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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紧了紧西装，拉开凳子重新坐了下来，只是离桌面的边缘远了些，因为那里还在滴液。
他淡淡的道：“周sir，如果你觉得其中有什么冤枉你的地方，或者你觉得举报不实，你完全可以自行解释啊，我们绝对会公正办案。”
咚咚咚。
周瑜不顾水渍扣了扣桌子，盯着他问道：“
我跟你解释，你哪位啊？
一个小小的调查主任查一个总督察，你觉得对等么？
蔡元祺什么身份你清楚，我背后什么身份你清不清楚？
你觉得两边打起来，你这个调查主任扛不扛得住？
我这人心善，机会给过你了。
你不想要，那就别废话，查，我等你拘捕。”
周瑜一拍桌子。
“还有你。”
周瑜看向谭美莉，郑重的道：“
看在这一杯咖啡的份上，我劝你。
如果你不知道内情，最好去汇报。
不要跟着这些白痴一条道走到黑。
你只是拿一份薪水不要把自己也给搭进去。
知道蔡元祺么？那是助理处长！
你觉得你扛得起么？”
谭美莉一时无语，只是看着周瑜。
周瑜顿了顿一挥手：“去，再打一杯咖啡。”
谭美莉看着周瑜，又看了看马耀祖，稍微迟疑，脚步向门口走去。
“美莉，你干什么去？”马耀祖喝道。
谭美莉拧开门把手，深呼一口气：“我去泡咖啡。”
“回来，不用给他泡！”
“我自己喝行不行？”
谭美莉脾气也倔，直接摔门出门。
“看来有人还不算蠢。”周瑜嗤笑着看着面前已经脸色阴沉的马耀祖。
咖啡遁，去干什么不言而喻。
周瑜故意给了她这个台阶，一是为了分裂，二就是为了测试了。
icac的这几人到底是不是蔡元祺的人，他要做到心里有数。
不是蔡元祺叫了对方，对方就是蔡元祺的人了。
以蔡元祺的手段，有很多办法可以设计icac为他打工。
这种招数周瑜自己都用过。
现在答案出来了，测试结果这个调查主任，是蔡元祺的人无疑了。
而这个女的嘛，十有八九不是。
马耀祖已经没话了，面色阴沉，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房间很安静。
足足15分钟后，审讯室的门再次打开。
皮肤黝黑的陆志廉走了进来，对着周瑜伸出手微笑：“你好，icac首席调查主任陆志廉。”
周瑜站了起来，伸手握住道：“我以为会是总调查主任，到没想到是首席。”
icac执行处，上限是副专员，接下来就是处长副处长，接着才是首席调查主任。
看起来首席似乎也就一般，但是别忘了，干活的永远是调查主任。
所以作为首席，这已经是icac办案一线的最高级别了。
哪怕是处长犯了法，去带人的也是首席调查主任。
所以陆志廉来见周瑜，规格已经到顶了。
“陆sir。”马耀祖点了下头，然后站在了一遍。
陆志廉没看他，只是对着周瑜微笑道：“你都了他资格不够了，来个总调查主任。万一也被你轰出门怎么办。”
陆志廉笑着，周瑜也听出了嘲讽之意，不甚在意。
“轰他是为他好，这是在救他。”
“坐。”
陆志廉收回手，回身拿起了谭美莉手捧的咖啡，递到了周瑜面前。
“耽误了点时间，我刚煮的咖啡，廉署最好喝一种了。”
“谢谢。”
周瑜微笑伸手接过，喝了一口，点头：“确实比刚才的香。”
陆志廉微笑笑，眼睛在桌子上一扫，偏头对一旁的手下道：“美莉，擦一下。”
“yes，sir。”
陆志廉看向周瑜打趣问道：“怎么最近火气很大啊？”
周瑜把杯子拿起，方便美莉擦桌子，然后道：“你要是被人弄到icac4次，你脾气能好？”
“我在这里上班嘛，已经习惯了，不过我看周sir能进来4次，并且次次都是全身而退，怎么，有人要害你啊？这次也是么？”
周瑜轻笑了声，目标越过了陆志廉，看向了他身后的马耀祖，似笑非笑的：“那得问你的手下了。”
陆志廉微笑，目光不离周瑜的道：“阿祖，你去带周sir的原因。”
