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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牙切齿地说完最后一个字,毫不犹豫地挂断电话。
艾笙僵坐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
几分钟后,手机又响了起来。
扫了一眼屏幕,是韦胜泽。
这事她帮不上忙了,再去求苏应衡,就是自欺欺人。
她接了电话,正要跟韦胜泽说自己无能为力,听筒里就传开对方欣喜的声音:“苏太太,苏先生和我们约在豪庭酒店。我们这边能和他搭上话的人几乎找不出来。所以想请您在中间牵线搭桥”,怕她为难,韦胜泽很快又接了一句,“不过如果您不方便,就算了”。
其实韦胜泽很不想加上最后一句。
因为瑞信那边话里暗示他们,如果苏太太在场,万事好说;她人没到,苏先生肯定会不高兴。
韦胜泽夹在中间,既怕得罪这个,也怕得罪那个。
艾笙也听出韦胜泽说最后一句话时的勉强,沉吟几秒,她答应下来。
韦胜泽语气高兴得像过年,立刻说马上让人去准备。
完全把苏应衡当成君王。
艾笙换了件衣服,打了个车去了豪庭酒店。
苏应衡虽然是客人,到得却早。正和一个穿制服的男人说话。
明晃晃的大厅,男人身姿肃然沉毅,眉如远山,眼神锐利,引得不少人侧目。
苏应衡结束了和酒店经理的对话,冲艾笙招了招手。
艾笙当没看见,她又不是宠物。
苏应衡倒也没管她,径直走到了休息区。
艾笙心里鄙夷,招呼她一下就放弃了,真没恒心。
她目光戳在男人的后脑勺上,恨不得看出个洞。
苏应衡在休息区守株待兔,易方零件的人也没来。
艾笙正踌躇着上哪儿,大堂的广播响起:“请荀艾笙小姐速至休息区,请荀艾笙小姐速至休息区”
艾笙僵在原地,承受着不少人探询的目光。
她尴尬地垂下头,有种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冲动。
只要她不动,广播就一直重复。
为了不让更多的人围观,艾笙气势汹汹地到了苏应衡面前:“你把这家酒店当菜市场?”
苏应衡目光仍然在手机屏幕上,“谁让你敬酒不吃吃罚酒”。
“那你也不能这样啊!”
他淡淡地瞥过来:“哪样?”
没有情绪的两个字,却带着无尽的压迫感。
艾笙想到今天的来意,只能把闷气给咽下去。转而哼道:“易小姐已经准备了大餐,你怎么又变卦了?”
“既然你不欢迎,我现在就回去”,他手已经撑在沙发扶手上了。
艾笙赶紧拉住他,小声嘀咕:“谁说我不欢迎你了!”
苏应衡冷哼一声,重新坐下。
自打两人碰面,他就没有好脸色。
艾笙耷拉着肩膀,心里抱怨,既然舍不得易小姐,干嘛要跑这一趟?
正无言枯坐,易方零件的人现身了。
看见苏应衡来得这么早,韦胜泽一帮人既心有戚戚,又受宠若惊。
一帮人争先恐后地和苏应衡攀谈起来。
艾笙微笑着道:“大家有事进了包间再说吧”。
易方的人果真是怕苏应衡这块肥肉跑了,连场合都没顾上。
===第957节
韦胜泽反应过来,连忙说:“是是是,进了包间,大家再叙旧”。
一句话就把他们和苏应衡划拨成旧识。
易方零件的人表现得太过急切,艾笙有些尴尬。
不过苏应衡神态古井无波,没有介意。
艾笙心下一宽,和其他人一起进了订好的包间。
饭桌上,喝了酒很容易打开气氛。
韦胜泽一开口就点了一瓶赖茅,艾笙劝阻道:“来个度数低一点的吧,他不能喝酒”。
苏应衡前段时间酗酒的事,苏应悦早就和艾笙抱怨过了。
韦胜泽只好换成红酒,笑着调侃道:“苏太太可真关心苏先生呐,果真是贤内助”。
艾笙听了这话,莫名心虚,下意识地抬眼去看苏应衡。
一下子撞进男人亮晶晶的眼眸,她整颗心脏都快被他眼中的柔波给泡化了。
艾笙神经紧缩着,每根末梢都带着战栗。
酒过三巡,气氛渐渐打开。
韦胜泽见时机成熟,委婉地表达了合作意向。
苏应衡却没被酒精冲昏头脑,矜持淡定地说:“这事得董事会商量决定”。
易方零件的人都面面相觑。
本以为有几分把握,谁知道苏应衡仍旧打太极。
谁不知道他在瑞信说话一言九鼎,即使董事会成员全都反对,只要他一拍板,没人再敢说半个不字。
这会儿把董事会推出来,都知道是苏应衡找了块挡箭牌。
韦胜泽几人面露难色,朝艾笙投来求救的眼神。
既然来了,就不能袖手旁观。艾笙端着酒杯,站起身,对身边的男人扬起璀璨的笑容:“苏先生,我知道现在都把易方零件当做泥潭。可你在易方零件也有股份,您也不想之前投的钱都打水漂吧”。
她一张口,就是不咸不淡的“苏先生”。得让易方零件的高层瞧瞧她和苏应衡的情份就这样,如果事情没谈妥她也无能为力。
可这淡淡的生份中又透着大胆。易方零件的人谁敢站出来,跟艾笙似的大大方方地跟苏应衡说,有钱一起赚,要亏一起亏?
