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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她担心我便跟在我身后从那条缝隙里走了出去。”
这世间深入骨髓的怨恨,即便一时忘了,但只要一个引子,便能将它自心底翻出来。云波翁氏那柄像利剑一样的族纹,劈开了巫女尘封百年的记忆。
屠村之恨,灭族之仇,她恨,她怨!
画里的女子陡然拔出发间的凤尾簪狠狠的扎进自己心口,鲜血将她的衣袍染的艳红。
翁知许默默的望着画里久久不肯合眼的巫女眼角一红“她问我,屠村灭族的恨要怎么忘,问我,怎忍心叫她爱上自己阖族的仇人。”
夜澜唏嘘一声。
巫女死了,天火骤降,那裹着金光的火焰一砸下便将云波烧成而来一片火海,云波众人都来不及反应一下就被烧成了一缕青烟。腾的,地火自地底涌出将刚要逃窜的魂魄吞进了青色的火焰里,一时间云波惨叫一片。
翁知许木然的看着画里的云波众人在火海中苦苦里挣扎“天罚已至,我父亲只来得及将我和扶苏扔进芥子须弥中,自己却和云波众人一起化成了飞灰。扶苏在被吸进芥子时被天火烧了肉身只留了一缕精魂。我们刚被吸进芥子里,我就被送到了这不知界莫名其妙的成了界主,而扶苏因为没有肉身便被留在了三不问,他那时只剩下一缕精魂在三不问里修养了许久才醒过来,可却将前尘往事具忘了个干净。”
翁知许顿了一下喃喃说道“忘了好,记得那些只会让他也活在痛苦里。”
“云波被降下天罚,天生异象引得仙门众人前来探查,结果只看到一片废墟,和那马上就要消失的三不问。那时仙门里早就流传云波得了一枚上古遗留的芥子须弥,大家也就顺理成章 的以为我们都去不知界,那云波镜和敛息玉也被世人说的越来越神秘了。”
那画卷至此结束,三人又被送回到庭院里,一时竟有些相顾无言。
良久,院子里槐树的叶子都落完了,夜澜才瞅着翁知许那一身晃眼的红衣说道“所以你就整日穿着那红的扎眼衣服来祭奠族亲以及你那死去的爱情,我说,你莫不是眼神不好,红白不分。”
翁知许额角一抽无言道“魔君,这个时候怎的也该说些安慰人的话吧。”
夜澜哦了一声不慎走心的问道“需要我抱着你嘤嘤的哭几声以表哀思吗。”
此话一出,原本一直绷着脸的薛悯失笑出声,就连心里那股淡淡的感伤都被吹到了九霄之外。
翁知许一口气被堵在心口,只觉满腹辛酸被浇了一盆冰茬子,凉的透彻,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狗屁伤怀。他抬手给自己灌了杯冷茶,恶狠狠的回道“不用。”
夜澜一下子从摇椅里坐了起来“既如此,该我们来算算账了。”
翁知许呆了,算账?算什么账。
夜澜一指着薛悯说道“你将我家熊孩子坑进这不知界,难道不给个说法。”
翁知许惊了“你怎的知道是我将他坑进来的。”话一出口,他都想打自己一嘴巴。
夜澜冷笑一声“记性不好,脑子也不好,果真蠢的厉害,你自己都说了你同那扶苏一起进了三不问,却只有你一人来了不知界,那这地方必定只能活人进,你故意将云波镜的消息透给他,难道是想让他当草嚼一嚼再吐了么。”
薛悯眉心一凛,唰的将慈悲剑握在手里,。
翁知许连忙跳到半空“有话好好说,别一言不合就动手啊。”
夜澜对着半空的翁知许问道“三十多年前三不问还只有个不生不死之境,怎的突然就多出生死两个门来。”
翁知许见薛悯没有提剑砍人的迹象稍稍松了口气“自然是因为魔君那一剑。”
夜澜皱着眉似有所悟“那一剑将这不知界劈了一条缝隙。”
翁知许点点头“也多亏了魔君那一剑我才能借由死门回到三不问同扶苏相见。”
夜澜看了眼薛悯“你想从这不知界出去,便将我家熊孩子诓进来给你当苦力。”
翁知许斟酌着语气“也不能算诓骗,毕竟我是真的能算到魔君剩余神魂的位置。”
夜澜讥笑一声“靠着你老情人留下的那颗巫族额珠,这些年你到是干了不少坑蒙拐骗的勾当。”当年夜澜可是仔仔细细的将那扶霁山黑山洞子里的典籍挨个翻了个遍,自然记得巫族女子自出生时嘴里便含着一粒明珠,那明珠天生具有扶乩占卜之力。
“魔君,你们助我离开这不知界,我替薛同悲找出你剩余神魂的位置,这笔买卖,不亏。”翁知许一手背在身后捻了个瞬移诀,若是情形不对他也能先避一避。
夜澜一言不发的窝回摇椅里,慢慢悠悠的给自己喂了颗药丸子。薛悯手里的慈悲剑发出轻微的嗡鸣声,剑光忽明忽暗似是马上要劈出去一般,翁知许捻着瞬移诀双眼紧紧盯着他手里的剑,额间都沁出了一层密汗。
“咕噜”夜澜怀里的一个药瓶子滑落在地上滚了一圈,薛悯剑光一闪,翁知许瞬间从原地消失。
“跑的到快。”夜澜接过薛悯捡回来的药瓶子啧了一声。薛悯轻笑着将慈悲剑收回乾坤袖,方才那剑光他压根就没有挥出去。
翁知许消失后原本的庭院也一并退去,四周又变回了漫漫黄沙。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没过多久天空便出了一条星河,一轮圆月缓缓从东方升起。
夜澜轻轻晃着摇椅,半眯着眼若有所思的望着空中的明月。
薛悯在两人周围撑了个结界将风沙都挡在外头,又撩起衣摆在夜澜身边盘腿坐下“哥哥在想什么?”