马耀祖平缓的道：“
两天前，我收到一个包裹。信里写着警队有人非法收受利益的事情，并且还有一部手机。
但是这个手机里没有任何号码，我猜是举报者准备必要的时候和我联系的，所以我就一直带在身上。
直到今天下午，这个手机终于响起，他告诉我这个受贿人会去粉岭球会，并且身上携带的一张vip卡就是证据。
我问他这个人是谁。
他他只认得样貌，不知道名字，让我在外面等着他的短信。
那我抱着求证目的就出发了。
然后就是周sir出来前，他发了一条短信给我。
告诉我车牌号和名字，我才知道是周sir。
所以我就把周sir带回来了。”
“啧啧，人才。”周瑜笑着感叹：“这是你刚想的，还是蔡元祺早就教你这么的？”
周瑜听下来的感受就是环环相扣，这个法居然没有问题。
“周sir他回答的够清楚么？”陆志廉笑着问。
周瑜摇摇头：“不够清楚，还有一点没吧，车里的电话呢？”
“还有？”陆志廉疑惑的看向马耀祖。
马耀祖眼珠微动快速解释道：“sir，是这样，在车上我接到举报人的电话，他想和周sir聊两句，我本来不同意的，但是他他手里还有最为关键的人证，所以我就同意了。”
“不对吧。”周瑜立刻凝眉道：“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那电话是谁打的？”
“我不知道啊，那个电话用的就是寄过来的手机接的，我听声音只知道是个年轻人，他没有告诉我名字，我也没有追问。”
马耀祖耸了耸肩，无辜的看着周瑜。
连声音都改了，周瑜嗤笑着摇头，够谨慎。
“你想到什么？”陆志廉看见周瑜情绪波动马上追问。
他现在知道的也就刚的那么多。
最多再加上一个周瑜数次提及到过的人名，蔡元祺。
这也是他亲自过来的原因。
他不觉得周瑜会胡乱攀咬，而且这件事确实很怪。
“没什么。”周瑜懒得答。
陆志廉想了想问道：“周sir，对于举报信的事情不知道你有什么解释。”
周瑜什么情绪对陆志廉来不要紧，事情才是他关心的东西，也是他来的目的。
“假。”
“假的？”陆志廉笑了笑：“周sir，据我现在手中掌握的资料，卡是你在用没错吧？”
“没错。”
“能把卡给我看看么？”
周瑜看着他，想了想把卡丢了过去，卡本身其实已经没有了意义，接下来才是关键。
陆志廉放在手里把玩了一下，似笑非笑道：“周sir，这张卡值20万对吧？”
“没错。”
“以周sir的收入，办张20万的卡当然办的起，但是，这张卡应该不是你自己办的吧。”
“确实，一个陌生人送的。”
“陌生人。”陆志廉挑眉轻笑，玩笑着问：“怎么没人送我呢？谁啊？”
周瑜微笑：“o记总督察邝智立。”
“又一个总督察？”陆志廉笑的更开心了，“他为什么要送你这张卡呢？”
“他代别人交给我，有人请我打球咯。”周瑜耸耸肩，态度平和。
“打球，谁啊？”
“助理处长蔡元祺。”
“哦~”
陆志廉明悟般的点头：“所以你是这张卡跟你毫无关系了？”
周瑜想了想摇了摇头，砸了下嘴道：“不能这么，这张卡可害我坐在这里，怎么能没关系呢？”
陆志廉哧哧笑笑：“可我知道的怎么不是这样呢？”
他弹了弹卡正经的道：“我打去球会问过，就是这个卡號，和对方报给我的一样，你用过这张卡毋庸置疑。
我打去球会问过，这张卡的开卡人好像叫。莫一烈，周sir是不是有点耳熟。”
“很耳熟，过去几天我抓了他几十号人。”
“周sir不打算解释点什么么？”
“我为什么要解释？别人给我卡，户主是谁，跟我有关系么？”
“可我听周sir的打击活动就那么凑巧，刚好那天夜里停了下来，这是不是很有意思？”
“哦~，我听明白了，你是觉得我收了莫一烈的卡，当晚我就停手了，这样就构成了非法收受利益，是吧？”
“周sir这不是挺明白的么。”
陆志廉抬手笑笑，示意周瑜继续下去。
“我想装糊涂也不行啊。卡毕竟在我手里。
