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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我们应该从这儿筛,从顶上开始筛到这儿要筛到什么时候,搞得像愚公移山似的,这不是做无用功么。”
吴伟突然俯身捧来几把沙子,又跑去找了几块刚筛出来的鹅卵石,像小孩儿一般蹲在地上玩起沙子。
韩朝阳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抱着双臂笑道:“做实验?重建现场?”
“如果是抛尸,凶手不太可能把一百多斤的尸体背到沙堆顶上,背着个死人既不太好爬,也不利用隐蔽;如果这就是第一现场,凶手一样不可能爬到沙堆顶上杀人,死者更不可能爬到上面去等人杀。我要是凶手,我要是想用这种方式隐藏尸体,我会在这儿挖个沙洞把尸体塞进去,再弄点沙子掩埋。”
“所以说我们应该从这儿筛。”
“但不能排除尸体是从上面滑下来的可能性。”吴伟拍拍手,掸掉粘在手上的沙子,仰望着沙堆沉吟道:“侯老板说这堆沙子从来没铲干净过,他每天都能卖出几十乃至上百车,为了保证常年有沙子销售,他平均两天进一船,从船上运来的沙子都是直接卸到上面的。”
“问题出在船主身上,或者在船上干活的人?”
“这种可能性很大,”吴伟回头看看正忙得不亦乐乎的民工们,低声道:“据侯老板说他只有三个相对稳定的供应商,他平时销售的砂石料只有四分之一来自这三个供应商,其它砂石料全是做砂石料生意的船主送到码头的,上岸谈价格,问他要不要,如果他不要就卖给别人。”
“跟对方不熟悉?”
“不熟悉,他倒是有一抽屉名片,就是因为太多了,搞不清楚谁是谁。”
“进货没发票?”
“你以为是卖钢材,卖钢材的也不一定全有发票。”
“货船没货车多,车有交警管,船一样有专门的部门管。而且我看过电子地图,北太河上有好几个船闸,这段时间有哪些船航行到这一带应该不难查。”
“岸上有多少交警,有多少摄像头?河上能有几个民警执法,又能安装几个摄像头?”
想想也是,河面上的事真没岸上的事好查。
想到接下来要执行的任务,韩朝阳不禁笑道:“别琢磨了,琢磨了也没用。人家压根儿没把我们当专案组的一员,除了这是一起命案之外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再瞎琢磨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难得有机会参与命案侦破,吴伟真不想就呆在这儿看民工筛沙子,紧盯着他双眼说:“朝阳,你可以打电话问问。上级说得很清楚,市局刑警支队、高新区分局和我们燕东分局联合侦办,你现在就代表我们分局,你有知情权!”
“我能代表分局,别逗了,这个电话要打你打。”
“我倒是想打,关键人家只认你韩朝阳,不认我吴伟。”
正如吴伟所说,高新区分局领导真的只认韩朝阳,不管有什么事都给韩朝阳打电话,不管什么命令都是给韩朝阳下达,人家只知道“燕阳最帅警察”,懒得问跟“最帅警察”一起在现场看着民工筛沙子的另一个民警姓什么叫什么。
一起“代表”分局的,结果成了小透明。
韩朝阳能理解他的感受,正不知道该怎么劝慰,警务通又响了,专案指挥部又打来电话。
“韩朝阳同志,我高新区分局腾吉明,筛了多少,有没有筛出什么线索?”
这才刚刚开始,就又打电话问进展!
韩朝阳腹诽了一句,回头看看筛好的沙子:“报告腾大,大概筛了一车左右,筛出一小堆鹅卵石,一小段腐朽的树枝和一块卫生巾。鹅卵石堆在边上,树枝和卫生巾我装进了证物袋,您什么时候安排人来拿,还是我们给您送过去。”
“你们看着工人继续筛,我明天安排专人去拿。”
“是!”
“跟工人师傅好好说说,请他们辛苦辛苦,尽可能加快进度。”
“是!”韩朝阳嘴上说是,心里暗想空口说白话谁不会,关键空口说白话不管用,活儿这么辛苦,一个班12个小时就给人家120块钱,不拿出点真金白银,光凭几句好话人家能给你拼命干。
吴伟却觉得这是一个打听案情的机会,站在边上一个劲使眼色。
结果韩朝阳又一次让他失望,一连应了几个“是”便挂断电话。
“你怎么不问?”
