳系竟然被绣春刀挑开,长袍一裂露出了胸前的酥软。
佛门之地最忌讳的莫过于暗行男女苟且之事,那小尼姑顿时尖叫一声吓得花容失色,双手抱胸,转身而逃。
而她身后的男人可是嗜杀成性的锦衣卫,他们最不信的大约就是这佛法的伪善,而眼前的这一幕更是刺激他们骨子里淫邪的欲念,哼哼一声奸笑,一把将那个小尼姑揪了回来,大手付上了她胸前的酥软狠狠地抓了一把
那小尼姑屈辱的尖叫声惊扰的大殿之上的经幡滚动,声音更是凄厉至极。
一众锦衣卫听了这小尼姑痛苦又羞辱的叫声,受了刺激热血上涌,手中的绣春刀的招式更是一下快过一下。
了尘住持再也无法淡定,手中念珠一紧准备移步,忽然之间脖颈一凉,容稷的绣春刀已经横在了她的脖颈之间。
现在的容稷比起许多年前更加的冷血,空气中的裂锦声他充耳不闻,鹰隼般的眸子却透着狠鸷:“只要师父一句,给我们透露个实情,你座下的这帮弟子就可以免遭屈辱惨死”
“要生还是要死,了尘师父,你自己选吧”
容稷话音未落,大殿之内忽然接连发出了一声声惨叫。
不等容稷反应,砰的一声巨响,他麾下的那个锦衣卫首领整个人已经从大殿里飞了出来,重重的砸在了院子里。
容稷蹙眉,转头之计就看到那个统领翻滚着躺在地上发出一声声震耳欲聋杀猪般的惨叫。
他右手手掌齐腕断裂,血涌如注。
通常一个人受了这样的断腕之痛,一定会用另外一只手死死地扣住自己的手腕,一是出于人的本能,二来也能更好的止血。
可那个统领的左手非但没有去抓右手的断腕的手臂反而是死死地扣住自己的裆部,两条腿痛苦的交叠在一起,整张面孔因为极度的痛苦耳边的狰狞扭曲。
他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正在遭受着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酷刑,简直生不如死。
容稷的目光忍不住一扫就坐在了那个统领的裆部,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他飞鱼服已经被利刃撕裂,裆部鲜血如注,沿着他的裤子以及他的指缝不停的蔓延
这怎么可能
容稷喉咙一紧,跟着胯下就是一疼,瞬间血液都冲上了脑门
躺在地上的那个统领被人给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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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廿六章 血染经幡
那个统领身手了得,而且远在溯流之上。当初他在南岳山以一敌十猛擒流寇贼子大放光彩他现在正在极力巴结容稷,想着能在年后混个锦衣卫百户当当。
在这一群人中,除了容稷他根本寻不到第二个对手。
可就是这么一个伸手了得,从未失手的主儿,却不想在这里搭上了自己一只手跟“男根”
容稷晃神之际,砰砰砰又是几声巨响,又有几名锦衣卫从大殿之中飞了出来,力道之大砸到院落地面上,青石板都跟着翘了起来。
其中一个人脑袋撞上了院里的石柱灯龛,脑浆四溅当场毙命。
而另一个,双手捂着自己的脸,遁地撕心裂肺的嚎叫。
容稷定睛一看,鲜血从那个人指缝中不断的喷涌而住,看来,是被人一剑毁了双眼
下手的人还真是一个狠辣的角色
锦衣卫接连受挫,其他几个人很是识趣自知不能匹敌,哗啦啦飞跃而出撤回了院落之内。
容稷手中绣春刀一收,翻身撤回院内,就见经幡舞动的大殿之内不知道何时多了一个身影。
那个人,肃杀的立在飘舞的黄色经幡之下,一身黑色的长衫,脸上带着一张骇人之极的青面獠牙厉鬼般的面具。
虽然不曾靠近,但是她周身的 肃杀之气太重冉冉而生随着滚滚的浮尘炸裂,那种气场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阎罗,黄色经幡很快也随之染上了黑色氤氲
那人手上带着一副刀枪不入的乌金丝缕织就成的手套,右手之中握着三尺长的软剑,剑身薄如蝉翼晶莹如霜,似乎就是一张柔韧的白纸。
而此时此刻,上面却淬满了血迹,那些血迹沿着剑刃蜿蜒而下,一滴一滴的垂落到了地上,已经在地上生出了一汪血泊
而那些小尼姑看着眼前那个身影像是见到了在世的活菩萨一样,纷纷整理起了衣衫退到了她的身后寻求庇护。
“慧空师姐,带着了尘住持跟一众师妹先离开这里”
那个身影微微侧了侧身,冲着身后一个女尼叮嘱了一句。
她说话的声音尤为嘶哑低沉,如非故意,就是嗓子一定受过非常严重的伤。
慧空收回了手中的骨鞭,颔首点头,看来是对这个黑衣人唯命是从。
几个小尼姑搀扶着了尘师父从大殿退了至后院,眨眼之间就消失在了容稷等人的眼前。
容稷手中死死地攥着手中的绣春刀,更是一脸的疑惑。
这个人 看上去跟那天出入诏狱地牢的人,尤为相似
特别是那张面具
不过,缁衣门近来势力不断扩张,已经发展到了三十六舵,七十二堂口,而相传每一分舵的主子都是一个终日以面具示人,个个身怀绝技,从不以真实的样貌展露世人。
眼前的这以为莫不就是 缁衣门分舵的舵主
如果说,缁衣门连各分舵的舵主都出动的话,那么他们势必是在谋划着更大的阴谋
