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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认为庸人学剑,只拘泥于剑法的套路,全然不知变通,实在可笑。
路小佳不是这样的,但他缺少一点点拨。
他不禁有一点遗憾。
温玉也瞧出了他的遗憾,笑着道:“我觉得你做他的师父最为合适。”
荆无命一怔。
他盯着温玉,道:“……我做他的师父?”
温玉道:“不错,你的剑这样的好,若没个衣钵传人,岂不可惜?我看这孩子就很好,你要收徒弟的话,绝不能收笨徒弟,是不是?”
荆无命没有说话。
他似乎在考虑这件事。
温玉呢?其实温玉对于有没有衣钵传人这事根本就不在乎,她只是觉得荆无命似乎并没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好不容易看到他对一个人感兴趣,还指点了他几招……
温玉道:“路小佳决心要去丁家庄弄清自己的身世,我们要不要跟着他去?他一个小孩子,我实在怕他在路上出事。”
荆无命慢慢地点了点头,道:“好。”
——这就是他们此时此刻坐在马车上的前因后果了。
丁家庄距离京城很远,当然啦,温玉和荆无命都属于闲人,没事情的那种,在路上耗费一点时间也无关紧要。
半个月后,路小佳站到了丁家庄的门前。
丁家庄如今的家主名为丁乘风,是个为人很清正的人,江湖上无论白道黑|道,提到丁乘风时,神色之中总带有几分尊敬。
丁乘风有个妹妹,名叫丁白云,十年之前,也是江湖上有名的美人,号称“白云仙子”。
白云仙子,自然乃是云端之女,不可亵渎,如今,这位白云仙子已二十六七,仍未嫁人,丁家兄妹感情很好,丁乘风没有像别的兄长一样,逼着自己的妹妹出嫁,丁家庄永远都是她理所当然的家,她并不需要走。
走近丁家庄朱色的大门,已有两个青衣人迎了上来,这丁家庄虽然势力很大,然而家风严正,看门的下人也绝不敢仗势欺人,恭敬地询问来人是谁,有何来意。
路小佳大声地道:“我叫路小佳,我来寻找我的答案!”
下人只道:“还请路小公子稍待,小人前去通禀。”
这下人匆匆地走了,过了许久也没回来。
半晌,他又回来了,仍带着恭敬的神色,但口中的话却道:“路小公子请回吧,我家老爷说了,这里没有你要的答案。”
路小佳的面色冷冷的,他的双眼之中,似有许多黯然。
但他却冷冷道:“找不到我的答案,我绝不回去!”
青衣的下人却已不再说话,他退回了门前,但任谁也能知道,想要硬闯丁家庄,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就算是荆无命来了,也不行。
路小佳脸上的肌肉,忽然一根一根的扭曲了起来,好似已陷入了一种极大的绝望之中。
“你的父亲是江湖上极为有名的英雄人物,你的母亲也是高贵的大家出身,你的身世本是如此显赫、只可惜……只可惜……”
他想起养父的话,心中却已认定了自己的父母。
丁家庄内只有一个人是极为有名的英雄人物——那个人就是丁乘风。
可丁乘风为什么不见他?
路小佳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忽然转身走了。
其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但没关系,有温玉小姐,还有雪鸮鸮。
丁家庄虽然不让人进,但不至于不让一只鸟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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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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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番外一【一更】
丁家庄很大; 想要找到丁乘风,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这对于温玉来说,却绝不是一件难事。
前头说过; 用魔杖施放迷魂咒; 需要施术者的精神力强于被施术者,温玉自来到这武侠世界之后,在大大小小的战役之中不断成长,如今面对什么样的大场面; 都可泰然自若、面不改色。
她的精神力无法强过如荆无命、叶孤城这样的绝世高手; 因为这些人的精神是自小就在千锤百炼之中所捶打成型的……最起码,温玉肯定做不到在自己胳膊被削掉之后还能面不改色的。
但丁家庄的下人自然不同。
丁家庄虽然治家严正; 但下人们的精神力那也不至于个个都强悍到恐怖如斯吧。
所以没过多久,他们就站在了丁乘风的书房之前。
书房里依然亮着灯。
夜已经很深了,丁乘风还没有睡,书房里的灯火一闪一闪,这许是烛火之上忘了罩灯罩; 这真是奇了怪了,丁乘风既在书房之中看书; 如此明明灭灭的灯火; 他又怎会忽视?
