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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笙警惕不少,接下来便是林思宜说得多,她只偶尔接两句话罢了。
进了正厅,里面很热闹,温度比外面高了一些,但还不至于把外套脱掉。
厅堂轩敞,三三两两的人聚在一起说话。
得意于苏太太的身份,不少人凑上来和她说话。
杨舒也在,笑眯眯地站在艾笙身边说:“我这位侄女儿可是贤惠得很,要读书还得照顾苏先生起居。也难怪苏先生这么疼爱”。
她倒是忘了以前怎么刁难艾笙的,现在恨不得变成艾笙的亲妈,好沾苏应衡的光。
“听说苏先生结婚已经大半年了,怎么现在才放出风声来?什么时候请大家喝喜酒啊?”说话的是个被珠宝点缀得闪闪发亮的胖夫人。
话中绵里藏针:苏应衡不是疼这位小娇妻么,怎么一直瞒着大家?婚礼也不见有一个,这得有多不重视。
艾笙还没说话,杨舒脸色立马变了:“你懂什么,不公布是还没准备好。即使结婚,也轮不到你去喝喜酒吧!”
胖夫人气得脸上通红,被戳中痛处。
她是谈家拐了十万八千里的远房亲戚。家里虽然富贵,但肯定不够格和苏家攀上关系。
“你这简直是狗仗人势!”,胖夫人指着杨舒骂道。
杨舒冷哼:“也比某些仗不上的强!”
胖夫人泪珠子直在眼眶里打转,抚着胸口说不出话来。
相比杨舒的得意洋洋,胖夫人处于弱势,难免让人可怜。
连带着看艾笙的神情都变了。
艾笙看也没看杨舒一眼,拉住胖夫人的手:“我舅妈直来直去,您别见怪。至于我和燕槐的婚礼,我们都不是注重形式的人,什么时候办都一样”。
间接点出是胖夫人先找茬儿。
她年纪虽小,行事却让人挑不出错来。其他人倒觉得她得苏应衡青眼,也不是没有道理。
小插曲过后,林思宜拉着女儿谈依文过来见客。
谈依文长得是那种可爱型,大眼睛,脸小微圆。
林思宜指着艾笙道:“这是你荀姐姐,是苏先生的太太”。
谈依文眨着亮晶晶的眼睛,兴奋道:“久仰大名啊,终于见到真人了”。
林思宜嗔怪地拍了女儿一下,“怎么说话呢?”
谈依文吐了吐舌头。
艾笙笑道:“我人懒,不爱出来走动,家里人说我上辈子是树袋熊变的”。
谈依文爽快接话:“肯定是苏先生这么说你的吧”。
话里也不知道是说艾笙和苏应衡之间互动良好,还是艾笙家里凋敝,除了苏应衡谁还会跟她这么调笑?
艾笙就当前者理解了,装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没想到苏先生还有这么促狭的时候。不像我和老谈这种老夫老妻,我都快成老妈子了,哪儿有什么夫妻情趣?”
众人捧场地笑出声来。
林思宜看着艾笙,羡慕地说:“还是年轻好啊”。
谈依文摇了摇母亲的手臂,撅着嘴唇说:“年轻有什么好的,您昨天还骂我少不经事呢”。
林思宜冷盯了谈依文一眼。
后者这才咬唇不说话。
跟这些人相处就是心累,一句话要掰成好几瓣来听。
===第526节
艾笙听得多,说得少,一副娴静端庄模样,全然没有同龄人的浮躁。
和人寒暄过后,她便跑到旁边一个花厅里观赏钟表来。
件件都很华贵,雕刻的,镂花的,镶金嵌玉的,不一而足。
房间里燃着沉香,有一种文人墨客的风流。
说是钟表展览,真正奔这个来的人却没几个。
这种聚会,大都是有功利目的。
正看得出神,艾笙肩膀忽地一沉。诧异地扭头,看见姬牧晨正站在旁边看着她微笑。
“你怎么在这儿?”,艾笙有一段时间没见他了。
姬牧晨两手插在西装裤袋里,身姿挺拔,他眉眼比之前更加沉稳。笑起来却带着几分孩子气,“我又不是江洋大盗,在这儿有什么稀奇?”
艾笙凑近他小声道:“那你知道谈小姐是在趁机相看男朋友吗?”
