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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身体并无不适。”
穆老爷拉着他的手一脸愧疚“是父亲害了你。”
穆玄清正色道“父亲莫说此话,玄清身为人子,替父母消灾挡难本就理所应当,哪里就是父亲害了我,若当时我没将父亲及众叔伯拦下,玄清此生都难心安。”
穆夫人从凳子上起身在玉衡君面前跪下,声泪俱下道“仙君求您想想办法,就是要妇人以命相换都在所不惜。”
还不等玉衡君说话,穆玄清已将穆夫人从地上扶起来“母亲莫要说这样的话,玄清不过是看不见罢了,若能医治自是玄清之幸,若不能那也是玄清的命,若真要用母亲的命去换儿子的眼睛,玄清宁愿做一世的瞎子。”
穆夫人还要说话,穆玄清已躬身向玉衡君行了个礼“玄清自知眼疾无药医治,只是母亲心存希冀,玄清亦不忍父母劳心才叫仙君走了这一趟,烦请仙君见谅,至于我母亲所求之事请仙君不必挂怀。”
天罚之事玉衡君也无力回天,见穆玄清将事情看得如此通透,心里也生了几分赞赏,他转头看向穆夫人“令郎虽目不能视,但身体安康心思通达,如无意外必可安享百年,反倒是夫人整日忧思焦虑于身体有碍。”说着又从袖子里掏出一瓶子静心安神的丹药递给穆玄清“每日一粒,按时给你母亲服下。”
穆玄清抬手道谢,将玉衡君二人送出院门。
院子里穆夫人哭的不能自已,穆老爷也坐在一旁唉声叹气,他这小儿子打小便聪颖非常,出生那日灵韵寺的大师还曾给他批过命,说他是文曲星君转世,气韵绵泽,将来必定封侯拜相,贵不可言。可哪成想这孩子替他拦了灾,盲了眼,就连那命数也变得茫茫不可知。
穆老爷站起来拍了拍穆玄清的肩膀“多宽慰宽慰你母亲。”
穆玄清点点头,穆老爷满眼惋惜的看着他,重重的叹了一声气走了。
等出了院门,穆老爷在前厅的池塘边呆站了许久才叫人唤来管家。
老管家头发都花白了,人却依旧精明的很,见穆老爷一脸下定决心的表情心里便已明了,默默的在心里叹了口气快步走了过去行了个礼“老爷。”
穆老爷招手让他上前,低声说道“前些日子王家差人来说的那桩亲事你去回他们,就说我同意了,日子就定在六月二十八吧。”
老管家一惊“这么快,老爷不在考虑考虑,小公子虽眼盲但身体无碍,他……”
穆老爷抬手打断他“我知,可我穆氏的当家人怎能是个眼盲之人,且不说外头的人会如何议论,单那些族亲就不能同意,原以为那仙君能有办法治好玄清的眼疾,可现在……唉,我也知道这事对不起他们娘俩,可我不能眼睁睁的瞧着我挣下的家业拱手让给那些叔伯兄弟。”
老管家见劝不住,犹豫了一下又问“那可要告诉夫人一声。”
穆老爷摇摇头“夫人因为玄清的事情已经忧思过重,还是缓两天再同她说吧。那事今天就去办妥,隐秘些别漏了风声。”
老管家哎了一声,转身走了。
入了夜没多久,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婢女行色匆匆的进了后院。见院里左侧花房的灯烛亮着便跑过去敲了敲门。
房里的老嬷嬷打开门,将人拉进来又朝院外看了看,见身后没人跟着才安心的掩住,又将人带进内室。
那小婢女进了室内朝依在矮塌上的穆夫人欠身行礼“婢子见过夫人。”
穆夫人脸上挂着浓浓的疲色挥手叫小婢女“起来说话。”
小婢女又道了谢才起身回道“晌午老爷从小公子院里离开后便叫老管家去王府回了话,说是六月二十八便迎娶他家三小姐进门做侧夫人,还叮嘱老管家要办的隐秘些,暂时瞒着夫人。”
穆夫人手里的茶盏一滑碎了一地,老嬷嬷恨声道“老爷怎的这般没良心,小公子变成这样还不是替他挡了灾,如今听见公子眼疾医治无望便将他放弃了,这心真是比那石头还硬。”
穆夫人抬手拂去裙面上的茶水,面上已一片平静“商人重利薄情,这些事我早便猜到了。”
闻言老嬷嬷更加心塞,只觉夫人这些年的一腔真情喂了狗。
穆夫人挥挥手让人都下去,自己孤坐在花房里望着窗外那缺了一角的明月。她依旧记得那年她正是二八年华颜色正好,父母早早便为她寻了个好人家,是个私塾的教书先生,她曾远远的瞧过一眼,那人长得清俊温雅,性子却木讷的紧,那时她心高气傲总想着做个富家夫人,还不等父母多劝,她便自己将那桩婚事给推拒了。后来她如愿嫁给了自己心中的良人,刚刚成婚那几年他们也曾琴瑟和鸣,恩爱不移,可自她的儿子眼盲后,他们夫妻便相敬如宾,几近陌路,到如今听闻他要娶个侧夫人,她的心里竟生不出太多波澜。