——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在读书,荆无命连一丝翻书的声音都没听见。
他似乎只是在枯坐。
荆无命并未收敛自己的气息,而路小佳和温玉都不会收敛气息; 丁乘风这样的武林大家,绝不会感知不到。
他却仍枯坐着,动也没动。
荆无命眯了眯眼; 一步一步地跨上了台阶,似乎就想直接这样闯进去——他做事的确就是这样的风格; 简单、直接、有效!
在他跨上最后一级台阶时,书房的门骤然开启,一个年过四十岁、神情严肃周正的中年人站在门内,负手而立。
他并没有去看荆无命,他在看路小佳。
路小佳冷冷地瞧着他,他的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变,但瞳孔却已开始收缩。
而温玉却已瞧出来了……丁乘风与路小佳的确很像。
丁乘风盯着路小佳,眼中忽然浮现出了痛惜之色,道:“你……你还是来了,路凌峰呢?”
路凌峰,当然就是路小佳的养父。
路小佳道:“他死了,年前就死了。”
丁乘风的神色恍惚了一瞬,黯然道:“我本该与你们有所联系……”
路小佳截口道:“你是我的亲生父亲?”
丁乘风黯然不语。
路小佳心头骤然火气,大声道:“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他的手紧紧地捏着那把破破烂烂的青铜剑。
丁乘风沉默了许久,还是回答:“是……你是我的儿子。”
他无法回答不是,因为路小佳的确是他的亲生子。
路小佳的脸色霎时间变得苍白。
今天下午,当他们来到丁家庄大门前时,那青衣仆人转达“老爷说了,这里没有你要的答案”。
——他的父亲是不愿意认他的。
他的身子忽然感到了一阵冰凉,好似四肢都渐渐地冻僵了。
在来之前,他并非没有考虑过这种可能性……但他总不愿意去深思,他总觉得,一定有什么不得以的苦衷,或许当时就是换了孩子呢?也许亲生父母根本就不知道他是他们的孩子呢?
但现在……看着丁乘风的表情,路小佳已全然明白了。
……他是知道的,他什么都知道,但这十多年来,他从未出现过。
路小佳涩声道:“……为什么?”
为什么要送走我?为什么这十几年来,要对我不闻不问呢?
丁乘风黯然道:“十多年前,你出生后,你爹……你养父乃是我多年老友,路家虽门风清正,但毕竟小户,这些年我未能上门照看你们,连凌峰去世的消息,都不晓得。”
路小佳冷声道:“为什么要把我送走?”
丁乘风闭上了嘴,好似并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荆无命冷笑道:“你们家也养不起孩子?”
——他显然是想到了自己。
荆无命的出身也十分凄苦,他三四岁有记忆时,就被扔到了山上的一处荆棘旁,小孩子的记忆总是模糊的,现在他模模糊糊想来,记起自己上头应该有几个兄弟,家里穷得吃不上,或许正是因为已养不起了,才要把他扔了吧。
但丁家这样的人家,总不至于养不起孩子!
丁乘风神色黯然,显然知道了他的讥讽……他本应该立刻安排路小佳住下,然而他顾左右而言他,一句这样的话也没说,显然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路小佳。
路小佳又心想:难道我是外室生的?所以当年也没法子进这个家门?
荆无命倏地动了。
他出剑了,剑往丁乘风身上戮去。
这个人做事一切全凭自己的心意,想杀谁就杀谁,想打谁就打谁。
做父母的,或许永远不知道,抛弃了一个孩子,对这孩子的伤害会有多大,荆无命自被抛弃之后,心灵就永远的残缺,当时那样死心塌地地对上官金虹,也是因为他永远永远都要去寻找一处心灵的栖息地。
你当如今他心灵的残缺已好了么?不,没有的,他没有好,他只是找到了一个能令他平静的对象而已。
这种心灵的残缺,将伴随荆无命的一生,他只能缓解,却无法消除。
而路小佳呢?