夜澜从怀里摸出个瓷瓶子“这不知界既只能活人进,我一个孤魂野鬼又是怎的进来的。”还不等薛悯回答夜澜便自言自语的猜测“难不成是因为我半死不活的没死透。”
薛悯笑着转了话头“哥哥方才说那翁知许想让我们帮他离开这不知界。”
闻言,夜澜颇为心累的看着薛悯,这败家孩子叫那翁知许薅了那么多羊毛也就罢了,竟还蠢的被坑进这不知界里来给人当白工。
见夜澜一脸心累的看着他,薛悯笑着问“哥哥做甚用这幅表情看我。”
夜澜无力的摆摆手“无事,等出去了我给你寻些上好的核桃补补脑,免得你再被人给坑了。”
薛悯甚是欢喜的点点,夜澜瞧着心里陡然就升起了一股子老父亲为熊孩子操碎了心的荒唐感。夜澜浑身一抖,忙往嘴里扔了粒药丸子将那股奇奇怪怪的感觉压下去“那三不知同这不知界就好比是一座上了锁的笼子,我当年那一剑已将笼门子给他劈开了,如今他想出来,可不就只能再诓个人进来帮他将腰上的铁链子给砍断了么。”说着夜澜又转头看向不远处的沙丘“翁界主,我说的可对啊。”
结界外的那座小沙丘后头露出两根火红色的羽毛,接着红光闪过,翁知许摇着扇子缓缓走出来“魔君说的不错。”说完翁知许唰的将扇子合上郑重其事的对着夜澜和薛悯行了个礼“若能帮在下出了这不知界,翁某必结草衔环以报两位大恩。”
夜澜默默的看了翁知许一会才问道“你想好了。”
翁知许正色“心之所愿,万死不悔。”
夜澜晃着摇椅略想了一下点点头。
翁知许俯身道谢。
夜澜不甚在意挥挥手“我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你既上赶着找死,我也没必要拦着。”这不知界独立于六合八荒之外,天道探不到它的踪迹才叫翁知许活了这么多年,若出去了………。
夜澜将手里的瓷瓶子塞回袖子里从摇椅里飘出来“你既筹谋已久,想必也算好了破这结界的日子。”
翁知许点点头“十日后子时,结界力量最弱。”
夜澜懒懒的打了个哈欠“良辰吉时都定了,就别再这罚站了,我累了,先给我寻个睡觉的地方。”
第十一章 醉酒
翁知许颔首应好,抬手间便化出了座三进院落,然后将夜澜引到一道房门前。夜澜困的厉害打着哈欠就要进屋,薛悯从袖子里掏出一床被子跟在他身后,边走边同夜澜说话。
夜澜悬在房门口,额头的青筋直跳,只觉的薛悯今晚作死的厉害“你说你要做甚?”
