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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等啊……”
电话里传来嘈杂的声音，像是在询问着什么，周瑜闭目等待着。
李展风紧张的咽了口口水，语无伦次：“头，黑鬼出事了，被救护车送去医院了，我们正准备赶去医院，你也快来吧！”
医院？
周瑜看了看时间，凌晨两点。
这才半夜，又不是饭点，想中毒也不是这个点啊，警局又不可能给他们提供宵夜，他还能有什么事要送医院。
“哪家医院？”
来不及想更多，周瑜边问已经边开始寻摸裤子了，耳朵夹着手机手脚并用，蹭蹭蹭的蹦跶两下，就把裤子套上了。
“就我们的羁留病房。”
“行，我知道了，我马上赶过去，黑鬼什么情况。”
“我也不太清楚，我就看到了监室里地上有血。”
周瑜手上的动作一顿，愣了愣：“什么意思，什么叫你不太清楚…晚上不是你值班么？”
“我……”
吞吞吐吐的，周瑜直接皱了眉，开口打断。
“行了，先不说这个，你的意思是现在你不在救护车上？谁在，希璇？”
李展风叹了口气：“没人在车上，我们两个人都不在车上。”
周瑜一听火气都上来了，直接开喷，大声呵斥。
“李展风，你胆子够大的，没我同意，谁允许你们擅自动黑鬼的！动也就算了，你连车都不跟？白天还好好的，有个鬼的病，你看他像是要出殡的样子嘛……我看他是心里有病，救护车呢，现在马上给我拦下来，我马上过去。”
李展风委屈的说道：“头，黑鬼真出事了，大出血，好多的血，听人说他用笔把自己手腕割了！”
“割腕？！他哪来的笔？”
李展风低声的说道：“头，你不是让找一张纸，一只笔…”
周瑜拍了拍脑子，都被惊糊涂了，这笔确实是他让下面的人找给他的，天知道黑鬼能对自己这么狠。
不对啊。
周瑜一愣，图啥啊，黑鬼又不像是要自杀的人。
“算了，先过去，到了再说。”
周瑜挂了电话直接把衣服一套出门。
拦了辆的士，直接亮证件飞车疾驰。
还是不方便，该买车了啊。
叮铃铃，叮铃铃。
周瑜看都不看接起电话：“喂，我快到了。”
李展风惊疑不定的声音传来：“头，黑鬼死了。”
“什么！”
周瑜眉头都皱成了川字，这变化太快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确认了么，还能不能救？”
“已经宣布死亡了。”
周瑜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吐出，强行把情绪平静了下来，他是头，他的情绪决定了队员的情绪。
“你在那守着，我马上到。”
挂了电话，看向窗外，只是两点多，街头的霓虹色彩依旧闪亮，只是这尖沙咀大佬之一的黑鬼，再也看不见了。
医院，周瑜风风火火的赶到，现场是今晚的两个值班人员，李展风和高希璇。
周瑜先是看了看死了的黑鬼，确实死了，伤口已经被处理了，大出血，脸色已经惨白惨白，眉心上还有一个空洞洞的枪眼。
死的不能再死了。
周瑜看向李展风，淡淡的问道：“说说吧，什么情况，为什么黑鬼被送医院，你们会不在身边。”
两人心惊胆战的对视一眼，李展风有点锤头丧气。
“唉，被骗了，有个警察找我们，说是你打电话到楼下，有任务，让我们上去一下，我们就上去了。”
“上去之后发现办公室哪有人，我们就意识到了不对劲，赶紧跑下去，下去之后，黑鬼就已经不见了。”
周瑜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劈头就骂：“你们有没有脑子？你们两个哪个没手机？不说半夜我什么时候找过你们，就算我找你们，不能直接打给你么？”
“这个问题如果是阿鬼他们犯的，我就认了，可你们两个怎么能犯这种错！”
李展风耷拉着脸，什么都说不出来了，高希璇也是，低着头不敢说话。
“这是医院，安静点，吵什么，要训手下回去训。”一个胖胖的护士长横眉冷目对着周瑜就是一顿训斥。
……
