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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摺�
下坡容易,上坡真累。
跑到半山腰,回到警车边,韩朝阳累的气喘吁吁。
小孩们一直跟到马路边,江立什么都没说,打开后备箱把器材放好,旋即拉开车门示意韩朝阳上车。
说走就走,当车拐过一道山梁,已经看不见一直追到马路上的那些小孩时,韩朝阳再也忍不住了,好奇地问:“江哥,身份证不办了?我们这是去哪儿?”
“刚才看见一个人,不办了,再办容易打草惊蛇。”
“什么人?”
“毒贩,”江立舔舔嘴唇,淡淡地说:“姓封,叫封长冬,家住李家窑三组,因为涉嫌贩毒被通缉,没想到他居然有胆回来。”
“为什么不去抓,我们两个人,对付一个逃犯应该没问题。”
你的事迹我上网搜过,曾抓获一个涉嫌杀害两人潜逃十年之久的杀人犯,但你小子抓的那个杀人犯跟刚才看见的逃犯不一样。
江立深吸口气,扶着方向盘解释道:“封长冬很危险,极可能有枪。他老子因为贩毒被枪毙了,他哥因为贩毒也被枪毙了,他弟弟同样参与贩毒,只是因为落网时未成年没判死刑,现在还在监狱服刑,可以说他就是一个亡命之徒,我们都没带枪,怎么抓?而且他是本地人,往山里一钻我们去哪儿找?”
“家族式贩毒!”韩朝阳大吃一惊。
“我们这儿是全国毒品问题重灾区,有历史原因,历史上我们这儿就是鸦片种植的主要地区,烟土交易十分频繁,可以说是当时地方财政的主要来源。在一些偏僻的山村,种植、吸食毒品相沿成习,毒品违法犯罪始终没有根除,甚至有些人认为种植、贩卖毒品是祖上传下来维持生计的本事,尽管我们对毒品犯罪始终保持高压态势,但还有人铤而走险,零星种植罂粟甚至贩卖新型毒品。也有地缘原因,我们省是亚欧大陆桥必经省份,新兰市是承东启西、东联西进,东西双向开放的交通枢纽和贸易集散地。这个特殊的地理位置和环境,让犯罪分子有机可乘。从南云及‘金三角’经亚欧大陆桥、印度经青藏、以及‘金新月’流入你们东部省份的毒品都会经过我们这儿。”
“金三角我知道,金新月是哪儿?”
“阿富汗、巴基斯坦和伊朗三个国家交界的地区,形状像弯弯的月亮。现在‘金新月’已经取代‘金三角’成了世界上最大的鸦片类毒品产地。”
江立探头看了一眼后视镜,接着道:“再就是利益诱惑,我们这儿自然条件恶劣,种地不赚钱甚至赔钱,又没什么企业,毒品的高额利润让一些没什么文化、法制观念淡薄的人铤而走险。现在比以前好多了,以前流传一个顺口溜,下南云上前线(东部),一来一去几十万,杀了脑袋也情愿。甚至出现‘杀了老子儿子干,杀了丈夫妻子干’的家族性贩毒现象。”
一直以为南云毒贩多,毒品问题严重,没想到这里也是毒品问题重灾区!
想到刚才极可能跟穷凶极恶的毒贩擦肩而过,韩朝阳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向何所汇报,何所让我们撤,他正在上报县局,估计刑警队和禁毒队很快会来,白天不会动手,应该是晚上,到时候我们肯定要参加抓捕。”
白天过来容易暴露,而且白天村里老人多小孩多,如果毒贩手里有枪搞不好会挟持人质,甚至会误伤群众。
晚上过来最好,说不定他就躲在家里,就算不在自己家,也会在同村的亲戚朋友家。
一来就有机会参与这样的大行动,韩朝阳真有那么点兴奋,想想又问道:“江哥,他看见了我们,会不会做贼心虚,会不会潜逃?”
“放心吧,他既然敢回来,既然被我们看见了,肯定跑不掉。”江立回头看了一眼,不禁笑道:“朝阳,你小子真是福星,昨天来我们所里,昨天我们新营就下雨了。今天跟我一起来李家窑,封长冬那混蛋就露头了。如果有可能,真希望你多来,一来就给我们带来好运气。”
“江哥,你还有心情开玩笑,他要是跑了怎么办?”
