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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了家,变成了城里人,但骨子里还是农民,并没有真正习惯城市的生活。人年纪大了就想家,老了之后可以回老家种种菜、钓钓鱼、喂喂鸡,找儿时的朋友一起喝点小酒、打打小牌,生命从这儿开始,也从这里终结,这或许就是老家房子平时没人住,但怎么也要盖起来的原因之一。”
到底是当老师的,要么不开口,一开口全是道理!
黄莹噗嗤一笑,禁不住问:“妈,朝阳老了会不会想家,会不会回来养老?”
“想得真远,你们才多大?”马老师忍不住笑了,想想又叹道:“时代不一样,跟你们差不多大和比你们小的没这些观念,都喜欢去大城市去热闹的地方工作生活,对家乡或许有感情,但对老家肯定没我们这代人那么看重。”
……
就在婆媳俩闲聊之时,韩朝阳已赶到霍学斌家所在的粟头村。
他家在山腰上盖了一栋三层小洋楼,外墙上贴着仿大理石的面砖,铝合金门窗,用了许多罗马柱之类的装饰材料,在楼房不少但外墙没怎么装修的村里格外显眼。
门口是一片用水泥浇筑的地面,夏收秋收时能晒粮食,平时能当停车场,能停十来辆车,同时能想象到他家几年前可能是村里最有钱的。
霍学斌的父亲霍建良在家,王教导员刚介绍完,见燕阳的警察又“阴魂不散”地找上门,他情绪非常激动,借口有事要出去,推着电动车边往村口走边时不时停下来嚷嚷道:“祸不及父母,罪不及妻儿,学斌犯法你们找学斌去,三天两头来找我算什么!”
他有心脏病,跟他打交道得小心点。
韩朝阳不敢对他太严厉,追上来笑道:“老霍,你别急,我是来了解点情况,找你随便聊聊的。”
“没什么好聊的!”霍建良左手一挥,气呼呼地说:“我还是那句话,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我承认我这个当老子的没教育好儿子,你们可以抓我去坐牢。”
“他是他,你是你,再说他是成年人,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未成年人,就像你刚说的‘祸不及父母,罪不及妻儿’,不管他犯过什么事我们也不可能抓你。”
“那你来干什么!”霍建良停住脚步,指指他家的房子说:“要钱是吧,都说一百遍了我没钱!房子要不要,你们把房子拆了吧,贴个封条收走也行,我们正好可以申请低保,全家老小没饭吃没地方住,我就不信政府不管。”
从来没见过如此不讲理的,居然赖上政府了!
他绝对是知情人,他跟他儿子绝对串通好了,再问他也问不出什么,不仅问不出什么甚至可能会问出麻烦,万一他心脏病发作倒在地上,到时候有理都说不清。
韩朝阳只能作罢,回到他家找他儿媳妇。
事实上霍学斌老婆的第一反应也是想跑,只是动作没她公公快,并且不像她公公一样身患心脏病,被王教导员和小钱拦在门口。
“于雅兰,”韩朝阳一把抓住她电动车的龙头,很认真也很诚恳地说:“你上过高中,应该明事理,应该懂点法。你爱人卷走的不是公款,而是民工们的血汗钱,人家信任你爱人才跟你爱人干的,结果干到最后一分钱都拿不到,有的等这钱看病,有的家里有小孩子上学,等着这钱交学费和生活费,将心比心,换位思考,你说这钱该不该给人家?”
“韩警官,我不知道他在哪儿。”
“不知道?”韩朝阳反问了一句,紧盯着他双眼冷冷地说:“于雅兰同志,每个人都要对自己所做的事负责,一样要对自己所说的话负责。霍学斌现在是公安机关要缉捕的在逃人员,也就是逃犯,明明知道却说不知道,这就是窝藏包庇,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于雅兰,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孩子想想。”王教导员不失时机地说:“霍学斌携款潜逃,孩子已经有了一个逃犯爸爸,如果你再因为涉嫌窝藏包庇进去,你让孩子以后怎么抬得起头,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两千多万不是个小数字,但这个案子说大也不大,”韩朝阳接过话茬,循循善诱地规劝道:“说到底这终究是经济犯罪,不是杀人放火,只要你爱人能主动向公安机关投案自首,只要能积极退赃,就能争取宽大处理,估计两三年就能出来,你们一家人就能团聚,就能开始新的生活。他总这么躲在外面不回来,这个案子就一天不会结,我们会继续追查,会三天两头来找你们。他躲在外面提心吊胆,你们在家里跟着提心吊胆,不光提心吊胆还会被人议论,走到哪儿都会遭人白眼。钱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好多东西是用钱买不来的,再说你们有手有脚,没了再去赚,何必为了点钱搞成这样!”