周瑜无语，还得陪了个笑脸告罪，人家护士说的也没错，这是人家的地盘，半夜三更的嗓门确实大了些。
回过头看着这两个人，他也有些头痛，没办法啊，人员的限制在这。
李展风和高希璇的经验都不算多。
李展风SDU的经历先不算，正经的办案从O记到现在也两年了，本身就是小组员，而且这两年尖沙咀也挺平静，顺风顺水，没栽过什么跟头。
高希璇确实才刚进来没多久。
阿鬼和零食库倒是经验丰富，但是他们两人都是有家室的，让人家长期值夜班，家里还不得闹翻天了。
这也是学校教官所说的怎么平衡属下工作和家庭的问题了，当时听着像笑话，现在是明明白白的上演了。
剩下就个韦世乐，他倒是有经验，凭他的脑子也绝对不可能被这种小伎俩骗。
但是现在尖沙咀毒品市场那么活跃，对外的线索基本上都是他在跟，白天已经够忙了，总不能晚上也不让人睡吧。
人成长，总要栽跟头，培养属下，周瑜也做过了心理建设。
不再骂他们了，要不然护士又要嚎了。
周瑜没好气的看向他们：“吃一堑长一智，看看黑鬼的尸体，这是你死我活的斗争，你要别人的命，别人能不急么，别以为警察就了不起，惹急了，警察他们都敢杀，长点记性吧。”
“yes，sir。”
两个人呼出了一口气，心里安定了些。
黑鬼一死，两个人真是麻了，手足无措的那种，谁不知道头儿看得紧，一天天的都派两个人盯着，结果在他们手里死了。
周瑜转身皱着眉看着黑鬼的尸体：“医生怎么说？”
高希璇赶紧报告：“医生说是割到了大动脉，流血过多，但在救护车上紧急处理了，不至于失血而死，致死的原因就很明显了，是头上的枪伤，救护车半道被逼停了，凶手开了一枪杀人跑了，据他们反应带着头盔认不出来。”
周瑜点了点头：“打电话给法医，让他们拉回去处理，黑鬼的死不是小事，在警局割腕，闹不好会出风波。”
“yes，sir。”
周瑜又看了看尸体想起一事：“对了，尸检之前，打电话给他老婆，让他老婆看一眼。”
“yes，sir。”
周瑜看向李展风：“那个忽悠你们的警察呢，什么人，控制起来了么？”
李展风一愣：“出来太忙了，没顾得上。”
周瑜点点头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
一秒。
二秒。
李展风一个激灵，身体站直态度极其端正的说道：“我马上打电话。”
周瑜懒得骂他了，摆了摆手：“行了，事情办完就回家睡觉吧，现在人都死了，其余的事睡醒了再说，现在是真不用着急了，好好睡一觉，养养精神，睡醒再过来上班。”
“yes，sir。”
周瑜也回去睡觉了，黑鬼一死，真的可以睡安稳觉了，不止是他。
倪永孝，叶兆良之流都可以睡得踏踏实实了，这么一想，好像是黑鬼妨碍了全世界人睡觉。
罪人啊。
死的可真有价值。
第一百五十三章 调虎离山
第二天，周瑜是正常点就到了，到办公室的时候，高希璇和李展风也到了，韦世乐也没出去。
大家都听说了黑鬼的事，办公室都等着他接下去的安排呢。
周瑜雷厉风行：“都在啊，黑鬼的事想必大家都知道了，那就简单开个会，展风，人控制住了么？”
李展风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人跑了，昨晚我回来后就去问了看守所值班的人，这人不是看守所的，我看了记录，是行动组的人。”
“叶兆良的人？”
“不是，B组的。”
“后来呢？”
“我叫了几个管区的同事去他家找了，没人，楼下的门卫也说了没看见他回来，今天早上他也没来上班。”
周瑜点了点头，意料之中，既然对方下手，那么从计划的一开始，肯定准备好了逃跑路线。
其实即使李展风当时反应过来立马下去找，这个人十有八九就已经不在警局了。
如果任务失败，他还可以说是传错话了什么的，无伤大雅，继续当他的警察，谁都不会怀疑什么，最多就是被骂几句。
但是只要黑鬼死了，对他来说，那就是大功告成，功成身退了。
周瑜的手指慢慢的点着桌面：“这人直接发通缉令，先不管他，黑鬼的事我现在还有问题没想通，你昨晚被骗走后，黑鬼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总不会无缘无故的割脉吧。”
