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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家伙特别不识时务的又往桥洞里缩了缩,夜澜冷呵一声,废话不多说,提着棍子就朝他脑袋上敲了一下。夜澜打的不重估摸连个印子都没留下,可小家伙不知在这阴冷的桥洞子里呆了多久,又冷又饿本就没有多少力气,被夜澜敲了一下更加头晕目眩,整个人软歪歪的摊在淤泥堆里。
夜澜满意的点点头,将手里的棍子一扔,抓着小家伙的胳膊将人挪到背上。桥洞里的淤泥很深,夜澜又背着个人,一脚踩进去,淤泥便没过了他的小腿。等好不容易从桥洞子里出来,两人又被困在沟渠里,若是夜澜一个,他轻轻松松的就能爬上去,可背上还有个小家伙,就费力了些。
夜澜望了望那有他一个半高的渠壁,心里琢磨了一下,一把抽了小家伙的腰带将他绑在自己的背上,又拽了拽垂在渠壁边上的柳树枝,见它还算结实便抓着它往上爬。夜澜身上都是泥浆,渠壁也湿滑的厉害,他来来回回的掉下去三次,才勉勉强强将两个人带回到桥面上。
第十三章 时务
夜澜将背上的小家伙放在一边坐下,又捧着自己被柳树枝勒红的双手呼呼的吹了几下。那小家伙晕乎乎的看着夜澜渗着血丝的双手眼神闪了闪。似是察觉到小家伙的目光夜澜将手背在身后忍着疼满不在乎的冲他仰仰下巴“呐,你就算不想出来也晚了,乖乖听话,不然我就把你扔在树林里喂虫子。”
小家伙浑身一僵,撇过头不看他。夜澜咧着嘴笑了一下,将地上的油纸包往小家伙的怀里一塞,扯着头绳将鞋子捆起来系到腰间,随后弯下腰又将人背回背上“浑身脏兮兮的,先带你去洗洗。”
夜澜的茅草屋在村东头离这边的桥洞子有些远,他背着小家伙走了大半个时辰才到家。
正午的阳光晒的人暖洋洋的,夜澜将人放在茅屋院子里的石头上,又抱着一捆柴火去烧水,忙进忙出了好半天才拖着一个浴桶放到小家伙身边。
夜澜对小家伙指了指冒着热气的浴桶“衣服脱了,进去洗洗。”
小家伙扫了眼露天的院子,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领,眼神分外抗拒。夜澜也不废话,这小萝卜头倔的很,说不如做,夜澜抬手就去扒他的衣服。小家伙惊了,惊过之后立即伸手反抗。
翁知许摇着扇子看的津津有味“你家哥哥小时候竟如此流氓,哎,得亏这小萝卜头是个男的,若是个女的你怕是要多个嫂嫂了,也不知这是谁家的倒霉孩子竟叫你家哥哥拐了回去。”
薛悯一脸白痴的瞥了他一眼“那是我。”
翁知许目瞪口呆的望着院子里那浑身裹着泥脏兮兮,竹竿似的小萝卜头,又转头望了望身边的薛悯,抖着扇子一脸的不敢置信“你是变异了不成,怎的一丝小时候的影子都没有。”
薛悯皱着眉头,觉得这人蠢的无药可救“我发育的好不行吗。”他都是渡过一次九劫神雷的人了重塑个肉身稀奇吗。
翁知许被薛悯那鄙视的眼神一刺,瞬间灵台一片清明,好,他蠢,他不说话。
院子里的争斗已经结束,小薛悯被夜澜扒的一丝不挂的扔进浴桶里,夜澜笑的一脸得意,甩着手里的布巾“这么倔,难不成你丑的不能见人。”说着他将手里的布巾往浴桶涮了几下抬手就朝小家伙的脸擦了过去。小薛悯被扔进浴桶了呛了一口水还来不及睁开眼睛就被迎头过来的布巾呼了一脸。
这么一番操作下来,小薛悯也来了脾气,一把将夜澜手里的布巾夺了过来,又掬了捧水朝夜澜扬了过去,夜澜大笑着躲开,又跑去厨房烧了锅水。
等两人都收拾干净,夜澜才发现这倔的要死的小萝卜头竟长的分外好看,浓眉大眼整个人还软糯糯白嫩嫩的。夜澜围着他转了两圈,只觉自己眼光真好,随手一捡就捡回个瓷娃娃。
夜澜眼里闪着光将手里的肉包子递到小薛悯面前“叫声哥哥就给你吃。”夜澜脸上的笑太像大尾巴狼了,小薛悯抿着唇就是不开口。
夜澜也不气馁,用手掰了一块,喂到他嘴边“肉的,可香了。”
小薛悯不为所动。
夜澜手腕一转将包子塞进自己嘴里,含含糊糊的说“不乖乖吃饭,我就把你扒光扔在院子外头。”
小薛悯气的眼睛都红了,夜澜将另一块包子喂到他嘴边,笑的一脸欠揍“听不听话。”小薛悯僵着脑袋,张开嘴咬了一小口,夜澜满意了,又端了碗温水喂给他。
等小薛悯磨磨蹭蹭的吃完饭,夜澜已经困的要睁不开眼了,他天刚亮就上山采药,又和小薛悯折腾到这会儿,体力早耗尽了。夜澜打着哈欠打算抱着小家伙先去睡一觉,才刚伸手小薛悯就缩着身体往后躲。
夜澜啧了一声没了耐心,一把将人按在怀里“再闹,就真把你扒光扔出去。”
小薛悯抿了抿唇,委屈的伸手抓住夜澜的衣襟。夜澜拍了拍他的小肩膀“人在屋檐下就要识时务,懂?”