听上去似乎有点道理,但两千多万有那么容易赚吗?
于雅兰不为所动,避开韩朝阳的目光,紧盯着远处的一棵小树沉默不语。
正说着,他家铁门哐一声从里面关上了,应该是霍学斌的母亲关的,老太太显然不想见公安,显然不想让公安进门。
涉及到一个人乃至一家人一辈子都不可能赚到的那么多钱,这家人的工作不是不太好做,而是非常非常难做,韩朝阳意识到白跑了一趟,暗叹了口气,不动声色掏出警民联系卡:“这个你拿着,上面有我的手机号,王教导员的联系方式估计你也有,好好想想,想通了给我们打电话。”
第三百六十一章 磨!
齐所跟李局的关系够好,李局的面子够大!
韩朝阳本打算请王教导员吃顿饭,结果饭吃了钱却是人家掏的,说什么欢迎“燕阳最帅警察”回老家,说什么必须由他们尽地主之谊。
再客气就显得矫情,韩朝阳没办法,只能留手机号加微信,只能在拜托王教导员他们帮着继续留意的同时,再三强调如果去燕阳出差或去外地办案经过燕阳,一定要给他打电话或发微信。
同小钱回到镇上已经是下午三点多,在回来的路上打电话问过,老妈和女友正在小姨家玩,小姨夫和小姨拉着不让走,不光要她俩在那儿吃晚饭,还让韩爸和韩朝阳早点过去。
现在去有点早,韩朝阳打定主意等星期天加班的老爸下班之后一起去。
关上门,走进小房间,打电话向领导汇报上午去嫌疑人家的情况。
“小韩,辛苦了,让你这个假都没休好。嫌疑人亲属的工作不好做,这也在意料之中,但不能因为不好做就不做,事实上许多案子之所以能破,不是靠别的,就是靠磨,慢慢磨,坚持不懈的磨!”
“冯局,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反正我家离嫌疑人家不算远,我明天再去一趟。”
小伙子越来越懂事了,一点就透!
冯局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笑道:“小韩,这算公差,如果坐车去记得把车票留着,开车去记得把油票留着,回来之后我给你签字,局里给你报销。”
“谢谢冯局。”
“执行公务,哪能让你个人掏钱,这是应该的。”冯局顿了顿,接着道:“这个案子主要是经侦大队在负责,想了解什么情况,或者了解到什么情况,你可以给何义昌同志打电话,你们是老熟人,我就不需要帮你跟他打招呼了。”
“好的,有什么情况我直接跟何队联系。”
“还有件事有必要跟你通报一下,谈海涛和蔡小方落网了,二人对伙同杨建东开设地下赌场及杀害曹胜凯并抛尸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杀人动机简直让人难以置信,仅仅是因为口角。曹胜凯觉得杨建东是大老板,谈海涛和蔡小方只是马仔,并仗着跟杨建东是老乡说话做事有点盛气凌人,有些瞧不起谈海涛和蔡小方……”
杨建东没撒谎,曹胜凯的死与他确实关系不大。
韩朝阳反应过来,忍不住笑问道:“冯局,赌案查处得怎么样,阻力大不大?”
“很顺利,事实清楚、证据确凿,能有什么阻力?”提起这事冯局就很高兴,兴致勃勃地说:“杨建东的POS机交易记录就是铁证,对于赌资认定没任何争议。那些大老板刚开始不是很配合,把证据摆到他们面前,跟他们讲清楚法律法规,谁也不敢再不配合了。”
田继明等参赌人员全是有头有脸且财大气粗的大老板,对他们而言只要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被拘留多丢人,真要是关进拘留所,让他们以后把脸往哪儿搁?
更重要的是,分局治安大队和长临街派出所掌握确凿证据!