“从你们上楼离开到下楼再回去，这人已经不见了，这短短的时间，传话人到底说了多么震撼的事，导致黑鬼毫不犹疑割了脉，并被送上了救护车，不对！”
周瑜骤然抬头看向李展风：“救护车为什么会比你还先到达？你在楼上呆了多久？”
李展风愣了愣：“对啊，我就正常上来，然后看了一眼办公室，发现没人，然后以为你在办公室，去敲了敲你办公室的门，然后就觉得不对劲，又下去了，这时间根本不够救护车到啊。”
他马上站了起来：“我去打电话问问医院，要一下出车记录。”
韦世乐开了口：“那就干脆多要点，把昨晚救护车上的名单，医院接诊的医生名单，凡是中途接触过黑鬼的人，都要一份资料过来吧。”
周瑜看了他一眼，韦世乐还是想的周全的，这就是差距啊。
“我们继续说，那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就是说这个骗子骗走了我们的两个人，然后他和黑鬼说了些什么，导致黑鬼……”
“不会。”高希璇出声打断了周瑜的推测：“这个骗子没有进看守所，他是让看守所的值班师兄传的话。”
韦世乐哧哧哧的笑了：“这么说来你连人都没有见到，你就相信了他说的话啊。”
“我问了是谁传的话，值班师兄告诉我说，是我们扫毒组的，我还以为是你们其中一个，我哪知道这个都有人骗的。”
阿鬼：“不是啊，这个他还真没骗你，人家还真是扫毒组的，只不过是行动组。”
韦世乐撇着嘴摇了摇头，靠在椅子上，舒服的伸展了下身体：“要按照你这么说，也就是他和黑鬼是没有接触机会的咯，那黑鬼是怎么收到消息的。”
高希璇犹疑的猜测：“可能他等我们出去了，就又偷偷的进来了？”
“可能性不大。”
周瑜摇摇头否定了这个猜测：“要是这么做，他太容易被你们堵在里面了，这样子一但被堵，出问题的概率更大，极有可能把指使他的人勾出来，他身后的人不会让他这么做的……当然这个很好验证，查一下记录就行。”
“我去查。”阿鬼应了一声，去打电话了，很快就回来了：“没进去过。”
周瑜点点头：“这样的做法最聪明，传话的人百分之百的安全，绝对能够撤离，我们的对手很强啊。”
阿鬼顺着线索往下捋：“那么，他们也必须在里面要有至少一个人，给黑鬼传话咯？”
“对，把这个人找出来。”周瑜的手指重重一扣。
黑鬼的房间是单独的，周围两间是没人的，他下过命令，不让关人。
那个时间点，谁去过黑鬼的监室外围，查一查监控就知道了，再搜集旁边房间人的口供，应该能把那个人给挖出来。
看守所值班的人就那么多，应该不难。
“头，可能挺难的。”李展风打电话回来了，一回来就说了一句扫兴的话。
周瑜沉住气：“说说原因。”
“如果去调监控的话，我相信昨晚每一个看守的人都路过过黑鬼的监室外，而且犯人也有可能。”
“为什么？”
“昨天晚上不知道怎么了，两个帮会的古惑仔打起来了，就在大街上寻衅滋事，被抓了回来，这么多人关了进来，每一个监室里面都塞满了，就连黑鬼的旁边两间都被要了回去，看守所的电话都被打爆了，不是来塞人的，就是来提人的，可忙了。”
周瑜叹了口气，手肘撑在桌子上，用掌心一下一下的拍着脑门。
看的李展风立马道歉：“头，我知道你下过命令，旁边两间不让用，但是昨晚实在放不下人了，他们问我们要，我们再不还也说不过去啊，头我错了，我应该坚持原则的。”
周瑜不理他，认错就认错，是该好好认认错，怎么说，要是没有他们两人的擅离职守，这一晚上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
源头就是他们两人离开了，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现在他已经想明白了，所有线都串了起来，高明啊。
倪永孝和叶兆良为了黑鬼真是煞费苦心，布下了这么大一个局给他。
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