“我们这儿的交通你也看见了,总共就这几条路。他是A级通缉犯,局里不会错过这个机会,这会儿肯定让周边几个派出所、交警队上路设卡盘查了。几条路一封锁,他能跑哪儿去?”
“他如果不走大路,专走小路呢?”
“翻山越岭?”
“嗯。”
“望山跑死马,想跑出去哪有你说得这么容易,而且有些山那么陡,连路都没有,想翻也翻不过去。”
“跑不掉就好。”
遇到一个毒贩如此兴奋,就算不看警衔也知道他刚参加工作不久。江立强忍着笑问:“朝阳,你以前有没有见过毒贩?”
“见过。”
“真见过?”江立将信将疑。
“不骗你,真见过,”提起这件事韩朝阳就很庆幸,也不怕丢人,一脸不好意思地笑道:“有一天晚上跟我师兄去我们警务室对面的医院巡逻,我们分局禁毒大队副大队长和几个缉毒警押着一个体内藏毒的嫌犯去医院检查,做了个X光,发现肚子里有好多毒品,就找个病房让嫌疑人在医院排毒。我们一片好心,帮他们找医生,帮他们维持秩序。结果焦大,也就是我们分局禁毒队副大队长,居然让我和我师兄帮他们淘洗嫌疑人拉出来的毒品。幸亏接到一个电话,要回警务室,不然真要帮他们淘大便。我师兄运气不好,没人给他打电话,没能跑掉。”
太搞笑了,他们分局禁毒队的副大队长也太坑了,这不是故意恶心人么。
江立忍不住笑了,笑完之后突然道:“朝阳,你有没有想过,这是禁毒队领导对你的一种考验?”
“考验我,怎么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禁毒队一样需要新鲜血液,特别需要像你这样刚参加工作满腔热血的年轻人。”
“不可能,我不是警校毕业的,也没当过兵,学得又是音乐。武的不行,文的也不行,除了干片儿警干不了别的。”
“当片儿警挺好,虽然没什么机会立功受奖,但至少没刑侦和缉毒那么危险。”
“这倒是,我们所办案队有个工作狂,跟我一起参加工作的,就想当刑警。说起来巧了,他前段时间被抽调到专案组,好像也是执行禁毒任务,为了掩护其他人去抓吸毒人员,主动去对付大狼狗,结果被大狼狗咬伤手腕,咬得很深,都咬到骨头了,到现在都没痊愈。”
第二百四十七章 毒贩(二)
江立和韩朝阳在回来的路上说说笑笑,派出所长何平原从接到江立汇报那一刻便开始紧张的忙碌。
“老梅,我们什么关系,这个忙你帮得帮,不帮也得帮!现在什么位置,赶紧过来,耽误一天生意,我赔你两百行了吧,两百不够四百,局里不给我个人掏腰包!我这是没办法,这么大事不找你,我还能找谁,我还能信任谁?”
杭教导员站在办公室门口,指指刚接通的手机。
何平原微微点点头,站在办公桌前继续刚才的通话:“老梅,反正这事我就告诉过你,没跟其他人提过,姓封的要是跑了,我何平原有走漏风声的嫌疑,你梅胜利一样有。不是威胁,你现在无官一身轻,你会怕谁,我实在是没办法,李家窑的情况你知道的,找别人去真不行。好好好,谢谢了,事成之后请你喝酒,我先接个电话,你赶快过去,等会儿再联系。”
“老梅答应了?”
“总算点头了。”
“答应了就好,石局电话。”杭教导员稍稍松下口气,急忙递上自己的手机。
何平原下意识低头看看电脑显示器上的时间,举着手机道:“石局,我何平原,情况是这样的,我们所民警江立今天去李家窑帮一些不愿意来所里的群众办理二代身份证,在李家窑四组村民陶元家帮群众办理二代身份证时,无意中发现封长冬站在院门口朝里面张望。就打了一个照面,当小江猛然想起他是谁时,他已经不见了。小江反应过来,借故出去解手,装着找厕所,不动声色在附近转了一圈,结果一无所获。我分析封长冬可能刚潜回来不久,刚才跟小江打照面纯属巧合,他肯定受惊了,但不敢肯定小江有没有认出他。所以一接到小江汇报,我立即让小江收拾器材回来,以免进一步打草惊蛇。”
封长冬涉嫌贩毒且开枪拘捕,两年前县局组织力量收网时他狗急跳墙、负隅顽抗,开枪打伤一个民警,幸亏没打中要害,幸亏抢救及时。
正因为如此,他一直是龙道县公安局要追捕的头号通缉犯,两年前曾为追捕他成立过追捕专班。
当年的案子是石局组织侦办的,石局记忆犹新,岂能错过这个将其抓捕归案的机会,追问道:“小江有没有可能看错?”
