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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说全员演技派,起码全员演技过关。
惟独自家那个傻儿子徐浩宇,这蹩脚的表现,简直是鸡立鹤群。
尤其是当他跟许臻同框的时候。
徐浩宇跟别人对戏,还可以用资历浅、起码长得好等各种理由来自我安慰。
惟独面对许臻,那真的是一丁点儿借口都找不出来。
完爆。
徐瀚忍不住伸手扶额。
他看过《杨家将》的剧本,六郎和七郎的对手戏还有很多,回天波府领罚的时候、兵败两狼山的时候,全都要同框。
这要是按现在这个情况继续往下拍,徐浩宇绝对会一路被秒成渣。
徐瀚虽然很想给儿子进军电影界铺路,但也不是这么个铺法。
他这不叫铺路,叫扑街。
而且还是直接扑在别人脚底下。
想到这儿,徐瀚直接拿出手机来,拨通了徐浩宇的号码。
“嘟嘟嘟……喂?”
“谁?我你爹!”
“10分钟后你不出现在酒店楼下,以后你就不用出现在我面前了!”
“背台词?背你二舅姥爷的台词!”
“废什么话,赶紧给我滚下来,《杨家将》你不用拍了!”
“我有必要逗你?我是你老子!”
“……”
……
晚上8点半,许臻从外面夜跑回来,打算先冲个澡,然后去找徐浩宇对台词。
徐浩宇今天白天拍戏的时候备受打击,于是,他痛定思痛,找到许臻,想要一边对台词,一边跟他取取经。
许臻自然是十分乐意的。
两人提前在台下把戏多对几遍,有什么问题也能提前找出来。
而且两个人对戏,也有助于徐浩宇把台词背得更牢靠些。
说实话,许臻并不讨厌徐浩宇这个人。
去年去《猎影》剧组探班的时候,他听到徐浩宇在拍戏的时候公然背“白日依山尽”,还以为这人是偷懒耍滑、不肯费心。
而如今,两人到了同一个剧组里,许臻才发现,徐浩宇只是单纯的脑子不好使……
他那份《杨家将》的剧本明显是认真看过的,涂涂抹抹、勾勾画画,翻得半新不旧。
今天早上晨练的时候,许臻也眼睁睁看着他抱着剧本,把自己的台词从头到尾念了好几遍,还认认真真地在胳膊上做了小抄。
但等到了片场,该忘词还是忘词。
有的时候吧,人真的不能跟命相争……
许臻不敢说自己演技有多强,但比徐浩宇确实是强太多了。
既然两人有缘在剧中饰演兄弟,徐浩宇也诚心求教了,许臻还是愿意为他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的。
“吱呀——”
许臻推开套间的门,还没来得及回自己的卧室,就见徐浩宇瘦长的身子窝在客厅沙发上,再不复昨晚打游戏时的兴致勃勃的模样,而是变成了一只泄了气的皮球。
“怎么了浩宇哥?”许臻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徐浩宇听到他的声音,没精打采地抬起头来,道:“啊,嗯,需要……”
说着,他扬了扬手中的剧本,期期艾艾地道:“一会儿陪我对会儿词呗。”
许臻见他状态不对,也没有多问什么,只点头道:“好啊,稍等,我先去冲个澡。”
……
十来分钟后,许臻抱着自己的剧本来到客厅,见徐浩宇依旧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问道:“现在对词吗?要不要你再歇一会儿?”
“唉……”
徐浩宇忍不住长叹一声,满脸懊恼地道:“许臻,你说,我是不是不适合当演员?”
许臻:“……”
你想听实话吗?
面对少东家怀疑人生的言论,他没好意思硬怼,只得委婉地道:“演员不是艺术家,这就是个很普通的行当。”
“关键不是适不适合,是你想不想当。”
“想啊,我从小就相当明星!”徐浩宇抬起头来,一脸无辜地道,“但是我之前以男团身份出道,跳舞又跳不好。”
“后来单飞当歌手,唱歌又不好听。”
“现在转行当演员,演技又不行。”
徐浩宇满脸沮丧地道:“我感觉我简直一无是处!”