一想刚才林思宜说想找个的女婿。艾笙把他打量一遍,“不过你挺安全的”。
姬牧晨撩动眼皮,“损我呢?”
艾笙弯着眼睛直笑,把刚才林思宜找女婿的条件说了。
姬牧晨淡哼一声,“也就你信这话。谈家的女儿以前被上峰的纨绔儿子瞧上了,才这么放出风声。要是把求亲的人换成苏应衡试试,谈家人还不得开心死”。
艾笙瞪他一眼,“你这是什么破比喻!”
姬牧晨赔着笑,挠了挠额角,“谁让你们家那位是典型,一说起乘龙快婿,他是头号对象”。
艾笙扭过头,忽而又听姬牧晨说:“刚才那位一开口就对你出言不逊的胖太太姓张,是你大舅妈的牌搭子”。
那杨舒也真够直脾气,说翻脸就翻脸。
姬牧晨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又补充一句:“张太太家里顶多算是暴发户,为了能挤到豪门太太身边,便对你舅妈言听计从,鞍前马后。没道理会冷不丁就撕破脸”。
这种事情艾笙当然不清楚,她正了正表情,也就是说刚才张太太和杨舒一个白脸一个红脸,十之八九是在演戏。
这件事在脑子里转了转,艾笙又猛然抬头看向姬牧晨,“你怎么对我舅妈的事情知道得那么清楚?”
姬牧晨神情一顿,又立刻恢复常态,老神在在地说:“未雨绸缪,我做的功课可比你多多了”。
到了饭点,艾笙便和姬牧晨出了展览厅。
大厅的自助酒会已经开始了,能容纳下这么多客人,可见这地界有多宽敞。
艾笙端着餐盘坐在一个吧台旁边,正看着墙壁上的一幅古画出神。
她正在给这画断代,就有人来扰清净了。
只听杨舒说:“你怎么在这儿?找你好一会儿了”。
艾笙扭头,看注意到的不是杨舒,而是那位不远处的那位张太太。
张太太的胸口有枚蓝宝石叶子型的胸针闪闪发光。
艾笙总觉得哪里不对,最后才想起,这枚胸针一开始是别在杨舒衣服上的。
------题外话------
二更,有点晚了,大家晚安哟(≧ω≦)
284。打歪的棍子,有毒的甜枣
艾笙看向杨舒:“找我有什么事吗?”
杨舒笑容可掬,“就像引荐几位朋友给你认识。有的家里是千金,你也没什么朋友,正好能扩展人脉”。
您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艾笙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正要说话,姬牧晨适时出现在她身边。
“我和艾笙有事要说”,他不咸不淡地说道。
杨舒见到姬牧晨,不知怎么地,瞳孔猛然紧缩了一下。
艾笙觉得,她有点怕姬牧晨。
杨舒脸上不自在地讪笑,垂下眼说:“那你们聊”。
她人一走,姬牧晨就把艾笙身旁的座位霸占了。
姬牧晨悠闲地喝着酒,但有点沉默。
他身上的气质有点迷离,让人琢磨不透。
饭后艾笙准备离开的,但林思宜好说歹说,让她稍留一会儿。
艾笙却不过情面,只能被她拉着去了后院的花厅。
老远就听见嚯嚯的麻将声。
透过玻璃窗,可以看见里面已经有好几桌了。
林思宜一进去,长袖善舞地到各桌打趣说话。
其间不少人想和她凑成一桌,林思宜婉拒,最后拉着艾笙在麻将桌上坐定。
===第527节
有眼色的都看得出来,林思宜对苏太太的区别待遇着实明显。
连筹码也是林思宜出的,摆在艾笙面前。
艾笙笑道:“哪有我打牌,您出钱的道理”。
林思宜指挥人上茶点,接话道:“输赢都算我的,都说手生的人运气好,说不定最后是便宜我了呢!”