“吴哥,你让我怎么问,而且领导们好像在开会。”
“肯定是案情分析会。”
第二百九十七章 蹊跷的案子
吴伟猜对了,市局刑警支队骆副支队长、高新区分局阎局长、高新区分局向副局长以及刚给韩朝阳打电话问进展的腾大,正在距砂石厂不远的钢材市场元丰宾馆三楼小会议室,召开9。18专案组成立后的第二次案情分析会。
阎局昨天在市里开会,这个案子的情况又比较特殊,砂石厂到底是第一现场还是第二现场都不知道,去砂石厂也没什么好看的,所以直接来这儿先听汇报。
“尸体衣着完整,裤兜有钱包,钱包中有一百六十多元现金、两张银行卡、一张超市积分卡及死者的身份证。尸长167厘米,身材偏胖,不存在营养不良。尸体高度腐败,尸表无特殊特征。头发已全部脱落,头部无损伤。两侧眼球已变形皱缩,球结膜红染,因腐败分辨不出出血点。口腔内无淤泥,有少量黄沙,颈表皮肤因腐败而红染,舌骨、甲状软骨、环状软骨无骨折,颈前肌有片状出血,气管内无淤泥及其它异物,气管粘膜下有纵行条状出血,食道内无淤泥、无异物。胸表面因腐败部分红染,胸壁包括背部无软组织损伤痕,肋骨无骨折。心脏因腐败而变软,心外膜下有点状出血,心腔空虚。肺因腐败而萎缩,肺叶间有针尖状出血点。腹壁软组织无损伤,腹内脏器无破裂,胃内无溺液。胃内容约20克,性质已难以分辨,膀胱空虚……”
阎局又不是法医,哪里懂这些,抬头问:“说死因吧。”
“从尸检结果上,被害人曹胜凯符合颈部遭受外力作用后窒息而死的特征。”
“被勒死的?”
“也可能是掐死的。”
快到年底了,怎么就遇上这么起命案!
阎局微皱起眉头,示意腾大继续说。
“我们基本搞清了死者的家庭情况,死者父母于去年前离异,父亲曹永福在开径县的一家机械厂担任业务经理,说是业务经理,其实是跑业务的。为人精明,跑得不错,收入不菲。正因为有点钱,跟一个比他儿子,也就是被害人曹胜凯仅大两岁的女子好上了,与死者母亲离婚,重新组建家庭。”
没有幻灯机,也没时间制作PPT,腾大陆续举起一张张照片。
“虽然曹永福去年才跟糟糠之妻离婚,但过去十来年因为作风问题三天两头跟老婆吵架,被害人在这种环境里长大,学习成绩可想而知。没考上高中,花钱上了一所职业中学,会计专业。据开径县公安局同行反馈,被害人在学校期间的表现并不好。三天两头跟同学乃至社会上的人打架,隔三岔五旷课,文化课、专业课几乎全不及格,并在校内早恋。学校几次要开除他,曹永福找关系,托人求情,总算让曹胜凯混了一张毕业证,尽管这个毕业证也没什么用。”
腾大翻看了一下笔记本,接着道:“曹永福与前妻离婚之后,曹胜凯因为已成年,既没被法院判给母亲,也不存在判给父亲,平时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可能心存内疚,也可能想早点让曹胜凯成家立业,曹永福于去年6月份在县城帮曹胜凯买了一套146平米的商品房,在当地可以算是最好的小区。同时觉得儿子就这么混下去不是事,曹永福只是交了首付,并出钱帮着装修,打算给儿子点压力,让他找个工作好好上班,自己赚钱还房贷。结果事与愿违,曹胜凯游手好闲惯了,给他找了一份不错的工作,结果干了几天就跑了。曹永福没办法,一气之下给了他十万,说以后就不管了。”
“他一直在老家呆着,怎么想起来燕阳的?”
“他父亲不知道,他母亲也改嫁了,对他更是不闻不问,同样不清楚。他爷爷奶奶年龄大了,想管也管不了。并且有了新房子之后,他极少跟以前一样去爷爷奶奶家。到底为什么来燕阳暂时不清楚,唯一可确认的是,他是今年5月份来燕阳的。”
“有没有安排人去开径县调查被害人的社会关系?”