许臻:“……”
这种人,如果出生在寻常人家,一般也就放弃当明星这个梦想了。
徐浩宇长叹一声,将手中的剧本放到了一旁的茶几上,道:“对不住,有一件事情我得跟你道个歉。”
许臻问道:“什么事?”
徐浩宇垂着头,道:“刚才我爸跟我说,他感觉我的实力不配呆在《杨家将》这个剧组里。”
“再拍两天,要是还不行,他就要把我换掉了。”
许臻闻言,不由得愣了一下。
徐总为了整体效果,居然打算换掉自己的儿子?
这……算不算是影视圈版的大义灭亲?
徐浩宇满怀歉意地笑了笑,道:“本来他说现在就要换的,但是我死皮赖脸非要求他再给我一次机会。”
“所以,明天咱俩在‘天波府’的那场戏,如果效果不行,你很有可能就白拍了。”
“感觉有点对不起你,抱歉。”
许臻微微一怔。
半晌,他看着徐浩宇这副生无可恋的颓唐模样,心一软,道:“这没什么抱歉的,我喜欢演戏,多演两遍也不觉得烦,你不用有压力。”
说着,他拿起了被徐浩宇放到一旁的剧本,随手翻了翻,笑道:“那咱俩今天晚上就‘特训’呗。”
许臻低头看着明天“天波府请罪”这场戏的剧本,拿出一支笔来,道:“其实这场戏难点在我,六郎挺好演的。”
“节奏、语速,你就跟着我来,我带你。”
“其他方面,咱俩先对一遍词,有什么问题就拿出来讨论讨论。”
许臻抬起头来,看着徐浩宇,认真地道:“你不用这么沮丧,谁也不是从小就会演戏的。”
“大家都是从模仿前辈们的表演开始,一步步摸索着演。”
“只要你想努力,想提高,就会一直进步。”
说着,他莞尔一笑,道:“远的不说,咱先脚踏实地把这场戏演好,其他的咱有时间再交流。”
徐浩宇看着许臻自信满满的神情,不知为何,忽然感觉十分心安。
第281章 臻式表演法
“我们首先要知道,表演的目的是什么。”
许臻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表情严肃地道:“你在给观众‘讲故事’,而不是在向观众展示自己。”
“既然是‘讲故事’,那么最重要的就是要让观众沉浸在故事里,不要出戏。”
说着,他忍不住暗暗叹了口气,道:“所以,你表情不要太夸张,台词也不要念得那么‘抑扬顿挫’,自然一点就行,别太刻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在许臻对面的沙发上,徐浩宇一脸疑惑地道:“但是,我要是不做表情,不就成‘面瘫’了吗?”
“我不想让观众骂我是面瘫!”
许臻:“……”
他费劲唇舌地给徐浩宇讲了半个小时的戏,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演技的最低值不是0分,而是负数。
而且他也明白了,为什么徐浩宇这两年一直跟一群老戏骨混在一起,演技却始终提不上来。
——因为双方间的实力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徐浩宇光看到老戏骨身上最耀眼的地方,而忽视了基本功。
结果,他连路都走不好就想学后空翻。
那只能是摔个狗吃屎。
许臻承认,自己的天赋确实比徐浩宇要强,但他也不是一开始就有现在的实力的。
从复制表演、到训练眼神,从写人物小传、到抓人物特征,从日复一日地出晨功,到反复练习情绪的宣泄……
他也是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走过来的。
比起那些高高在上、演了半辈子戏的老演员们,许臻其实更能理解徐浩宇现在的这个状态。
话说回来,当初什么也不会的自己是如何学戏的?
由于时间只过去了不到三年,许臻很轻易地就回忆了当时的心态:
——找前辈的类似表演作参照;
——抓大放小、扬长避短,只做自己能做到的事!
想通了这一点后,许臻又重新打起了精神,抬头看向徐浩宇,认真地道:“浩宇哥,你信不信我?”
徐浩宇的态度相当端正,立即道:“信,必须信,你说!”
“信的话……”许臻抿了抿嘴,道,“那你就把杨六郎照着‘面瘫’演吧!”
徐浩宇:“……”
啥意思?
弃疗?!
不不不,许老师……我觉得我还可以抢救一下!!