认定的赌资他们想不上交都不行,谁敢不上交,分局就向法院申请强制执行。今天上午遇到的霍建良死猪不怕开水烫,说什么房子在那儿谁想要谁去拆,田老板他们有家有业且家大业大可不敢这么搞,只能老老实实出血。
韩朝阳想想又好奇地问:“冯局,一共缴获了多少赌资?”
“一千六百多万,可以肯定这是我省今年查获的涉案金额最大的赌案,市局昨天还专门通报表扬我们分局。考虑到线索是李凯仪发现的,局里正打算给李凯仪评功评奖。你和小吴发挥的作用也很大,但不宜大张旗鼓宣传,不过我们心里全有数,周局早上开会时跟杜局说了,过几天给你们中山路综合接警平台再配辆车。另外你们以后执勤所产生的一些费用,花园街派出所和新园街派出所不好报销的,可以拿到指挥中心报销。毕竟你们事实上同时接受花园街派出所、新园街派出所和指挥中心三重领导,指挥中心命令你们出警,所产生的费用当然要从指挥中心走。”
周局总算大方了一次,不过配辆警车和同意报销一点办案经费,相比这一千多万赌资按比例返还给分局的部分,实在算不上什么。但有车有经费总比没车没经费好,韩朝阳急忙道:“谢谢冯局!”
“你小子又来了,别谢我,这是周局和杜局的意思,我这个副局长什么都管,就是管不到钱。”
……
挂断冯局的电话,正准备打个电话跟何义昌沟通一下,然后再给师傅和老唐报个喜,苗海珠居然打了进来。
“大姐,您怎么得空给我打电话?”
“朝阳,我爸是不是让你和莹莹帮我介绍对象?”
“有这事,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也老大不小了,这很正常啊,”调侃她的机会可不多,韩朝阳禁不住笑道:“今天早上出门时遇到杨春芳,就是学校对面老杨家的二闺女,如果没记错她好像跟你一届,初三好像跟你同班。人家早结婚了,儿子四岁,现在肚子又大了,打算生二胎!”
当年那些同学,尤其女同学,结婚都比较早。
当妈妈很正常,生二胎也很正常。
但苗海珠听着却很不是滋味儿,嘀咕道:“她是她,我是我,这有什么好比的!我的事我自己拿主意,用不着你们操心,我爸不管跟你们说什么,听听就行了,千万别当真。”
“明白,您是谁啊,找对象这种事需要别人操心吗?”韩朝阳反问的一句,强忍着笑说:“不过有件事我觉得你爸不像开玩笑,他真打算去燕阳买房。要不让莹莹回去之后打听打听,看看锦绣前程有没有业主打算卖房子,如果有干脆买在我们小区,这样我们以后就能做邻居。”
“他这是怕我嫁不出去!”
“我觉得你爸是像嫁祸于人。”
“什么嫁祸于人,嫁你个大头鬼!不说了,我要去查案,就昨天没去新民小区,结果又丢了一辆电动车。”
新民小区,又新民小区!
没有物业,没有保安,没任何技防设施,连铁艺围墙都被业主开了那么多洞,不管什么人只要想进都能进,安全防范搞不好,治安当然不会好。
师兄俞镇川负责那一片儿的时候被搞得焦头烂额,现在轮到她了。
韩朝阳下意识问:“苗姐,业主大会和业委会筹备的怎么样?”
“不齐心,搞不起来,”一提起这个苗海珠就郁闷,咬牙切齿地说:“我什么招都使了,该做的和不该做的全做了,但人家就看眼前利益,就是不愿意掏物业费。好不容易建了个业主群,结果群里天天撕逼,刚开始有心搞业委会的几个业主现在都不敢说话了,最热心的王大姐干脆退了群,你说新民小区的业主怎么都这样啊!”
人一多想法就多,存在这种情况的何止一个新民小区。
唯一不同的是大多小区一开始就有物业,业主们考虑的是服务态度好不好,要不要换一个物业,而不是要不要物业。也正因为想法太多,意见很难统一,就算遇到“黑物业”想换也没那么容易。
遇到这样的事韩朝阳实在给不出建设性意见,突然想起冯局刚才说的话,慢条斯理地说:“苗姐,我知道成立业主大会和业委会,聘请物业公司没那么容易,但不能因为难就不做。很多事是急不来的,之所以能成功全是靠磨,慢慢磨,坚持不懈的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