薛悯拢了拢胸前的被子异常的不知死活“我说我要同哥哥一起睡。”
夜澜咬牙忍了忍“你做梦。”除了当年那小萝卜头,这么些年他夜澜还从未跟别人在一张床上睡过觉。
薛悯笑的理所当然“可哥哥原本就是同我一起睡的。”
夜澜忍不了了“谁他娘的同你睡过,你给我滚回自己的屋子里去。”说他是熊孩子,还真管不了他了。夜澜转身飘回屋子,薛悯抱着被子跟在后头,夜澜回头冲他甩了个眼刀,薛悯脚步一顿,暗戳戳的又往前挪了半步,夜澜冷笑一声,薛悯噌的将挪出的半步退了回来。
薛悯举着手里的被子“夜里凉,我同哥哥挤挤暖和。”
夜澜瞪着他不说话。
薛悯悄悄的往前挪了半步“这里太大了,我怕黑。”
夜澜一句废话都不说了,抬手一挥将人扇出了屋子,啪的摔上门“滚回去睡。”
瞧着夜澜被气的发了脾气,薛悯失笑一声,将被子收回袖子里盘腿在夜澜房门口的台阶上坐下。
翁知许摇着扇子看的啧啧称奇“薛同悲,你可真怂。”
薛悯右手金光一闪,慈悲剑立时显了出来,翁知许面色一僵,甩着袖子转身回房。行,算他薛同悲厉害,打不过,他走。
月过中天,院子外忽的起了一阵风,结界上爬过几股细细的流沙,那流沙似是有生命一般,试探的碰了碰院子上的结界,然后慢慢渗了进来,一寸一寸的沿着屋顶搜寻着什么。
薛悯睁开假寐的双眼,望向那几股细细的流沙。
他曾在虚睨山的剑冢里看过一本佛家典籍,上面记着这粒上古佛陀留下的芥子须弥原是一位道君的东西,那道君酷爱收集上古妖兽残魂,耗尽数百年心力才将上古凶兽收集的七七八八,后来道君坐化之际担心他死后没人能够镇压住里面的妖兽残魂,便将它送到了古迦尸国的一位佛陀手里。那佛陀又花了百余年的时间才将里面的残魂,度化的度化,封印的封印。此后那佛陀担忧这芥子空间会被人再次用以收集凶兽残魂,便在芥子中设下禁止,若有残魂精魄进了这不知界即刻便会被封印度化。
那流沙爬过院墙,左右搜寻了一圈后便在夜澜的院门前踌躇着停了下来。它探到了一丝死魂的气息,可那气息极弱被风一吹就散了。犹豫了好半晌,那流沙才淅淅索索的爬过院门往夜澜的房间而去。
似是觉察到了一丝灵力波动,慈悲剑嗡鸣一声凌空而立,薛悯低头看向台阶下的那股流沙,眼角泛出几丝红光。“铛――”一道古朴幽沉的钟声蓦的自薛悯身边荡了出去,片刻后一轮淡金色的佛光缓缓出现在他身后,与此同时,一层淡淡的金光也将昏睡中的夜澜笼在其中。那流沙被低沉的钟声震在原地,片刻后又嗦嗦的退了下去。
一夜好眠,晨起时夜澜竟觉得身体里那细细的疼痛都轻了三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好么,这才几日的的功夫他已然从四五岁的小萝卜头长成了十三四岁的少年郎。
夜澜啧了一声从怀里摸出个瓷瓶子,还不等他将药丸子倒出来,薛悯便推门进来走到夜澜床边坐下笑着问“哥哥睡的好吗。”
夜澜将药丸子扔进嘴里回了一句“不错。”
薛悯笑着又给夜澜递了几个新的瓷瓶“今日天气不错,哥哥陪我炼些凝魂丹吧。
夜澜将瓷瓶子塞进怀里,非常干脆的拒绝“不去。”
薛悯装没听见,眸光一闪便在两人的手腕间套上了缚神结,自顾自的说道“既然哥哥同意了,那现在就去。”
夜澜面无表情的瞪着手上的绳子,心里直想将这让人糟心的熊孩子扇出去。如此的不要脸,都是跟谁学的。
夜澜初到上清门的时候,仗着自己是掌门疼爱的小弟子,年龄又是门里最小的,什么撒泼打诨的事都干过,趁二长老睡着了在他脸上画王八,薅光了三长老的药园子,烧秃了五长老心爱灵兽的长毛,最后还能面不改色的将那些混账事嫁祸给他家师兄,就算被当面逮个正着他也能立马包着两窝眼泪,可怜兮兮的望着你,
叫人觉得若是罚了他,你便是那十恶不赦的大罪人。长老们管不了他,玉衡君又舍不得罚他,他那师兄更是护犊子的厉害,所以刚上山的那几年夜澜便十分没脸没皮的将上清山搞了个鸡飞狗跳,直到被他师尊玉衡君拎去闭关,上清门才算得了一丝安宁。
彼时夜澜觉得自己估摸是这天上地下最不要脸面的一个人了,哪成想,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薛悯这后浪直接将他拍死在了沙滩上。
晌午阳光正好,薛悯窝在丹房里炼药,夜澜被他拘在身边只能躺在丹房外那株歪脖子树下乘凉。
翁知许摇着扇子从院门外转了进来,瞧见夜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