桌上的烛火悠的被风吹灭,她抬头望了望泛白的天色,将门外守着的婢子唤了进来准备梳洗,她的路已经走绝了,可玄清的路,她想替他争一争。
早膳过后没多久穆夫人便独自一人去了玉衡君的院子。她刚转过花门便看到玉衡君带着他的小徒弟在院门处挂寿字红灯笼,那娃娃个子矮,玉衡君便抱着他的腰将人举过头顶叫他挂。
穆夫人站在不远处瞧他们,原本焦虑的心突然就平静了,玉衡君那样的人本该是纤尘不染高高在上俯瞰芸芸众生的,可他此刻却像个凡人一样陪着夜澜挂灯,若她的玄清能在这样的人身边她死也安心。
第十九章 师兄
等两人挂完了灯笼穆夫人才走过来,她欠着身子向玉衡君行了个礼,看着那写着烫金寿字的红灯笼问道“今日是小仙君的生辰吗?”
夜澜仰着头冲玉衡君笑了笑回道“不是我,是师尊的生辰。”
穆夫人一愣,连忙笑道“竟是仙君的生辰,到是我穆府怠慢了,我现在就差人去安排……。”
话还没说完就见玉衡君皱了一下眉,穆夫人立刻心领神会“是妇人多想了,仙君原是清净惯了自然不会喜欢那些闹哄哄的东西,”
夜澜看向玉衡君,师尊不喜欢这些吗。
玉衡君揉了一把夜澜的脑袋,出声问道“夫人这么早过来,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穆夫人点点头。
“既如此,那便进里面说吧。”玉衡君说完拉着夜澜的手进了院子。
刚进院子里,穆夫人便看到屋檐上挂了一排红灯笼,那株合欢树上也挂了不少,像是俗世里要办喜事的人家,看的人心情都好了三分。穆夫人的心更安了,仙君收的那小徒弟长得软糯,性子也好是个爱热闹的小娃娃,将来他的玄清也不会太孤单。
等进了屋子,穆夫人突然跪了下来,夜澜一惊伸手就去拉人,穆夫人摇摇头,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对着玉衡君盈盈一拜“求仙君收玄清为徒。”
玉衡君面上波澜不惊,似是早已料到,他拍了拍夜澜的脑袋“去院子里玩一会儿,不许一个人爬树。”
夜澜点点头,转身往屋外跑。临出门前又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穆夫人。
等夜澜出了门,玉衡君将穆夫人扶到桌边坐下,给她到了杯茶“仙门清苦,夫人就这一个儿子舍得吗。”
穆夫人苦笑一声“仙君,玄清留着这里难道就不苦吗,一个看不见的小公子,连他父亲都觉得他难以继承家业还想着另娶贤妻再生麟儿,等将来新人进了门,我们母子的日子又能好到哪里去。我这一生已然无路可选,可玄清不同,仙门清苦可仙君心慈,即便玄清与仙途无缘可跟着您总好过日后被赶了出去无家可归的好。”
说着穆夫人又跪了下来“求仙君收留我儿。”
玉衡君望了眼在院子里折灯笼的夜澜,端着茶杯的手摩挲了一下,上清仙门五百弟子具是几位长老门下的徒子徒孙,他就抚渊这么一个宝贝徒弟,若将来在门里打个架那可是连个帮手都没有…。嘶,略惨了些。
玉衡君握着茶杯的手一紧,心里嗤笑一声,有他在估摸也没有哪个小兔崽子敢欺负他徒弟,这般想着他握着茶杯的手一松,正准备拒绝,眼角却扫到了院里的红灯笼,哦,他家小徒弟喜欢热闹,他那山头安静的连个鸟都没有,等小徒弟回去了,他万一闭个关一年半载的不出来,他的宝贝徒弟岂不是要一个人孤零零的窝在那冷清的院子里,啧,还是惨了些。
如此一想,玉衡君觉得再收一个也不错,他将手里的茶杯放回桌上,伸手将穆夫人扶起来“后日我便带抚渊回上清,自此一别估计再难相见,夫人有什么话这两日便尽早同令郎说一说。”卩火示╳
此话一出,穆夫人喜极而泣“多谢仙君成全。”
玉衡君起身走到屋门前瞧着院里石桌前折灯笼的夜澜和穆玄清“夫人不用道谢,我本就允过令慈一诺,如今不过是兑现诺言罢了。”
穆夫人进了院子没过半盏茶的功夫,穆玄清便摸索着寻了过来,夜澜在院子里折灯笼,瞧见他在院门口便跑过去扶他。
穆玄清笑着牵住他的手“我听母亲屋里的婢子说,她过来寻仙君了?”