“大人 ”一个锦衣卫戒备的闪到容稷身侧,然后俯身说道:“这慈月庵必有蹊跷,如果人在我们手中丢了,纪大人怪罪下来,我们是要掉脑袋的您看,我要不要给山下的等候的百户大人溯流发一信号,好让他们包抄 ”
容稷刚才只顾惊讶,有些微微的晃神,经过属下一番提醒发,当即点了点头,算是应允。
他说的对,本来自己跟慈月庵来往就有些频繁,想必是早已传到了纪纲的耳朵里。
此番在众多庙宇中,他偏偏委派自己前来慈月庵,想来就算准了势必会有蹊跷。
自己现在双足立在刀刃之上,一举一动都瞧在纪纲那个总指挥的眼中,所以如果人真的从他手上留了的话,自己更是百口莫辩了
容稷属下领了命令,后退一步右手一抬向后腰腰包里的发射信号的烟火筒摸去。
不等他拉了烟火筒上的引线,只听到扑的一声,一抹血腥随着呼啸的北风打在了容稷的脸上。
他双眸一闭,只觉得胸口一紧,转身之际那个锦衣卫已经滚倒在了地上,喉见插着一枚黑色袖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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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廿七章 香如凝脂
这个下属是容稷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他年纪还小,对自己忠心耿耿。
容稷还记得,他说自己做锦衣卫并不是贪图荣华富贵,早知道终日打打杀杀,他还不如落草为寇劫富济贫来的痛快。
这样的话,与别人而言更是不敢在容稷面前说出口的,容稷喜欢他的坦诚也就将他留在了身边。
原本是想着,回头纪纲求个情以伤病为由放他回家乡去,却想不到居然就这么惨死在了自己面前。
看着躺在地上那张干净的脸,眼眸圆圆的瞪着,嘴巴一张一合却发不出任何一丝声响。
最后他脑袋一歪,瞳孔涣散,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却死不瞑目
容稷转过淬满了血珠的脸颊,看着大殿之外立着的那个身影,眼眸中杀伐的恨意喷涌容稷只觉得万箭穿心,他仰天嘶吼一声,手中的绣春刀一横,飞身而起向那个身影扑了过去。
飞身而来的容稷就像是一只展翅的猎鹰,那个身影却不闪躲,手腕一翻,手中三尺软剑一挥,顷刻之间缠绕上了那柄黑色嗜血的绣春刀。
这一黑一银的两把兵刃纠缠在了一起,如同一把银蛇咬着一条黑色虬龙,容稷手上用力,可那把绣春刀纹丝不动,这么多年,与众多敌手交战,这样的局面还真真是第一次。
容稷咬牙,气沉丹田继续发力,一双眼睛去如同鹰隼般透着锋锐的怒火向眼前的那个身影剜割过去。
可是当容稷装上那双淡漠如水的眼睛,心口猛然一荡,那种淡漠 对于容稷而言明明那么的熟悉
还有,虽然眼前这个身影是一副肃杀的男人装扮,但是这么近的距离,容稷不难闻到一股清甜的气息
这是个女人
等等,这个清甜的气息 为什么也这样的熟悉,就好像已经在自己脑海中萦绕了许多年
“你到底是谁”
容稷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人,胸口一阵一阵发紧,连呼吸也不够顺畅
这样的香气本是女儿家的体香,却非胭脂粉气
他记得当时鸾依第一次笑语盈盈拿着手帕帮他擦拭额头汗水的时候,他闻到过这样的清甜气息。
当时他伸手捉过了鸾依的手掌,还问了一个七尺男儿最为不屑的一个问题:你用的谁家脂粉,倒是别具芳泽。
鸾依笑而不语,伸着小脑袋痴痴的望着自己,一双明眸眨呀眨,好像在说,我乃是大家小姐,自然生的国色天香,你瞧我着素面朝天的模样,哪里像是施过粉黛的样子
容稷被她一个小女儿家的俏皮所打动,看着芙蓉树上漫天的粉色倒影在她明亮璀璨的墨色眼眸里,一闪一闪的晶莹像是一双双柔若无骨的手掌不停的抓挠着他的心。
那是容稷第一次吻上鸾依的薄唇,她的薄唇柔软的让人心跳都慢了半拍,香甜如凝脂,让人只想纵情的采撷
他双手拂过她细瓷般晶莹的脖颈,充斥进鼻息的就是那种醉人的清甜。
鸾依果然没有骗自己,那不是什么胭脂水粉的味道,那就是她自来的女儿香。
容稷咬牙切齿,他一心想要求证面具后面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嘶吼一声,不顾在身前的利刃,抬起手臂就向那个身影的面具上猛地探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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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廿八章 请君入瓮
不等容稷的手探到跟前,也不见那个身影如何动作,手中银色软剑猛然一收,身影一闪整个人犹如鬼魅一样,挣脱开去,瞬间跃开,离着容稷三丈之遥。
容稷只觉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