“小江是户籍民警!”
户籍民警天天看照片,对辖区的重点人口不可能没印象,更不用说封长冬这样的A级通缉犯。石局确认看错的可能性不大,又问道:“情报工作呢?”
“石局,李家窑您去过,而且去过不止一次,那是全乡乃至全县最偏远的一个行政村,村民不多,外人极少去,生面孔在那儿太扎眼,不管安排哪个民警去都会暴露;村干部倒是有几个,关键当村干部一年没几个钱,他们把担任村干部当成一个副业。并且跟封长冬乡里乡亲的,甚至沾亲带故,所以也不能找他们。”
“你找的谁?”
“孙家坪以前的村支书梅胜利,参加过对越自卫还击战,上过老山前线,经历过枪林弹雨,荣立过二等功。可能真正上过战场人才知道生命有多宝贵,从前线下来之后就退伍了,不管部队怎么挽留。如果当年留在部队他早提干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一到八一建军节就跑新兰去跟他那帮老战友一起搞事。”
梅胜利,石局印象深刻。
一想到那个老兵经常给政府“添麻烦”,一想到局里不止一次派人去新兰市“参加”他们那帮老战友的饭局,石局便惊诧地问:“让梅胜利去,何平原,你是不是昏头了?”
“石局,这么大事我敢当儿戏吗?”
何平原抬头看看杭教导员,苦笑着解释道:“我跟他也算不打不成交,对他这个人还是比较了解的。他虽然经常给上级添乱,但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绝不含糊。而且他不当村支书之后一直走家串户从事杂粮收购,干了十几年,周边几个乡的群众对他很熟悉,他过去不会引起村民警觉,能跟村民们聊到一块儿去。”
李家窑那个犄角旮旯,也只有找这样的人去才行,换个人去立马会被村民围观。
可梅胜利是什么人,如果说封长冬是龙道县公安局要追捕的头号通缉犯,那么,他梅胜利就是龙道县信访局关注的头号人物!
石局觉得有些讽刺,冷冷地说:“何平原,你找的人,出了问题你负责。”
“是。”
“有什么情况及时汇报,局里正在抽调警力,正在研究部署。”
……
局里正在组织警力,但肯定不会从新营派出所抽调,而是要把从其它单位抽调的警力往新营调。
主管刑侦的副局长除了要求搞好情报,没给新营派出所下达其它命令。
何平原当这么多年派出所长,非常清楚接下来要做什么,也不需要上级刻意下达命令。
先挨个打电话通知出去办事的民警赶紧回来,然后跟没事人一样回乡政府继续参加禁毒工作会议。教导员给匆匆赶回所里的民警通报情况,请大家从现在开始在所里待命,完了打开保险柜,取出并擦拭所里有且仅有的两把手枪。
江立和韩朝阳早上去的地方最远,回来的也最晚。
走进教导员办公室,见教导员和老常正在擦枪,立马感受到弥漫在空气中的那股紧张气氛。
“江立,何所就差跟局领导立军令状,你再想想,有没有可能看错,有没有可能看花眼?”局里正在紧锣密鼓部署,如果不出意外通往新营乡的大小道路已经有民警设卡了,杭教导员不想闹笑话,紧盯着江立很认真很严肃地问。
“他体貌特征那么明显,又是我们辖区的通缉犯,通缉令到现在还贴在户籍室门口,我怎么可能看错,怎么可能看花眼!”
这个很难说,通缉令贴在户籍室门口,你天天看见,久而久之容易产生错觉,这就跟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差不多。
杭教导员觉得这个情况必须搞清楚,干脆放下枪,从桌上的文件夹里翻出一张通缉令,想想又登陆内网调出封长冬的户籍资料,起身让开位置,用普通话说:“小韩,过来看看,在协助江立帮李家窑村民办理二代身份证时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李家窑村不大,村民不算多,但村民们都涌进一个小院儿时就多了。
韩朝阳看看通缉令上的照片,再看看电脑上的照片,一点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