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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地点后,张雾善的专业知识终于有展示的机会,她让李瑞去联系装潢公司,不必很出名,服务一定要好,自己则花了几天时间做了一份设计图,发给装潢公司去弄,全程由Mike监督。她本来想自己去盯,可玉馥公关打电话让她去面试。
没想到很轻易就录用上班了,带她的人是一个叫Joey的三十出头的男人,面貌堂堂,气质儒雅,比较像大学文学教授的助教。Joey问她知不知道奢侈品公关是做什么的,张雾善就简要地说了一下她的看法:在她的接触中,奢侈品公关就是定时向她推荐各国名牌新推出的奢侈品的人。
Joey笑了笑,说:“你看到的只是奢侈品公关很简单的一项工作,Emma,我知道你在这项工作中的优势,但是你可以考虑一下往更高的层次发展,提升自己。”
张雾善不太明白,Joey便带着她参加了宝马7系在云城的推广活动,活动是由另外一家公关公司负责的,很多媒体的记者到场。活动很枯燥,先是宝马官方负责人上台说话,什么什么新车设计很好,形象奢华之类的,然后就是记者照相环节,最后试驾结束。
Joey问张雾善有什么感想。
张雾善翘着腿,嘴一撇,说:“如果我是那些记者,肯定不会说好话,不就是一辆宝马吗?摸也不给摸,开也不给开,照相都要隔至少一米远,哼,我差点还以为是劳斯莱斯的发布会呢。”
“你开的什么车?”Joey忽然问道。
张雾善老实回答:“上市挺久了,算不上好车了现在,玛莎拉蒂而已。”
Joey扬眉:“虽然你说的就是我想表达的,可我就说不来你这么理直气壮。”
这也正是玉馥选择张雾善的原因,他们正打算转型,从仅仅做珠宝奢侈品慢慢扩张到其他奢侈品领域,奢侈品汽车是他们选择的第一个目标。目前国内的奢侈品汽车公关形式都很传统,就是一个简单的品牌和公关之间的交易,媒体仅仅作为一个观众参与,宣传都很被动,没有达到品牌活动的根本目的。玉馥想以抬高媒体地位的方式来争取媒体的认同感,提高自己在品牌面前的筹码,建立一个能够沟通品牌和媒体的良性公关,而其中的关键是寻找一个对奢侈品定位很中性的经理人。
张雾善看着名片上印着“云城玉馥顾问有限公司,Emma,公关经理”发呆,虽然现在满大街都是经理,什么项目经理、大堂经理、前台经理,可她第一份工作就是经理,还是实实在在的经理,真是任重道远。
经理不好当,没经验的经理更不好当,张雾善看着几个长相端庄的助理抱着一大堆资料站在她面前时,不由得叹气,她跟恶补怎么这么有缘呢?去年考四级也是这样。
Joey安慰她说:“不光你一个人,我也是第一次干这个,大家一起学习,一起进步。”
学习吧,进步吧。直到半个月后,张雾善才终于等到她的第一次真正的活动,是JEEP牧马人罗宾汉汽车的推广,虽然这种车挤不上奢侈品之列,但玉馥的总经理想通过这次活动试一下公司活动的环节是否顺畅,也当给张雾善和Joey练习。
张雾善全程参与了这个过程,从与牧马人负责人的接洽,确定推广方式,确定推广流程,选择场地,布置会场,联系媒体,跟进每个项目的进度,最后的审核等等,脚不离地地忙了一个星期,终于迎来活动的举行。
玉馥公关表现出与其他公关极大的不同:现场的留有很多的体验空间,各方媒体的代表都有亲自体验样车的机会,不仅如此,还特意隐瞒了车辆的部分参数,通过让媒体试车后从几个提供的参数中选择自己认为接近的那个,最后公开正确答案的方式来进行宣传,记者们表现得都很踊跃,当场承诺宣传册的完成日期,一反平日的敷衍和拖拉,这让牧马人的负责人很欣慰。
后续的媒体反馈也让玉馥看到了后面的运作方向,也对张雾善越发有了信心。
张雾善当然不会把上级的嘉奖都认为是理所当然的,她很明白她并没有那么厉害,在整个活动中,与其说她是经理,不如说她是Joey的助理,是Joey给了她方向,引导她去思考去完成,单独她自己一个人是没法办的,因此她暗暗下决心,一定尽快让自己成长起来,尽快能独立组织一次成功地的大型的真正的奢侈品公关活动。
理发店的装潢刚好弄好,设备也差不多购置完毕,只差一个店名,这个当然要老板来钦点才行。李瑞打电话说了之后,张雾善第二天便到店里去验收效果,李瑞和Mike紧张得一句话也不敢说,眼巴巴地看着她坐下来,一双厉目慢慢地扫过店面。
店面的装潢基本上符合张雾善的理想,白色基调,高雅而不失温馨,她还算满意,李瑞和Mike这才敢大声喘气。
“就你一个人肯定是不行的,Mike,你花点功夫再找一个人过来吧。”张雾善说道,“钱不是问题,问题是要对胃口。”
“请问学姐今天想吃什么菜?”李瑞立刻问。
“等会儿还有你好受的。”张雾善白了他一眼,严肃地看着Mike,“在这种店里,你想给哪些人剪头发?”