陆sir，你这卡是莫一烈的，那邝智立给了我这张卡，也就是为了把莫一烈的好处费给我。
邝智立呢就充当了一个我和莫一烈之间的中间人，或者是传递卡的人，卡总要交接的嘛，对吧。
邝智立收了多少钱那就另外，反正我们先不提，整件事逻辑上确实没问题。”
周瑜看着陆志廉笑道：“那这样，我这人很好话。
陆sir你也不要管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你的手下是不是二五仔你也先放放。
你就专心查我的案子，你只要让邝智立认罪，我就认罪，合理吧？”
第四百八十三章 我不走
周瑜抛一条钩子给这个首席调查主任，如果他能从邝智立的身上打开缺口，皆大欢喜。
“呵呵呵呵~邝智立”
陆志廉笑笑，靠在椅子上翘着腿，开玩笑式的说道：“周sir，现在你好像是在教我做事，你是不是忘了你的身份，你才是来被调查的那一个。”
“你觉得这个思路有问题么？”周瑜看着他发问。
“当然有了，邝智立是你说的，这件事现在还不能证明。但是你收受利益的证据，我觉得蛮充分的。”
“充分么？充不充分看一条，莫一烈怎么把卡给我的，你先查清楚这条，再来跟我说充分。”
陆志廉看着周瑜的面庞，呵呵呵呵笑笑，起身：“你可以走了，如果有什么进展的话，我们会请你回来再喝杯咖啡，ok？谢谢。”
说完，他朝着周瑜伸出了手。
“我以为要坐足48小时，这么早放我走？”
周瑜颇感意外的打量了他一眼，没动。
“反正证据不足嘛，周sir公务繁忙，有机会再约嘛。”陆志廉依旧笑着伸着手。
他明白，以周瑜的身份背景，光凭一张20万旳卡是不可能动得了的。
证据，必须是完美闭合。
周瑜看了看伸出的那只手，伸出了手拿起了咖啡杯，微低着头冷笑道：“想抓就抓，让走就走，你当我周瑜好欺负？
陆志廉缩回了手，依旧保持着微笑：“有人举报我们就要做事嘛，周sir理解一下。”
砰，杯子落桌。
“我理解你，谁理解我？”
周瑜皱着眉头看着他，扣了扣桌子说道：“
我周瑜不是不通情理的人。
第一次带我回来，我当警廉合作，icac不了解我带回来问问没什么。
第二次我也能接受，第三次，我也忍了，事不过三你听过没有？
四次了，是四次啊！你还想要几次？”
谁都没想到周瑜会发火，哪怕是刚被骂了的马耀祖。
马耀祖只不过是调查主任，级别比周瑜低，骂了也就骂了。
但是陆志廉可是首席调查主任……
气氛明显的沉闷了一下。
陆志廉看着周瑜，微笑的打破平静。
“不好意思啊，周sir，大家虽然是不同部门，但流程上都是一样的。
有问题就带回来问话，至于次数的多少真的不是我们能掌握的。
我也想下班呐，呵呵呵呵。”
“好笑啊？”
周瑜站了起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说：“能力低是你的事情，是你部门的事情，我不管。
但是你现在影响到我了，我每次进icac，别人不知道的是不是会以为我周瑜有问题？
你负责啊？
有证据，你抓人，我没问题。
但是4次了，icac调查我周瑜至少4次了，我有没有问题你查不清楚么？”
陆志廉抿了抿嘴笑笑：“好啊，下次没问题，我肯定不会请周sir回来，不好意思啊，你可以走了。”
“我不准备走。”
周瑜施施然的坐下，“首席调查主任…
我坐足48小时，你尽管查。
查的出来，不管查到是我周瑜受贿，还是…有些人受贿，大家相安无事。
要是查不出来，48小时后，我让家里人来接我走。”
陆志廉眉头锁住，很难再笑得出口。
……
陆志廉从审讯室出来，就带着手下到了办公室。
“说吧，怎么回事？”
他双手抱胸看向马耀祖，黝黑的肤色掩盖，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马耀祖低着头，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