艾笙:“这怎么好意思”。
她也不再推辞,最后该怎么着清算好就是了。
除了她们两个,最后上桌的还有杨舒和那位张太太。
她们两个是硬挤过来的,林思宜眼眸凝了凝,最后还是跟杨舒打趣:“你还真是离不开艾笙呢”。
杨舒有点得意:“我自己的亲侄女儿,当然要一起玩儿。小时候她挺黏我的”。
有这事?艾笙跟失忆似的,完全记不起那种肉麻场景。
林思宜身份高,本就对张太太爱搭不理。后者见多少人希望她作陪也不成,偏成了自己的牌搭子,喜不自胜。
杨舒见张太太得意忘形的样子,递了个警告的眼神。
艾笙打牌的技术不算好,只能说不功不过。但林思宜老是放她的水,所以她竟然把其他三人都赢了。
张太太撇嘴:“苏太太今天的运气可真是好,完全把我们给克住了。这可是天生的运道,不服气都不行”。
外面有风声说艾笙克父母,她说这话也真够刺心。
艾笙不语,低眉看牌。
果然,杨舒沉了脸,对张太太厉声道:“会不会说话,刚才那一出还没闹够。要不是看在我们相识多年的份上,早不理你了。你还欠艾笙一句道歉呢”。
刚才差点闹得不可开交,现在又坐在一张牌桌上。
按杨舒睚眦必报的性格,可真够诡异。
真把人当傻子?
艾笙嘴唇抿了抿,见张婷婷打出一张四条,立马说:“杠!”
张太太脸有点绿。
这一局艾笙斩获颇丰,十三幺,张太太手臭,成了她的财神爷。
胖夫人当然不高兴,嘴撅起来,红唇看起来更厚。
她刚好坐艾笙对桌,筹码是摔过去。
圆圆的小东西在桌上反弹跳出去,刚好打在艾笙的额角,那一块儿立刻红了起来。
“哎呀,你这是干嘛?输不起倒是别玩儿啊!”,杨舒愤愤不平地站起身,对张太太怒目而视。
伤到的不是别人,可是苏应衡的太太。连副省长夫人都对她鞍前马后,哪能不害怕呢?
但想起原计划,张太太把忧惧压制在心底,硬着脖子说:“也就不小心而已,都说苏太太是打小就在市井里锻炼的人,应该不至于这么细皮嫩肉”。
林思宜慌忙查看艾笙的伤处。女孩子光洁的额头破了皮,眼见就要肿起来。
她心里恼恨张太太鲁莽。苏应衡对他这位小娇妻十分怜爱,轻易不会让她出门应酬。
好不容易有机会和她搭上话,可这乱子出的。到时候人情没攀上,还得被苏应衡记一笔。
这么想着,立即让女佣去打电话叫家庭医生来。
张太太见这阵势,嘟囔道:“就破了点皮,至于这么兴师动众?”
林思宜直皱眉。她还未开口,杨舒倒是反应激烈,手里抓起两个麻将就朝张太太扔去。
张太太“哎呦”一声,捂着脑袋怒道:“你干什么!”
杨舒指着她骂道:“打的就是你!省得你以为艾笙好欺负!难道我们江家就没人了吗?”
说着又砸过去两个麻将,张太太身上好几处都发青。
其他几桌听见喧闹声,也不打麻将了,都往这边看热闹。
张太太节节败退,杨舒扑上去,抓住她的头发就是一阵扭打,嘴里不时骂道:“叫你欺负我们家艾笙!现在自己没刚才的神气了!”
杨舒自己是有仇必报的性格,以为艾笙也喜欢这样。就想着替她出了气,趁机亲近,能在她跟前排上号。
自从知道因为艾笙的关系,江盛潮那么扎实的根基也被董事会除名。
她这才回过神,自己以前和艾笙对着干的行为有多愚蠢。
苏应衡的手段和势力,都强到她的想象之外。
张太太在杨舒手底下剧烈挣扎,嗷嗷叫着,披头散发,十分狼狈。
她大开大合的动作间,衣服上的胸针掉在了地上。
艾笙捡起来,拿在手里。
那边杨舒出了气,林思宜等人终于把两人分开。
张太太哪还有刚才得意洋洋的样子,妆都花了,肿着眼泡,刚遭了大难似的。
===第528节
其他人虽觉得她行事刻薄,但也认为杨舒欺人太甚。
还不是因为她是苏太太的舅妈,就这样作威作福。
再看那位清澈出尘的苏太太,站在一旁袖手旁观。
立即有人小声叹息:“苏先生的一世英名啊,也不知道保不保得住”。
她们的讨论声,艾笙自然听见了。她仍旧不动声色。
等张太太把自己修整一番,情绪平静,艾笙才扬了扬手里的胸针:“这是张太太的东西吗?”
张太太立即伸手:“是是是,肯定是刚才掉了的”。
艾笙却没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