他的一生是不是其实也已被毁掉?
荆无命不想杀死丁乘风,但他此刻就很想在这人的身上结结实实地戮上个七八剑,让他的血近乎流光,让他也尝一尝被惩罚的滋味!
刹那之间,二人已打将起来!
丁乘风也使剑,他的剑也挂在腰间。
剑光如同迅急的电光,自这二人身边爆裂开来,金石相击的声音不觉于耳,丁乘风心中有愧,与荆无命对招之时,先开始还不想回击,然则他很快发现,如果他不用上十二分的功力的话,今天他登时就要死在这里!
这样凶狠而凶险的打斗,若不惊动其他人,那是决计不可能的。
一个身着寝衣的中年女子掠过屋顶,已瞧见了书房小院儿之中凶险的情景,她神色大变,立刻落在地面,厉声喝道:“来者何人,还不束手就擒!”
奇异的是,听见这女子的声音之后,丁乘风的动作竟是有一瞬间的僵硬。
高手对照,哪里容的你僵硬?
荆无命一剑刺去,丁乘风痛呼一声,鲜血瞬间撒在了地面之上,他的一条腿已被荆无命刺中,这一剑又深、又狠,饶是这丁乘风以后痊愈了,也定会落下残疾。
女子惊呼一声,已扑了上去。
荆无命的嘴角浮起酷烈而诡异的笑容。
丁乘风忽然厉声道:“你为何要来?!”
中年女子的眉头皱了起来,显然不能理解丁乘风的反应。
她是丁乘风的夫人,姓盛。
丈夫有难,她意图出手相救,有何不可?只是丁乘风乃是武林大家,他经历过的生死决斗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断然不可能因为听见了妻子的声音就忽然大失水准,盛夫人心道不对,目光忽然一转,瞧见了路小佳。
这一眼瞧去,她的身子忽然僵硬了。
丁乘风也已感觉到了妻子的反应,他的面色有些发白,双眼黯淡无光,似是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盛夫人的目光直直地盯着路小佳。
她怎能不震惊?有句老话叫外甥像舅,这孩子……这孩子的确与她的哥哥小时候长得差不多,而且还能依稀从眉眼中瞧出丁乘风年轻时的风采来,她有三个儿子,都不曾有这么像大人的。
路小佳也直直地盯着盛夫人。
他也能瞧出,这就是他的母亲。
……看来他并不是外室所生。
他涩声道:“……你也要告诉我,这里没有我要的答案么?”
盛夫人忽然回头,厉声道:“丁乘风!这是怎么回事!”
丁乘风不说话。
盛夫人大怒,锵的一声,腰间长剑已出鞘,抵在了丁乘风的脖颈之上,咬牙道:“你说不说!”
丁乘风道:“我没法说。”
盛夫人眼中怒火更盛!
路小佳呆住了。
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事居然是父亲瞒着母亲做下的!
盛夫人厉声道:“他是我的儿子,是不是!”
丁乘风还是不说话。
一个男人对自己的妻子做了亏心事之后,好像只有两种反应——一是恶人先告状,气急败坏的跳起来大闹;二是变成个闷葫芦,绝不解释,死猪不怕开水烫。
盛夫人咬牙切齿,忽然收回了自己的剑,转身奔向了路小佳。
她瞧着这孩子。
他的年纪十岁左右,面色似乎很冷漠,可他却在尽力的抑制自己浑身的颤抖……他腰间挂着一柄无鞘的青铜剑,破破烂烂,她有三个儿子,这三个孩子自小学剑,他们早就拥有了当世的锻造大师所特地为他们打造的神兵利器。
而这孩子……她的孩子……
她的孩子只能带着这种破烂,她的孩子没有人教,她的孩子走了这么久,来到丁家庄,倔强的要知道一个真相,却被自己的丈夫拒之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