“安排了,方子坤同志带队去的。”腾大低头看了看笔记本,继续汇报道:“考虑到异地排查比较困难,骆支帮我们与开径县局进行协调,开径县公安局领导非常重视,下午刚通过电话,他们已经安排专人协助老方排查。”
“回头我再给郑局打个电话,请郑局帮帮忙。”
局长刚参加过省厅召开的全省公安局(处)长会议,认识开径县公安局郑局长很正常。
腾大并没有因为顶头上司认识兄弟公安局领导而奇怪,接着道:“我们已调出被害人用过的三个手机号的通话记录,老鲁负责查这条线;今天上午,安排专人去银行查询,结果比较意外,建行的卡中存有十七万八千多元人民币,工行的借记卡主要用于还房贷,卡内存有五千一百多元人民币,正好够银行下个月5号扣除死者在其老家县城购买的商品房房贷。”
“十七万八千!”阎局大吃一惊。
“我们是今天上午9点多联系上被害人父母的,他们一听到噩耗就火急火燎赶到了市里,我亲自询问过,曹永福确认他今年只给过曹胜凯十万元现金。以前陆陆续续给过不少,但那些钱都被曹胜凯挥霍一空。老方在开径县公安局同行协助下找到了几个曾与被害人一起鬼混的家伙,他们都证实被害人家里有钱,被害人也能管家里要到钱,但钱到手之后就吃喝玩乐大肆挥霍,甚至经常管别人借钱,不相信他会有这么多存款。”
“他母亲有没有来,他母亲有没有给他钱?”
“来了,住在永盛宾馆,我下午见过她,她说从去年底就没再给过被害人钱。”
“钱是什么时候存入账户的,银行应该有记录。”
“这是流水单,”腾大递上银行账单,走到阎局身边指指用笔标注过的几个交易记录:“5月12号之前,账户里只有三万多元。5月12号下午3点26分,存入两万五千元;5月28号上午10点,存入四万元整……花的全小钱,存入的全是大钱,并且全是来燕阳之后存入的,燕阳的钱有这么好赚吗,所以我们认为这是一个重大疑点。”
一直沉默不语的骆副支队长冷不丁说道:“十七万八千,这不是一个小数字。如果是财杀,凶手为什么不逼问银行卡密码,为什么不取走卡里的钱?”
第二百九十八章 恶作剧?
一觉醒来,洗完脸去作业区换班,赫然发现吴伟头上、脸上和身上全是灰。
“吴哥,你筛沙子了?”韩朝阳回头看看他刚放下的铁锨,把他拉到一边问。
吴伟掸掸灰尘,轻描淡写地说:“他们年纪跟我爸差不多大,他们干得满头大汗,我在一边看着像什么样。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帮着干了一会儿。”
知道你工作积极,没想到会这么积极!
现在好了,你开了个“好头”,如果我不干会更不像样。
韩朝阳郁闷到极点,悻悻地说:“吴哥,你不是在帮人家干,你是在抢人家饭碗!他们是按天算工钱的,你帮他们多干一天的活儿,他们就要少干一天,就会少拿一天的工钱!”
“但现在不只是工钱的事,专案组正在等我们这边的物证,早点筛完、早点取到证,案子不就能早点破。”
“关键是这堆黄沙里要有物证!”
“有没有不筛筛怎么知道?”
“好吧,现在轮到我了,你赶紧去洗洗休息。”
目送走“工作狂”,韩朝阳回到作业区找了副手套戴上,旋即顺手拿起铁锨,只能跟“工作狂”一样帮着往输送带上铲筛好的沙子。
“韩警官,一看见就知道你没干过这活儿。”
“什么叫一看就知道,刘师傅,别看我现在当警察,其实我是在农村出生长大的,以前在家干过活。”
刘师傅忍不住笑道:“你这架势不对,就算在农村长大的估计也没干过重活儿,吴警官干活是一把好手,像你这样干一会儿手上就要起泡。”
“他是城里人。”
“怎么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韩朝阳看着他们的样子,换了一个握铁锨的姿势,学着他们的节奏一边铲沙子一边笑道:“不过他当过兵,在部队可能没少干活儿。”
“这就难怪了,抗洪救灾,不就是他们上嘛。”
……
铲沙子算不上重活儿,一铁锨铲不了多少,但时间一长双臂却受不了。
韩朝阳干着聊着,不一会儿双臂就开始酸痛,急忙换“工种”,去对面帮着推晃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