夜澜将人带到院子的石桌前坐下“嗯,在屋里同师尊叙话。”说完他朝穆玄清身边靠了靠“你要做我师兄了吗?”
穆玄清一愣,昨日午后母亲倒是同他说过这事,可他那时便拒绝了,母亲现在是来求仙君了么。
见他不说话,夜澜以为他担心玉衡君不肯,于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不用担心,师尊人最好了,你定能当我师兄的。”
穆玄清失笑一声“若真能拜仙君做师尊,那我也该是你师弟。”
夜澜愣了,有些着急的问道“为什么。”
穆玄清拉着他的手说道“你在我之前拜入仙君门下,按理你便是师兄。”
夜澜为难道“不能是师弟吗。”
穆玄清摇摇头,夜澜急的红了眼睛“真的不行吗。”听见夜澜声音不对,穆玄清连忙将人揽进怀里慌乱的说道“你,你别急啊,我……”
话没说完,怀里的夜澜已被玉衡君抱走了,夜澜惊慌的看了他一眼,茫然叫了一声“师尊。”
玉衡君心头一疼,抱着人回了屋子。
穆玄清愣在原地,手足无措的朝穆夫人问道“母亲,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穆夫人将人从凳子上扶起来,一边往院外走一边宽慰他“没有,若真说错了什么,仙君估摸要发火了,他最是心疼那个小徒弟,日后你也要好好看顾那孩子,知道吗。”
穆玄清不赞同的皱眉“母亲,我不去,您和父亲尚在我不能走。”
穆夫人扶着人走出玉衡君的院子“玄清,回院里,母亲慢慢和你说。”
穆玄清也知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只能按下心焦跟着穆夫人先回院子。
等进了屋子夜澜急的抓着玉衡君胸前的衣襟问他“师尊,师尊不能是师兄吗?”
玉衡君抱着人坐到椅子上,伸手在他背后拍了拍“抚渊不急,慢慢说。”
夜澜红着一双眼睛,努力的稳着自己的声音“师尊,我不想要师弟,能不能让穆公子当师兄。”
玉衡君顿了下似有所悟,缓声问道“为何不想要师弟。”
夜澜抖着嗓子道“我答应过小萝卜头只有他一个弟弟的,他心眼小的很,若知道我认了别的弟弟他会哭的。”说着他又拉住玉衡君的手“师尊,真的不能是师兄吗。”
玉衡君心里一软,他这徒弟看着活泼好动开朗豁达,实际上却重情重义心思敏感又执拗,也不知他这性子是好还是坏。
玉衡君伸手将他硬憋着的眼泪抹掉“怎的不能,我们抚渊年纪这样小,自然是师弟。”玉衡君又捏着他的鼻子摇了摇“今日可是师尊的生辰,不能哭知不知道。”
夜澜伸着两只手使劲的揉了揉眼睛,从玉衡君的大腿上滑下去,跑到床边抱起一个小包袱又跑了回来“师尊,衣服。”
玉衡君接过包袱“先去院子里折会儿灯笼,等为师换好衣服我们就出门。”
“嗯。”夜澜应了一声便跑出了屋子。
趁着玉衡君换衣服的间隙,夜澜拿着红纸折了只胖嘟嘟的纸鹤,他将折好,玉衡君便出了屋,夜澜转头一看眼睛都笑弯了,他跑到屋子门前的台阶下,仰着头去看玉衡君“师尊真好看,特别好看。”
上清门的玉衡君在仙门里有个“半步飞仙”的雅号,他是近三百年来唯一一个不到百岁便成功踏入渡劫期的修士。都说元婴易结,天劫难渡。仙门百家的修士大能有大半都死在了渡劫期的天劫中。
相传玉衡君渡劫那日,劫云翻滚,雷电交织,那架势堪比堕仙的九劫神雷,七七四十九道天雷依次落下,砸秃了一片山头,玉衡君手持却邪,面色沉静的立在原地,手腕一转,不急不缓的将那四十九道天雷一一劈了回去。劫云散去,尘埃落定,玉衡君一身青白长袍不染纤尘闲庭信步的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