Mike想了想,说:“消费高端的。”
张雾善哼了一声,“我想的,可不只这样。”
Mike不明所以。
“我想的是,有人上门来要钱的时候,你随便哪一位主顾只用一句话就可以打发。”这种事自己没有本事,就算你千算万算都没有人家算计得那么厉害,干脆就不要防这个防那个,做到“打开门让他们来,他们都不敢来”的时候,谁怕谁呢。
不只Mike,李瑞也目瞪口呆了:“这可能吗?”
“一开始认为不可能,那就真的不可能了。”张雾善拍拍李瑞的肩膀,说:“我没空,Mike不行,这个店就靠你了。小事我不管,大事我管不来,如果不是倒闭了或被砸了,你自己搞定吧。”
“我、我?”李瑞结结巴巴道,“张雾善,我不行的。”
“难道要靠我?”张雾善斜睨他,“你一个学生会外联部部长,什么场面没见过?大不了花钱买经验嘛。”
“我一个人不行的。”李瑞坚持说道。
“哦,那就找人嘛。”张雾善直接说道,“你看着顺眼就行了……”
“钱不是问题,我知道。”李瑞烦躁地打断她的话,“张雾善,你真的太不负责任了。”
“我真要负责任,这家店没开张就倒闭了。”张雾善说道,“我也不是什么人都信得过,李瑞,拿出点男人的气势来。”
李瑞很是无语:“我一直都很man的,好不好。”
张雾善看着他,“那就man给我看。”
李瑞彻底投降了,自认倒霉地误交了张雾善这个损友。张雾善笑笑,给店里取了个“原蕾”的店名,然后交待一番,就带着李瑞去找了Andy。
Andy默默地接受了李瑞的到来,因为他知道就算他表现得再激动,张雾善也只会当作没看到。
“前两天小江先生好像有事找你。”
江宿有事找她?张雾善奇怪地翻出手机拨打江宿的手机,结果竟然是纪筱筱接的电话。
张雾善沉默了一下,说:“新买的手机,触摸太滑,拨错了。”
纪筱筱也沉默了一下,然后回答说:“张小姐,江先生正在开会,我通知他回你电话吧。”
“我真的是打错电话了,”张雾善再次强调,“告诉他打回来我又要解释一次。”
她真的是打错电话了,江宿会有什么事找她呢?一直都是她麻烦着他而已,她老是会忘记这个事实。
Andy看着张雾善面无表情地很快挂了电话,心里暗暗觉得奇怪。
32 本事
晚上很晚的时候,江宿给张雾善回了电话,张雾善这时候当然不用再像白天那样找借口,直接问他前两天找她有什么事。
江宿半晌才回答不记得了,差点没把张雾善气死,她灭了烟,对着电话说:“没事的话就挂了,我要睡觉了。”
“……好。”江宿低低地说道,带着一种似有似无地笑意。
张雾善心里一阵烦躁,挂了电话,洗涮睡觉,却辗转难眠,从下午打了电话后她就一直在想一个问题,纪筱筱是HR吧,怎么会干起江宿秘书帮忙接电话的事来呢?可她只是重生,又不是有神通,自然想不出来为什么,折腾了大半宿才睡下。
闹钟响起的时候,张雾善感觉自己才刚睡着没多久,翻了个身,拉过被子蒙住脑袋,不想起床。闹钟响了一下,然后停了,张雾善眯着躺了一会儿渐渐清醒开始察觉到不对劲,今天的闹钟响的时候也太短了吧。她拉下被子,坐起来找闹钟,刚转身就看到床边站着的一个人,吓了她一大跳!