许臻不理会他的懵逼,直接低头在本子上“唰唰唰”写了起来,边写边道:“表情、动作、台词。”
“首先把‘表情’砍了,你就别做表情了,面瘫也是一种人设。”
“动作……呃,动作也可以不要,明天那场戏,你见到我挨巴掌之后,直接跪下来,挺直腰杆跪着,一直跪到最后。”
说着,许臻用笔轻轻戳了戳自己的脸颊,思索了片刻,抬头望向徐浩宇,道:“我重点跟你说一下台词。”
他伸手指了一下徐浩宇手中台本上的一行文字,道:“比方说这句,你听我给你念一遍。”
说罢,许臻调整了一下呼吸,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直直地盯着面前的徐浩宇,沉声道:“七郎从小跟我一起长大,一直是我看着他……”
说话间,他轻轻吞咽了一下口水,略显沙哑地道:“他有什么毛病,都是我这个当哥哥的给惯的。”
许臻的语气逐渐上扬,声音哽咽而又微微发颤,道:“你要打,就打我吧!是我没把弟弟看好!”
徐浩宇听完这句台词,不由得嘴巴微张。
许臻的脸上明明没有任何表情,但是,情绪却极其饱满!
全凭台词!
自己要是真能把台词念到这个份上,还需要表情?!
许臻瞧见徐浩宇这一脸震惊的表情,散掉了方才的情绪,微笑道:“咱今天晚上就主攻台词。”
“我把重音、句读、上扬下降给你标出来,咱照着练。”
“练好一句录一句,然后晚上睡觉的时候你开小点声音,放在床头柜上循环放,一直放到明天早上开拍。”
许臻认真地道:“相信我,我原来也总这么干,真的好使!”
徐浩宇听到这番话,只觉刚刚浮躁的心情顿时又一盆凉水给浇冷静了。
——原来,我不仅比人家蠢,还没人家努力……
不行啊浩子,你可长点心吧!
咱天赋不行也就罢了,可不能在勤奋上再输一筹!!
“其实这些东西虽然重要,但都不是最重要的,”说完台词,许臻放下手中的笔记本,望向徐浩宇,道,“最重要的是这件事的内在逻辑。”
徐浩宇问道:“什么叫内在逻辑?”
许臻认真解释道:“指的就是,人物在做这件事的时候,脑子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比方说明天要拍的这段戏,杨继业在天波府教训六郎、七郎两个儿子。”
“六郎一直护着七郎,为什么呢?”
徐浩宇愣了半晌,不太肯定地道:“因为,兄弟情义?”
许臻循循善诱地道:“简单来说当然是兄弟情义。”
“但是你又可以把这件事情想得更细一些——兄弟之间怎样的情义呢?”
徐浩宇道:“呃……从小一起玩到大?”
许臻见他听不明白,只得指了指自己,具体解释道:“打个比方,我是杨七郎,我比你小四岁,咱俩是兄弟。”
“家里其他几个哥哥比咱大得多,就跟长辈似的。惟独咱俩最亲近,从小玩到大。”
许臻这两年写小传写出了经验,此时随口胡编道:“当我出生的时候,你已经是个能上树、能下水的大孩子了。”
“我还不会走,你就抱着我去院子里看假山、看池塘里的鲤鱼,拿自己的小木马、小木剑逗我玩。”
“你跟娘去逛庙会,看见有卖面具的,会想着给小弟买一个;”
“看到有卖糖葫芦的,会想给小弟买一串……”
说着说着,他忽然回想起了当年陈正豪写的那份夏雪宜的人物小传,不由得心头一动,不自觉地代入了一些真情实感。
他的目光逐渐柔和了下来,道:“你会教我写字,教我怎样才能逃掉私塾的课。”
“你会偷偷告诉我先生的绰号,还有同窗一些孩子的糗事。”
“晚上咱俩一起出去疯、出去野,玩的没边。”
“每次昏黑日末回来,你都会把所有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不许爹娘打我。”
“无论多少年过去,小弟在你的眼里,依旧是那个跟屁虫,长不大的小不点。”
许臻微微垂下头去,抿了抿嘴,笑道:“你看,实际上说到底就是兄弟情义。”
“但是你可以假设自己真的有这么一个兄弟。”
“想想兄弟之间会是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呢?然后你就能理解了,六郎想要