苏应衡垂着头,把玩着高脚杯。杯中暗红的液体将他的指尖也染上红色。
他微微扬着眼梢,眉眼惑人,“我不缺钱”。
这话没人敢反驳。
韦胜泽硬着头皮说:“您有什么条件尽管提,我们尽量满足”。
苏应衡像没听见这话,目光定在艾笙身上。
一种不祥的预感席卷全身。就在艾笙惊疑不定的时候,男人凑近她耳朵,低声说:“我缺个人,暖床”。
505。见不得人
艾笙真想把手里的酒杯砸到苏应衡头上。
当众就敢耍流氓,开车成本低是吗?
她提着一口气,扯着嘴角,故意拔高音量,“苏先生,刚才您说什么,能大声点儿吗?”
看你有没有那么厚的脸皮。
苏应衡的道行比她高多了,似笑非笑地瞧她一眼,张口肯定没好事。
艾笙见他薄唇微动,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捂住他的嘴。
动作太大,其他人见了都愣了一下。
只不过大家都心照不宣,当做没看见。
艾笙全身上下都不自在极了,恶狠狠地瞪了苏应衡一眼。
后者淡然自若地拿开她的手,挑眉道:“我只是想说少喝点儿酒,你这么急干嘛?”
他像得了一件心仪的玩具似的,捏着她的手不放。
艾笙一面讪笑,一面拼命抽手。
谁知苏应衡一下子放开。惯性作用下,艾笙往一边倒去。
苏应衡揽住她的腰,把她往怀里带。
艾笙心有余悸地深喘两口气,不着痕迹地把他推开。
苏应衡一脸沉稳,抿了口红酒,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男人手掌上的温度放佛留在了她身上一样。艾笙觉得口渴,拿起酒杯,一口气喝了下去。
大半杯红酒的分量不少,把在场的人都给镇住了。
===第958节
苏应衡睨她一眼,又给她倒了一杯:“这酒不错,你再接再厉”。
艾笙也不傻:“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儿不怀好意?”
苏应衡问着旁边的人:“我是这种人吗?”
那人答得诚惶诚恐,“不是,不是,苏先生当然不是”。
艾笙看着他就气闷,索性闷头喝酒。
她酒量不错,但喝闷酒醉得快。等饭局结束,她也就只有分清一二三的理智了。
苏应衡在韦胜泽一帮人的道别声中,扶着艾笙往外走。
在电梯里她醉眼朦胧,舌头打结地说:“我有点儿想吐”。
苏应衡黑着脸:“憋着”。
艾笙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了,醉醺醺地踮起脚尖,不知死活地拍了拍男人的脸:“你怎么长得这么像苏应衡那个混蛋?”
某混蛋将她的手拂开。
艾笙身体跟着一晃,差点儿把脚给崴了。
苏应衡将她夹在腋下,动作一点也不怜香惜玉:“呵,你还一肚子怨气?”
艾笙身体被禁锢着很不舒服。她挣扎着说:“你干嘛拿绳子把我把我给捆起来”。
苏应衡无语地望着电梯的天花板,而后戳了戳她的额头:“你就知足吧。幸好是我,不嫌弃你”。
艾笙:“谁说你不嫌弃我了?每次见面你都一副迫不得已的样子!”