小薛悯憋屈的点点头,识时务的朝夜澜怀里钻了钻,夜澜心满意足的把人抱回茅草屋里睡觉。
夜澜那一觉睡的沉,直到日头落了山才醒来,他睁开眼伸了个懒腰,又记起自己捡了个小萝卜头回来,抬手便往床里侧摸了摸却一把摸到个火团子。夜澜一惊,噌的坐了起来,只见那小家伙已经烧的满脸通红。他连忙从床上翻了下去,又从衣柜里找了件旧袄子,将人裹的严严实实的往背上一背就往问医堂跑。
村里的路并不好走,坑坑洼洼的,夜澜跑的跌跌撞撞,等到问医堂的时候,膝盖都破了层皮,梁老头给小薛悯看了诊扎了针,便坐在一边熬汤药,小薛悯被夜澜颠了一路又挨了几针勉强醒了过来。
夜澜握着他的小手一脸担忧的问梁老头“他不会被烧成傻子吧。”
梁老头将手里的草药扔进药罐子里,没好气的冲夜澜翻个白眼“小兔崽子,有你这么咒人的么。”
夜澜干巴巴的回道“我这不是担心么。”
梁老头扇了扇炉火,指着刚醒的小薛悯问“这么个瓷娃娃你从哪里捡回来的。”
夜澜笑的特别骄傲“好看吧,我从桥洞子里捡的。”
梁老头不理他,转头去问床上的小薛悯“娃娃,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的。”
小薛悯脸烧的通红,眼神却还算清明,听见梁老头问他,依旧抿抿唇不说话。夜澜见人醒了,从桌上倒了杯水给他喂了过去,他没什么照顾人的经验,一杯水有大半都洒在了小薛悯的脖子里,偏偏他还觉得自己做的不错,扯着袖子又给人擦了擦嘴角,末了满意的点点头对着梁老头说道“梁爷爷,他是个哑巴,不会说话。”
一听这话梁老头看着小薛悯就露出了几分可怜的神情来。小薛悯心头一震,舔了舔干裂的唇角,哑着嗓子艰难的说了句“我不是。”
夜澜又给他端了一杯水,不大乐意的瞪了他一眼“那怎的让你叫声哥哥都不愿意。”
梁老头糟心的看了一眼夜澜,又去问小薛悯“娃娃你叫啥。”
小薛悯抿抿唇又不说话了。
夜澜啧了一声也问了句“那你家人呢。”
小薛悯垂下眼,脸上挂满了伤心“死了。她死了。”
梁老头和夜澜对视一眼,一时都不知该说些什么,良久夜澜一拍小薛悯的肩膀“没什么大不了的,往后你就是我弟弟,我虽没什么大本事,但总归不会饿着你。”夜澜说着又看了一眼他的断腿“放心,就算你缺胳膊少腿我也不会把你扔了。”
梁老头糟心的朝夜澜脑袋上锤了一下,小兔崽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小薛悯这一病便是半个月,等他能下地的隔天,夜澜便从山上捉了一窝兔子回来。小薛悯瞪着他手里毛都没长齐的兔崽子,不带希望的问了句“这是哥哥捡的?”