惊慌之余发现原来是江宿,他只穿着一件衬衣,站在床边,一手插兜,一手拿着她的闹钟,听到声响转过来看她,“你竟然六点钟就起床了?”
你竟然六点钟就站在人家床头吓人!张雾善很想这么回他这么一句,最后只是说:“最近比较忙,宁愿起早也不要晚睡。”
江宿打量了她半天,说:“还不是一样有黑眼圈。”
张雾善瞪着他,抓起一个枕头摔过去,江宿轻松接住了。
张雾善没管他,爬起来刷牙洗脸,等她出来的时候,江宿已经打好了豆浆,正要把一把长勺子放到杯子里面,张雾善眼明手快,跑过去抓住他的手,“这把不行,这把不行。”
江宿挑眉,反问:“哪一把行?”
张雾善顺着他的目光将那一柜子的勺子溜了一圈,心痛地放开手。
江宿哼了一声,将豆浆倒了出来,张雾善则从冰箱里拿出吐司和小蛋糕,问他,“这么早过来干嘛呀。”
“过来拿点东西。”江宿简单地回答。
“几点过来的?我怎么都不知道。”张雾善又问,刚才真是把她吓死了,房间里平白无故冒出一个人,万一是其他人可怎么办?
江宿取笑她:“还好意思说呢,睡得跟猪似的,叫半天都不应。”
他叫了她吗?张雾善暗暗怀疑,她好像一直都没有睡着,他叫了她的话没道理听不到,结果她完全没意识到江宿绕过了她问的“几点过来的”这个问题。
“你的工作怎么样了?”江宿问。
张雾善耸耸肩:“慢慢来吧。”刚刚做了一次活动,还需要不断地实践。
江宿便提起裕美过几天要进行新品发布会的事,“听说是你哥总负责,你跟着学一下吧。”
张雾善拿出手机把这件事记到备忘录里,江宿瞄了她的手机一眼,发现是西班牙语的操作系统便问:“没刷中文系统?”
“刷了,”张雾善回答,“不刷怎么能输入汉字呢。”使用西班牙语的操作界面,不想别人无意用她手机时乱动她的东西。
江宿想起Andy说的话,这也是他今天等到她起床的主要目的,问她为什么一定要选那块地,如果说要稳妥,他可以提供更好的地方。
“指不定两年多之后那里突然就升值了。”张雾善无所谓道,这个可是重生者张雾善仅有的优势,她才不会轻易改变主意。
“哦,”江宿看了她一眼,“突然升值,那里突然挖出黄金了?”
“指不定有地铁啊。”张雾善说道。
江宿摇摇头,说:“地铁方案一早确定下来了,虽然还没有公布,但是没有从你那里经过的。”
“谁说得准现在做主的这个人能坐很稳呢。”张雾善隐晦地暗示,“能爬这么高,背后里肯定有点不干净,一不小心就翻船了。”
江宿一双凤眼微微眯起,仔细打量着张雾善,张雾善任他打量,反正她只说是猜测,猜测又不犯法。
“那么,吕大宏为什么要改方案?”江宿又问。如果现在的一把手下马的话,上去的肯定就是吕大宏,不仅是因为他在云城多年的根基,也因为云城这个地方各种关系错综复杂,外来人根本不能平衡驾驭。
张雾善咬了一口蛋糕,喝了一口豆浆,慢慢说道:“吕家的祖坟在哪来你知道吗?现在规划的5号线刚好压过去。3号线要搬迁的那个重汽厂,你以为是谁的,是刘明玉娘家出大头,用一个远亲名义开的。”
这地铁方案实质上就是云城一把手和二把手之间的较量。
江宿沉默了半天,说:“你怎么确定吕大宏一定会赢?”
张雾善斜睨他,笑道:“我不确定,只是吕大宏赢的话我才会有好处。”
江宿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然后嘴角慢慢扬起,“或者说,吕大宏根本没有别的选择。”
张雾善就知道江宿一点就通,她这样暗示也不算扭转命运,因为现在的一把手在2010年年尾的时候被人检举,然后被双规,吕大宏毫无悬念地上去了。所以她什么也不用做,只需要静候到那个时候就可以了,至于江宿会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