“彼此彼此”。
“你还嫌我饭做得不好吃!”
风马牛不相及。怎么扯到做饭上了?
苏应衡怔忡着,听她继续说:“人家那位易小姐给你做饭,你脸都笑成一朵花儿”。
这个比喻苏应衡真是无言以对。他将艾笙塞进汽车里,自己也上了车,才舒了口气。
艾笙还抓着刚才的话题不松口,攥住苏应衡的领带,勒着他凑近:“她给你做满汉全席了?”
苏应衡眼中泛出柔光,手在她脸上轻抚,低笑着问:“因为那个易小姐,你不高兴?”
艾笙吐出的气流热乎乎地,她难受得不想说话,摇着头。
苏应衡眼里的光熄灭了,捏住艾笙脸颊,语气冷硬地问:“别的女人在我身边,你还无动于衷,到底有没有心!”
艾笙还是摇头,头晕得都快炸了。
跟一个醉鬼讲道理,简直自讨苦吃。
苏应衡挫败地闭了闭眼,刚要从她身边挪开,就被艾笙一把拉住了手。
他愣住了。
艾笙睁开眼,大大的眼睛湿漉漉地,里面的水汽像是刹那间就要溢出来。
她拉着苏应衡的手,放到自己心口,哽咽着说:“看到你和易小姐,我我这里疼”。
轰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脑袋里炸开。
苏应衡扣住她的后颈,压近,狠狠吻住她的嘴唇。
艾笙醉了,可本能还在。嘴唇上的触感既暴烈又刺激。
那双在她背上来回摩挲的手掌像带着电流,让她从头到脚都酥麻起来。
艾笙有点儿喘不过气,“呜呜”地挣扎。
苏应衡意犹未尽地放开她,两人额头相贴。
他嗓音沙哑地问:“还疼吗,嗯?”
“疼,嘴上疼,被你咬破了”。
她娇软的声音让苏应衡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燥火又烧了上来。
为避免理智彻底罢工,苏应衡退开一些,用手梳着她的长发。
汽车开到橘园,苏应衡把艾笙抱下车。
将她带上楼,苏应衡去找了件衣服帮她换上。
艾笙乖得像个小学生,任他摆弄。嘴里哼着耳熟的调子。
苏应衡莞尔:“这么高兴,唱什么呢?”
凑近她唇边一听,是卡农的ayithyu。
这首曲子,是他们举行婚礼时的背景音乐。
艾笙一点儿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干嘛。
这种断片状态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早晨。
她垂着额头醒来,脑袋沉得像里面装着铅球。
===第959节
等知觉都回来,才察觉自己全身上下酸疼得厉害。
艾笙豁然瞪大眼睛,这儿不是橘园?她这么在这儿!
忽然想到什么,她将身上的睡衣往下拉,果然,光洁白皙的皮肤上,留着不少兽性痕迹。
忍着身上的酸软,跑到卫生间的镜子前一照——何止脖子,胸口,肚子,大腿内侧都是青红的吻痕。
卫生间门口传来稳稳的脚步声,一扭头,男人已经靠在门框上,把她当风景一样欣赏起来。
苏应衡笑容俊朗,“你也跟男人一样,早上会起反应?”
说着抬脚进来,作势要帮忙:“很乐意为你效劳”。
艾笙抱着胸,往后退了两步:“你别过来!”
一出声才发现自己嗓子哑得厉害。
通常在苏应衡要得很厉害的时候,第二天她的嗓子就会变成破铜烂铁。
这个禽兽!就知道他昨晚没安好心!
艾笙用同归于尽的眼神瞪着他。
苏应衡:“别用一副受害者的眼神看着我。你昨晚歌大发,唱了半晚上的歌。巡逻警卫都打电话,问家里是不是闹鬼”。
艾笙怀疑道:“我我真那么生无可恋?”
苏应衡不咸不淡地反问:“你说呢?”
艾笙心虚地垂下眼睛,忽而又理直气壮地抬头:“那我身上这些东西是怎么回事?”
苏应衡毫不自责地说:“你闹得我睡不着觉,自然要小惩大诫”。
艾笙指着自己受过迫害的部位:“这明明是大惩大诫!”
“我又没试过深浅,不用这么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