夜澜从院子里抽了一簇茅草团了个窝将那两只没长毛的兔崽子放进去,咧着嘴笑了“不是,掏兔子窝的时候发现的。”
小薛悯摸了摸怀里瑟瑟发抖的小兔子又问“这么小,哥哥逮它们回来做甚。”
夜澜抬手将脸上的泥印子擦掉“哦,它一家都被我掏了,总不好留下它们两个,带回来给你养着玩正好。”
小薛悯撇过小脑袋满脸拒绝,他一点都不想养那两只不长毛的兔崽子。夜澜将他怀里的兔子抓过来揉搓了一阵又塞回他怀里“晚上我们吃烤兔子。”小薛悯怀里的兔子抖的都快站不住了,看的夜澜又是一阵乐。
天刚擦黑,夜澜便在院子里生了一堆火,又将腌好的兔子架上去烤,小薛悯坐在石头上伸着手去帮忙差点跌进了火堆,夜澜将人拉了回来,心有余悸的说“你乖乖坐好,别一会儿烤兔子没吃到,你到成了焦炭团子。”
小薛悯抿着唇有些不高兴,夜澜伸手扯着他的脸颊两侧的软腮“生气啦,不是说你不能帮忙,只是你身体才好,要少动,再说了,你即是我弟弟让我照顾照顾怎么了。”说着夜澜又有些不甘心“我说,好歹我也养了你好些天,你这小萝卜头连个名字也不告诉我,还有脸同我生气。”半个月过去了,这小萝卜头是越来越粘他,什么话都能同他说两句,可一问名字身世就跟进了水的河蚌一样,撬也撬不开。
小薛悯面色一红扯着夜澜的衣角低下了头。夜澜无奈的叹了口气“算啦,以后再说。”说着又指了指快要烤焦的兔子“再不放手,就只能吃糊的了”
那之后又过了小半个月,小薛悯的病才算彻底好利索,夜澜每日天不亮将人背到问医堂,等吃过早饭又背着箩筐上山采药,半年下来人都瘦了一圈,看的小薛悯和梁老头一阵心疼,倒是夜澜不在意的捏了捏胳膊笑着说,瘦了好看。
年关那几天下了几场雪,梁老头说雪天危险,便不许夜澜再往山上跑。夜澜笑着点点头,又琢磨着带小薛悯去皇城的集市上买点年货。
村子西头儿住着个磨豆腐的老阿婆,家里养了两头花驴子,夜澜提着两只打来的野山鸡去同那阿婆借了一头。老阿婆年纪大了,不怎么认人却独独记得夜澜,还时常念着要将自己的小孙女定给夜澜当娃娃亲。有几次小薛悯听见了,当即就红着眼问夜澜是不是不要他了,夜澜一阵头大,背着人溜了,等回了家又哄了好一阵才叫人将眼泪憋回去,自那时夜澜便知道这捡来的弟弟心眼格外的小。
第十四章 除夕
夜澜在借来的花驴子上搭了层厚厚的软垫,给小薛悯套了两件袄子,又在他不能动弹的右腿上裹了层长毛毡,临了又装了个手炉叫他抱在怀里。小薛悯被裹得和个粽子似的动也动不了。
梁老头将他俩抱到花驴子的背上,又给两人披了个厚实的披风,还是一脸的不放心“我还是同你们一起去吧。”
夜澜一手扯着花驴子的驴套脖一手揽着小薛悯的腰冲他笑道“不用,我跟着韩叔他们不会走丢的,您最近身体不好就别跟着我们受冻了。”
梁老头自入了冬便病的愈加频繁,还得了咳血的毛病,原本还只是花白的头发已经全白了,脸上带着浓浓的病态,走不了几步路就要歇一歇。今日天气虽好,可也不暖和,夜澜可不忍心叫他跟着出门挨冻。
韩叔是个老实的庄家汉,常年在田地里干活,皮肤被晒得黝黑,此刻听见夜澜的话立时走了过来拍了拍梁老头的肩膀“梁大夫放心,有我看着这俩娃,丢不了,保准安安稳稳的。”
夜澜也接腔道“您放心,我就带小萝卜头去看看,不乱跑,等回来的时候我给您带味仙居的栗子酥。”
小薛悯从裹的他的披风里探出个脑袋冲梁老头笑道“爷爷放心,我看着哥哥,不叫他乱跑。”
夜澜一把将他的脑袋按回披风里咬着牙反驳“我几时乱跑了。”小薛悯还要钻出来说话被夜澜死死的摁在披风里。
一伙人瞧着那俩兄弟顿时笑成一片。梁老头也笑出了褶子,从衣襟里掏出个钱袋子塞给夜澜“多买些年货,咱爷仨也过个好年。”
夜澜将钱袋子收好,冲梁老头摆摆手,跟着韩叔一伙人往皇城走。
还有两日便是除夕,集市上挤满了人,韩叔将夜澜和小薛悯从花驴子上抱下来,指了指不远处味仙居说道“今日人多,莫要乱跑,买了东西就去那等着,最晚申时便要回去,知道吗。”
夜澜将小薛悯背到背上,点着头应道“韩叔放心,我们不乱跑,就在附近看一看。”
韩叔摸了摸夜澜和小薛悯的脑袋,牵着花驴子走了。夜澜背着小薛悯也没敢去太远的地方,就在附近的年货摊子上买了些干果红灯笼,又去味仙居买了好些点心,转头又背着人进了一处成衣铺子,估摸是要过年了那铺子挂的衣服具是红艳艳的看着就喜庆。夜澜算了算自己手里的银子,将将够给梁老头和背上的小家伙一人买件红褂子。
夜澜将小薛悯放在店里的凳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